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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如烧(荆棘小花)


他的语气低沉,声音还算冷静:“医生,他需要吃药吧?”
“是的,等会儿我们先量一下体温再开,最近天气太热,估计是热伤风,我尽量开点温和的药。”
季灼感觉到脑门已经越来越烫了,开口的嗓音也变得很哑:“明早能好吗?”
“这个……说不准啊,需要看个人的体质,”医生道,“如果是病毒性的感冒就会好得慢点,等会儿我给你抽一管血化验一下。”
季灼用手背撑着太阳穴,眼皮半阖着,沉默几秒后,对医生开口:“开点药效强的药,你们是专业跟组的吧,以前肯定遇到过这种情况。”
任燃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医生迟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一些演员朋友们为了不耽误拍摄进度,在拍戏过程中是不能生病的,偶尔有点感冒发烧的时候,就会让我们开一些药效强劲的药物,让精神能短暂地撑住,这种药类并不违规,只是因为药性太强,对身体不好,通常并不用于感冒发烧。”
还没等他说完,任燃的脸色就彻底阴了下来。
“别给他开!刘毅是周扒皮吗?一天假也不肯给?”
季灼撩起眼皮斜了他一眼:“跟刘导无关,我自己也不想拖延进度,之后的工作还有很多。”
任燃感觉自己的气都快不顺了,一团火堵在心口,想发又不能发,从没这么憋屈过。
他只能往季灼在意的方向劝服:“那个药你没吃过,怎么能确定它的功效?而且你不仅发烧,手臂上还有外伤,什么神药能一晚上治好?你现在状态很差,需要休息,不然就算吃药上阵,也不一定能拍出你满意的效果。”
这话果然有点用,季灼眸光微闪,开口:“就半天,请半天的假。”

任燃从没有这么无奈过,大概是因为以前也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能这么固执。
他退让一步:“那就先请到明天中午,到时候再看具体情况。”
季灼“唔”了一声,耷拉着眼皮,没有再说话。
晚上十点,医生给开了药,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田双一一记下来,送走医生后,季灼对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你先回去休息吧。”
田双瞪圆眼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得留下来照顾你吧,你烧得这么厉害,晚上不留人不行的,要是出了什么事那琴姐非得把我噶了不可。”
“能出什么事,就是一个小感冒热伤风,别整得像我要重病不起了好吗?”季灼无语。
但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好,额头烧得滚烫,甚至连眼睛都是热的,浑身酸软无力,脑袋重得跟秤砣一样,都快支不起来了。
任燃倚靠在墙边,对田双道:“你晚上在这里也不方便,先回去睡觉吧,明早再来。”
“可是……”田双还是迟疑。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我在这儿守着。”
田双一脸惊吓:“你?!”
就连季灼也费力地掀起了眼皮看向他,烧糊涂的脑袋有些懵。
任燃镇定自若,扫了两眼他们,像是在表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是啊,我,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田双鼓起勇气,“任老师你会照顾人吗?”
任燃瞥她一眼:“别人的话,不行。”
季灼:“……”
田双:“……”
这是什么话?意思是照顾季灼他就会,照顾别人他就不会了?
怎么季灼的身体构造跟别人不同吗?
田双真想仰天长叹,但现在在这里僵着也不是办法,任燃看上去就是要呆在这里不走了,而她的老板呢……
田双把视线转向季灼,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她的老板在高热下好像已经变笨了,眼神看着有些呆滞,急需休息。
她叹了口气:“行吧,那就麻烦任老师了,我的房间就在楼下,手机也一直开着的,有什么问题的话,请您务必要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手机号……”
任燃从善如流地应下,送走了田双,轻轻关上门。
房间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季灼的脑袋仿佛现在才反应过来。
他蹙着眉头,声音低哑:“你也回去吧。”
任燃挑眉,勾着嘴角短促地笑了一下:“我说服不了你,你也管不了我,我不走。”
季灼慢吞吞地眨眼:“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房间。”
“哦,确实是,”任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一脸理所当然:“那你赶我走啊,有那个力气吗?”
季灼:“……随便你。”
他懒得理任燃,起身想去浴室。
任燃见他动了,脸色立即一凛:“你要干什么?”
“洗澡啊,天气这么热,不让我洗澡不如杀了我。”
任燃眨眨眼,视线有些飘忽:“可是伤口不能沾水。”
“不至于,外伤药医生留了一些,等下弄湿了再上就行。”
“……我觉得你一个人洗不了。”
季灼顿住,抬起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任燃也平静地看过去:“我在陈述客观事实,你现在头很晕。”
季灼反应了半晌,表情变得古怪:“那怎么办?你帮我洗?”
任燃态度坦然:“可以啊。”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了几秒,任燃又补充一句:“你要是实在害羞的话,那我就在门口等。”
季灼:“……”
他眼睛微微眯起:“激将法对我没用。”
任燃有些遗憾:“没烧傻啊。”
“嗯?”
扯了半天,最后季灼还是独自进了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
任燃靠在浴室门边等着,听着里面的水声,有些不敢抬眼。
补充的那句话里,是在激季灼,其实也是在说自己。
横行肆意了二十多年,没想到还能遇到这样踌躇胆怯的时候。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听见里面的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打开,季灼穿着薄睡衣走出来。
睡衣是棉质的,很舒服宽松,领口微敞着,露出大片湿润的皮肤和细致的锁骨。
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任燃认命地紧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指着床道:“先坐着,头发吹干再睡。”
季灼皱眉看着他,脸颊被蒸得透出一股病态的微红,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不受控地往任燃的方向倾斜。
任燃脸色微变,很快贴过去,伸出手,把人接了个满怀。
季灼的身体靠在任燃的身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湿润的发梢撩拨着任燃的耳廓,声音喑哑无力:“抱歉,头晕。”
任燃咬牙暗骂了一声:“草!”
他的心跳难以抑制地加快了跳动,热意随着跳动的频率加速流向四肢百骸,然后在指尖悄悄炸开,迸发出一阵酥麻。
任燃屏住呼吸,放平了语调:“我扶你过去。”
他揽过季灼的腰,衣服很薄,滚烫的皮肤触感透过布料贴在他的掌心,再传进心脏,烫得他心口发软。
短短的几步路走得异常艰难,好不容易把季灼扶到床上,人立马就要直挺挺地睡下去。
“不行!头发还没吹干!”任燃心累。
他知道季灼更累,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当一个恶人了。
他不由分说地箍住季灼的肩膀,生病的人没精力反抗他,任由他抓着头发轻轻吹着。
嘴里还呢喃嘟囔似的骂了两声。
吹风机的声音很助眠,任燃还在吹的时候,就发觉季灼已经睡着了,后背靠着他的胸口,脑袋垂着,黑发被他吹得柔顺,熨帖地散落在眉眼间,莫名的乖。
虽然季灼平时跟“乖”这个字根本不搭边。
头发吹干了,脖颈那些地方还滚烫着,像个火炉。
任燃揉捏了两下季灼的头发,一声轻叹消散在夜色里。
晚上果然下起了暴雨。
盛夏的雨永远来得那么猛烈,就算窗户紧闭,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脆响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床头开了盏微弱的小夜灯,任燃坐在床旁的小沙发上。
今晚他不准备睡觉,索性就抱着电脑写歌。
每隔一小段时间,他就用小帕子浸湿凉水来搭在季灼的额头上。
退烧的方法有很多种,但他看到别人说这种最有用,就是麻烦。
他以前没有照顾过病人,也不懂该怎么去照顾人,但只要有用,他就愿意去试,不管麻不麻烦。
季灼上半夜睡得很不安稳,身上滚烫,眉头皱得死死的,呼吸也重,眼皮还老是动。
他在一次半梦半醒之间睁了下眼睛,眼皮重逾千斤,暖黄的光透过缝隙落进眼睛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看见人影在他的面前晃动,有很熟悉的声音在问他是不是要喝水。
季灼没说话,身体无力地动了两下,额头上滑落了一块帕子,他想伸手去拿,但被另外的人握住了手腕塞回被子里。
然后额边的帕子被拿开,过了一会儿又换了一块凉爽的搭在额头上。
凉意抚平了躁热,很舒服。
“睡吧,我守着你。”
季灼缓缓舒气,眼皮终于又重新阖上。
屋外狂风骤雨,一晚没有停歇。
下半夜,他终于睡得沉了些。
任燃低头看他,看见季灼从被子里露出的一小截手指,伸手去捏了捏他的指腹,心里软得像快要融化的棉花糖。
一个晚上,任燃已经数不清自己换了多少块凉帕了,只知道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季灼的体温终于缓缓退了些。
早上六点半,田双过来的时候,季灼的体温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
田双看着任燃明显泛着疲惫的神情,问:“任老师你真的守了一夜啊?”
任燃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田双小声地张大嘴“哇”了下,然后正色道:“那任老师快去休息吧,我哥的烧都退了,而且这里有我呢。”
“嗯……行吧。”
任燃不放心地又测了遍季灼的体温,36.9度,还算不错,终于放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灼是在早上九点醒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嗓子干,能喝下一桶水。
咕噜咕噜灌了田双倒的一大杯温水后,总算是缓过来了一点。
只是身体还处于一种无力的状态,应该是高烧出汗消耗了太多体力的缘故。
田双等他喝完水,感叹:“任老师真是当世神医啊。”
季灼:“……”
田双继续道:“他看护了你一个晚上,一整个晚上啊!”
手臂还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大圆。
“医生都说这感冒可能得持续个两三天的,他守了你一晚上就好了。”
季灼微怔,忽然想起昨晚的梦。
原来那不是梦。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昨晚意识昏沉,但他始终能感觉有人一直在替换额头的帕子,还给他喂水、擦汗。
一整晚么?
他为什么能做到?
田双还在小声念叨:“哥你要好好感谢一下任老师啊,我早上来的时候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明显熬了一个晚上。”
“嗯。”季灼垂着眼睫,轻轻应声。
田双观察着他的脸色,又道了句:“他对你很好。”
季灼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连田双都看得出来的事,他怎么会没感觉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玉佩海星收藏评论!爱你们~

第26章
经过一上午的休整,季灼的精神好了不少,虽说病去如抽丝,但好歹不会像昨晚一样昏沉呆傻了。
一直到中午,任燃都没有出现,大概是还在补觉。
下午开拍前,刘毅托人来问了季灼的情况,告诉他如果身体还没恢复的话,可以再休息一天,电影的拍摄进度一直没有拖延过,都是跟着预计日程走的,不差这一两天。
但季灼回绝了。
专辑的成功一点也不足以让他懈怠,娱乐圈的竞争从来都是没有血腥的厮杀,更新换代非常快,很难停下脚步。
一上午没来,季灼吩咐了田双下午请剧组所有人喝咖啡。
至于咖啡品牌,他低着头思忖了一下,说了一个牌子名字。
那是他在任燃工作室里对方最常喝的品牌。
几百杯咖啡在几小时后送到剧组,哐啷啷摆了满满一桌,不一会儿就被人端走了一大半。
任燃五点多去到片场的时候,桌上还剩了一些。
看到咖啡杯的时候他略微一怔,随即抓来身边的一个剧组工作人员问:“这是季灼请的吗?”
工作人员抱拳:“任少神机妙算。”
在剧组里呆的这段时间里,大多数人都已经对任燃很熟悉了,也没有以前那么怕他。
因为只要是跟季灼无关的事,就算你站在任燃面前公开摸鱼,甚至是吐槽领导,他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更不可能告状什么的。
简直不像个正经的投资商。
“他为什么选这家咖啡?”任燃问。
工作人员愣了:“这……可能是这家近?不对,这家不近诶……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季老师看心情点的吧,说不定他最近就喜欢这家。”
任燃嘴角微微抽动,有些想笑,但又忍住了。
他状似不在意地拿起一杯,一边道:“没听说他爱喝这个啊,我之前倒是经常买这家的,这是什么味儿的?这个月的新品吗?我尝尝。”
工作人员:“……”
为什么感觉哪里有点古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任燃端着咖啡杯走向拍摄场地,今天拍的内容都是比较简单的,片场工作看上去进行得还算顺利。
季灼结束了一场戏,远远地就看见任燃朝他走过来。
他蓦地又想起了昨天深夜在他面前晃动的人影,以及那道让他安心睡去的声音。
那种感觉很微妙,又很复杂。
在季灼的心里,他和任燃还远没有达到能彻夜照顾对方的亲密程度。
可事情就在他无法掌控、难以预料的情况下发生了。
季灼如今对于亲密关系已经没有多少渴望,甚至说他有点避让和恐惧。
那是他从小到现在经受的残酷教训在提醒他、警戒他。
但让他对任燃视若无睹又很难,特别是在对方给过他切实帮助的前提下。
任燃走到他跟前,眼睛微微眯起:“你在走神,看到我为什么会走神?”
季灼垂眸:“想起一些别的事。”
任燃意味深长地哼声:“最好不是想起别的什么人。”
季灼无语:“看到你能想起别的什么人?”
任燃笑了:“没有就行,你看到我的时候,眼里只有我就是最好的。”
“……说话说得这么漂亮,主题曲一定写好了吧。”
季灼信步往房车走去,任燃也跟在他身边。
一说起主题曲,他脸上的笑就瞬间消失了:“别提了。”
昨晚本来想写的,但就算一直坐在季灼的床旁,只要注意力从季灼身上挪开一点,心里就不安定,老想着要去探探体温什么的,根本无法连贯地思考旋律歌词。
“这就不提了?说好的天才呢?”季灼道。
“没灵感啊,天才也束手无策,”任燃想了一会儿,突然来了兴致:“不然你把那天演的片段再和我演一遍,说不定我的灵感就来了。”
“什么片段?”
“就是我第一天刚来拍片场看到的那段,你抹别人脖子那里。”
季灼想起来了,那次在拍戏过程中跟任燃对视,还被刘毅夸演出了比原剧本更好的效果。
他看了任燃一眼:“那你不如让刘导把那段母带拷贝给你看。”
“看片子哪有亲身感受更好?”
进到季灼的房车,任燃四处打量着。
房车内部还算宽敞,客厅有一个长沙发和一张桌子,旁边是小厨房,可以简单做点饭菜。
“演不演的下次再说吧,我要吃饭了,给你热一份吗?”
任燃停下打量的视线,转头看他:“行啊。”
这是他第一次在季灼的房车里吃饭,虽然只是简单的饭盒,跟餐厅里精心制作的菜肴比不了,但任燃心情却很不错。
“你身体怎么样了?”任燃问。
“你不是最清楚吗,早就退烧了。”季灼笑了一下。
他顿了几秒,又开口道:“谢谢你,我是说昨晚。”
季灼说完后有些失神,这是第一次有人彻夜地照顾他,那种经历让他有些茫然。
“又走神,我已经不能让你集中注意力了吗?”任燃叹气,然后不等季灼回答,再问:“这次又是口头感谢?”
季灼很快道:“这次不是口头的,你想要什么?”
任燃眸光轻闪:“要什么都可以?”
季灼“嗤”了一声:“难道还需要找人来做个风险评估吗?你提,我评估一下可行性。”
任燃的眼底浮起一丝复杂的意味,他低头想了一会儿,开口问:“这次先欠着我,行不行?”
季灼脸上露出一抹淡笑:“行啊,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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