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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富水(锦观)


林怀湘对刘千甫是绝对仰慕与占有心理,绕是以往床事上他稍占上风也能迅速被反压下去。这次林怀湘沉吟片刻,说:“所以那个才是你?”
刘千甫冷漠道:“万物所表现的都是我,只是分人而已。”
“你对姨娘也是这样?”林怀湘收紧缠在刘千甫腰上的手臂,他很想知道刘千甫对于其他人难道也是这样?
记忆里的那个女子吗?刘千甫想不起她的容貌了,答道:“如果是四娘子,那此种境地下就是我抱着她了。”
林怀湘眼底闪过一抹嫉恨,说:“但她已经去世了。”
刘千甫懒得在废话,拂开腰间的手拿过衣服穿上,林怀湘忽然想起陈仙言对德元帝的爱,迟疑着问:“难道父亲也跟你一样吗?”
刘千甫深叹一气,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历来的君王都是男人。”
腰带扣上的瞬间,刘千甫就被大力猛扯回榻上。林怀湘遽然翻身压着他,一手锁住他的双手按过头顶,邪笑:“我不也是男人吗?”
刘千甫怒道:“滚下去!你这个小畜生!”
林怀湘挑起他的一缕长发亲了下,继而往下慢条斯理地挑开他的腰带,笑着说:“再骂两句听听,姨父。”
晌午将过,刘千甫回了梁国公府,一进后院门就看到王宛带着刘禔玩。王宛见后连忙上前问安,刘千甫疲惫地点点头,陪刘禔玩会儿后,才回了书房处理政务。
开春以来,德元帝鲜少上朝,起先还有朔望朝偶尔见一见朝臣,后来就连着朔望朝都少来,群臣接连一两月见不到皇帝都是常事。于是这积攒地政务都交到政事堂,由宰相们处理,而后等哪日德元帝召见的时候汇报评定。
他想任何事在德元帝还活着还没想杀他之前都来得及,屋外起了脚步声。刘从祁一身锦衣快步进来,沉重道:“父亲,圣上病重了。”
德元二十三年八月廿三,上病重,不见群臣。
德元帝病后第三日,皇帝才下令召见宰相。
才进内殿,刘千甫就沉声问:“圣上身体怎会骤然病重?到底怎么回事?”
在他面前的宫人都惧怕这位掌权数十年的宰相,惊恐道:“圣上那日见楚王生,心大喜。食数粒金丹,夜幸数女。”
刘千甫:“......”
刘千甫想男人嘛,见这个年纪自己还能生个带祥瑞的儿子出来,换谁都会高兴,一高兴就想多生几个,完全不想自己的身体。
金丹吞入腹,内遇朱砂,则浑身燥热,性|欲大起。刘千甫想德元帝本就爱美人,一下子吃那么多幸数女不瘫才怪!
但对于里面的药量,他想更多的是迷回天。可德元帝不会相信这里面有其他药量,因为天子汤药都会先由太子亲口尝后才进帝口。
政事堂的几位宰相与太子此刻都在寝殿内,徐子谅尴尬道:“圣上如今这样子还能处理朝政吗?”
郑厚礼看着来往的宫人,道:“以前也没处理多少,不若请天子监国。”
林怀湘看似垂眸,实则在观察这几位宰相的表情。刘千甫永远那么云淡风轻,徐子谅笼袖面容沉重,郑厚礼微蹙眉思索,尚书左丞黏着刘千甫以他为首,剩下的几位也在看刘千甫脸色。
宰相们听见这话都是沉默,恐惧和不安罩在皇城内,皇帝病重,比先前的情况更糟。最主要的是,德元帝这个掌皇权数十年的人,愿不愿意放权让太子监国。
刘千甫摸着食指上的玉指,淡淡道:“圣上尚有清醒断政的能力,前日不都敕皇帝令发兵南诏吗?诸位何必心急,请太子监国?”
“自圣上玄修龙体微恙以来,大小事务皆由政事堂处置,只过问其少量军务,又看如今这样我们怎能放心?”徐子谅对林怀湘这个太子尚有丁点儿希望,希望他能醒悟不要在依附刘千甫,“何况太子殿下的能力确实需要锻炼,刘相公,不如您向皇帝陛下进言,请太子监国。”
刘千甫道:“圣上自有决断,太子永远都是太子,从龙之功不必着急。”
谁再说下去,谁就是忍不住想要德元帝死,迫不及待投奔太子阵营。
众人都怕,唯独郑厚礼不怕这些,他说:“那王瑶光还要召回长安吗?天子病重,番邦要是有异心便会动荡,且他立大功自要回京论功行赏。”
宰相们都点头附和,刘千甫拗不过模糊着云里雾里说了些话,也没说答应和不答应。期间林怀湘未说一句话,他尽力表现出悲伤的样子,后来张守一出来,将他唤了进去。
林怀湘跪在床边,把药端起,摸着不烫时才轻吹着喂给德元帝。德元帝有神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层阴鸷,清瘦脸庞苍白眼下泛青,他靠在枕上喝完药后,说:“相公们方才都在说什么?”
“徐相说父亲您病重,想让我监国。”林怀湘拿帕子擦去德元帝嘴边的药汁。
德元帝长吁一口病气:“你想吗?”
林怀湘泫然道:“儿子不想,帝国在父亲您的手上得到空前盛大,我不敢也害怕,我怕我做不好。”
这话是林怀湘思索再三的结果,德元帝从来不愿分权,太子监国就是分权,他从以往的父子和君臣话语里挑出了一个希望能令父亲满意的答案。
怎料德元帝猛地咳嗽起来,他直直地给了林怀湘一巴掌,怒喝:“你怎么这般怯弱?!你是太子!监国名正言顺,你这些年到底学了什么?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大雍交给你?!”
林怀湘被那响亮的一巴掌打蒙许久,数年压抑的心酸眼泪从双眼流下。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太子好像做什么说什么都永远得不到父亲的夸赞,监国这句话他担心害怕。要是说想,父亲疑心他着急登位怎么办?先前的兄长死的死,废的废。
这位大雍朝的第八位太子,站在东宫殿内去看先前的那七位太子,没有一位是顺利接过天子权力的。他们都活在猜忌、疑心与臣子的交织中。
这种情况下,林怀湘以为以孝悌为先,表明自己忠心父亲会满意,可这次父亲还是不满意,还打了他一巴掌,他不知道父亲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太子。
林怀湘胡乱地擦去眼泪,趴在被子上,颤声道:“父亲,儿子只想尽心侍奉您安好。不愿分心朝政,儿子是太子没错,可更为先的还是您的儿子!父亲病重,我怎能不担心?这般情况下,我如何能处理好朝政?”
“还没死呢,哭什么?”德元帝这时脸色才好了些,摸摸林怀湘的头,“我和你阿娘都算聪颖,怎么生出你这个庸懦的孩子。也罢,你至少心是好的。”
心是好的,爱或许也是。德元帝想方才那瞬间,他到底想要太子回答什么,好像不管是还是不想,他都会生气,随后自嘲笑了声让他退下。
临出门前,林怀湘听见德元帝问张守一:“六郎最近来信没有?”
张守一看林怀湘走远,回道:“没有,陛下。”
德元帝撑着身子坐起,说:“取纸笔来,我写封信给他。另下诏八百里加急催袁纮回京。”
张守一面上一震,连连点头取来纸笔。
平康坊一家奴仆把守的庭院里,房间里燃着清香,刘从祁随意道:“大家的病到底如何?”
南阳道人摸着手上的象牙玳瑁和檀香木以制成的拂尘,笑着说:“丹药下口,不好说。这宰相们都不让群臣知道,贫道也不敢乱说。”
刘从祁眼神狠厉地盯着南阳道人饮了口酒,酒碗被重置案上,紧张压抑的气氛让南阳道人一下想回前几年这人双手玩刀把他从山下“请”下来的样子,又念自己唯一的儿子还在他手里,连忙改口:“是大病!况且大家还不节制自身,前几日又服了几颗丹药。虽然他疑惑,可我跟他说身有病疾是脱胎换骨,临登仙界之兆。过得此七七四十九日就可练就大身,承三清真气。”
“七七四十九日?”刘从祁眯着眼道,“他信了吗?”
南阳道人连忙点头,他本就是整日游荡江湖的术士,那些道术言语不过是他能哄骗信长生不愿死的皇帝而已。
刘从祁沉吟道:“彗星入太微垣,犯帝坐,而太微右西掖的相星明华闪亮。太子星光辉耀眼压黄帝坐,这是什么意思。你颇通天文,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一出,怕是要改朝换代了。”南阳道人一凛,微皱眉道,“这星象可是预示皇太子想谋权篡位,而且相星说得该不会是令尊吧?”
刘从祁冷冷道:“你只需把这些话带给皇帝陛下就行,楚王降生前,我给你暗示的那番话让你得到不少财宝,今日这番还不行吗?”
“小儿降生喜语与这大不敬之言还是有区别的。”南阳道人放下拂尘,端起茶碗浅饮一口。
刘从祁挑眉一笑:“我给你面子了是吗?”说罢他迅速抽出腰间短刀,一脚踩案起身猛地把南阳道人按倒在地。
而那柄断刀就插在南阳道人耳边,他揪着南阳道人的衣领,严肃道:“重新想想。”
寒光闪眼,南阳道人觉杀气逼近,还没来得及思索。刘从祁又笑着说:“你儿子最近会背孝经了,想听吗?”
南阳道人颤声道:“我答应你。”
刘从祁抽出短刀拍拍南阳道人的脸,说:“真乖。”说罢他起身甩开南阳道人,拿过案上的丝帕擦刀,冷冷道:“还不滚?”
南阳道人起身慌忙离开,离开时还不忘带走那把价值连城的拂尘。
屏风后的严子善负手出来,皱眉道:“他会不会不听话?”
“他儿子还在我手里,敢不听话。”刘从祁把帕子一扔,又坐回原位倒上酒,“陈酿的兰陵大曲,喝不喝?”
严子善点头撩袍坐下,端着酒碗,沉思片刻,说:“圣上病得那么重,我们的处境可十分危险。”
“得让成王回来,否则帝位一坐稳,就再无回天之力。”刘从祁道,“老爷子最近在搜罗珍宝准备贺你新婚,你届时小心些。”
“我立马传书让他回来。”严子善旋即又认真说,“从长公主的婚事上出手,他还真敢,他到时又想拉下几个人?”
刘从祁肃声道:“他讨厌谁,谁就落网,不过南阳道人的话会加速他与圣上和太子的隔阂。”
“你真的肯定太子和刘相会走进这个圈套吗?”严子善有些担心,到这种时候,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刘从祁轻松道:“掌朝政数十年的权臣和初出茅庐的太子,圣上只要不昏庸就一定会杀他。”
严子善说:“那禁军那边?”
“额尔达加上你我,太子真要逼宫,那才是给我们递把手。”刘从祁笑了下,“圣上可不是一个愿意放权的人。”
德元二十三年九月初二,御史台上折要求德元帝严惩南阳道人以天象乱言蛊惑君心,污蔑太子的言论。岂料德元帝不见朝臣,深居宫中,任何事都由张守一通传,对于南阳道人的言论也不听任何劝告,还任其服侍身侧。
最后言论众多,杀了几个道士才结束这桩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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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的兵营校场上,郑郁持弓射出最后一箭,随即收弓活动了下酸麻的手腕。
身边的王台鹤也同样收弓,听军士说是郑郁赢后,叹道:“怎么又输了,你最近背着我偷偷练了?”
“哪有!”郑郁笑着说,“是你心里高兴,要回长安述职请军功,这箭就射不稳了。”
王台鹤取过驾上的水囊喝了几口,疑惑地说:“可是圣上让我回京的旨意还没到,按理来说,一月内这圣旨就会到了啊。如今我回来两月,这朝廷的圣旨还没到。”
帝王年暮,任何一次新皇登基对于朝廷来说都是清洗,而他们这些边将也会遭到新皇的忌惮。
王台鹤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去军报,这一路山水迢迢送到长安就是晚些时辰了。
郑郁说:“之前我爹战胜,有时这圣旨也是数月下来,别着急。不过犒赏军士们的册子报上去了吗?”
王台鹤说:“报上去了,但我怕朝廷里的人吞功,所以才想亲自上长安看看。”
军功勋级是最重要的东西,若是被冒领或是吞了赏钱,这对在前头卖命的军士不公平。
郑郁颔首理解这些,王台鹤又与他聊起军民之政。两人闲聊时,齐鸣快步过来,严肃道:“二公子,兵部来文了。”
河西节度使衙内,林怀治、郑郁、王台鹤对着这封兵部文书和郑厚礼的亲信思索。王台鹤道:“为何这封文书没签中书令的名,而本该他签名之处说是在告病假,这文书就这样发到我手里?”
“这诏书说让瑶光兄回长安,而我爹则说自己病了让我回京侍疾。”郑郁看着文书和郑厚礼的书信,皱眉道,“就算诏书没有中书令的亲签,可其余六部和门下是过了的,那就是有用。”
林怀治严肃道:“父皇怕是病危,否则郑尚书不会让你们回京。”
郑厚礼的家书说自己病重让郑郁快些回来,而政事堂的文书则让王台鹤回京受赏,知晓郑郁立功突厥后让两人一同回长安。
而这些字上,丝毫没有提到林怀治。
“病危?”王台鹤早跟刘从祁是一党,他对林怀治说:“难怪要召我们回去,可最该回去的不是你吗?”
林怀治眉心一皱:“连慈三日前的来信说长安一切无虞,可郑尚书的信是百里加急。若京中有变,那他的信肯定要到了。”
王台鹤说:“真有变动,太子登基,你难不成打算从河西打回长安吗?你得让圣上下旨,让你回去啊。”
“不一定,还有新皇登基这条路。”林怀治冷静道,“再不济还有国丧,事情不能急,只要回了长安什么理由都有。你们先回去,稳住局势。”
郑郁能明显觉出林怀治的不安,说:“那我和瑶光今日就回,快马加鞭数日便可回长安。”
自知事情严重,王台鹤也不好说什么,点头应下离开收拾行李。
屋中只剩两人,郑郁握住林怀治的手,紧张道:“变数太快,一瞬就可翻天。衡君,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
可没有朝廷下达的诏书,外任为官的皇子回京乃是大罪。
林怀治笑着说:“若我没有猜错,父皇命我还京的密信已在路上。刘九安控着南阳道人,已经进天言说太子星逼宫了,这一切都来得及。”
“圣上危重,太子和刘仲山一定在争权。”郑郁反应过来,说,“在这种失控的朝局下,圣上召你回去不是警告太子不要亲这位中书令吗?太子要是回过神来,顺着圣上的话走,很是危险。”
若是林怀湘醒悟过来顺势杀了刘千甫,那一切就不妙了。林怀治轻松说道:“要真是这样,我这个四哥就不会放任刘仲山坐大到如今了。”
德元二十三年九月初三,河西节度使王台鹤回京述职,凉州长史郑郁回京侍父疾。
德元二十三年九月初七,严子善的信与德元帝的密信一同传至林怀治手里,林怀治看着手里德元帝亲笔写的信。
“月余未见六郎书,不知何其。闻塞外苦寒,念及中秋月圆,忆去岁与儿同下玉棋,一时耶耶思郎欲死乎。郑公病重,传其子回京,不忍你等分离。又见阿娘生子,耶耶与娘念你许久,速返京与之相见。”
林怀治重复着那句,眼底生出无边苦涩:“一时耶耶思郎欲死乎,真的是想我了吗?”
明黄帷幔翻飞的殿内,德元帝半靠在床头,袁纮服侍他进完汤药,而后跪在床边几乎哭出声:“陛下,臣数年未见陛下。您怎疲至如此?这江山社稷不能没有陛下啊!”
德元帝呼出一口浊气:“还没死,别哭,把眼泪擦擦。”
袁纮以袖掩面擦去泪水,双目通红。德元帝闭上双眼,缓缓道:“维之,你教过我那么多儿子,你说谁最适合做皇帝?满朝臣子里,我最信任最倚重的就是你了。”
没有任何一位大臣能逃过帝王的那句,我最信任你。
“陛下已经有了答案,不必再问臣。”袁纮诚实说道,“天子德行兼备才是万民福祉,惠文太子故去多年,但他所编撰的子训长安城内几乎是家家都有。”
“这些日子,我总是会想起怀清。”德元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可天子过于仁慈,势必为臣者压制。怀湘就不像他这位二哥,可......这几个儿子,好像没一个像我的。”
君臣没有在话里提起当今太子,袁纮劝德元帝:“陛下,在此时易立储君势必朝野震荡,还望三思。其实佞臣坐位,不管是哪位王子登基都会受人钳制。”
德元帝睁眼转头看袁纮,笑了一声:“前几日南阳道人跟我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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