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运动(奥特姆)

“到时候可以一边抱着女主一边跑步跨栏。”
“……等等、这个还是算了，违规，违规。”
“违规？”
“对，就跟不能画自行车后座坐人一个道理。”
“好吧。”野崎梅太郎遗憾地划掉这个想法，然后继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梅太郎是不打篮球了吗？”临走的时候，比水流问他。
“对，可能会损伤到手指，我还要继续画漫画的，所以就没再打了。”野崎梅太郎下意识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指。
“恭喜你，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物。”
“谢谢。”一米九的男生收拾东西，他随后看向比他矮不止一个头高度的少年。
“比水呢，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事物吗，对排球你应该也只是不讨厌吧。”
“代码。我喜欢游戏和代码。”墨绿色头发的少年面上显出浅浅的笑，“只是可惜凤先生不让多看电脑。”
“确实，对视力不好。但你也别太担心，之前我爸妈也不同意我画漫画，觉得不是什么正规职业，还浪费时间。”
“但是他们后来还是同意了。不是因为觉得我能做好，能赚到钱……只是，他们爱我。”
“我相信比水的家人也是一样的。”
对情感相当迟钝的大男孩缓缓道出自己的经历，算是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朋友的鼓励。
“谢谢你的鼓励。我会的。”
夕阳西下，比水流回到了家。家里和他出门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一如既往地放好背包，简单煮了一下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荞麦面，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边吃边敲键盘。
之前羽张迅想要的GPS程序还差一点，等这个阶段结束了他就准备去写作业。
其实数学物理英语之类的作业还好，但是比水流真的对国文作业很苦恼。虽然说写也能写完，但是答案可能跟老师想要的有些差别。
只是到了晚上，app的进度多了20%，比水流的国文作业却一字未动。
要不等明天再写吧，反正还有一天，今天先继续做程序编代码。比水流在心中摇摆不定。
嗯，决定了，就先做app吧。
象征性地犹豫了一会，比水流愉快地做了选择。他戴上耳机，开始嗒嗒嗒地敲起键盘。
他喜欢数字。喜欢代码。
不会像网友一样讨厌和人交流，不抗拒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被拉出来。
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周末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周日晚上了，比水流的国文作业还是一句话也没写。
他看着桌子上平铺开的作业，面色凝重，就好像要上战场一样。不过这么说也没错，毕竟考试和作业就是学生的战场。
首先，先写完古诗词填写和成语解释。
最后，比水流和阅读理解面面相觑。
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的答案其实很合乎逻辑，但是据说和标准答案会差很多。
不管了，先写吧，写完要紧。这么想着，比水流再度动笔。反正交上去就算完成任务。
国文作业的批改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就算小林老师改到了他的作业，也不一定会把比水流叫过去谈话……大概。
“总觉得高中的训练好累。”跑完步之后，他们两个人在后面慢走，孤爪研磨有气无力地说道。
“还好。属于承受范围内体能训练。”比水流倒没有孤爪研磨那么累，也没有现在累了的同桌那样表情丰富。
“你看起来也不像会坚持运动的人。”
“国中我在篮球社团，可能训练量会大一些。”
“这样啊，那你会在意吗，现在这样。”孤爪研磨仰头看向天空，由于太阳的缘故眼睛微眯，看起来更像是猫了。
“你指什么。”
“人际关系……不过看来你是真的不在意。”
上次打了野泽佑介之后，虽然野泽佑介自己不在意，还化干戈为玉锦跟比水流开始一起玩，但是不代表别人不会在意议论。
排球部就这么多人，有些人会考虑排球部的声誉，但是也不是没有人会私下里跟自己同学交流。
要知道，人的八卦的潜力是无穷的。
不能给其他人添麻烦，在意他人看法……这些潜规则早已刻入众人的脑海。
而对于崭新出炉的刺头，尽管比水流一向安静有礼，但是也不妨碍其他人偷偷编排他。
他这么安静会不会是心里藏着什么念头，打人可凶了，家里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吧……诸如此类。
“如果你说的是我那天在拐角听到的那些，我并不在意这些不实传闻。”
“……也是，比水你是对他人视线和想法很迟钝的类型。”
“喂，比水，孤爪，走那么慢干什么，来集合了！”
“知道了！”孤爪研磨喊着回了山本猛虎一句。
放学之后，黑尾铁朗对幼驯染的叹气表示有些稀奇。
“怎么了，研磨？”
“…很难想象，有人能迟钝到这种地步。”
“啊，你是说比水？也是，你们是同桌，如果有看向比水流的视线的话确实会扫到你。”黑尾铁朗点点头。
他的幼驯染孤爪研磨虽然不擅长和他人对视，会用刘海来挡住视线，又是对他人视线非常敏感的类型。也难怪会唉声叹气。
毕竟在孤爪研磨为此而感到苦恼的时候，视线的主人公、他的同桌比水流根本就毫无所觉。
“说起来，夜久有跟我们说，他的亲戚有拜托他关照一下比水，据说也是因为性格问题，夜久的表弟很担心比水在学校会被排挤欺负之类的。”
“一开始夜久还觉得只是夸大其词……”黑尾铁朗耸了耸肩，“现在不这样觉得了。”
“国中也是那幅样子啊，估计夜久表弟费了很大劲吧。”黑尾铁朗觉得自己都能想象未曾谋面的夜久表弟以前过的是什么辛苦日子了。
然而他没想到还有存在感低下这种bug的存在。
只要黑子哲也拉着比水流往角落里一站，谁都找不到他们。
“欸，你说夜久表弟和比水是不是有点像我和你，怎么样，感受到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吧？”黑尾铁朗朝孤爪研磨挤挤眼睛，开玩笑道。
“……小黑。”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不过比水的体力其实不错，比你好多了。”
孤爪研磨嗯了一声，“问过了，是国中社团训练量的缘故。”
“这么大训练量啊，看来不是什么小社团呢。”黑尾铁朗感慨。
“练习赛的时候他发挥也很稳定，一点也不紧张。稍微有点期待了。毕竟等那群高三的一走，就是我们的时代了，要好好找队友才行。”
“那你就去讨好雨乃经理吧。是因为雨乃经理他才加入排球部的。”孤爪研磨吐槽。
“别这么说啦，研磨，雨乃那么可爱活泼，谁不喜欢。”

第十四章
一定要说的话，比水流的排球天赋其实并不高。没有兵库县宫氏双子的天赋和勤奋，没有宫城及川和影山对排球的热爱和努力……况且比水流又是初学者。
即使有发出那让他出了名的跳发球，但是要说他能熟练掌握排球颠球，接到一些角度刁钻的球的话，也太看得起比水流了。
毕竟那记跳发可是直线打脸的，跟球场上的跳发球还是有很大区别。
“但是，研磨也有那种感觉吧，那家伙的球，其实和你有点像。”黑尾铁朗笑了笑。
不需要多华丽的球技，只要将那颗三色球传到位就可以了。
也许比水流的接球技术还不够好，没有达到“防守的音驹”的标准线，但是接到他的球会感觉很舒服，就像球是自己的身躯的一部分延伸出去的一样。当然，有时候球还是会自己长腿跑了的，但是仅仅有几次，黑尾铁朗在球被传过来之后会有自己绝对能掌握的球的错觉。
“…不过还是不太一样。”孤爪研磨应了一声，这也没什么需要反驳的。
排球部一年级之间互相接球，还有一二年级的练习赛，这么多机会，说是孤爪研磨的习惯也好，特别注意了也好，他也有观察和感受过比水流的排球。
“小黑你注意过吗，比水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执着。”
“怎么说？”
“是角度和高度，他在当一传和二传的时候，给出去的球和通常不超过他自己所定下的标准太多。”
“难怪，这就是为什么接他的球会很顺对吧，因为是我们的舒适区。”黑尾铁朗摸摸下巴。
“但是每个人的舒适区都不一样吧，我看也不是一定要和他熟悉的人才能给出舒服的球……倒不如说，整个一年级排球部成员，他最熟悉的人是研磨你。”但是打球的可不只有孤爪研磨。
“嗯，我问过了。他说有看过大家练习。”
“然后？”
“然后在脑内建模，传球高度和角度不超过三个格子。”
“欸？不是、等等，我们刚才跳话题了吗？”建模是什么鬼啊！排球是这样打的吗？
“没有。”孤爪研磨继续说道：“我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也觉得有点惊讶，但是想想好像没什么问题。”
比水流是数学特招，比赛奖项也拿了不少，孤爪研磨特意去搜过，有几个比水流说过的比赛是全国赛级的，第一名的照片上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依旧表情冷淡。
“倒是符合比水性格啊……虽然真的很奇怪。对了，研磨，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小黑你说。”
“双二传。”
“你看，到时候可以你和比水双二传，这样的话我们音驹也可以增加进攻战术。”
“……好麻烦。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上场吧，比水也还是初学者，接球的姿势也很生疏。”
“就是这么一说嘛，如果我们的战术真的可以到位的话，相信直井教练也会同意的！”
“不要自说自话……这也还只是空想。”
“嗨嗨！但是真的很酷对吧，可以双二传欸！研磨也可以偷懒哦！”
孤爪研磨还记得当初黑尾铁朗忽悠他来打排球用的就是“不用怎么动”的理由，现在听到自己幼驯染这么说，眼神转移直接看向游戏机。
机智的孤爪研磨选手决定不搭理他。
“没记错的话，比水是住在附近的吧，上学就算了，我们怎么好像放学路上都没有遇见过他。”
“放学之后他会和雨乃一起去逛街。”孤爪研磨回答他。
“这你都知道，看来你们是真的很熟悉了。”
“还好吧。”
他们有一起半夜开始玩游戏的友谊，不过这一点肯定不能告诉黑尾铁朗，不然小黑又要说他了。
“研磨也长大了啊，有了新的朋友。”
“不要说的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一样，小黑你也就比我大一岁。”
“大一岁也是大啦。”
无独有偶，在黑尾铁朗跟孤爪研磨聊起比水流的时候，跟比水流一起走的人也问起他最近的交友情况。
今天雨乃雅日被接去七釜户了，所以比水流没有陪她一起去看看小饰品之类的。
“没必要来接我，紫，我可以自己过去。”
“哎呀，虽然我也这样觉得，但是凤先生就是放心不下嘛。”长相精致艳丽的青年笑得眉眼弯弯。
紫色长发的青年勾了眼线，抹了唇彩，明明是很艳丽的风格，穿着也很时尚，但是举手投足都有几分古典韵味，让人移不开眼。
御芍神紫是三轮一言的徒弟，前段时间出去自立门户了，但是跟老师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而三轮一言又是凤圣悟的至交，所以御芍神紫会来接比水流也不足为奇……才怪。
他早就已经成年了，而且也有了自己的事业。要是说御芍神紫突发奇想来看看比水流的话还有可信度，但是若是说是因为凤圣悟而来的，那纯属是在随便找理由。
“小流，那个网站安全怎么样了，我感觉接单还挺顺利，但是安全方面还是有点让人担心呢。”
他来很明显是有事要来问问比水流。
“没关系，我是用的两套系统，明面上一套，你用的是一套，如果被攻破了的话，整个网站都会崩坏的。到时候我再重建就好了。”
“这样就只用防内鬼了吗，真好，谢啦小流～”御芍神紫双手合十，略微倾斜，很明显是女性化的动作，但是他做出来反而别有一番魅力。
“好久没见了，小流最近有交新朋友吗？”
“大概。”
“大概是什么意思呢？不说像小neko那样，有没有可以聊天的朋友呢？”御芍神紫歪歪头。
“算是有新朋友，是同桌，除了聊天，还可以一起玩游戏。”
“既然这么说，应该是半夜会跟你一起打游戏的人吧……”紫发青年食指点下巴，“那不错呢，放心啦，我不会告诉凤先生的。”
“嗯，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比水流才会告诉御芍神紫。
“况且凤先生已经知道了。”
“真是不小心呢，凤先生那个时候估计很震惊吧，想一想都是能笑出来的地步。”御芍神紫在脑内构思着那个神父可能会显露出来的表情，真是想一想就能笑出声的感觉。
因为交情很好的缘故，凤圣悟在不忙的时候会去和三轮一言探讨人生，下棋喝茶。所以御芍神紫也跟凤圣悟算是熟悉，但没说过几句话。
“嗯，凤先生确实比较震惊。”比水流一本正经地点头。
“欸——小流逗起来还是这么没意思啊。”御芍神紫拖长音调：“不过这么久，小狗朗应该也大了，小时候那孩子很粘我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夜刀神……我记得neko和他玩得不错。威兹曼说夜刀神做饭很好吃。”比水流回忆着雨乃雅日告诉他的一些琐事。他没见过夜刀神狗朗。
“哦呀，小狗朗居然跟七釜户那边关系不错。也是，老师身体不太好，以前是我代替他去，现在也该是小狗朗去那边了。”御芍神紫轻笑出声。
“回来发现小流现在有了新朋友，我很高兴哦。”
“neko也说如果大家知道了的话，会很高兴，凤先生也好，盐津先生也好，都会开心。我、不太理解。”
他们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边走边说。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背着书包，眼眸也是深色的，当他偏头看向御芍神紫的时候，御芍神紫感觉自己像是在看着一面镜子。
但是跟真正的镜子又不一样，他还是可以从比水流的眼眸里看出些许疑惑的情绪。
“嘛～因为小流对情绪方面的变化太迟钝了，不过这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好事啦。就是你周围的人可能要辛苦一点。”御芍神紫摆摆食指，眨眨眼睛。
“至于我嘛，只是偶尔回来而已，根本不会被小流困扰哦～”
“对了对了，除了打游戏呢，还有一起玩别的吗？小流和小流的朋友？”
“一起打排球。”
“排球啊，不错呢，我记得羽张高中也是打排球的呢。”
“是的。”比水流点点头。
“这样啊，那可以跟羽张学一学……上车，走吧，老师住的地方没变，还是挺远的。”御芍神紫打开车门。
开车到了三轮一言的宅邸，小院外面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看起来生机盎然。不知品种的植物自由生长，好像三轮一言这个人宽容的理念。
“流！”盘腿跟三轮一言坐在地板上的灰发青年跟进来的少年招招手。
“凤先生，三轮先生。”比水流礼貌问好。
“你还没见过狗朗吧，今天是他做饭。流可以尝尝。”三轮一言朝他们温和地笑了笑。
三轮一言这个人是剑道高手，但是又因为身体和性格的原因，他的气场像平静无波的水面。投一颗石子，水面会浅浅地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但是水下的风景谁也不可见，谁也不可琢磨。
“紫，欢迎回来。”
“老师，我回来了。”御芍神紫收回了原本轻佻又自然的状态，乖巧地露出微笑。

第十五章
在三轮宅这边他们吃的是寿喜锅。这里一看就是典型的和式建筑，三轮一言也穿的是和服，只不过他的两个徒弟打扮都很西式。
至于为什么不吃寿司……一言大人身体不太好，还是吃热的东西会温暖一些吧——夜刀神狗朗这样认真地表示。
“小狗朗还是这么贴心。”御芍神紫感叹道。
“紫难得回来嘛，现在生活怎么样？”凤圣悟随口关心一下。
“还行，”御芍神紫嘴角上扬笑了笑，“最近大趋势很平和，不过小冲突不断，其实暗杀行业比较吃香啦，但是要是那样的话就不美丽了，我才不干呢。”
其实御芍神紫做的工作并不能算是正规职业，属于在灰色地带来回游走，但也还没有迦具都玄示那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