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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如烧(荆棘小花)


金属风暴的拍摄逐渐进入尾期,包括秦知意在类的一些人渐渐杀青出组,也有一些只有两三个镜头的特别出演的演员在慢慢进组。
季灼就在这之中见到了一个他熟悉的人——姜鹤年。
很熟悉,却也很意外。
他以前以为按照姜鹤年的性格,分手之后两个人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却没想到对方会一次次出现在他面前。
原来他对姜鹤年的了解也根本不够。
季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在一起这么久的两个人,到头来谁也不曾深入地了解过另一个人,多可怕。
剧组里并没有什么人知道他和姜鹤年过去的关系,故而没有多少异常的反应。
只不过认识姜鹤年的人都有些惊讶他居然来拍戏了,毕竟姜鹤年是模特出身,以前基本上没有碰过演戏这一块。
这次大概是托了别人帮忙进来剧组的。
唯有任燃的反应不太寻常。
姜鹤年出现在片场的时候,季灼下意识地往休息区那边望了一眼,清楚地看到任燃面无表情的脸。
任燃没有在看他,目光一直落在姜鹤年的身上。
即便隔得老远,季灼依旧感觉到了那视线里的寒意,将任燃周身都包裹得仿若淬了一层冰,让人不敢靠近。
等季灼再看的时候,任燃已经不在原地,不知道去哪儿了。
片场后勤在刘毅的催促下还在准备下一场戏的道具,所有人都在忙碌。
姜鹤年跟刘毅打过招呼后,径直朝季灼走来,目标明确。
许久未见,姜鹤年的脸色又憔悴了一些,显得那双眼睛愈发大,看过来的时候盛满了委屈。
季灼把目光投向他,平静地开口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姜鹤年的表情僵了一瞬,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第一句话就说这个吗?”
季灼脸色有些不耐:“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指望我能说点什么?”
姜鹤年差点没有绷住,脸上的扭曲一闪而过,然后柔声开口道:“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不好。”季灼沉下脸,“姜鹤年,我说过很多遍,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再重来也只不过是重蹈覆辙,你别再想着过去了,我们都要向前看。”
听出他语气中的笃定,姜鹤年一脸惨白,眼里泛着深深的痛楚和溃意。
季灼垂下眼帘,低声道:“你现在是想跨行拍戏了?挺好的,以前你帮过我,以后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联系合适的导演。”
至于更多的,那就不可能了——季灼的言下之意,姜鹤年听得明明白白。
他苦笑:“你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了吗?季灼,你真狠呐,是了,你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对别人动真心,也休想别人用真心对你!”
季灼皱眉,看着姜鹤年变得有些激动的情绪,又扫了眼四周,人来人往的片场,各司其职,尚且没人注意到他们。
季灼压低了声音:“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最好别在片场失态。”
他不愿再跟姜鹤年纠缠,最后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既然来了就好好演吧,把过去都放下,开始新的生活,你会过得更开心,祝你前程似锦。”
姜鹤年盯着季灼离开的背影,眼底如同深渊般的晦暗快要将他吞没。
明天才会开始拍摄姜鹤年的戏份,他撑着精神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后,便准备离开片场。
刚走进附近的停车场,他听见背后有一个声音在叫他。
“姜鹤年。”
声音清清冷冷,还带着一丝森寒的意味,让他的心脏陡然一震。
他转过身,看见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任燃。

姜鹤年身体顿时僵住,他当然知道任燃这个人。
圈内鼎鼎有名的一号人物,却一直非常神秘,跟大多数人保持着距离感,圈内人对他的谈论也仅仅维持在‘据说’、‘好像’等等不确定的传闻中。
但他最近却不太神秘,连上了好几个热搜,在网络上的讨论度也变高,公众对他极感兴趣,扒了一圈后,才发现从此神也有了七情六欲。
姜鹤年的心情是复杂的。
季灼跟任燃第一次一起上热搜时,他给季灼发过去的信息也只是拿捏姿态罢了,他心里其实清楚这两人并没有暧昧,只是不安于为什么任燃愿意多管闲事送季灼回家。
但后来的事态就逐渐发展至让他觉得失控的局面了。
任燃一次次高调地出现在季灼的生活中,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不言而喻。
姜鹤年想着刚才季灼刻意划清的界限,神色一阵狰狞。
可当他看见眼前脸色同样阴沉的任燃时,心里又瞬间掠过一道扭曲的快感。
任燃又怎么样?如果对方现在跟季灼是稳定的恋人关系,如果任燃得偿所愿,那他此时此刻就不会这样带着怒气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任少,久闻大名。”
姜鹤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但他最近瘦得太厉害,脸上已经没几两肉了,眉眼间又凝结着一股郁气与嫉恨,连原本清秀的脸都仿佛变了面相,连带着笑容也显得格外怪异难看。
任燃冷笑,单刀直入:“你来这里是还抱着跟季灼复合的心思?”
姜鹤年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他是任燃,这世上还存在什么需要他拐弯抹角的人或事吗?
“没错,看来任少知道我和季灼以前在一起过的事。”
听见‘在一起’三个字,任燃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像夏夜阵雨之前阴云密布的天空,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姜鹤年似乎很高兴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他自诩很了解季灼,就算任燃真的对季灼动了心思,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季灼也不可能真的对他真心相赴。
他和任燃之间,终究还是他跟季灼的距离更近。
姜鹤年继续道:“季灼跟我毕竟相爱了这么久,想要彻底割舍是很难的,任少知道那个词吧?藕断丝连,我觉得很像说的我跟他。对于季灼来说,和我解除之前的误会,再续前缘,比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更加容易,相信任少明白我的意思,是吧?”
任燃静静地听完,垂眸敛目默不作声,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听得见夏日的蝉鸣,热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任燃才撩起眼皮,脸上恢复了平时示人时一贯的面无表情,透着冷漠的倨傲,那目光扫视着姜鹤年,像在打量着什么好笑的脏东西。
“再续前缘比重新开始新的感情更加容易?季灼是这样的人?姜鹤年,你说的这些胡言乱语自己相信吗?还是说你已经把自己都成功地骗过去了?”
姜鹤年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任燃嗤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季灼可不可能再续前缘,你心里也清楚。”
被说中了痛处,姜鹤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一下。
其实他在刺任燃的时候,又何尝不清楚季灼是个多决绝的人。
那个人既然提了分手,那藕断丝连的概率就几乎接近于零了。
可任燃跟他又有什么区别?
季灼那种人,就连分手的劝解也只是祝他前程似锦,在对方心里,感情到底能占几分的地位?
姜鹤年强撑着脸上的嘲讽之色:“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就有机会?”
任燃想到季灼从那晚高烧之后的态度转变,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视线毫不躲闪地对上姜鹤年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些弧度:“这可说不定。”
这话意味深长,就好像他和季灼之间已经开始在滋生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似的。
姜鹤年的眉宇间染上更深重的阴霾,一想到他无望的爱情对于任燃而言是希冀的开端,那个和他相爱过的人如今和他形同陌路、开始跟另一个人纠缠不清,他就处在失控的边缘。
“任燃,你在高兴什么?再烂的人也有一点真心的,可那一点点的真心有什么用呢?你以为你的机会就在眼前,但就算你成功了,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空壳。”
任燃目光微闪,随即笑了:“那也比有些人身心尽失的要好。”
姜鹤年深吸一口气,也笑了,只是那笑略显凄厉:“这么自信?别到头来空欢喜一场,算来算去,最后还是我拥有他的时间更长。”
任燃的脸上闪过一抹厉色,眼底有压不住的戾气,漆黑的眸子里暗潮涌动,周身的森寒让面前的人几乎快要窒息。
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姜鹤年的耳朵里,让他遍体生寒:
“是我平时在季灼面前太温和了,让你觉得我是软柿子吗?姜鹤年。”
翌日,新的戏份开始拍摄,季灼来到片场,却发现属于姜鹤年的角色已经换了新的演员,连妆造都已经弄好,所有准备也已经就绪,随时可以开拍。
周围已经不见了姜鹤年的影子。
不到一天的时间,刘毅亲眼见证了从赶人离开、到换人、到联系新演员,再到新演员入组的整个过程。
效率之高,还一点都不耽误任何的拍摄进程,甚至人家来替补的新演员不仅更适合角色不说,连片酬都没要。
简直无可挑剔。
不过好在那位姓姜的模特也是个靠关系进来的,演技一般,这被换倒是并不让刘毅心疼。
只是不知道这人刚来剧组没多久,是怎么得罪任燃的。
八成跟季灼有关系,刘毅望了眼不远处的人,叹了口气。
但该说不说,他也挺欣赏季灼的。
拍摄的这些时日里,季灼给他带来了非常多的惊喜,吃苦耐劳暂且不论,演戏天赋是特别高的,给整个电影增色不少,而且悟性还高,说什么都一点就透,拍起来是又舒心又省力。
如今年轻一代的演员里,季灼算是他合作过的最喜欢的一位了。
刘毅朝季灼招手,示意他过来。
季灼止住了想要向工作人员询问姜鹤年的想法,在他看来,对方是成年人,来去都是自由的,也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分手了,最好的关系就是当个陌生人。
他走到刘毅跟前:“导演,你叫我?”
刘毅让他凑近点,小声提醒:“我过几天会让常乐导演过来探我班,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他最近在为他的新片选角,你到时候记得好好表现啊,抓住机会。”
季灼愣住,常乐的确是刘毅的老朋友,而且对方比刘毅还高上一线,是绝对顶尖水准的大导。
刘毅能为他牵线,已经算是非常大的一个人情了。
“谢谢导演。”
“客气什么,”刘毅摆摆手,笑呵呵地说:“等以后你越来越好,拿奖拿到手软了,还能再来演我的片子就成。”
季灼笑了一下:“借导演吉言,一定会的。”
过了几日,临近杀青的时间,常乐果然来了,很有个性的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人字拖,戴着遮阳草帽,在摄影机后面一坐就是一下午,除了跟刘毅以外,很少跟别人交流。
刘毅把季灼出彩的戏份调了一些在那天拍,季灼早有准备,拍得非常顺利。
当天晚上,安琴就发来消息,说是收到了常乐那边的试戏邀约,而且据她打探来的消息,试的角色似乎还是男一号。
这实在是一个意外之喜,就连季灼也高兴了好几天,在不久后到来的杀青宴上,他来者不拒,喝了不少酒。
几个月的拍摄下来,莫楚云和李志明都挺喜欢这个后辈的,两人都是爱酒的人,亲自过来敬酒,季灼更不可能拒绝,在莫楚云的起哄下,一连喝了好几杯。
等到季灼去和刘毅喝完,杨怀也来敬酒。
其实杨怀的戏份并不多,不用在剧组留到现在。
但这小孩儿有股执拗的劲儿,就算他自己的部分杀青了,也在剧组里多呆了好些日子,天天来看季灼拍戏,也不上前交谈,就搬个凳子远远地看着。
莫楚云还打趣季灼一部戏收获了个软萌小迷弟。
杨怀酒量不行,早就喝得一张脸红扑扑的,此时站在季灼面前,眼里还泛着迷糊的水光,在大厅吊灯的照射下晶亮晶亮的。
他两手端着酒杯,在酒劲儿下胆子大了一些,看向季灼的眼神十分认真。
“季灼……哥,谢谢你,导演说我那场戏拍得不错,我知道是你、是你调动了我的情绪,我很感谢……这次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杨怀讲得磕磕巴巴,在旁边的任燃听得直皱眉头。
他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一手支起来撑在脑袋边,抬眸盯着季灼听得认真的神色,一手搭在桌子上,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频率越来越快。

杨怀丝毫没有注意周遭的动静,似乎满心满眼都只有季灼,还在继续说:
“不、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季灼哥可以交换一个电话号码吗,我不会打扰你的……”
任燃在桌面上快速敲打的指尖倏地停住,他放松手臂,挺拔的后背向后靠在椅子上,下巴微抬,看向杨怀的目光带着审视。
那样的视线太凛冽,让面向他的季灼很难不注意到。
今天整个酒店大厅都被剧组包下来办杀青宴,辛苦了几个月,所有人都在此刻卸下了压力,推杯交盏相谈甚欢,一时间竟找不出多少冷静自持的人。
而任燃就坐在这样哄闹喧哗的场合之间,周身疏离出一片只属于他自己的领域,脸上没有平日里的漫不经心,眼底透着冷冽泉水般的清醒,在意识到他的注视后,回望过来的眉眼间又夹杂了一缕难以察觉的温柔,像消融的冰雪。
季灼心头一动,重新看向杨怀,小孩儿还在等着他的回应。
他思索片刻,耐心道:“剧组演员群里能看到我的微信,至于电话就不必了,我平时不怎么听电话。”
他回答得礼貌,语气也没有任何不妥,只是杨怀眼睛里晶亮的光黯淡了一些,下唇也被咬得发白:“好……谢谢季灼哥。”
“没事,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季灼跟杨怀聊完,又有几个其他的艺人过来互相敬酒,杀青宴气氛太好,他难以推拒,一下子又多喝了几杯。
季灼的酒量其实不差,但剧组的人实在太多,大家杀青了也喝多了,都少了几分顾忌,见季灼来者不拒,纷纷过来凑热闹。
一晚上下来,他喝了不少杯酒,早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量,脑袋开始逐渐发昏。
任燃清闲地坐在一旁,像个游离的局外人。
没人敢灌他的酒,即便是有人来敬,他也是随手端着高脚杯淡淡地抿一点,沾湿唇瓣就算完事。
他看着季灼微醺的眉眼,忍不住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暗骂:“喝这么多,他们是救过你的命吗?不想喝就别喝了。”
好不容易等到人一波一波来完,季灼向刘毅告辞,准备先回房休息。
出了大厅,玻璃门关上,隔绝了耳边喧闹的人声,季灼才终于撑不住地晃了一下。
田双连忙扶住他,惊呼:“哥?喝醉了?”
“能不醉吗?”任燃在后面跟着出来,很自然地揽过季灼的肩,将他大半的体重都揽到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却感觉心里空着的一块儿地方能被这重量填满。
“现在给他抽点血出来估计都有酒味儿。”任燃吐槽。
夏天的衣服单薄,贴身靠着时有一种让人尴尬的亲密感,任燃抿了抿唇,开口问:“还认不认识人?我是谁?”
季灼闻言,偏头看他一眼,喝醉酒的人眼里总是带着一些水意,湿漉漉的,瞥过来的时候像有一根羽毛扫过喉头。
“是喝醉了,不是喝傻了。”季灼道,声音很哑。
田双噗嗤笑了,扶着季灼的另一边手:“是是是,你最聪明,走吧,回房去。”
“我自己回,你不用管我,早点回去收拾,一身的酒味。”季灼脑袋晕得厉害,眉头皱得紧紧的。
“哎哟您还嫌弃起我来啦!”
田双大喊,但她心里也明白季灼的好意。
刚刚在宴会上她虽然没有喝酒,但人来人往的,她要紧跟着季灼,席间难免有所碰撞,衣角被别人的酒给洒出来洒湿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田双觉得要不是因为这样,季灼今晚估计不会这么早退场,虽然他嘴上不会承认就是了。
心里溢出一股暖意,田双看了任燃一眼,偷偷笑了:“行吧,那我先回房,任老师跟你一个楼层,你们俩就顺便一起回吧,拜托任老师了。”
任燃嘴角上扬,给了她一个上道的眼神,扶着季灼转身就走。
进了电梯,逼仄的空间里立刻充盈着淡淡的微醺酒味,任燃以前是不喜欢别人带着任何味道靠近他的,但好像一般的喜恶放在季灼的身上都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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