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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嫁山神(余生田)


余冬槿把羊肚腩肉切下来,又切下两只羊腿一起放到了一边,然后用盐仔细给这剩下的半只羊来了个全身按摩。
现在不比冬日里,这类鲜肉还是得腌制起来放着才不容易坏,余冬槿把羊分成两瓣腌好,穿了草绳把他挂在窗台上头,让肉在哪里风干,才开始做起了羊肉羹。
因为是病人要吃的,这羊肉也新鲜,没什么膻味,余冬槿便准备做个清淡口的,调料只需细盐和姜片就行。
人比较多,他也没不舍得用料,将整块羊腩剔除筋膜全切了,洗干净烧水下锅去除血水,捞起来用温水洗干净,再切成碎一点的小丁。然后准备一个大砂锅把砂锅放到生了火的炉子上,再将开水、羊肉和姜片下了锅,如此开始慢慢炖。
这样慢炖着,等晚饭的时候,便是一碗香浓的羊肉羹了,清淡版的。
晚上大约五点不到六点的时候,遥云前带着爷爷与大黄回来了,他是自己赶着牛车回来的,余冬槿来接人的时候,看着遥云驱赶的那头精神奕奕的牛,发现这牛儿看着很年轻,而且还没瞧见随车一起过来车夫,这叫他不由一边扶爷爷下车一边用眼神询问遥云。
遥云看了眼乐正。
余冬槿疑惑,也去瞧乐正。
乐正这么些天没见到小孙子,也挺想的,但他老头儿有脾气,装的若无其事,他还记得孙子临走前的啰嗦呢,下车第一件事没做别的,而是是去扒拉牛车上的大黄笼子,骄傲的告诉孙子,“我把大黄养的可好了。”
余冬槿哭笑不得,他还想看看爷爷好不好瘦没瘦呢,这老头半点不给他机会,一心就要给他看大黄。
打开笼子一瞧,大黄正蹲在食盆前嗑草籽呢,笼门一开它瞧见余冬槿,顿时兴奋,扒在笼前的亚克力板上就往上蹦,一边蹦还一边用一双豆豆眼直盯着余冬槿瞅。
余冬槿笑了,伸手把它拿出来搁在自己肩头,说:“爷爷还真养的好。”小家伙胖了一些,不多,皮毛顺滑特别有精神,瞧着就好。
大黄趴在余冬槿肩头,顿时老实了,窝在那儿和自家宝宝贴贴。
余冬槿扶着爷爷问:“这牛车是怎么回事呀?”他瞧着这牛车挺新的,感觉不是雇来的,而且雇来的肯定有车夫才对,路程就算远,那留车夫住一夜吃两顿饭就是了,明天还得让人赶车回去呢。
乐正说起这个,就更高兴啦,“你之前不是嘀咕过想买只牛么?我这几天闲的没事在街上闲逛,瞧见这头小牛不错,就花钱买了,还让人打了一辆牛车。”
遥云把车上东西往下下,他没花钱,车上东西都是乐正置办的,吃的用的应有尽有。
余冬槿惊讶不已,“这得多少钱啊!”牛可不便宜,这还打了牛车。
乐正又是那句话:“你爷爷有钱。”
余冬槿顿时哭笑不得,先没继续说这个,抬着大黄笼子和爷爷还有扛着东西的遥云一起进屋,陈樾这时出来了,与老爷子见过礼,也去抱了东西往屋里拿。
乐正还不知道家里有外人呢,看见陈樾挺稀奇,小声问孙子,“这是?”
余冬槿:“说来话长,等会儿和您说。”

第59章
搬完要往房里放的东西,牛儿被遥云牵着绕了一圈,从后院门进去,随后牛车被解下,牛儿被系在了墙边插在地里的晾衣架子上,大家又开始搬要搬去厨房的东西。
忙完了,余冬槿戳了戳被他放到爷爷手上的大黄,在这家伙不满的瞪视下摸了摸鼻子,然后他看着院里的牛,和爷爷说:“这牛长得还挺好,瞧着就有力气。”
乐正哈哈笑,摸了摸胡子,骄傲极了,“是吧?当时还有个人和我抢来着,但是因为是我先来的,那卖牛的老弟是个实诚汉子,别人就算说可以出多几文钱,他还是将牛儿卖给我了。”
余冬槿闻言,也觉得那人实诚,“那还真是个好人。”
看完牛,俩人进了厨房,陈樾与遥云已经在厨房里了,他俩已经将饭菜在桌上摆好了,今天的菜不多但量大,一道羊肉炖冬笋一道羊肉羹,外加一道乐正从城里买来的已经做好的拌烟笋和早上遥云做的剩的没吃完的两张羊肉饼。
余冬槿拿个大碗把羊肉羹另外打了一碗,又盛了些米饭泡在里面端给陈樾:“颂哥醒了吧?你先去给他送吃的,等你回来我们再开饭。”
陈樾也没客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知道余冬槿与遥云都不是喜欢瞎客气的人,他端着碗,连忙去给哥哥送饭。
乐正摸着大黄,见人走了,他终于是忍不住好奇,“这位郎君和他哥……”
余冬槿便简明扼要的将他们是怎么遇见陈家兄弟俩的事和爷爷说了。
乐正抚摸大黄的动作顿住,眉间瞬时皱起,“这……”他有点担心,但看了眼一旁正在给孙子盛饭的遥云,又觉得没啥不安心的,于是他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这兄弟俩也不容易。”
余冬槿顺着爷爷的目光,也去看遥云,随后笑着接过遥云给他盛的饭,拿勺子给爷爷打了一碗羊肉羹,说:“您快尝尝这羹,这是阿云今早新打的羊子,羊肉新鲜不膻,做出的羹特别鲜!”
乐正笑着点头,说:“许久没吃你做的饭,我还真挺想的。”
待陈樾回来,四人一齐动了筷子,乐正还给陈樾碗里夹了一大块的炖羊肉,说:“陈樾是吧?我听阿槿说你身体还要养呢,快多吃点肉。”
陈樾一怔,忙道:“多谢老爷子。”
乐正端碗喝羹,笑说:“谢什么,我看你也是读书人,我也是个秀才,咱们既然都是读书人,那合该互相照顾的。”
陈樾拱手,“原来如此,见过前辈。”
乐正呵呵笑,“什么前辈啊,快吃饭吧。”
四人端碗吃饭,被乐正搁在大腿上的大黄急了,扒着老爷子的衣裳往上爬。
陈樾没见过这样的小宠,忍不住去瞧它。
余冬槿哈哈笑,对扒在乐正胸口处,对着桌上的羊肉垂涎三尺的大黄说:“不好意思啊,没做你的份。”
大黄瞅他一眼,不理他,用小爪爪在乐正怀中不停的扒拉,态度很明显,是想讨好爷爷让爷爷给它夹东西吃的意思。
乐正与大黄单独相处这么久,已经对大黄爱到不行,见状,不由心疼的用指头摸摸鼠子的脑袋毛,说:“大黄啊,这些放了盐的,你不能吃,等会儿爷爷给你另外煮肉啊,煮大块的!好不好呀?”
大黄也听他的话,闻言就乖乖回到了乐正的大腿上坐着,手上还捏着乐正的领子一角,眼巴巴的抬着头。
坐在余冬槿对面的遥云瞥了眼爷爷怀里的小家伙,避着陈樾掏出了一个果干从桌下塞给它。
大黄顿时来了精神,松开爷爷的领子,抱着果子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好家伙,这大黄在爷爷这儿可真是受宠啊,余冬槿无奈,“爷爷你真是……”
乐正干咳了一声,没理孙子,端碗吃羹。
他们家向来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余冬槿一边吃饭,一边问爷爷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乐正喝了一碗羊肉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暖洋洋的,说:“我过得好着呢,你刘奶奶是个细心人,刘家人又和气会照顾人,他家大媳妇的做饭手艺也还行,我吃的不错,你就放心吧。”
余冬槿看他面色,瞧了瞧他脸上的肉,琢磨他应该没说假话,点头,“那就好,我们这趟来回时间也差不多刚好,给刘家的工钱也就不必多退少补了。”他们回来走得慢,又因为先回村而耽误了一天半,所以时间算下来差不多刚好半个月,刚好是他当初给刘家奶奶算的付了工钱和饭钱的时日。
乐正点头,夹了块嫩嫩的冬笋吃,因为孙子孙媳妇回来了,他心情好得不得了,所以感觉今天的冬笋格外的鲜甜,本来他应该已经吃饱了的,却又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余冬槿挺喜欢吃爷爷带回来的烟笋的,他还玩了个新吃法,他吃完饭后给自己打了一碗羹,拿了块饼子夹了烟笋包在饼子里,卷一卷,再大口咬下,“唔!好吃!”
确实好吃,因为饼子是薄饼,且是冷了又热过得,所以不脆,但很有韧性,配着脆脆的烟笋,一口咬下去吃进嘴里,霎时间柔韧的面饼搭配着羊肉的鲜味和烟笋的脆咸,真的特别好吃。
吃一口卷饼,再喝一口热腾腾的羹汤,余冬槿不禁双眼微眯,觉得真的是太爽了!
乐正年纪大了胃口小,一碗羊肉羹下去再吃点饭就差不多了,他瞧着孙子这吃法,也馋,可惜他牙口不好,是吃不下了,只得笑着看孙子吃。
余冬槿觉着好吃,就和遥云说:“阿云你也试试,真好吃。”
遥云听了,便把剩下的那张饼子撕下一半,学着余冬槿的吃法一口饼子一口汤。
陈樾见了也馋,虽然有点不自在,但也拿起了饼子,一起学着这么吃。
顿时,桌上三个年轻人,都对这个吃法表示了高度的肯定,确实好吃!
余冬槿眼一转,瞧见了乐正看他的模样,心一软,忙把手上剩的小半饼子递给他,“爷爷你也尝尝?”
乐正摇头,“我吃饱了,你吃你的。”
余冬槿点头,知道老人现在消化不好,吃多了积食,而且这饼子不好嚼,也不适合乐正吃,便说:“下次我做爷爷也能吃的,做那种鸡蛋软饼,爷爷你肯定会喜欢的。”
乐正脸上顿时带笑,也不和孙子客气,说:“那行。”
吃完了饭,乐正割了块羊肉仔细洗去了盐分,白水煮了给大黄,带着大黄回屋休息去了,三个年轻人收拾好碗筷后,一起去了陈樾与他哥的房间,遥云要检查一下陈颂的伤势。
因为陈颂的伤口太长,还不浅,所以表面想要愈合好,至少要一个多月,他又大量失血,还需要补血。
余冬槿想到这个,和遥云说:“下次你再去抓猎物的话,像这种羊呀什么的,肝和心还有胃都不要丢了,留着我做给颂哥吃,可以补血。”
遥云点头,“好。”
屋里灯盏亮着光,陈颂的伤口好似一条长长的蜈蚣,看起来很是吓人。余冬槿瞧的打了个寒颤,偏过头去不看他,待陈颂重新将衣裳合上,他才重新转过头来,问遥云:“怎么样?”
陈樾也很是关心,盯着遥云等他的话。
陈颂则自己有所感觉,知道自己应该恢复得不错。
果然,遥云道:“很好,接着慢慢养就行,再养个三天就可以拆线了。”他对陈颂道:“你平日里动作小心些,注意别扯到伤口。”
陈颂点头,“好,有劳郎君。”
而陈樾有点担心,“拆线疼不疼啊。”
遥云还未答,陈颂却道:“没事的,阿樾莫要担心。”
陈樾点头,给哥哥倒了一碗水。
因为陈颂现在怕冷,所以屋里燃了火盆,遥云也没急着拉着余冬槿走,陈颂坐在床上,剩下三人围着火盆坐,余冬槿向着陈颂问起了当年余家的事儿。
这几天一直赶路,他们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开始交流。
听余冬槿提起当初的救命之恩,陈颂颇感惭愧,“那算什么救命之恩呢?我到的太晚了。”他之所以对那趟差使久久无法忘怀,还和弟弟提起过几次,就是因为当时余家的情况太过于惨烈,尽管他后来也去过战场,也曾流过血,见过无数马革裹尸的士兵,但那时的他还年轻,是第一次带兵,所以他忘不了当初那个少年人崩溃大哭的模样。
他说:“如果我能带兵走的再快一点,你们家至少不会只余你一人。”
余冬槿摇头,“你不能这么想。”他没想到陈颂居然是这么想的,“人力有穷时,你已经尽力了,你无需对你没有救下我的其他亲人而感到愧疚,因为那样的话,愧疚只会是无穷无尽的。”
他告诉陈颂,“打个比方,你若是来早一步,不止是救了我,还救了我的母亲,但其他人死了的话,那你肯定又会觉得余家只留下一对孤儿寡母,你又会觉得可怜,你又要愧疚你没有救下其他人了。”
余冬槿说:“人这一辈子,要学会释然,心要开阔,你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也不要钻牛角尖,因为那样只会伤害你自己。”
陈颂听了这话,怔然在床上,随后是一阵沉默,他发着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最后眼眶微红,点头道:“你说得对,是我钻了牛角尖,我不该如此的。”
陈樾听了也若有所思,觉的余冬槿的话很有道理,他看了眼哥哥,却是不知道哥哥以往内心中有这么多种想法。
余冬槿与陈颂打听了下当初那些土匪的下落。
陈颂道:“那是一群十分穷凶极恶的匪徒,我抓了他们带他们去了他们那土匪寨前,把他们斩首了。”
余冬槿叹了口气,“是这样啊,那你便是帮我家报了仇了,谢谢你。”
陈颂摇头,“那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对,感觉房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余冬槿:“是什么呢?”他在屋里转了转,盯着床边的空空如也的桌案瞧了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对了,大黄呢?”
大黄的笼子本来是被他搬到了房间里,就放在床边这个桌案上的,可现在这桌案上别说笼子了,连根毛都看不见。
余冬槿无奈的坐在床边,哭笑不得,“爷爷可真是……”想也知道,肯定是之前爷爷带着大黄说回屋睡觉,然后没把大黄放过来不说,还悄悄进屋把笼子都抱走了。
要知道,乐正可不是喜欢随便进他们房间的人,他是个挺讲究的读书人,可如今这个读书人他变了,为了一只仓鼠,他居然不讲究了。
哎,那笼子加上里头的摆设,重量可不轻,老爷子也不怕闪着了腰。
余冬槿想到这里,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双眼弯弯,爷爷在他们面前越来越孩子气了,这是好事。
而且,他可真喜欢大黄啊,不过这也是好事。
遥云擦着头发进来,就瞧见了爱人正坐在床边对着空荡荡的桌子笑,他便也笑,问:“笼子哪儿去了?”
余冬槿转头瞧他,嘴边依旧是止不住的笑,说:“还能哪儿去了?被爷爷搬走了呗。”
遥云其实也猜到了,他把布巾挂在门边一旁的架子上,说:“也挺好,省的我到时候还要搬。”
余冬槿没听懂,“搬?搬什么?”
遥云指了指房门另一边的矮桌,“把笼子搬过来啊。”
余冬槿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你真是……”他有些恼,瞪了遥云一眼。
遥云又笑,过去弯腰低头在余冬槿红润的唇上亲了一口。
余冬槿脸色便更红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李家大门被人敲响了。
余冬槿今天起的也早,这会儿正拉着爷爷和陈樾在堂前打八段锦呢,听见声音连忙停了动作,过去把门打开了。
门外,正是昨天才见过的秋果婶子,她身后还站着三个汉子——秋果婶子他男人李三德,和住在余冬槿家附近,家里媳妇还来给李家送过吃的的两位叔叔,余冬槿记得这两位一个姓廖一个姓李,姓廖的叫廖长水,姓李的叫李伯成,这位与三德叔是堂兄弟。
余冬槿讶然:“是秋果婶啊,还有三位叔叔,来,快进屋里来坐!”
秋果婶子脸上挂着笑,随口问了句:“吃了没啊槿娃儿?”
余冬槿摇头,“还没呢。”
秋果婶吃惊,“啊?这么晚了还每吃呢?那我们不是来早了。”村里人起得早,吃的也早,他们都是吃过了早饭才结伴过来的,她顿时有些踌躇,觉着要不然还是等李家人吃完了饭再来。
余冬槿有点不好意思,“确实是晚了些。”他察觉到了婶子与三位叔叔的想法,连忙道:“没事儿,家里早饭还在做呢,婶子和叔叔们既然来了,那就进屋喝碗茶吧。”
四人一边说一边进了门,见堂前的乐正乐呵呵的,连忙打了招呼,都喊乐正大伯,秋果婶子和这几位叔叔还年轻,家中父母与乐正同辈,但是年纪都比乐正的小不少。
陈樾在一旁,见到来人,没有说话,进屋去了。
乐正说:“诶,怎么都过来了?”一边说一边带人往堂屋走。
秋果婶开口解释:“冬槿没和您说啊?昨天我和他在田里遇见,他说要请人帮忙整田,我昨天回家便把这事儿和三德说了,他就给找了人。这不,我看过两天可能要下雨,要开荒就得趁早,就一大早一起过来了。”
这事儿余冬槿昨天忘记和爷爷说了,乐正都不知道,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几人坐到堂屋里,余冬槿赶忙去了厨房,人来家里了,可得弄些茶水招待呢,但走到一半,他却撞见了端着茶壶拿着茶碗的陈樾,原来陈樾是去忙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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