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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菇菇弗斯)


作坊建成之际,春台县的老酒头赵老爹,也跟着新的一批果子酒,一道风尘仆仆地到了盛京。
他接了东家的新吩咐,要用面前的莲花,再酿出一种新酒来。
同时也要为那一直搁置,但总要结案的“真假果子酒案”,到衙门作证。
东家还说,要是莲花白顺利酿出,就替他们父子三人消去贱籍,签正经儿雇契,再不与人为奴。
赵老爹早就麻木的一双眼,看向面前熟悉的家伙事时,如鹰一样锐亮。
端午后的第一场雨到来,路过水洼,会看见其中飘荡着一根一根简短的五色绳。
有贪玩的小儿伸手捡起,再刻意用脚踩出大大的水花,溅得满身泥泞,一转身就被家里人抓住,屁股挨了巴掌,一顿鬼哭狼嚎。
秦夏经过,默默揉耳朵。
他今日出行,是为了去铜匠铺子看自己定制的锅。
谭铁匠之前替秦夏做棉花糖机,得知秦夏想定做铜锅,就给他介绍了自己的本家兄弟。
他们兄弟三人,铁匠、铜匠、金银匠,连铺子都开在一条街上。
而那谭铜匠呢,看见秦夏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位主顾出手大方,忧的是活不好干,钱不好挣。
就说这铜锅吧,打了半辈子的锅碗瓢盆,他从没听说过要在锅里加一道隔板的!
这板子还必须弯成好似太极图当中那一道线的形状,问理由?
理由就是那样好看。
埋头干了几日,他总算做出两口满意的鸳鸯锅,这才使唤徒弟去和光楼请人。
秦夏到了地方,看到成品,现场验证。
两边加水,一边是清水,一边滴墨汁,静置一刻钟再看,左右并无混淆的迹象。
再拿起来屈指一顿敲打掂量,颇为满意。
“有劳谭师傅,这样的锅,再打二十口。”
铜锅的价格高于铁锅,加上秦夏精细的要求,连带样品在内,二十二口锅,花了小百两银子。
后续的铜锅需要工期,他付了定钱,先拿着样品离开。
回到食肆,他叫上高阳进灶房,传授如何做一锅香飘十里的火锅底料。
大多数人总觉涮锅子应当在冬天吃,他偏要另辟蹊径,在盛夏之际,推出鸳鸯锅!
秦夏搜罗的香料,一样一碟摆在灶台上,光辣椒就不止一种,挤挤挨挨,琳琅满目。
做事的婆子进来看稀奇,发现大多数都不认识。
“不像是进了灶房,倒像是进了中药铺子。”
实际里面的一部分调料,确实是秦夏从药铺买来的,像是白蔻、砂仁、草果、荜茇、良姜……
懂得用这些做菜的厨子太少,反倒去药铺买更方便。
“这样的底料,炒一次能用好几天。”
秦夏提起锅铲,开始教学。
辣味的火锅底料,需用牛油。
牛油是从荣县买来的,足足一大坛子,杂质极少,凝固后色泽雪白。
牛油入锅,渐次融化,葱姜、洋葱入锅炒干后捞出,再放白酒泡过并捣碎的混合香料,烩出一锅十几味芳辛调和出的激香,让人很难用简单的几个词概括。
可想而知,想要光靠一条舌头,复原出这么一道锅底配方会有多难。
接下来,花椒、豆豉、豆瓣、辣椒依次下锅,红油释出,风味愈浓。
收尾时放冰糖、醪糟,可将冲鼻的辣味略略平衡。
如此制成的底料,待其凝固后分割成块,就可以用来煮火锅。
秦夏定做鸳鸯铜锅,是考虑到大多数人对牛油辣的接受程度,另一边不辣的锅底,起步阶段做了两种,分别是菌菇汤和番茄汤。
如若有一口辣都不想吃的食客,也可直接选这两种汤底填入。
菌菇汤鲜美、番茄汤酸甜,哪怕单喝都是极开胃的。
再看能下锅的食材,可就更多了。
从肥牛、肥羊、五花肉卷,到鸡圆、鱼圆、手打虾圆。
从毛肚、鸭肠、脱骨凤爪,到豆腐、豆皮、鲜嫩豆花。
酒楼专门准备了一套点火锅用的“签筒”,将各色食材写在其上,一头涂上红漆。
食客要哪种,就将写着对应食材的木签翻转,红漆朝上,后厨自当根据签筒上标明的桌号,迅速上菜。
除了形式和口味,鸳鸯锅还以“鸳鸯”之名走俏了一把,起因是一桌士子来此用餐,兴之所至,欲赋诗一首。
秦夏当即命人备了笔墨,指引他往酒楼的一面白墙上写。
题壁作文,素为这群文人所好,为首的一名挥毫泼墨,写下一首专属“鸳鸯锅”的七言绝句。
又因读书人多喜风流,词句间还借“鸳鸯”的比喻,将这道锅子上升到了“有情人必吃”的高度,实在出乎秦夏意料。
秦夏对诗的鉴赏力有限,唯独能品出其朗朗上口的韵律。
现成的广告词有了,他这个当掌柜的心思活络,半点不浪费,掏了一大把铜板和糖果子,让伙计出去教市井小儿们背会这首诗,谁能倒背如流,就发五文钱和一颗玉晶糖。
皮猴子们学习的劲头瞬间空前高涨,学会了以后,就忍不住四处念叨,踢皮球、玩沙包、跳房子的时候,嘴里都念念有词。
很快一首《记鸳鸯锅》传遍南城,还有往北城和外城蔓延的趋势。
后来慕名而来的食客里,果然多了不少一边吃锅子,一边眉目传情的小年轻,个顶个的嘴唇被辣得红艳艳,看起来十分“真情流露”。
秦夏蹭自己的热度,顺道推出配套的“鸳鸯饮”,实际就是鲜榨石榴汁,开胃又解辣。
爱喝“鸳鸯饮”的除了酒楼食客,还有当朝督公。
谁让石榴酸甜适口,可解他孕期的反胃不适,还有“多子多福”的好意头。
这道饮子不久后传入宫中,端上了东宫的膳桌,因其开胃的功效,每天许太子饮上一盏,太子很给面子,每每如愿喝罢,都乐意多吃几口饭。
他现在极喜欢他的大伴儿,因为大伴儿的出现,就等于甜甜的糖果子、宫里膳房不会做的新奇点心,以及各种各样,来自九州四海的好吃的。
而且大伴儿身上香香的,未语三分笑,相比他那几个总是板着脸的老师,实在是更讨这半大孩子的欢心。
忙了半个多月,东厂总算将长乐侯府的“小辫子”厘清,送呈虞九阙的案头。
这些所作所为,足够长乐候的爵位再削一级。
但新帝不是先帝,惯用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手段,他保留了长乐候的侯位,反手将薛齐贬为庶民。
这么一来,长乐候还是侯爷,只是这侯爷的头衔,到他埋进土里时就宣告终结了,侯府的下一代,连个长乐伯也捞不着。
薛齐案落定,真假果子酒案和这个一比不值一提,南城兵马司本都想轻轻拿起悄悄放下,然而东厂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分明最早不让他们抓人的也是东厂,现在要他们公开断案的也是东厂!
秦夏携酒头赵老爹,带着一票证物上了公堂,太平阁掌柜供认,他们的果子酒都是通过行商买来的,出处正是平原府,压根不是什么私酿。
秦夏接受了赔偿,并要求太平阁在自家门口张贴告示,说明构陷始末。
围绕秦家果子酒的“假酒”疑云被彻底击破,侯府失势,太平阁关张歇业避风头,与虽规模不大,却成日爆满的和光楼恰成一落、一起之势。
这个关头,虞九阙又带来一个消息。
当时从侯府解救出来的丫鬟阿锦,很有可能是高阳走丢多年的女儿。

虞九阙还是在亲往兵马司旁听审案时, 见到了眉心有胎记的阿锦。
他一下子想到高阳丢失的姐儿,事后暗中命人去调查阿锦身世与年岁,一一对应, 愈发觉得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颇大。
在确认至少有六七分的可能性后, 他才把这消息通过秦夏, 递到高阳的面前。
相认之日很快到来。
由于薛齐强犯阿锦未遂, 将人失手重伤一案, 已经得了那日同在屋内的两个侍妾的供词。
阿锦既是苦主,又神志不清,结案后就被送往了城内慈济院暂时安置。
大家发现, 只要不在她面前提及薛家人和薛家事, 她就会默默干活, 和常人无异。
慈济院的管事婆子也颇为喜她, 打算日后就留她在这里做事,饿不着,也不会受欺负。
她只是没想到,阿锦还有亲人。
由于是上官的吩咐,婆子不敢怠慢。
秦夏和高阳到之前, 她就遣了人去帮阿锦梳洗更衣,安顿在一间屋中等候。
等来人到了眼前,她暗中觑着高阳的眉眼, 都说姐儿像爹, 和阿锦相比, 还真看出几分相似来。
进门后,父女相见, 高阳一看那胎记,就断定阿锦是他家菡姐儿。
“绝不会错!”
他激动地嘴唇都在发抖, 又怕吓到孩子,只得在一旁坐下,絮絮叨叨说起童年旧事。
说着说着,阿锦,或者该叫做高家菡姐儿了,仿佛真的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向高阳,缓缓叫了一声“爹”。
经年失散,谁能想到此生还有再见之时?
见菡姐儿连齐南县家里的葡萄架子都记得,高阳又惊又喜,同时隐约意识到,他的女儿或许从未疯傻过!
在场众人,包括慈济院的婆子和秦夏在内,其实也都看出了端倪,却都默契地没有开口。
那种情形下,菡姐儿装疯,显然是为了自保,现在薛齐伏诛,亲人相认,柳暗花明,过去的真相如何,反倒不重要了。
高阳谢过慈济院的婆子,领着菡姐儿回了和光楼。
后院四间后罩房,高阳住了一间小的,黄家兄弟合住一间大的,正好还有空余,洒扫收拾一番,菡姐儿就暂且住下。
秦夏念他们父女情深,给高阳预支了月钱,让他好给菡姐儿买些东西。
虞九阙得知阿锦的真实身份,当真是齐南县高菡后,也让徐妈妈在府库里寻些姐儿能用的料子头面送去。
“所以他们父女接下来有何打算,可给家中送了信?”
晚间,秦夏和虞九阙在房内桌边吃桃子。
桃子新熟,庄子很快就挑了品相好的送来,一共两个品种,一样是脆桃,一样是软桃。
秦夏爱吃脆的,虞九阙偏爱软的。
两人各吃各的,也是一派和谐。
“虽说高阳先前进京是为了寻女,但现下已经同我表明,打算在和光楼长久干下去。这边走不开,他也不欲让我为难,故而在家信中写明,让他夫人带着儿子进京探亲。过后,只看高菡是想要随母回乡,还是随父留在京中。”
虞九阙用小勺挖下一块蜜桃桃肉,送进嘴里,桃汁清润,勾得他舔了舔唇。
“这般安排倒是妥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你得了这么个得力的掌厨,日后也不必成日里被拴在灶台旁。”
秦夏的桃子吃完,虞九阙的碗中还剩不少。
小哥儿慢吞吞地吃着,整个人都好似散发着甜呼呼的味道。
最近前朝也好,后宫也好,都说督公看起来面善许多。
虽然该使的手腕一点没少,照旧可以两句话吓得人帽翅哆嗦,但总归看上去少了一些锋利的棱角。
殊不知督公的性子完全是磨出来的,每晚睡前他都会燃香抄两页心经,为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理由是他乃玩弄权术之辈,归根结底,算不得什么好人,只能借此消一消罪业。
这是一个求心安的过程,秦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每到这时候,就取一根笔一叠纸,陪他一起度过。
写得多了,也有了意外之喜。
比如他的一手毛笔字……
总算是不那么难看了。
六月入伏,骄阳似火。
和酷暑一起“沸腾”的,还有和光楼的热辣火锅。
来此的食客,大汗淋漓地吃着牛油辣椒锅底,都觉得自己好像中了邪一样。
这样的天气,为何不能去吃些凉爽之物,偏偏好这一口?还总是一吃就再也停不下来。
由此导致,整个南城医馆的败火草药都跟着供不应求。
离和光楼最近的药铺果断发现商机,在门前支起桌子售卖“古方凉茶”,秦夏注意到不少食客吃完火锅,路过药铺,都会买一包提着回家煮。
不得不说,这大概也算是一种为美食“赴汤蹈火”的行为了。
时节既到,莲花白虽还未酿出,秦夏却可借着荷塘之便,在京中复刻曾火遍齐南,名为“八仙过海”的什锦冰碗。
为此,他专门请来画匠,画了一幅“八仙过海图”,再巧妙地将什锦冰碗的存在融合其中,呈现出的效果,大抵就是八仙坐在冰碗上过海。
钟汉离的芭蕉扇成了荷叶,铁拐李不抱葫芦改抱藕节,张果老骑着一只菱角,蓝采和的篮子里,鲜花鲜果换成了鸡头米……
就连头戴莲花冠的何仙姑,一对耳铛都换成了红樱桃。
他定的是大尺幅的图画,完工后装裱,直接用木架支在酒楼门外,过往行人皆可见。
上回那位爱吃鱼的顾老先生又来了,只不过这回是独自一人。
他在门前对着“八仙坐冰碗”的图看了良久,最后捋着一把美髯,笑着进门。
在他看来,这和光楼的掌柜属实是个妙人。
落座后点菜,邱川为其推荐了酒楼新品——鳗鱼饭。
“暑夏食鳗赛参茸”,夏日鳗鱼肥美滋补,有着“水中人参”的美誉。
盛京这边能买到的鳗鱼叫做白鳗,又称白鳝,在很多大雍人眼里,想必觉得鳗鱼就是大号的鳝鱼,二者“傻傻分不清楚”。
不过没关系,厨子能分得清就足矣。
想要供应酒楼与日俱增的食客,做一锅照烧鳗鱼,搭上米饭就能端盘上菜,绝对是个上佳选择。
为此,和光楼的两个婆子,加上菡姐儿,今天一大早就已经在后院处理鳗鱼了。
高家母子二人还未到京,高菡跟随父亲住在和光楼,只休整了一日,就挽起袖子开始帮两个婆子做事,秦夏要给工钱,她也不要。
秦夏见她干活利落,遂觉她要是日后不回老家,留在这里当伙计,自己也愿意收留。
就拿这杀鳗鱼来说,这东西滑溜细长,长得像蛇,不少年轻姐儿都打怵,高菡却是面不改色。
把鳗鱼拍晕,手上沾面粉,搓洗掉鳗鱼外一层粘液,剖开肚子,放血扯内脏,涮去脏污放进盆中,送进灶房。
这一步往后,就是秦夏和高阳的活了。
鳗鱼需去头去尾,挑出大骨,余下的鱼肉转入大碗,加上用酱油、蚝汁、蜂蜜、料酒等调成的照烧汁腌制。
大骨不用丢,放进平底锅,上火烤到焦黄,和另一份照烧汁一起下锅熬煮。
鳗鱼骨头里的鲜味融入酱汁,熬到起泡,粘稠挂勺,便可关火。
腌好的鳗鱼放上铁网,刷酱汁,烤到鱼肉微微蜷缩上色,汁水淋漓渐干,甜咸适宜,乃下饭神品。
上桌前,取专门的青边大瓷碗,米饭打底,上铺切块鳗鱼,撒干紫菜碎、炒蛋丝、白芝麻、细葱花,额外赠海带汤一碗。
因鳗鱼较贵,这么一套,和光楼售价六钱银子。
即使如此,在盛京南城的酒楼里,也属实算是平价的一餐了。
“老相公留神,这白鳗去了大骨,却还有细刺。”
邱川放下餐盘,特地嘱咐。
区区细刺哪里难的到顾老,他取筷开食,细软小刺全被一一剔去,唯有鳗鱼和着照烧汁,配米饭下肚,间或还能尝到脆脆的紫菜、柔软金黄的蛋饼丝、炒到有香味的芝麻。
人到老年,讲究少食。
但这鳗鱼饭端上来就是一大碗,等他吃完再端起海带汤溜缝的时候,只觉得回家少不得要吃点,自家大孙子才会吃的山楂消食丸了。
吃饱喝足,叫了跑堂来结账,六钱银子外还有十个铜板,是给的赏钱。
“小二,你们店里供人题壁作文的文房四宝可还备着?”
顾老吃得高兴,又念及门口“八仙图”之妙,难得文思如泉。
邱川一听,这还了得,掌柜可是一早说过,这位常来光顾的老先生八成是位大儒呢!
如此机会,万万不可错过。
他飞快地去端来文房四宝,用的都是直接从督公府取的好笔好墨,砚台、纸张皆有讲究。
顾老扫过一眼,甚为满意,当即行到白墙之前,折袖提笔,不假思索,洋洋洒洒,信手成篇,落款只留一个龙飞凤舞的单字。
邱川不认识,但肃然起敬。
此时此刻,酒楼中人,包括秦夏在内,尚不知面前的“墨宝”含金量几何。
直至几日后,最早为鸳鸯锅写绝句的士子携友来此宴饮,一眼认出墙上挨着自己拙作的,居然是羡鱼先生的大作!
顾高原,字长亭,自号羡鱼,博学于文,自成一派,其名贯耳。
该士子当即语无伦次,恨不得当即把整面墙都拓下来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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