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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菇菇弗斯)


两人一番客套后,秦夏也没光空口白说,的确认真选了几样糕点,包括甘源斋最有名的软香糕、茯苓糕在内各要了五块,又拎了一包桃酥。
两样糕点都是五文钱一块,加起来五十文,桃酥一包六个,十五文。
兴奕铭给抹了零头,只要了秦夏六十文。
“算来我倒是白吃了你的,还多赚了五文。”
他遂令伙计拿了一小包芝麻糖过来,和秦夏买的糕点放在一处。
“这些是做时不小心碎了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意思便是送秦夏了。
两边都是实诚人,基本等于秦夏拿自己的小食换了甘源斋的糕点。
秦夏道谢后告辞离开,没走多久就看见了自家的摊位。
意外的是,明明食材都售罄了,按理说就算有人询问,得知没东西可买后也该很快离开,这会儿却有三个汉子在摊位前逗留。
哪怕离着有一段距离,也能隐约听见那三人的声调拔得很高。
意识到事态不对,秦夏蹙起眉头,飞快小跑了几步,向前赶去。

第11章 摆平泼皮
“二位客官,我们摊子上的吃食的确已经卖完了,您二位若是想尝尝,可以明日早些来。”
虞九阙虽耐着性子和面前两个汉子解释,可也看得出这两人全然是故意来找茬的。
“小爷我可不管!你想办法给我弄一份来!若是没有……”
说话的汉子形容猥琐,用手指摸了摸嘴唇,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向虞九阙,“你这小哥儿虽打扮粗俗,却着实有一副好颜色,不妨陪爷两个去对面酒肆喝杯酒,你若去了,小爷便不和你计较。”
若说先前还是胡搅蛮缠,这会儿则是彻底现了原形。
虞九阙默默伸手握住了台面上的菜刀刀柄,冷声道:“你们什么意思?”
脸上长了个痦子的汉子原本站的略微靠后,闻言向前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个摆摊的穷酸哥儿罢了,还跟我们叫起板了!我告诉你,三爷看上你那是给你脸了,一会儿酒喝的高兴,三爷的赏钱可够你在这摆一天的!”
眼看这几人越说越离谱,虞九阙气得胸脯鼓动,握紧菜刀嚯地举起来。
“我不可能去陪你们喝什么劳什子的酒,你们若是再向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哪知他这一手压根没吓到对方,为首的“三爷”甚至拍起巴掌。
“好!有气性!我喜欢!小美人儿,你当真不从了三爷?从了三爷我,再不必在此抛头露脸,我让你吃香喝……”
一句话戛然而止,“三爷”活像被掐住被掐了脖子的公鸡,顿时安静。
虞九阙睁大眼睛看去,原是秦夏及时赶了回来,趁那语言狂狼的汉子大放厥词时,一把扯住对方的后衣领猛地一拽,继而将人朝地上踹去,然后拉起对方的胳膊朝后用力一别!
尤哥儿见虞九阙还握着菜刀愣在远处,好歹是攒了一股子勇气,一步迈过去,拽着人贴着自己,躲到了后面的角落里。
菜刀自始至终握在虞九阙的手中,在掌心勒出痕迹。
“别!别!疼!”
不知是不是扯到了什么要紧的关节,汉子疼得脸都憋红了。
两个跟班想上前出手,秦夏以威胁的眼神看向二人,作势打算将汉子的手臂继续朝一个方向别去。
吓得此人赶紧大声嚷嚷,“你们两个蠢货,还不往后退!往后退!”
跟班见状只好朝后,怎料秦夏冷冷道:“滚一边去,离我家摊子远些!”
汉子哀哀直叫,哪有不听的。
于是跟班转眼间挪出两丈远。
这汉子常年混迹街头,实则就是个趋炎附势,欺软怕硬之徒。
他本是瞧着虞九阙貌美且落单,遂上前调戏,哪知这哥儿的男人是个厉害的!
这会儿吃了瘪,当即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都是误会!”
秦夏另一只手把他的脸狠狠往地上一按。
“误会?我可没觉得是误会,你对我夫郎出言不逊,言语轻薄,难道是我听错了不成?”
汉子觉得秦夏的手简直和火钳子一样,是按得他一动也不敢动,现在的厨子都这么厉害了?
他心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只得先想办法脱身。
“好汉,当真都是误会,我那是……我那是认错人了!你们说是不是?”
他扯着嗓子喊自己的跟班“作证”,痦子脸傻不拉几地没反应过来,好在另一个细眼睛的还算机灵,当即高声道:“没错没错,好汉,我们三爷是认错人了!都是误会!”
秦夏仍不言语,汉子暗自咬碎了牙,在心里问候了秦夏的祖宗十八辈,面上还要装相道:“好汉,我给您和您夫郎赔不是!求您高抬贵手!”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等街巷上的混混泼皮,就算是报了官也够不上挨板子蹲大牢,只要咬准了是认错人或是吃了酒,官爷们过来训几句话,不痛不痒。
秦夏自认他给此人的教训已经比官差更厉害了,松手前又用力拧了此人手腕子一把,方狠狠收了手。
汉子连滚带爬地起来,只觉得胳膊都要断了!
可他打量秦夏的体格,也不像练家子,这回真是出门不看黄历,撞了铁板,算他刘三儿倒霉!
眼看他想溜,秦夏把人叫住,没好气道:“赔礼道歉。”
刘三儿只好朝他和虞九阙都拱了拱手,梗着脖子说了几句“对不住”,明显是不服。
秦夏趁他拔腿走前警告道:“三爷是吧?我等摆摊的末流小贾,不敢惊动三爷大驾,望三爷日后路过此地记着绕着点走。”
刘三儿讪讪冷哼一声,瘸着腿,后头跟着痦子脸和细眼睛,没多久就消失在街角。
围观的人渐次散去,有那好热闹的为秦夏叫好。
秦夏活动着手腕,朝那人的方向点头示意,随后便迅速走到了虞九阙的身旁。
一低头,看见的是菜刀粼粼的寒光。
他把手掌覆在虞九阙的手上,轻声道:“没事了,你先松手。”
虞九阙这才一下子回过神了,一把收了手。
秦夏松了口气,把菜刀随手搁到保险的地方。
他拉过虞九阙,朝卖糖糕的尤哥儿道谢。
“多谢您护着阿九。”
尤哥儿笑了笑。
“你可别这么说,我也贪生怕死,无非是趁着你来了,带着你家小哥儿往旁边躲躲罢了。”
话是这么说,没见另一边摊子卖腌菜的汉子全程都在装瞎子。
人比人,就能看出差距了。
两人回到板车前,对面馄饨摊的儿子小跑着送来秦夏买的糕点。
刚刚他着急,随手把这东西往人摊子上一搁就去抓刘三儿了,好在东西完整,没糟蹋。
他冲人道了谢,抓了两片芝麻糖给这小子,小子喜滋滋地举着糖片往回跑。
“爹!娘!吃糖!”
秦夏也分了一些给旁边的尤哥儿。
“甘源斋的,虽是碎了些,可不妨碍吃。”
糖都卖得不算便宜,一小包就得好几个大钱呢,何况是甘源斋的,只会更贵,哪有嫌碎的。
尤哥儿小心用油纸兜住,说是回去给自家孩子吃去。
“头几天还念叨着要吃糖呢,明明家里就是卖糖糕的,也没缺了他们甜嘴的!”
说罢他也到了收摊的时间,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身后,秦夏用筷子夹了一片芝麻糖给虞九阙。
“回神了,你也吃口甜的。”
从方才起虞九阙就一直在出神,唇色也变得没了血色。
“有没有不舒服的?咱们去医馆瞧瞧?”
虞九阙毕竟伤在头部,自己的出现必定令原书剧情走向改变,他有点怕虞九阙的伤势恢复也会受到影响。
比如刚刚受了气,搞得那什么气血又不通了之类的。
医理他不懂,只是看着虞九阙的脸色确实不佳。
虞九阙摇摇头。
“刚刚是有点胸闷和头晕,现下已经好了。”
刘三儿几人出现的时候,他是挺慌的,却没有想象中的害怕。
当初眼看菜刀在手边,他想也没想就抄了起来。
那一刻他确信,若是这几人真的敢动手,自己的菜刀也真的会砍下去。
也想不通是哪里来的魄力。
缓缓吐出一口气,虞九阙接过秦夏给他的芝麻糖,轻轻咬了一口。
酥脆香甜。
“很好吃,相公你去甘源斋买点心了?”
秦夏“嗯”了一声。
“你吃药嘴巴苦,他们家的点心有名且价格公道,我挑着招牌的买了几块,你别嫌我乱花钱。”
他们现在虽说只是名义上的“夫夫”,但虞九阙也跟着出摊卖力了。
秦夏认为两人赚的钱都应当算是“共同财产”,他一下子花这么多,也该和虞九阙说一声。
虞九阙看着那个纸包,就知道便宜不了。
可秦夏是为了他买的,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那咱们回家一起吃。”
秦夏把手里剩的一半芝麻糖丢进嘴里,勾唇道:“好。”
小小的插曲对二人的心情影响不大,秦夏看得出虞九阙是个不会吃亏的,虞九阙也见识到了秦夏的本事。
再遇上这等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犯不着多挂心徒增烦恼。
路上虞九阙试着询问秦夏为何会功夫,秦夏莞尔。
“算不得什么功夫,只是擒拿术罢了,我从前有个朋友专擅擒拿格斗,我跟着他学了几招,他当初说把这几招练熟了,一般的宵小都能直接拿下。”
他其实原本就是练着好玩的,后来练多了就形成了肌肉记忆。
再加上他们当厨子的力气都不小,手劲也大,用起来事半功倍。
对付街头无赖足够了。
继续沿着街头向前走,期间路过了县城里的家禽行。
远远就闻见一股带毛畜牲独有的味道,和一片叽叽喳喳混杂在一起的嘈杂叫声。
秦夏想到自家空荡荡的后院,不由放慢了步子。
虞九阙也跟着转过头,循着看去,发现秦夏在张望街旁关鸡鸭的草笼子。
透过笼子的缝隙,能看见里面黄色的毛茸茸小动物。
秦夏有些心动,上前一步问那守摊的妇人。
“老婶子,您这是卖的鸡雏?”
对方还没答话,一旁的虞九阙就乐开了。
“相公,这是鹅,不是鸡。”

“你们这些年轻小子啊,一看就是在家干活少了,头回见不分鸡鹅的。”
老婶子把草笼掀开一角,里面的雏鹅都冻得缩了缩脖子。
“方才这不是离得远,凑近我就看明白了。”
秦夏怎么都不至于不认识小鸡,就是隔着这么一段距离,也不知虞九阙是怎么看清的。
老婶子只当是这小子嘴硬,揣着手道:“这是我家烧炕孵出来的一窝,你们要的话就挑两只。”
但买鹅回家,属实没什么必要。
秦夏他们忙着出摊,伺候家禽的时间本就有限,最多养几只鸡下个蛋罢了。
鸡养起来还是比这些水禽省心。
来都来了,秦夏预备打听一下有没有卖鸡雏的。
若是没有,成年的蛋鸡也可以,最多就是贵一点,冬日里隔个两三天能下一个蛋,攒一攒也够吃一顿的。
秦夏与卖鹅的婶子交谈时,虞九阙注意到了草笼里有一只小鹅格外发蔫。
他蹲下来伸手把那只小鹅给捧了出来,用手指摸了摸鹅脑袋。
“婶子,这只鹅是病了?”
老婶子闻言看过来道:“不是病了,病了哪敢搁一起?是让我家大狗踩了一下,多半是吓破胆了。早上带出门时就有点不好,现在看八成是活不了。”
她摇摇头,面露惋惜。
一只雏鹅能卖十五文,比鸡和鸭都值钱。
小鹅窝在掌心里隐隐发抖,虞九阙预备把它放回去时,几只厉害的小鹅伸头就要来叨。
一时间虞九阙托着小鹅,手举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秦夏看出他眼里的不忍,忖了一瞬,问老婶子道:“这只你卖不卖?”
虞九阙猛地抬起头。
“啊?你要这只伤了的?”老婶子转了转眼珠子,“我可提醒你们,拿回去养不活,可莫要回来找我。”
秦夏也只是想试一试,“这道理我们自是明白,不是那等没事找事的。”
老婶子闻言没多犹豫,留下来也是死,还不如趁现在卖几文钱。
“你就给三文钱吧,养活了你可就赚大了。”
秦夏数了三个铜板给她,老婶子把钱丢进荷包。
“还有你刚才问的,顺着这里往前走,有个穿花袄的,那是我娘家一个亲戚姊妹,她家急用钱,拿了家里下蛋的母鸡出来换,你们可以去看一眼要不要。”
虞九阙把小鹅揣进怀里起身时还有些恍惚。
他们原本没打算养鹅的,秦夏却花三文钱买了这只说不定都活不过今晚的小鹅。
“要是养活了,咱们就给它起个名字,以后当看家鹅养着。”
虞九阙一愣。
原来秦夏养鹅不是为了吃么?
秦夏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以前他农村的爷爷家就有两只大鹅,比狗还凶,见了外人必定扇着翅膀上去叨,但哪怕自己只有寒暑假回去,两只鹅也记得自己。
他突然觉得如果养只鹅当看家宠物,会很有意思。
而且鹅的寿命有几十年,比狗还长。
以后虞九阙离开了,他也不打算成亲生子,就当给自己找个伴儿吧。
“希望它有这个福气。”
只要有福气撑过这一关,就会和他一样遇见好人家。
虞九阙温柔地伸出手指,又摸了摸小鹅的脑袋瓜。
在这之后,他们成功买到了两只下蛋的母鸡,都是一岁多的,可谓正值壮年。
本来一只要价六十文,秦夏讲价到五十文,花一钱银子带回了家。
因为多了这三个小家伙,两人自到家起就开始忙碌。
虞九阙拿家里的旧藤筐和旧衣服,给小鹅做了个临时的窝,拿到放在炕上替他保温。
而后又去后院,帮着秦夏一起收拾空置已久的鸡窝。
注意到鸡窝顶上破了个洞,秦夏拿了些干茅草厚厚地盖上。
“先凑合用吧,回头得了空再做个新的。”
就两只母鸡,用不了太大的地方。
现在天冷,夜里也得放到灶房去关着,不然冻死了钱可就白花。
两只母鸡落了地,争先恐后地钻进鸡窝里躲着,显然是换了新环境不太适应。
虞九阙看着缩成团的母鸡,又想了想屋子里的小鹅,有些发愁道:“我记得干娘家里养了鸡,她老人家总是懂得多些,要不咱们过去问一问该怎么办?”
秦夏也觉得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这养家禽可比做饭难多了。
“也好。”
他点点头,表示赞成虞九阙的提议。
两人生怕小鹅被养死,不敢耽搁,带着鹅就去了柳家。
这会儿方蓉正在家泡豆子,见他俩冒冒失失地进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到头来搞明白,原来是一时恻隐买了只蔫头巴脑的小鹅,顺便还有两只瑟瑟发抖的母鸡。
把方蓉逗得直乐。
“真不敢想你俩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会怎么样。”
她接过那小鹅瞅了一眼,嘀咕道:“这鹅是不太精神,不好说,你俩回去把它放在暖和地方,别受了凉,再备一些干净水和吃食,寻些煮过的米糠拌着剁碎的青菜,看它吃不吃,不吃就掰开嘴强喂,只要它能咽,就说不准能活。”
又说起母鸡。
“那母鸡就更不用管了,食水备着,莫要再受了惊,过几天能出来溜达了就是好了。”
这么一听好似确实没什么难的。
两人既来了,方蓉正好留了人吃饭。
上回秦夏过来做了一桌好菜,她不能占小辈的便宜,这遭正好还了。
“都这个时辰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不如就在我这里凑合吃一顿,我给你们炒豆花饭。”
待秦夏答应下来,方蓉注意到虞九阙很宝贝小鹅,就知道这哥儿是心善的,叫了在后院干活的柳豆子过来道:“你给你嫂夫郎的小鹅拌点食吃。”
晚些时候,方蓉和柳豆子去灶房做饭了。
他们不许秦夏和虞九阙打下手,二人只好在屋里守着篮子中的小鹅。
把食送到嘴边,果然不吃,单纯喝了点水。
秦夏只好照着方蓉说的,掰开小鹅嘴强行往里塞。
“咽了咽了!”
虞九阙在旁紧盯着看,见小鹅有了吞咽的动作,兴奋地叫出声来。
秦夏擦擦手,笑道:“今晚再看看,明天能自己吃东西最好。”
虞九阙笑着点头,把手指伸出去。
小鹅的鹅喙凉凉的,他轻轻摸了两下。
之后几天,他两人都不得不带着小鹅出摊。
因为小鹅还是不太乐意自主进食,单独放在家里只怕回家后鹅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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