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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菇菇弗斯)


时间到了四月,秦夏正式开始在京中找铺面。
要想开酒楼,首选当然是盛京南城。
贯穿南城的四条大街,以四灵命名,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每条街道横平竖直,纵贯南北,说是一条街,其实要想从街头走到街尾,也要走好长一段路。
同时这四条街也是南城租子最贵的地方,随随便便一间小铺子,一年的租子都是几百两。
盛京城,居不易。
兜里没钱,哪里敢来这里开铺子?
高阳自从三日前从客栈离开,开始跟在秦夏身旁陪着满城逛,便早已被此间繁华迷了眼。
也不知他家大姐儿,是否在这偌大城池的某一处。
这么多年过去了,更不知大姐儿是否还记得爹娘的模样,到时候,怕是相见也难相识了。
他暗自在心底叹了几声,又被秦夏与牙人的交谈引去了注意。
秦夏无意一口吃个胖子。
他现今只是盛京城的一个无名小卒,上来就开一个几层楼的大酒楼,不说光筹备就要掏空家底,到时铺子一开,又要谁来买账?
总不能扯起督公的大旗,让人家来支持他这个督公家属吧。
所以他把租子的预算控制在五百两以内,之后手里余下原本就有的五百两,和皇上前个儿赏赐的二百两,尚算绰绰有余。
五百两的预算,在齐南县是一笔巨款,在盛京……不太够看。
牙人拿着根炭条,在纸上画道道,给面前这位有些小钱的外地掌柜解惑。
“看您的气度,说开酒楼,总不至于只开个一层的小店面,那样的在京城,只配叫脚店。要往二层上看,还得有后院,带着井水的,青龙街和朱雀街您就甭想了,咱们得看白虎街和玄武街,若是赶上了,说不准有合适的。要是都没有,您只能再往下瞧了。”
秦夏随口问牙人,盛京三大楼都在哪条街上,牙人一笑。
“您说的是集贤楼、东福居、太平阁三家吧?这太平阁在青龙街,余下两家都在朱雀街。”
秦夏有了点概念,他果断点了点纸上的炭痕道:“那就去白虎街和玄武街寻一寻。”
日后说不准他的酒楼会让“三大楼”变成“四大楼”,都挤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儿?
离得远些,也少些同行龃龉。
“对了。”
秦夏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要求。
“最好人在酒楼,打开窗子能看见荷塘,如此最好。”
牙人搓了搓牙花子。
“荷塘啊……这可不好找咯。”
秦夏并不难为人。
“只是锦上添花的想法,没有便没有,还是以地段为重。”
在等待牙行寻找房源的过程里,秦夏把高阳带回了督公府的偏院,开始传他烹厨的手艺。
高阳是从后门进的,没见到府上门楣,只知这里是高门大户。
怪不得当初秦掌柜的夫郎九哥儿敢跑回娘家,能住这样的宅子,非富即贵,指不定还有官身!
想了一圈,秦夏不说,他也万万不敢多问了。
盛京城里,一片瓦能砸三个官,对于他这种升斗小民,还是少说话的为妙。
很快,高阳也压根没有心思顾及这些有的没的了。
秦夏每天教他三道菜,还会给他几张手写的食方,高阳如获至宝,学的是如饥似渴。
相比之下,他以前在常悦楼修习到的本事,仿佛只是一层皮毛。
秦夏的手艺却像是一颗红葱头,剥了一层,还有一层。
尤其他从秦夏的做法中窥得出,自己若是能学成出师,日后在秦记酒楼,必不会只是个普通的帮厨。
都说风水轮流转,难不成他高阳的运道要来了?
他感激秦夏的倾囊相授,恨不得每天一睁眼,人就已经在灶房。
这里不拘他用多少柴火、井水、食材,可以放心大胆地练习,炒出来的菜统统给了府中人当一日三餐。
当高阳得了秦夏七八分的认可时,牙行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合适的铺面找到了。
恰逢这天虞九阙休沐,夫夫二人一起在府中用了早食,乘轿子去玄武街看铺子。
现在的虞九阙想要掩饰身份,十分容易。
只消站在秦夏的身边,换一身出嫁后的哥儿时兴穿的衣裳,再绾一个夫郎发髻,周身的那一股上位者的“锋利”,登时就偃旗息鼓。
除非天王老子来此,不然谁也认不出他是刚刚走马上任不久的司礼监掌印。
“您瞧瞧,就是这儿!”
轿子落地,牙人一路步行跟随,这会儿略微气喘。
他手里拿着一大把黄铜钥匙,一动就哗啦啦地响。
夫夫二人循着他指向的方位,看见一栋临街的二层小楼。
虞九阙环视周遭,眉心轻蹙,自言自语道:“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他因此看向牙人。
“这里先前是做什么营生的?你且做实说来。”
牙人手里的钥匙串晃了两下,其人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咳,这里千好万好,唯独有一点不好。”
他竖起一根手指道:“这儿啊,先前是个被衙门……咳,查抄了的赌坊。”

虞九阙想起来, 自己为何看这里眼熟了。
原是他昔日刚被东宫塞进御马监时,曾带着西厂番子来这里抓过人。
抓的是当初户部侍郎的幼子,据线人回报, 说他和来往盛京的一伙胡商过从甚密, 有里通外虏之嫌。
西厂拿人, 就连当朝大臣亦可直接下狱, 遑论一个侍郎之子。
但经办了此事的虞九阙清楚, 这所谓的“过从甚密”,只是这小少爷从小不差钱,独爱胡商从西域贩来的改革中稀奇古怪小物件, 以及随商队而来的胡姬细腰罢了。
惹人注目的, 是从他指头缝里露出的那些财。
果然事后顺藤摸瓜地查出, 户部侍郎乃是个巨贪, 仗着户部尚书年老不理事,没少使些手段,把本该流入国库的银两往自己兜里搜刮。
结局是主犯处以绞刑,府上家眷皆入奴籍,流徙千里。
虞九阙正是因这个案子, 在御马监崭露头角。
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因为他的名姓在那之后不再寂寂无闻,才会被人盯上, 出京办差时遭了埋伏。
过往诸事, 总是一环扣一环的。
唯独遇见秦夏是个意外。
他还清楚记得, 这家赌坊叫做秤金赌坊。
抓侍郎儿子的时候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赌坊连带获罪, 关张停业。
曾经热闹非凡的销金窟,就这么“风流云散”了。
从听到这铺子前身是赌坊时, 秦夏就面露不虞。
他是要正经做生意的,并不想和什么做过“犯罪现场”的地方扯上关系。
出乎他意料的是,身旁的虞九阙却在听闻牙人的说明后,给了他一个“无妨”的眼神,仍开口道:“来都来了,那便进去看看。”
想及虞九阙的身份,秦夏推测他大概知晓这铺子被查处的缘由。
既然无妨,那就是真的无妨。
眼看秦夏也点了头,牙人抬手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我这就去开门,二位稍后。”
转身时他咂咂嘴。
这对夫夫里,那个汉子明显是外地口音,通身气派却不简单,哥儿也不像个安于后宅的,多半有背景。
他抖抖钥匙串,从里面翻找属于面前这枚大铜锁的,心道别的他不想管,只盼着早点把这间铺子赁出去,拿了赏钱,万事大吉。
他殊不知,自己身后,虞九阙正压低声音同秦夏解释秤金赌坊的“前世今生”。
“怪不得你乐意进去看看。”
秦夏打量着面前的小楼,想到一事,遂问:“这附近,可是有一片荷塘?”
荷塘确实有,还就在赌坊之后。
虞九阙看过一眼,就明了秦夏的“荷塘情结”来源于何处。
就算远隔千里,他们也确实都念着齐南的,哪怕在那里他们只有一方小院和一间小食肆。
“二位请看,这景致多漂亮。”
站在二楼向外看去,一方莲塘中,荷叶发了新绿,亭亭如盖。
的确是足以入画的好景色。
就是这一转身……
仿若从云端回了地面。
铺子闭户许久,期间不是没人来看,可回去一打听,得知厂卫来这里抓过人,当即就都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价钱再便宜也没人敢要。
久而久之,牙人也懒怠把人往这引了。
若非秦夏提出了“荷塘”二字,他还想不到这个倒霉地方。
秦夏朝虞九阙伸出手,小哥儿顺势和他牵去一处。
两人一前一后的跨过积了一层灰的门槛,还要时不时低头,躲开从头顶悬下来的蜘蛛网。
牙人还在一旁搓着手堆笑道:“这里您看着是埋汰了些,可仔细看,这大梁、这柱子、这地板,那都是用的好木头,远没到那糟烂腐坏的地步。到时找几个婆子一收拾,窗户纸换上新的,保管亮亮堂堂!”
他话音刚落,秦夏就被空气里的浮灰呛了个喷嚏。
牙人登时闭嘴,暂且不东拉西扯了。
实话实说,这里是真脏啊。
那步子迈出去,是一步一个脚印。
不过在秦夏眼中,牙人宣扬的倒也没错,这间赌坊过去既是纨绔子弟都爱来的地方,显然来往客人是不缺达官显贵的,在装潢上,着实下了功夫。
而且古时赌坊的内里结构,其实和酒楼差不多,都是一楼大厅摆满桌,二楼分出阁子,供一些人相约着凑局推牌九等。
很快,虞九阙也连打三个喷嚏。
秦夏实在是忍不了了,他用手扇了扇面前飞舞的灰尘,指了指通向后院的门道:“去外面看看。”
后院就简单多了,除了杂乱,看着并无什么问题。
“这里现今是谁家的产业?”
秦夏看起来称不上满意,也称不上不满意。
牙人这次答得利索。
“您放心,这间铺子现今乃是干干净净,正儿八经的思阳郡君府上产业。”
至于怎么变成郡君家产的,秦夏并不关心,就算铺子背景不干净也不怕,他相信虞九阙离了这里,就会遣人去查。
因为有“案底”的缘故,铺面一年的租子要价四百五十两。
这等地界,不怕有人截胡,秦夏只说回去考虑,就和虞九阙先行离开了。
走后却未回府,而是换乘马车,去了京郊。
车上,虞九阙同秦夏讲了两句这思阳郡君的事。
思阳郡君的父亲是先帝的兄弟,封号为敦,是为敦亲王。
敦这个封号,意义明显,无外乎温仁忠厚,笃亲睦族,敦王其人也的确如此,据说从还是皇子时,就是个面团一样的软和人。
偏偏这么一个老爹,生了一个性情与其截然相反的哥儿。
“这思阳郡君的郡马爷……是他榜下捉婿所得。”
不过榜下捉婿这个词,也不算十分恰当。
郡马爷乃是先帝朝的榜眼,按理说,新科三甲打马游街,大家伙要么看蟾宫折桂的状元爷,要么看风流倜傥的探花郎,这夹在中间的榜眼,反倒往往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可偏生就被思阳郡君看上了,当街掷果投花。
思阳郡君颇得先帝所喜,他一个哥儿家开口要嫁给榜眼,先帝能有什么二话?
紧接着就是下旨赐婚,十里红妆。
听起来不失为一段佳话。
“不过都说思阳郡君和郡马爷婚后不睦,大约从去年年尾开始,思阳郡君就回了王府住,打的旗号是替王妃侍疾。”
但外界的风言风语有鼻子有眼,都说郡马爷把郡君得罪狠了,等着和离书和丢官回老家吧。
“可见强扭的瓜不甜。”
秦夏听了满耳朵皇亲国戚的八卦,末了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虞九阙却道:“也不一定。”
他和秦夏,说来不也是强扭的瓜么?
缘分到了,便没有人会纠结是以何种方式遇见的对方。
只是世间良人难得。
此去郊外,路途不算近。
马车一边行驶,秦夏一边拿着枣夹核桃投喂夫郎。
虞九阙成日案牍劳形,在他看来很是需要好好补血补脑。
枣是在铁锅里烘过的,带着焦脆,和核桃一起吃味道浓郁。
以至于下车时一阵风吹来,两人衣袂间飘出的风都带着枣香。
面前,归属于虞九阙名下,御赐的田庄到了。
庄头姓仲,一家老小都在这庄子上办事。
这种官员家里庄子的庄头,都有的是油水可捞,可打死仲庄头,他也不敢在虞九阙的眼皮子底下贪。
他的主子是谁?
那是宫里内侍的头头,摄外朝、司内宫,提督东西厂,赫赫九千岁。
他动动手指,朝中大官谁贪了二两银都能查出来,遑论自己一个芝麻大点的庄头了。
所以仲庄头自走马上任以来,可谓是提心吊胆,兢兢业业,一腔忠心。
去岁第一次往督公府上送田产,因庄子是半路接手的,产出不丰,他甚至自掏腰包,倒贴钱买了不少东西加进去,生怕被挑了错处,全家蹲大牢。
不过说来,虽深知效命的主子是谁,仲庄头却还未见过虞九阙。
今天骤然得知督公和家眷亲临,他一路从田里跑来,差点连鞋都甩掉了。
“小人仲蔡,参见督公!”
秦夏心道,这庄头的双亲莫非一早就知儿子长大要当庄头的,名字都起得这么应景,
虞九阙也扬了扬唇,语气平和,不似仲庄头想象中那么可怕。
“起来吧。”
他这次来,不只是为了看看从未涉足的田庄,也是要让这庄头认一认人。
得知督公身边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是督公的夫君时,仲蔡愣了。
他只当宫里头的哥儿内侍和宫女一样,都是结不得亲的,哪知这督公,居然有个夫君!
他是个机灵的,任由心里波涛惊浪,面上很快恭敬地朝秦夏施礼。
“小人见过老爷,给老爷请安。”
要认人,当然要看人。
仲蔡映着有些刺眼的阳光抬头,这一看,就看见了两个天仙般的人物。
他家老爷是仪表堂堂,看着极有亲和力的俊朗长相。
他家督公则是凤眼薄唇,长眉入鬓。
这么一比,绝对是前者更好打交道。
等他迅速打量完记清楚,秦夏和虞九阙已经作势要往前走了。
仲庄头跟上去,边走边讲解庄子上现如今的情形。
庄子一共有良田六十亩,已经算是京郊排得上号的大田庄。
只因这里离盛京近,又是肥田,寸土寸金。
田里每年种麦子、大豆、高粱等,还有蔬果若干。
之前得了要种甜菜的消息,仲蔡便让人暂且清出两亩地来,这会儿正在播种。
他们遂来到了地头,只见一群佃农正在合力劳作。
看了会儿光景,秦夏询问仲蔡大致的亩产,略略有数后,他表示两亩地的甜菜根必定不够用。
“那就辟作五亩,头前第一年,这就差不多了,往后可以再添。”
仲蔡管了半辈子庄子,虽然也穿锦着缎的不用下地,可看得出不是那等不通五谷的人。
秦夏和虞九阙不懂种田耕作,便按照庄头说的安排。
时至午间,日头愈盛。
转了一大圈的两人都被晒得眯起眼,仲蔡察言观色,适时开口,请二位主子进屋吃茶、尝春盘。
茶是一种名茶,号玉露,因京中贵人喜饮,茶肆多有售,按照品相分为三六九等。
庄子上的玉露并非上等的好茶,却也是今年的新茶。
玉露茶以清鲜闻名,香气袭人。
秦夏颇为喜欢,连品几口,虞九阙看在眼中,想着该去遣人寻一些正经的明前玉露来才是。
茶饮两盏,布好膳桌,春盘就登场了。
秦夏发觉这仲庄头实在很懂做人,这一桌菜以春盘为首,尽是些春日鲜蔬,或是庄子里养的鸡鸭鱼虾,没有半点金贵菜色。
既能展现他管庄子的用心,也不至于令人觉得他荷包甚鼓,居然掏得起银钱去采买水陆珍鲜。
也算他歪打正着,无论是秦夏还是虞九阙,爱吃的就是这一口。
春日馔春盘的习俗古已有之。
往前数两朝,春盘还有个别名叫“五辛盘”,是要在立春当日,搭配五种辛味菜蔬,杂拌到一起。
既要取辛味,就少不得葱、蒜、韭等,配以蓼蒿、芥辛,想想就好吃不到哪里去。
也有地方用藕和豌豆,韭菜换成韭黄,再加点粉丝,习俗就是这样在演变中,越发接近大众的口味。
到了大雍,辛辣的葱姜已经成了炒春菜的佐料,春盘里的菜色,则囊括了应季的蔬菜和山间的野菜。
春饼圆圆一只,温度正好,秦夏取筷子将一张春饼放在盘中,夹进蔬菜,卷成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包袱”,送去了虞九阙眼前。
秦夏卷的饼,素来是恰到好处,两口就能吃掉一个,底端也不会漏,即使上手也不见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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