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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菇菇弗斯)


出了家门,初夏的清晨是最舒服的时候。
不冷不热,风徐徐送来阵阵凉意。
秦夏在胡同口和韦夕打了个照面,“这么早就去商行?”
韦夕喊了声“秦大哥”,“今日码头有船到,我们得去盯着卸货。”
秦夏一听他去码头,本来要拐弯的腿又收了回来。
“我正好想去码头买点鱼虾,要不一起?”
“那敢情好。”
路上韦夕停下买早食,不止他自己的,还有给商行里其他人捎带的。
他问秦夏吃没吃饭,秦夏只说回去再做。
“你们商队年后一直没出去?”
韦夕饿了,边走边啃油饼。
“过一阵就走了,夏天去,顺利的话入冬以前就能回。”
说到这里,他忽而想到一件事。
“对了,秦大哥,你那食肆接不接‘路菜’生意?”
“路菜”是专门的叫法,古时赶路,并非一路上处处都有落脚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只能靠随身携带的食水饱腹。
普通人赶路,能带一摞干饼子,一罐酱菜就算是齐全,像岳氏商行这种不差钱的,则舍得给商队配点好的。
“过去你们在哪里买?”
秦夏没急着答应,他担心韦夕的东家是个事多的,若是那样,他宁愿不挣这个钱。
韦夕道:“过去一直在另一处买,结果上回在他们那买的吃食吃出了石子,差点把我们东家的牙给硌掉,所以就说换一家采买。”
也不知这菜怎么做的,能把石头做进去。
那家店丢了这么大的生意,估计也懊恼地不行。
不过既然是因为这种缘故,秦夏不介意捡个漏。
韦夕见秦夏有意,面上高兴。
“说实话,过去的‘路菜’吃起来就一个咸味,这回要是能尝到秦大哥的手艺,路上也不难捱了。”
两人边走边商量,最后韦夕说待他去问了东家的意思,就来跟秦夏细聊。
到了码头,韦夕吃完了油饼,去寻商行的熟人。
秦夏走去另一边,沿着打量那些卖新鲜鱼获河鲜的小贩。
本只想买点回家做着吃,看见好的,他这个食肆掌柜却又按捺不住了。
末了走时,两只手都满了,各拎了一篓子鲜虾和黄鳝,还有一大把小田螺。
这种田螺没什么肉,秦夏打算喂鸡喂大福。
虞九阙起床时,秦夏已经把一堆河虾的虾线都挑干净了。
“是不是没睡好?”
他看着秦夏眼底的青影,心里一揪揪地蹦。
“睡得还行,就是突然犯馋了。”
秦夏指篓子给他看,虞九阙凑过去,看见里面滑溜溜绕在一起的黄鳝,搓了搓小臂。
“这是要拿去食肆卖的?”
秦夏“嗯”了一声,“今天添个鳝筒煲。”
正好这道菜也没给虞九阙做过,黄鳝养生,吃一吃对身体好。
处理好河虾,秦夏拿刀把它们剁碎,不用剁得太细,真成“酱”了,吃起来口感就大打折扣。
盆里加生粉、蛋清,剁碎的青菜和萝卜粒,加盐、胡椒粉和料酒调味,朝着一个方向不住搅拌上劲,混合均匀后就能摊饼。
用铁勺挖上一勺,下油锅按平,小火香煎,变为金黄色后翻个面。
虞九阙饭量大,秦夏也就不做那种两口一个小虾饼,而是做成手掌心那么大的。
煎了足足十来个后,他用锅里的余油炒了个鸡蛋,把最后一层油也抹光了,全数盛到盘子里上桌。
“想着一大早吃虾饼了,喝得就简单些。”
他用玉米面熬了一锅糊糊,不用勺子,端起来就能往下咕噜。
虞九阙吃得嘴唇沾了油光,看起来亮晶晶的。
秦夏喝了两口粥,说起可能要和岳氏商行谈成的生意。
“做都做了,我也做几份你带着走如何?”
秦夏不确定虞九阙走时的阵仗,“能不能带?”
虞九阙咬一口虾饼,里面的虾肉粒粒分明,鲜爽弹牙,他已经连吃两大个了,胃口大开,反而觉得更饿了。
“能带,不过带不多。”
他们返京必定是轻装简从地赶路,路上虽有官驿,可人多眼杂,不宜落脚。
秦夏问过路上的时间后便下定决心。
“我多做几样,你到时候挑着带,带不走也没事。”
总归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说不准今天切菜又要切坏另一根手指头。
虾饼进肚,时辰差不多了,两人锁上家门,带着黄鳝和剩下的虾去食肆。
滑溜溜的黄鳝手都抓不住,邱川这小子玩性上来了,掐了一条出来打量,邱瑶在旁边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格外招人乐。
邱川玩脱了,黄鳝呲溜一下掉在地上,吓得小虎弓背炸毛。
招财也没见过这种扭来扭去的玩意儿,在旁边躬身低吼。
秦夏走过去,把黄鳝丢回篓里,点了点招财的脑袋瓜。
“就你这胆子,还指望你看家护院呢。”
看起来还不如家里的大福威风。
邱川蹦起来问:“大掌柜,今天可是要加菜?”
秦夏搓了搓手上残留的滑腻,同他讲了鳝筒煲。
又补一句,“开门前先做一锅,咱们自己吃。”
黄鳝好吃,清洗不易。
庄星和新雇来的婆子一起,在水里倒上醋,先搓掉外层的粘液,再扯掉头,挨个用剪子化开肚肠。
肚子里的东西都扯出来不要,里外洗干净,切成段,焯水,这才算可以下锅。
锅底放葱姜蒜,待整个的蒜瓣爆到金黄,先捞出来,再将黄鳝段放入翻炒。
调味料包括黄酒、酱油和冰糖,汤汁没过鳝肉,盖上锅盖,用偏小的火慢慢焖。
中途再放事先拿出的蒜瓣进去,外皮一层焦,单独吃也极香。
庄星在旁边眼珠子不错一下地学着,一会儿晌午上客,肯定许多人点这道菜,他得赶紧上手。
事实如此,中午这一拨客,把黄鳝吃没了一半。
鳝筒煲的味道是咸香中微微带着点甜,这批黄鳝粗壮,肉也多,入口肥美如荤肉。
食客们纷纷加饭,为此米饭都供不上了,后来就换成了馒头。
收回来的砂锅锃光瓦亮,连汤汁都被人拿着馒头抹干净了。
刷碗的婆子笑道:“我给那么多食肆刷过碗,就数这家的活最好干,盘干碗净的。”
别家食肆攒的泔水都能往外卖,城郊养猪的庄子会来收,用泔水喂出来的猪又肥又壮。
这几天她观察了,秦记压根收不到多少剩菜剩饭。
就连雅间里的贵客,都不是动两筷子意思意思就撤了的,好几个老爷吃完,出来都捧着肚子,腰带都绷紧了。
不过在秦记她也不惦记剩饭,一天管两顿,吃得比家里过年还好。
掌柜的心善,偶尔会给一些买来没用完的菜蔬甚至肉,回家折一折做一锅,省了买菜钱。
她一个老婆子家的,属实没什么不知足。
余下的几天,秦夏变着花样给虞九阙做好吃的,白天晚上地把人喂饱。
空出的时间里,都在琢磨准备路菜。
韦夕那边尚未回信,秦夏并不着急。
这两天等他去谈生意的还有兴奕铭,但有虞九阙的事在前面横亘着,他根本无暇顾及旁的。
他先把虞九阙要带的备好,一样留一些让韦夕的东家去尝,全看他最后要哪几样便是。
最常见的路菜,其实就是各种各样的“鲞”,即腌腊之物。
这样的菜色油水多、调味重,也不容易坏,最适合封在罐子里,带着赶路,吃时配干粮下饭,让嘴巴里有点滋味。
南地人爱喝汤,还会随身携带煮汤的汤料,秦夏得了灵感,从干海货里挑了些好的干紫菜出来,配上干菇和虾米等,包进不同的油纸包,一锅汤正好用一包。
又用茄子做炸酱,里面配炸得焦黄的鸡肉丁、豆腐碎和笋丁子,茄子用鸡骨头熬得高汤蒸过,有点像低配版的“茄鲞”。
春夏之交正是鲜鱼满市的时节,鱼酢也不能少。
秦夏特地买了刺较少的青鱼,将小刺尽数撇去,鱼肉抹盐,和酒糟、花椒等一起腌制。
入味后再和蒜苗、姜丝、辣椒圈一起下锅过油煎一遍,这样做出来的鱼酢封坛时间越长,余味越香。
离开前的一日,虞九阙看着自家桌上满满当当的吃食,心头打翻了五味。
秦夏把他带到桌前,挨个说明。
“这些之外,本想做些点心,又怕吃起来太干,就转而用糯米做了些糕团。有咸的也有甜的,都是之前清明时你爱吃的味道。”
虞九阙说过此行低调返京,一行只三人。
念及小哥儿的饭量,秦夏翻倍做了六七人的份,足够吃上几日。
虞九阙听着,好半晌没说话。
到了最后想说,却是想说也说不出来了,喉咙发涩,好似被什么东西结结实实地堵住。
事到临头,千言万语都苍白。
真到这时,秦夏反而看起来更平静些。
他挨着虞九阙,把小哥儿攥成拳头的手掌轻轻打开,揉了揉道:“随我进里屋去,我还有另一样东西……要拿给你瞧。”

房门阖上,夜色已深,连院子里的狸奴都睡了。
在哥儿的注视下, 秦夏从衣襟里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张纸。
虞九阙不觉想到自己曾经藏在衣箱里的那张, 莫名有些心虚。
“这是何物?”
眼见秦夏把纸递来, 他顺势接过。
“打开看看。”
这事秦夏属实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半天, 决定写下来,让虞九阙自己看。
相处这么久,面对秦夏的笔迹, 虞九阙早就一派淡定。
他看着在纸上挤成一团的墨字, 越看眉头拧得越深, 看到最后, 他一把将字迹朝下,按到矮桌的桌面上,心中惊疑不定。
“相公,纸上所言,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其中甚至有深宫秘辛。
莫说秦夏, 便是宫中,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机会接触到的。
秦夏只觉得小夫郎像受了惊吓的小虎,若是有尾巴, 怕是早就炸成了鸡毛掸。
“我可以解释, 只要你信我。”
虞九阙喉头微动, 按在纸上的手指收紧,抓出道道褶皱。
“你说, 我听。”
若说这世间有谁值得他托付全盘信任,那人必定是秦夏无疑。
只是这纸上所写的字句, 若是传出去一星半点,都无疑会害人掉了脑袋。
纸上所写,正是秦夏苦苦回忆原书剧情后梳理出的信息线索。
虞九阙博闻强识,看过后销毁,什么都不耽误。
“我曾同你坦白,我并非齐南县的秦夏,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秦夏说罢,虞九阙面上的血色总算略微回转了些。
他的相公本就不是凡常人士,既能从异世来此,指不定会有什么神通。
而由于秦夏从一开始就隐去了“书”的存在,他选择托辞于预知梦。
三言两语的铺垫后,他语气坦诚。
“自从你恢复记忆,我也开始零散做梦,梦里的内容都与盛京有关,所以我怀疑,这会不会是某种提示?”
“提示?”
虞九阙喃喃自语,他复又低头看向手中纸张,渐渐有所猜测。
“这上面的确有已发生的事,也有未发生的事。”
这是自然。
已发生的事是秦夏故意写上,以增加这份线索的可信度。
尚未发生的事,则全然是东宫一党胜败的关键,还能帮助太子逃过“病逝”的结局。
虞九阙陷入沉思。
预知梦三字听起来殊为离奇,可一来他之前也做过不少梦,并在其中逐渐恢复了记忆,二来秦夏此人的存在,不能以常理论之。
故而,他还真觉得可信。
“你给我这些,是为了助我回京行事。”
这一次他不再用疑问的语气。
秦夏轻轻颔首。
接下来说的一席话,亦掺杂了他的真实想法。
“我总觉得,老天爷让我来此一遭,让我遇见你,说不准是有什么因果藏于其中。”
他故作懵懂。
“我也不知有用没用,总之一股脑写了下来,只盼对你有用。”
虞九阙将纸上所书牢牢记住,然后以灯火引燃,在烧尽前投入床下没倒空的铜盆。
灰烬没入浅水,化为一滩污浊。
他认真同秦夏道:“有用与否,我会回京验证,除此之外,这些事不要告知任何人。”
秦夏莞尔,“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虞九阙望着他的笑颜,心情也跟着松快了些。
他把上半身埋入秦夏的怀中,吸着对方身上的澡珠香。
“你说得对,老天爷让我们遇见,一定自有道理。”
若纸上所言为真,日后东宫翻身,太子登基……
他在新朝的地位不会低,司礼监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虞九阙自问,权力是好东西,能护住自己与身边想要护住的人。
故而但凡有人将其递到面前,他还是会欣然接受的。
只是过去只知晓向上爬的他,就像是无鞘的利刃,现下,秦夏则正是这枚缺失的刀鞘。
“你在齐南县安心等我。”
虞九阙仰起头,目光深深,侵身索吻。
“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听到来自盛京的好消息。”
秦夏伸手拢住虞九阙的后脑,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分开时,唇瓣发出一声细微的响。
“我知道你会做到。”
他轻声笃定道。
书中的虞九阙活着时声名狼藉,一生浮沉,名入史册却毁多誉少。
怀里的虞九阙还未变成那个苍白、冰冷、伤痕累累的模样,他仍有让大雍变好的赤子之心。
这一次,他的阿九一定能保有贤名,流芳百世。
四月二十。
葛秀红向来是家里起得最早的一个人,年纪大了,觉少。
家里有个儿媳妇不假,她也不给人家立规矩,年轻的小两口,早上贪睡些也常有,何必讨那个嫌。
她打水涮了牙,抹了把脸,时不时望一眼大门口,想及昨晚听见的来自秦家的动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这般想着,回屋拿了几个铜板,打算上街买几根油条当早食。
才出了门,就看住在秦家隔壁的卓家媳妇,打量着秦家的门庭,若有所思。
“卓家娘子,大清早看什么热闹呢?”
别看秦、卓两家是邻居,但打得交道并不多。
不过都是街坊,以葛秀红对卓家媳妇的了解,她这人只是不太热络,倒没有什么坏心。
卓家媳妇回身,见是葛秀红,想了想还是问道:“我这不是昨晚听见秦家小两口吵架了,你说他家也没个长辈在,能帮着劝劝,这秦小子……您别怪我说话不好听,秦小子以前不是没犯过混。”
说到这里,她就不肯往下说了。
葛秀红却听明白了,这卓家媳妇是面冷心热,在这儿生怕九哥儿吃亏。
“秦夏这小子以前是个混账不假,可成亲后他对九哥儿多好,咱们都看在眼里,我觉得不至于。”
两人说着说着,就见秦夏竟是从胡同口那侧冒了出来,正朝这边走。
打眼看去,这小子明显是一夜没睡的模样,胡子拉碴,眼睛泛红。
葛秀红心里一突突,看这架势,可别是真的吵架了!
“秦夏,昨天晚上,我听见你们家院子里有动静,可是和九哥儿闹不快了?”
话问出口,秦夏垂眸默认,葛秀红立刻就有话说了。
她是长辈,又是过来人,张口劝和的词一串接一串。
“两口子过日子,床头打架床尾和,老话说舌头还有碰牙的,九哥儿年纪比你小,身子骨也弱,你可别欺负人家,回头给人气病了,心疼的人还是你!”
她说着话,悄悄再度往秦家大门上看,打定注意虞九阙肯定还在屋里。
哪知秦夏听完,却不似以前那样言笑晏晏地和人打招呼,说着周全话,而是有些颓然地抹了一把脸。
“劳烦婶子挂心了,阿九他……天不亮时已经走了。”
“走……走了?!”
葛秀红险些当场蹦起来,旁边的卓家媳妇也一口气没上来。
卓家媳妇忍不住问道:“什么叫走了?走哪儿去了?可是去柳家了?”
在她看来,虞九阙能往哪里走?
他是买来的哥儿,连个能回的娘家都没有!
非要论关系,也就只有方蓉这个当干娘的能帮他。
秦夏缓了口气,好像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走了就是……回家去了,他其实早就想起来自己家在何处,要回去寻亲,只是我一直不许他去,说那家人既能把他卖了,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他却坚信个中有误会。昨晚他又提此事,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我赌气和他分了屋,结果一早推门,发现他给了我留了信,提了包袱走了。”
“这……”
葛秀红和卓家媳妇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想到,九哥儿这个没了记忆,被牙行发卖的哥儿,还能有想起家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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