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运动(奥特姆)

“流——流超好！”
但是其实，让所有参与训练的人整理器材的帝光篮球部才是运动社团中的异类。
排球部表示自己很无辜，完全不想背这个锅。

篮球比排球要更重更大一些，但是排球需要颠球的基本功，而且运球的方法也不一样，一个是用手抓向下拍，一个是小臂贴合收拢，用并拢的手臂处去接球。
总之，比水流对于排球还得适应习惯一阵。重量不一样，曾经习惯的动作的力道也要顺应改变才行。
“我高中的时候最拿手的是跳飘发球，不过现在教你这个会不会有点早？”站在一旁的羽张迅手指轻点下巴思索着。
“当然，要是想学跳发球的话我也没问题哦，虽然好久没上场了，不过我觉得我基本技能还是不错的。”
“比起这个，羽张你没有工作要做吗？”凤圣悟看着穿着休闲装的羽张迅，有些无奈地扶额。
“我是难得被大家劝说不需要出场，让惠理去跟人家商谈了，你呢，羽张，就算工作推给盐津你也需要打卡上班的吧。”
“一成不变的文书工作什么的就留给盐津负责吧，写报告还没看小流练排球有意思。”羽张迅耸耸肩。
“你这家伙，到底为什么当警察啊。”面对羽张迅，凤圣悟的吐槽也欠了威力。
“哈哈一开始，我记得是为了给迦具都添堵吧，毕竟他的未来肉眼可见啊。”
“你还真是毫不掩饰。”
“好了好了，不说我了，”羽张迅摆摆手，“来吧，小流，体能训练结束了之后我陪你练习接球。接球传球可是基本功哦。”这么说着，黑发青年眨眨眼，看上去很有活力的样子。
“……是。”比水流应了一声。
“迟疑了哦，小流。”羽张迅笑眯眯地开口。
“我去跑步。”
“哈哈哈哈逗小流很有意思，是吧。”羽张迅笑着看向凤圣悟，这个时候比水流已经跑远了。
“恶趣味啊，羽张。”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凤。”羽张迅不以为意。
“但是你也要督促小流锻炼才行啊，不然我不在他就估计会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宅着。”
“我也知道啊，但是，你也清楚……”
“是是，你老是被小流说服对吧，就跟当初被我忽悠住一样呢，凤，一点长进也没有。”羽张迅拍拍凤圣悟的肩膀。
“把这点说出来的你也很过分欸。”
“运动社团的话，小流一定可以交到不少朋友吧。”羽张迅不接他的话。
“这次你的语气这么肯定，为什么，上次他加入篮球部的时候羽张你可没有这么说。”凤圣悟偏头，果然注意力被带跑偏了。
调侃羽张迅和对比水流的关注完全不能比好吗。
“嘛，因为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啊，篮球可以one on one，排球如果不是两队比赛的话，就没意思了。”长发青年晃晃食指。
“练习什么的很枯燥啊，又累又无趣。”羽张迅回忆着自己的高中生涯。
但是无论是比赛胜利获得的成就感还是每一球跟大家合作所取得的愉快，那些都是排球带给他的美好回忆。
“但是流的话应该可以坚持下来吧，”凤圣悟没察觉旁边的人陷入了回忆，自己在比对着篮球和排球的区别，“毕竟篮球的话，对体能的要求要比排球高一些。”
“是呢是呢，而且那孩子，虽然一直一副冷淡的表情，但对胜利还是很执着的，既然现在加入了排球部，除非突发状况，小流也没有退出的道理……说起来猫又教练半退休真是太遗憾了，当时去拜访之后猫又教练说已经交给直井学长，我还吓了一跳，还好教练还愿意帮忙。”
“是啊，还好最后成功入学了……不过羽张你话题拐得好快。”
“没习惯吗？我还以为前辈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呢。”羽张迅轻笑。
“适应是适应了，但是习惯成自然还太远了……流，跑回来了啊，辛苦了。来，喝点水。”凤圣悟说着说着看到了大汗淋漓的比水流，少年原本有些炸的头发看起来变得蔫蔫的，就像没有浇水的植物一样。
“慢点喝，不然容易吐出来。”
“嗯，我知道。”比水流喘着气，接过毛巾擦了擦汗，随后拿过凤圣悟递过来的水瓶。
“颠球训练。”羽张迅用轻快的语气说着。
“……是。”
“不要偷懒，现在是锻炼你肌肉记忆的时候，到时候要可以下意识地接到球，小流，现在的话就是要熟悉排球打在你手臂上的触感。”
“是。”
“高一点，然后颠够数量，每一球的质量也要保证。”
“有奖励的哦，到时候我和凤会出门，所以，好好练习吧，小流。”在凤圣悟“等等你在说什么”“这样可不行”的背景音下，羽张迅朝比水流眨眨眼。
“是！”
“看呢，一下子积极起来了。”羽张迅用手肘推推凤圣悟。
是完全不会掩饰自己情绪变化的比水流……不过由于他的面部表情变动其实很细微，所以很少有人观察到。事实上，要想看出来他的表情，要么是对比水流极其熟悉的人，要么是观察力足够敏锐的人。
而此时，墨绿色头发的少年虽然大汗淋漓，但是眼睛一直注视着一上一下的排球，里面像是闪着光。
“是啊。”凤圣悟也不知不觉露出了微笑。
“不过这是因为你告诉他练完就可以爽快地玩游戏造成的吧。”
“那有什么关系，”羽张迅笑着回答：“反正开心就行了嘛。其他的事情说多了就是对牛弹琴。”
“发球是比赛中最适合单人show time的，不过刚才跟你讲的这两种发球，跳发和跳飘，也算是比较难的发球类型啦，要是压力大的话，球打在自家网上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看。”羽张迅决定亲自示范。
他把草坪和跑道的边界线当做排球场上的白线，心中默数时间，随后将球抛起，助跑，跳，三色球就像子弹一样越过虚构的拦网，好像要在草坪上擦出火花一样。
“是不是超酷？”
比水流目睹全程，然后鼓掌，真心实意地称赞：“好厉害。”
“那当然啦，所以你要不要来练？”
“但是我今天的训练应该已经结束了才对？”比水流歪歪头。
“可是我明天不一定有空，你也知道，工作好忙的。”
“跳发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练出来成果的，排球部压力很大吧。身高和速度方面你可能不太突出，但是我们可以练习发球啊，发球得分的话谁都不会多说什么的。”羽张迅循循善诱。
“羽张先生很喜欢排球吗？”比水流忽然开口发问。
“嗯，可以这么说吧，虽然没打算把排球当做终生职业，但是当初打排球的日子很开心，所以我也想让小流能体会这份喜悦。”羽张迅点点头。
“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是明白了我对你的一片苦心吗？”羽张迅开玩笑。
“因为羽张先生没有骗过我，一直以来也都是把你觉得很好的东西来让我尝试。虽然我第一次坐过山车的时候吐了，但是我知道羽张先生不是故意的。”比水流认真思考了一会之后，这样回答。
“……咳，往事就不要再提及啦。”羽张迅别过脸。
“所以我会尝试的，说不定，我会喜欢上这些运动。”比水流露出浅浅的微笑。
在接近一天的排球训练之后，比水流已经快从三维立体人物变成纸片人了，感觉一戳就会倒的样子。
“流？还好吗？”凤圣悟小心翼翼绕着他转了一圈。
“已经双眼无神了呢。”雨乃雅日惊叹。
“咳，”羽张迅忍笑，他开口说道：“看来小流这会是没法玩游戏了，我来背他回去，让他睡一会吧。”
“不，回去了我还可以玩。”纸片人在坚持。
“行了。”羽张迅伸出食指一戳比水流的额头，纸片人顿时又失去了高光。
“回去先睡一觉，睡醒了让你玩。”青年这样笑着承诺。
“……好。”比水流低声回应，随后眼睛一闭，就陷入了梦乡。
“训练量是不是太大了，羽张你按什么标准的啊。”凤圣悟一脸担心。
“唔，按我自己的标准？”羽张迅歪歪头，二十多岁的青年还卖了卖萌。
“难怪流累得不行。”凤圣悟叹了口气。
“羽张是什么标准啊，是什么标准啊。”状况外的雨乃雅日在一旁蹦哒，她撇撇嘴，露出担心的表情：“流什么时候能醒呢？”
“羽张，他的体能就跟怪物一样，我就没见他累过。”凤圣悟回答完雨乃雅日又看向羽张迅，他开口说道：“下次别让流这么大运动量了，猛得一下子我怕他适应不了，明天发烧了怎么办。”
“知道啦知道啦。”羽张迅语气轻快。
“发烧了你来照顾吗，我明天还有祈祷活动，最近不是又地震了……”
“好啰嗦啊，凤，我会负责到底的。”顾及睡着的少年，羽张迅压低了声音。
“这种说法也很奇怪，你的属下还有跟你交接的人都没问题吗？可以忍受你这种说话方式？”
“那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也是，毕竟你有不科学的人格魅力。”凤圣悟点点头，深以为然。
“不过，小流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其实也不意外啦，毕竟对于排球他还是初学者。结果又要强，无论如何都不想输。”
“是啊，不管是他喜欢的也好，不喜欢的也好，流都不愿意输。之前篮球就是这样。”
哪怕是在帝光中学这样的篮球豪门，全国三连冠所在的队伍，比水流在one on one上的态度也很坚决，绝对不可以输——除非等级差距太大。

比水流的同桌是孤爪研磨，这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是方便了他们两个人。
刚好谁都不用让谁下课的时候离开，两个人都抱着游戏机在下课的时候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你上课的时候不玩吗？”孤爪研磨问过他。
“答应了凤先生，上课不玩游戏机。”
“那你帮我看一下老师。”
“好。”
这就是游戏发烧友之间的默契。
课堂笔记之类的孤爪研磨倒不用问比水流借，他很聪明，看看书就懂了，况且孤爪研磨也不想当什么优等生，那样太引人注目了。
当然，四十分低空飞过还是算了。
黑色刘海下孤爪研磨像猫一样的眼眸撇过比水流桌子上那张国文试卷答题纸。红色的四十五分大大地摆在试卷中心。
说实话，除了玩游戏，比水流一直一副冷淡的样子，上课的时候也有好好听讲，还有做笔记，一看就像个优等生。孤爪研磨还以为他成绩不错呢。
“比水不在啊……孤爪，小林老师让比水有空去她办公室。”国文课代表走过来结果发现比水流人不在。
小林老师就是他们班的国文老师。
“我知道了。”孤爪研磨答复他。
在看到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回来之后，孤爪研磨慢吞吞地告诉比水流，小林老师找他。
“好。”比水流的表情依旧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像是注意到了孤爪研磨的停顿，他主动解释道：“我国中的时候国文就不太好。”
低空飞过的不太好吗……孤爪研磨的视线再次落在红艳艳的四十五分上。
“我回来了。小林老师说，让你辅导一下我的阅读理解。”
“好，你的卷子给我看看。”虽然麻烦，但也不是什么特别需要拒绝的事情。他对比水流感观还不错。
在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孤爪研磨研究了一下比水流的国文试卷。他发现比水流的字其实写得还不错，成语解释也很到位，印刷出来的资料也不过如此。就是阅读理解……有些惨不忍睹。
他所有的阅读理解都是按照字面意思答的。
什么隐藏在其中的作者感情，潜藏在字里行间的情绪以及复杂感触，孤爪研磨发现自己的这位同桌通通都接受不良。
如果孤爪研磨没记错的话，有一道题是在问开头和结尾都提到了雨天，这表达了作者什么样的心情，运用了什么样的手法。
比水流：作者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下雨了，写完的时候雨还没停。
孤爪研磨无话可说。
“我问一下，你的入学考试是怎么考的。”孤爪研磨诚心发问。
“是数学竞赛特招，有参加过一些比赛。”比水流没多想什么，老老实实回答。
他在数学竞赛上有获得一些奖项，这也是羽张迅能够去拜访自己教练的依凭，不然单讲人情然后去麻烦猫又教练的话也太厚脸皮了，总要有一点特长能够让学校另眼相看才行。
“数学特招啊，难怪小林老师之前就跟你说了这么点时间，我还以为她会唠叨很久……”孤爪研磨小声自言自语。
他们班国文老师年龄也不小了，有着丰富的教学经验，不是会对擦边差生不管不顾的类型，但是对于本身就是偏科生的特招，她也不会强求什么。
“什么？”
“不，没怎么。既然这样，等我总结一下阅读题的答法吧。到时候给你。”
与其给比水流讲懂，孤爪研磨更喜欢方便一些的方法。刚好他还有以前备好的资料。不然讲起来好累，还不一定能讲清楚。
“麻烦你了。”
“以前有过国文补习吗，比水？”孤爪研磨随口一问。
“假期的时候我会去凤先生的亲戚家住，信介会辅导我的功课，但是国文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不过信介没有放弃，每周都会发来阅读题，然后批改反馈。只要坚持，总有一天会有改善的。”比水流顿了一下，随后补充道：“信介是这么说的。”
“呃……我知道了，那你也别对我抱有太大希望了。”得到了答案，孤爪研磨偏头不再看他。
“你也玩到这个关卡了，组队一起吗？我的队友这会不在线。”比水流看到同桌的游戏机上熟悉的画面。
“好。”
反正这会也是午休。
因为顺路下楼去食堂，所以特地多走几步来看看自己幼驯染的黑尾铁朗，在进班之后看到了自己未曾设想的画面。
面对着这两个同一频率低头玩游戏机的排球部一年级社员，他无奈地扶住自己的额头。
不怪山本猛虎对这两个同班同学有意见，比水流的头发是墨绿色的还好，孤爪研磨的黑发低着头乍一看的确像贞子啊。
“我说你们两个……”
“黑尾学长。”比水流抬起头，朝他点点头，随后低头继续玩，动作一气呵成。
“有什么事吗，小黑。”孤爪研磨头也没抬，听到了黑尾铁朗的声音之后便开口问道。
“午休你们不去吃饭吗？”
“不了，我们在打游戏，这局一定要赢才行。”孤爪研磨回答他。
“比水你呢，我记得雨乃同学和你关系不错，不一起吃饭吗？”黑尾铁朗决定换个对象。
并非是他对雨乃雅日有多熟悉，只是在排球部的时候，粉发少女毫不避讳自己跟比水流的熟稔，导致三年级有几个其实对比水流好感度不高。然后比水流又是孤爪研磨的同桌，黑尾铁朗不免多关注几分。
这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排球技术不好不坏，身体素质也不是最出色的，但是他在之前练习赛出场的时候真的很稳，没有新生的不稳定和紧张。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跟山本猛虎只关注球而跟他自己撞到这一点完全不一样，比水流好像完全不紧张。
冷静地接球，冷静地传球……虽然第二局开始的时候比水流尝试的跳发球出界变成本垒打了，但力度还是不错的。
这届高一的都还挺有潜力，表现可圈可点。等高三的离开了，黑尾铁朗觉得他们有望组成好队伍，然后去实现他和夜久卫辅，还有海信行在他们高一的时候大声说出的那个目标——全国称霸。
neko最近都没有来找我一起吃饭，现在大概率已经去食堂了。”比水流头也不抬。
面对1+1＞2的情况，黑尾铁朗还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等他们玩完了啊。
比水流会是什么反应他不清楚，但是孤爪研磨是会生气的，真的会生气的。黑尾铁朗用他多年和孤爪研磨相处的经验和自己睡出来的发型发誓。
“真是的，”黑尾铁朗叹了口气，“我给你们带小卖部的面包上来吧，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有了，非常感谢。”这是比水流。
“谢了，小黑。”这是他的幼驯染。
下午排球部的训练一如既往，跑步，举重，拉伸，高一的部员能碰到球的机会不多，通常也没有什么练习赛，碰到那颗三色球的时候更多是两人一组练习接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