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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嫁山神(余生田)


刘阳白胖的脸上红了红,“什么藏着掖着啊,只是之前一直没有确定,我总不能大肆宣扬,不然不是毁人家姑娘清誉么?”他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告诉余冬槿他们“是我爷爷师兄家的小孙女,人可好了,到时我给你们家递帖子,你们可一定要给我个面子,来吃我的喜酒啊!”
余冬槿笑道:“那是肯定的,五月二十四是吧?我记下了!”
刘阳点点头,又拱手和乐正先生道:“嗯,先生到时务必也一起过去,小子特地准备了自家酿的,多年藏的好酒,就等着这一天呢!”
乐正呵呵笑,“好极好极,届时我一定过去。”
这事儿说定了后,刘阳就开始问他们刚刚进屋后就摘下了的口罩。
余冬槿如此这般的和他解释了一遍,“用处应该有一些,但若是长时间接触疫病患者,肯定还是不能避免被传染,所以日常还是要小心,这次你们办这个猜灯谜的节会,有没有仔细检查来客啊?若是看着不对的,可不能接待。”
刘阳:“那自然是有的,我正是负责这个,你这口罩还有没有啊?有的话给我俩啊!我给我爹也拿一个。”
余冬槿:“有的,彩芽!”
彩芽“哎”了一身,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把剩下的口罩都拿了出来,一共六片,都给了刘阳。
余冬槿:“你都拿着吧,给我徒弟也带一个。”
刘阳高兴的接了口罩道谢,就继续下去忙活了,顺便给他们催菜。
他走不久,他们这桌的点心就上来了。
因为有无病,余冬槿和刘阳打过招呼,让他们把那份芋子豆乳和桂花藕粉都少放些糖,这样无病就可以不用看着他们馋,又不能多吃了,小孩会走路之后嘴皮子也变利索了,有时候不给吃就嚷着要,果果哒哒的喊个不停,闹得很。
一家人吃完了甜品宵夜,迈着轻松的步伐穿过了热闹的街巷,又看了看杂耍听了场逗趣的杂戏,才打着哈欠回了家。
之后几天,日子都很平静。
他们两家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但余冬槿还是没有增加每日卖出的食物量,一直保持着限量先到先得的姿态。
到了一月二十九这天,城门忽然戒严,衙役县兵们开始挨家挨户的点人——他们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有一个得了疫病的朝云县人翻过了南边的荒山,落脚在了荒山下的黄水村,黄水村的人在这人落脚的后一天,有人进了城,有一个人还留在了城里找了个活儿做。
余冬槿送走了点人的县兵,关上了家里的大门,把准备出门开店的咸甜和常芜劝住,“常芜你去告知刘成陈谦他们一声,咱们暂时关店,关店期间工钱照发,让他们别担心,最近千万别出门别随便和陌生人见面。”
常芜点头,戴上口罩走了。
今天一早起来,事先做的东西都要浪费了,只能他们努力吃,还有分给邻居们了。
余冬槿愁得很,和遥云说:“还好他们翻不过你这座山头,不然事情肯定更糟糕。”
遥云山毕竟不一样,山林深远不说,又有遥云这个山神在,寻常人翻不过来。
可留云县前后左右东西南北,有着很广阔的天地,除了遥云这座山,南边还有一座草木不盛的荒山,山脉占地面积不大,四边都没和遥云山挨着,山脉也不够崎岖,比遥云山要好走许多,这不,就有人从这座山头翻过来了,真是叫人头疼啊!
好在县衙处理的很迅速,立即就把人给抓住,把黄水村给围了,与黄水村接触过的一应百姓家也给贴上了封条,之后就是派大夫下去,还有等。
彩芽带着余甜,这段时间做了不少口罩出去派发,免费的,份数不算多,做口罩的钱款由余冬槿和遥云对半分,就当是做善事了。
一时间,县城里不少人都带起了口罩。包括这段时间露面较多的县尉县丞还有知县等衙门中人。
县城里各大医馆药房的大夫是最快明白口罩的好处的人,纷纷给百姓们推荐起这口罩来,所为病从口入,口鼻保护好了,还真是有用的。
时间不快不满的流逝着,到了二月底,无病已经走的很稳,也能清楚地对太爷爷叫出太太这两个字的时候,黄水村的情况已经基本好转,朝云县的情形也好了许多,府衙在这期间也下来了人,加入了排查与管控的队伍里。
又到了四月初,一切都基本尘埃落定,由官府召集的医者纷纷归家,死去的人纵然不少,但活下的人却更多,沉寂了快三个月的留云县也渐渐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
余冬槿与遥云也开始重新计划着,得去朝云县一趟了。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乐正的身体较冬日里好了许多,家里又不缺人照顾他,他们俩也能放心带着孩子们过去。
倒是乐正不舍得孩子们,也担心他们,他揽着无病,犹豫着道:“不然还是别带孩子们去了,那朝云县的疫病刚刚才消停,无病与无疾还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余冬槿顿时也犹豫起来。
但无病和从从是很想跟着他们的,这会儿眼睛都亮亮的,想象着这一趟出行可能会有的开心与快乐。
只是听了太爷爷的话,懂事的从从就有点踌躇起来,他觉得爷爷说的对,但是又很想出去玩,所以心里很纠结。
好在遥云开了口:“有我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乐正听他这么说,才放了点心,又看两个孙子一心想跟着爹爹和叔叔,只得道:“那好吧,一路走慢些,路上多带孩子们玩一玩,不要着急赶路,东西也要带的齐全些。”
余冬槿点头,“爷爷你就放心吧。”
两人给家里几个交代好,要照顾好爷爷,村里的地也要忙活起来了,若是忙不过来,该雇人就雇人,不要怕花钱。
他把家里要用的花用交给彩芽,让她料理家里的财物,彩芽在这方面向来靠谱,人很利落,她表示一定管好整个家,让他们放心。
于是四月初六这天,他俩告别了家里人,没跟车队,自己赶着在车马行租的马车出发了,他们这一路会走的比较慢,算算时间,回来的时候,刚好来得及参加刘阳的婚礼。

远处青山多妩媚,近处流水清潺潺。
余冬槿带着俩孩子提着炉子拿着罐子,被遥云扶着抱着的下了车,一家人今天要在溪水边野炊。
无病和从从已经迫不及待,俩孩子坐了一上午的车,虽然遥云车赶得很稳且不快,但他们也坐的有点腻歪了,这会儿可以下来放风,他俩可高兴了。
余冬槿把无病交给从从——当然,遥云会一直看着他们俩,叮嘱他们不要乱跑,注意地上的碎石,也不要玩水,就去准备今天的午餐。
在一处平整的碎石地上铺好厚皮布,他开始从车里往外掏东西,碗筷碟子,干粮零食,还有个小石舂,这个是用来给无病做饭的,这家伙还得吃些软烂的。
这个时节,天气温暖,可以采的野菜到处都是,不过野菜大多味道不好,小孩子味觉敏感不适合食用,所以他们前头路过一处村庄,特意买了些蔬菜,有嫩油菜心和小菠菜,正适合小孩吃。
刚好那村里今天还杀猪,他们还买到了新鲜的猪肉,不过因为他们去玩了,没买到好肉,只买到了一小块猪脊骨。
把火烧起来,罐子里熬上猪脊骨,做猪骨咸味饭,把遥云刚抓的小野鸡架起来烤,等饭做的差不多了,肉也烤好了,再把油菜菠菜焯过了水,捞起来浇上调味汁,拌一拌,一顿美味的午饭就做好了。
当然,无病的肉饭蔬菜还得捣一捣,小家伙最近正自己学吃饭,不爱让大人掺和,余冬槿和遥云也不嫌弃他每次都弄得乱七八糟的,都随他去,给他一个勺子,俩人把他放到专门为他准备的矮椅子上,把他的饭放到小桌子上,让小孩自己坐着慢慢吃。
从从则和叔叔们一起坐在厚皮布上,碗也放在桌上,和弟弟一块儿吃,时不时还把弟弟掉到桌上的饭给他捞回去。
余冬槿把一只鸡腿撕给从从,让他抓着啃,又把另一只撕给遥云,他自己独揽两块鸡翅膀,他更喜欢鸡翅膀,比较有味儿,嗯,还有就是,野鸡的鸡腿肉比较有韧性,他觉得吃起来有些费牙。
不过这骨头饭还真好吃,余冬槿和遥云说:“下次看能不能买到排骨,这猪脊骨肉太少了,骨头啃起来也不爽。”
遥云:“不然下次我去山上逮只小野猪回来?大猪肉老味道腥膻,小猪会好很多。”
余冬槿:“也行,不过能买尽量买着吃吧?是不是少祸祸山上野物比较好?”
遥云摇摇头:“没关系的,这儿又不是那头,山上的野猪数量多,这野猪的数量一多起来,到了作物成熟的时候就爱下山祸害庄稼,事先能逮一些吃了也是好事。”
他口中的那头,是云游镜那头,也就是现代。
余冬槿一想,也是,这年头的猎户缺乏工具,面对成年的野猪其实是一件险事,何况有时候野猪还爱成群结队,那人遇见的时候就更危险了,遥云在这个年代上山抓小野猪,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他点点头,“这样的话,那好,刚好给俩孩子做点猪肝汤吃,他们也该补充点动物肝脏,对身体好。”
余冬槿个人不太喜欢猪肝,但这年头也没有维生素片给小孩补充营养,适当的吃点动物内脏对小孩的眼睛好,还能补充维生素A,他得时不时给他俩弄一些。
遥云点点头,“嗯,我把心肝猪肚这些都留着。”他看了眼一听他要去打猎,就仰着头期待的从从,笑着用大手摸了摸小孩的头,说:“带你一起去。”
从从激动地在地上蹦了蹦,高兴得不得了。
吃完了饭,他们也没急着上车,牵着俩孩子在溪边玩了下,摸了摸鱼。
无病被脱下了鞋子袜子,一双小脚欲欲跃试,十分想去踩踩水试试,余冬槿怕自己弄不住他,让遥云来照顾无病,他则牵着从从。
无病被遥云牵着,老实了一点,但最后还是试探性的伸出了小脚,浸入水中,小孩感受到冰冰凉凉的水,发出了咯咯咯的笑,那叫一个开心的不得了。
遥云干脆把他裤子袖子都推上去,把他抱起来让他横在水面上,小孩小手小腿扑腾扑腾的打着水,明明只是手脚沾到了点儿水,但却条件反射的认真的做出了游泳的姿势,看起来像个努力挣扎的肥青蛙,看的余冬槿与从从都乐不可支。
见从从看的眼馋,余冬槿也给他褪去了鞋袜,叮嘱:“就在溪边儿玩,别往里走。”
从从点头,试探性的伸出了同样白生生的脚,在被溪水打湿脚裸之后,也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带俩孩子玩了会儿,抓了几条杂鱼刨了烤干,一家人才重新上了车,啃着鱼干继续赶路。
余冬槿把鱼刺给从从和无病挑干净了,又撕掉了烤糊的地方,才把烤鱼给他们,自己也吃了起来,“唔!这鱼还挺鲜,该多抓几条的。”
马车的门帘还没关上,遥云单手拉着马,另一手也举着烤鱼在啃,闻言说:“这条溪流很长,晚上咱们还可以在抓一些。”
余冬槿:“嗯,好。”
这一趟,因为带着小孩,一路整整走了六天半,四人才终于到达了朝云。
他们先到的朝云县县门口,余冬槿看了眼县门口,以前自己来过的摆摊坪地,发现当初格外热闹的摆摊区如今萧条不少,不仅摊贩少了大半,来买东西的人也少了很多,
甚至当初那当头第一家,据摊主赵老三吹嘘,说在整个朝云县都很有名气的茶摊也只剩下一间光秃秃的破草棚,里面没了生着火的炉子,冒着气的茶缸子,也没了那位热情的茶摊主。
而茶摊旁的蒸饼摊儿也换了人经营,换成了一个面色愁苦的年轻女人,她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俩孩子都很瘦,瞧着可怜巴巴的,摊上生意一般。
余冬槿叹了口气,只觉得心里揪得慌,他摸了摸俩表情懵懂的孩子的脑袋毛,对遥云说:“咱们直接回甜溪村吧。”
遥云点点头,一扯缰绳,转头上了去甜溪村的路。
余冬槿看了一路,发现不仅是那摆摊的地方萧条了不少,就连这条通往各村的大路都变得萧索了,路上以前余冬槿见过的车辙基本看不见了,路边的杂草也变得格外茂盛,有些都长到路上来了,一大丛的,也没人清理。
他看的难受,便和遥云走走停停,时不时下去,和遥云一起将这路面上恼人烦的荒草清理掉。
这天中午,一家人还是在路上野炊的,到了下午申时初,他们将路上拦路的烂树根拖走又拖回去继续让它放着,进了甜溪村的地界又走了一段,这才看见了余家大宅的身影。
它平平稳稳的矗立在那儿,安安静静,似一个归处。
余冬槿看着,莫名感觉心中安宁不少,之前因为见过朝云县城外的景象而产生的揪心感一下子便消散了,他脸上带着笑,指着那宅子,对两个孩子说道:“喏,咱们到家了。”
俩孩子头挨着头,扒着车前的挡板去看余宅,眼睛都睁的圆溜溜的。
余宅里,有人发现了过来的马车,打开院门探头往外看。
隔着一段呢,余冬槿眼力没那么好,便问遥云:“是谁啊?”
遥云:“是王家的孩子。”
余冬槿看那个头,顿时知道了这人是谁,对着那边挥手,“狗蛋,是我!你冬槿哥!!”
狗蛋顿时满脸兴奋的打开了院门,高兴的迎了过来,“冬槿哥!原来是你!你终于回来啦!”
马车停在了余家门口,余冬槿被遥云扶着下来,俩孩子也被抱下来,余冬槿笑问狗蛋,“你怎么在这儿呢?”
狗蛋和遥云打过招呼,才回:“过来给院子里除草呢,最近天气好,杂草长得特别快。”他好奇的看了眼两个抬着脑袋,用两双大眼睛看他,长得特别粉雕玉琢的孩子,问他冬槿哥:“这是?”
余冬槿笑着给他介绍:“大的是李家的孩子,我和你遥云大哥的亲侄子,名叫无疾,小的是我和你遥云大哥的儿子,叫无病,余无病。”
他低头对俩孩子道:“这是你吗狗蛋叔叔,快和叔叔问好。”
从从乖乖的,“狗蛋叔叔好。”
无病也学着来了句,“树!好!”
狗蛋先是摸了摸后脑勺,笑着应了声:“你们好。”然后就瞪大了眼,反应了过来,“啊?你儿子?!”他惊讶极了,看向俩孩子的眼神顿时变得火热无比,“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回去告诉我爹我娘去!”说着就往家里跑。
余冬槿想拉他都没拉住,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干瞪眼,等人过了拐角消失不见,才无奈的摇摇头,“不是,至于这么高兴么?”
遥云已经把车上的东西卸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正在解马车绳子,闻言道:“恐怕之前你这叔叔婶婶,一直就念叨着这个,就怕你没孩子呢。”
余冬槿一想,“额,还真有可能。”毕竟他和遥云结契这件事,王叔和王婶虽然接是接受了,但俩人毕竟有着身为古代平头百姓的传统思想,对于传宗接代还是十分看重的,心里肯定还是想着他能回归“正途”娶妻生子的。
待两人让俩孩子在院子里玩儿,他们则忙着把马车上带来的东西搬进了屋里整理,打扫卫生的时候,王家一家人居然都过来了。
他婶儿是打头的那个,眼睛亮的像是两道光,余冬槿一给人打开门,她的目光就像是会拐弯似的,一下子就瞧见了正在院子里玩儿他们狗蛋叔叔刚拔下的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杂草的从从和无病。
余冬槿:“……婶子,叔,你们怎么来了?”
王婶乐的眼睛后的皱纹都成了花,说:“你们刚回来,家里肯定要收拾,我和你叔带你弟弟们来帮你们弄。”
说着就穿过了余冬槿,正式与两个好奇朝他们看来的孩子们对上了,她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问余冬槿:“这俩就是你儿子吧?”
王老大也小心又期待的朝余冬槿看来。
余冬槿看了眼狗蛋,这怎么给传的话啊,还俩都是他儿子,他忙道:“小的是,大的是我和阿云的侄子。”
狗蛋茫然的摸摸头,看了眼他娘,他明明说清楚了啊,明明是他娘太贪心了,还想两个都给余家记上呢。
余冬槿将门全部打开,“进来说吧,到屋里去坐。”
把家里刚擦干净的椅子搬出来给他婶儿和叔还有三个弟弟坐,余冬槿也没着急打扫卫生,拉着遥云一起坐,招呼孩子过来,“无疾无病,这是我的表叔表婶,还有三个表弟,你们要喊爷爷奶奶还有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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