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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嫁山神(余生田)


余冬槿又把头靠在遥云的肩头,和他一起一边听着小动物的呼噜声一边看星星。
不一会儿,泡了个脚浑身热乎乎的乐正过来了。
他第一眼没瞧见两只埋头吃饺子的毛球,见余冬槿与遥云坐在门槛上,好笑:“你俩怎么和小孩似的,还坐门槛上。”随后眼睛一转,就看见了俩因为听见他声音,所以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动物。
他被唬了一跳,“哎哟!”一声,后退了两步,他本来是准备落座在堂屋八仙桌旁板凳上的,结果这退两步就不小心被身后的板凳绊了下,整个人就往后倒。
余冬槿见此情形,吓得要命,他爷爷这年纪,摔一下可不得了。
好在有遥云在,他动作迅速,余冬槿都没看清呢,他就像一阵风似的过去将人给牢牢扶住了。

余冬槿从门槛上站起来,过去和遥云一起将人扶着坐到了板凳上。
乐正本人倒还好,他还指着那俩自觉闯了祸,正扒着门槛眼巴巴望着里头,行为举止都特别像人的动物,问孙子:“咱家进精怪了?”他说完反应过来,看向遥云,说了句余冬槿听得忍不住想乐的话:“也是,这也不稀奇。”毕竟这么大一尊山神都在这儿呢,进俩精怪有啥好害怕的?
余冬槿抿嘴笑了笑,说:“确实不稀奇。”
遥云解释:“它们确实是我山里的,这俩贪嘴,总爱下山寻吃的。”
原来如此,余冬槿心道,难怪长得这么胖呢。
乐正这会儿彻底淡定下来了,看了看门槛处俩毛球的位置,恍然问遥云:“你那饺子就是给它们热的呀?我还说呢,怎么忽然又把饺子热了。”他还以为遥云是没吃饱呢,还在心里偷偷嘀咕这孙媳妇胃口可真大。
遥云点头:“嗯。”
余冬槿道:“大过年的,来者皆是客嘛,该招待的。”
乐正颔首:“有理。”
随后俩小家伙继续吃没吃完的饺子,余冬槿与遥云进了屋,与爷爷一起坐在板凳上烤火嗑瓜子剥花生。
余冬槿捏了把瓜子在手里,纠结了下还是放了回去,因为他一嗑瓜子就嘴皮子疼,一个个剥又太麻烦,所以还是不吃算了。
但他闲得无聊,于是便剥花生,他把里头一个个红皮花生米去了皮,自己没吃,喂给了遥云,说:“明年咱们家也种点花生,这样就可以煮盐水花生吃了。”他们家这些花生是买的炒好的,没有味道,吃着挺香,但是余冬槿从小就不爱吃这种,他更喜欢盐水花生卤花生之类的。
遥云嘴里嚼着脆香的花生米,点头:“好。”
余冬槿瞥他一眼,笑说:“再种些蚕豆,到时候再做些脆皮蚕豆吃。”
遥云又点头,还是那声:“好。”
两只毛球不一会儿就把饺子吃完了,余冬槿一直关注着它们呢,过去把盘子拿起来,说:“快进屋烤火,可别吃完就跑哟。”他还想多和它们玩一会儿呢,要是能摸摸毛就更好了。
两只于是抖了抖毛,跳过了门槛,进了屋里来到了火盆边挤在一块儿取暖。
待它们进屋,余冬槿便把大门半关,只敞开了一点,大晚上的有风,大门开着屋里冷。
乐正看的稀奇,“豁,这长得可真胖啊!”先前他都没发现,这会儿它们到了灯光下,他才瞧见这一狸子一猫子长得竟这般圆润,他仔细瞧了瞧,说:“这猫我以前还真没见过,咱们这儿山上居然还有这种猫,我都不晓得。”
遥云道:“山上就这一窝,以前从北边来的。来了它爹妈姊妹就被山里野物咬死了,这一窝里独这只活下来的有灵性,我就让狸子带着它。”
余冬槿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嘛,怎么貉还养猞猁。”只是没想到遥云居然还管着这些。
乐正也觉得惊奇,“还能这样啊?倒有意思。”
余冬槿瞧着两只毛茸茸的胖家伙,想到了同样毛茸茸的大黄,心里有点想,他瞧了眼爷爷,又看了看遥云,心里郁闷,不知道现在还能怎么说才能让大黄过个明路。
遥云却好似在余冬槿心底里装了什么感应器似的,余冬槿有什么心思,他稍微想想就能明白,于是他起身对余冬槿说了句:“差点忘了,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然后进了饭厅去了卧房。
余冬槿不明所以,遥云有东西要送给他?是什么?屋里就没他几样东西,这人那天晚上过来,身上也就一身喜服,他头上是短发,连个冠都没有。想到这儿,余冬槿思绪流转,忽然明白了过来——
遥云莫不是想把大黄拿出来溜溜吧?
乐正嗑着瓜子,与孙子一起看着进饭厅的垭口处等着遥云出来,都想知道他去拿什么去了。
果然,遥云出来的时候,大手里捏着个黄毛团子,余冬槿看见了,连忙去瞧爷爷。
乐正倒还好,就是觉得挺稀奇的,待遥云走近了把手里的黄毛鼠子放到桌上,他瞧着觉得新奇极了:“哎哟!这是啥啊?”
桌上,大黄支棱着后腿站着,举着一双前爪左看看右看看,一转脑袋朝着瓜子碟爬去。
余冬槿连忙将它抓住,遥云挡在它前头,答爷爷的问:“这也是山里的一种灵物,名为仓鼠,山里只有这一只,比较珍稀,我便抓来送给冬槿,叫他养着玩儿了。”
余冬槿听他胡说八道,将大黄抓起来揉了揉,装作喜爱不已的模样,“真可爱啊,毛茸茸小小一团,天啊!这可真有意思!”
遥云瞅他一眼,眼中说的是:装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余冬槿对他挤挤眼睛,笑了,拿着大黄朝着爷爷说:“爷爷你瞧瞧,软乎乎的一团,一点脾气也没有,可好玩了。”
乐正没注意孙子孙媳妇之间的眉眼官司,他一直好奇着孙子手里这只肉团儿呢,他奇道:“仓鼠?是一种老鼠么?老鼠可不能养啊!”他又一看,说:“瞧着倒不一样,不长尾巴。”
余冬槿给遥云使眼色,遥云说:“不是老鼠,不吃粮食。”
余冬槿把大黄放到桌子上,揉了揉大黄的脑袋,示意它乖乖表现。
大黄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也不知道该咋表现,浆糊脑袋想了半天,只得掏了掏颊囊,掏出一枚小花生米来,用一双前爪端着,送到了乐正面前。
乐正顿时乐不可支,觉得这鼠子机灵得很,像小孩似的,忙摆手:“不要你的不要你的,你自个儿吃吧!”
大黄便捧着花生米自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瞧的余冬槿也笑。
余冬槿继续装模作样,问遥云:“它有名字么?”
遥云点头,“叫大黄。”
乐正听了直嘀咕:“怎么起了个狗名……”
余冬槿心道:谁知道为啥取个狗名字,也不知道他妈妈当初是怎么想的。他说:“挺好的,很有气势。”
乐正又嘀咕:“这有啥气势?”他伸手,拿了个大花生给大黄,看大黄抱着花生傻呆呆的,又乐。
余冬槿任由爷爷与大黄互动,反正爷爷现在无论给了大黄多少花生瓜子,他等会儿都会没收掉的,大黄不能多吃这些炒过的人吃的东西。他指了指地上的两只,又问遥云:“那它们呢?有名字不?”
那自然是没有的,遥云虽然熟悉山上的每一只灵物,可还真没那个心思一只只的给取名字,动物们自己也不会给自己取名,平日里交流也不会喊名字。他摇头:“没有。”
余冬槿顿时来了兴致,“那不然,我们给它俩取个名字吧?”
地上两只听见这话,顿时眼睛亮亮的抬起脑袋,瞧着很是期待。
余冬槿对上它们期待的目光,更是喜欢它们,弯腰再次试图摸摸头,而这一回,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两只毛球的背毛不算柔软,但却十分浓密顺滑,摸起来的感觉实在好极了。
而胖貉与猞猁被山神娘娘摸的时候,都悄悄用眼睛去瞧遥云,见他没什么表示,看起来一点也没生气,这才松了口气,在余冬槿的抚摸下渐渐浑身放松,甚至在山神娘娘挠他们下巴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了咕咕的呼噜声。
余冬槿听得有趣,最后摸摸两只的脑袋毛,与遥云说:“我看它们还挺想要个名字的,我们来想想吧?”
遥云自然随余冬槿高兴,说:“好。”
乐正逗着大黄,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去看地上两只胖子,嘀咕:“我看不如一个叫圆球一个叫圆墩好了,这长得是真壮实啊。”
遥云顿时眼里带笑,余冬槿也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说:“诶,爷爷您还挺会取的,我觉着这俩名字挺不错。”
乐正摆手,“别,我就随口一说,这毕竟是妖……额,灵物,可不敢顺便取名。”老爷子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虽然接受了家里进了精怪的事实,但对于这些精怪们的存在还是比较慎重的,就怕一不小心惹个什么事儿出来,虽然,山里最大的那位尊神已经在他们家了……
余冬槿于是摸着下巴想了想,可惜他实在是取名废,想了半天还是借了爷爷的意思,“那一个叫圆圆一个叫墩墩好了。”说完,他想到一件事,问遥云:“它俩是公的还是母的呀?”虽然他之前听过俩毛球的声音,但都是童音,分不太出来公母,余冬槿没仔细查看这个。
遥云道:“狸子是母的,猞猁是公的。”
余冬槿一拍手,“那狸子就叫圆圆,猞猁就叫墩墩。”他低头对上两只胖毛球,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圆圆与墩墩在余冬槿的脚踝处蹭了蹭,瞧着挺开心,很顺利的接受了这两个名字。
余冬槿又弯腰摸了摸他们,一边摸一边在口中分别喊着它们的名字,说:“以后多来我家玩儿,我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圆墩两只大概是真的忍不住高兴了,脑袋蹭在余冬槿手心里,口中再次喊起了“娘娘”这个称呼。
余冬槿听见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呢,桌上旁观了许久的大黄终于不乐意了,抱着手边乐正给的几颗花生气愤的往下丢,也不知它这小小的身板是哪里来的力气,几颗花生打在圆墩脑壳上竟发出了啪啪的响声,砸的圆墩两只抱着头往凳子下面躲,这突如其来的争端看的在场三人都呆了几呆。

第32章
它俩躲起来了,大黄眼睛又不好使,于是只得抱着花生偃旗息鼓,他倒不全是为了娘娘这个称呼,毕竟如今娘娘这个称呼已经是名副其实。
他只是在用一双近视眼看了半天,又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听余冬槿亲亲热热的喊它们之后,觉得自己的地位要不保,很是生气而已。
余冬槿诧异完了,连忙起身将大黄捏住,“你干嘛呢?打它们干嘛呀?!”
大黄四条腿乱蹬,继续不高兴,瞧着叛逆极了。
余冬槿看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就这一副逆子样儿,还敢说和他妈是平辈呢……真不要脸!他捏着大黄摇了摇,问他:“干嘛啊?看我摸别的小动物,你还不开心啊?”
遥云将剥好的瓜子仁推到余冬槿面前,说:“这家伙妒忌心还挺重。”
乐正捡起地上的花生,剥开喂给俩受了惊的胖球儿,稀奇,“嘿,这小东西脾气可真不小。这才刚认主呢?就不乐意槿娃儿摸别人啦?”
余冬槿给大黄喂了颗瓜子仁,点了点它的脑门,骂了一句:“小气鬼喝凉水。”不过他后面又马上加了句,“你和它们争什么,你可是我独一无二的大黄诶!”
大黄顿时不扑腾四条腿了,它抓住了落在肚皮上的瓜子仁,一双豆豆眼里好像带上了志得意满,瞧着飞扬极了。
余冬槿好笑,把它放到桌上,对乐正说:“爷爷,您帮我看着它,我和遥云去洗漱下。”
乐正点头,“去吧,灶上水还温着呢。”
余冬槿戳了戳大黄的肚皮,提醒了句:“你在这儿可给我放老实点,不许乱跑知不知道?”
大黄转过身去,不理他,只对遥云给余冬槿剥的那盘瓜子仁跃跃欲试。
余冬槿哼哼,端起瓜子仁一口干了,随后在大黄气急败坏的眼神里,笑嘻嘻的拉着遥云去了后院。
不过余冬槿去厨房,主要并不是为了洗漱,他惦记着给爸妈上供呢。所以途中他与遥云去祠堂拿了香烛,取了他挂在后门里面墙上的灯笼,去厨房端了祭品,与遥云过河来到了山脚边。
天上星辰如瀑,遥云打着灯笼,余冬槿将祭品摆好,点燃了香烛,跪在干燥的碎石上闭眼默念着爸爸妈妈的名字。
穿越一趟,来到了这个不一样的世界,余冬槿对于原本完全不相信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就有了几分和往日不一样的感觉,也不是说至此就陷入迷信思想中不可自拔了,主要是对于爸妈的死亡更能接受了,因为心里有了另一重挂念,觉得他们虽然离开了自己,但也可能正在某个地方过着另一种日子。
这样一想,余冬槿心里真的感觉舒服很多。
遥云将灯笼挂在一旁的树杈上,跪在了余冬槿身旁。
余冬槿听见身旁窸窸窣窣的动静,惊讶的睁开眼睛,抬头便对上了遥云那双宛如天上灿星的眼睛。
遥云与他四目相对了会儿,没等余冬槿说话,便点燃了余冬槿多拿的香,插在了余冬槿刚刚插香的地上一起,开口:“爸妈,今年太匆忙了,没来得及请牌位,也未准备香炉纸钱,还勿见怪。你们放心,等明年我与阿槿肯定不会这样简陋行事了,以后每年,我们都会提前准备好的。”
余冬槿听着遥云的话,点头,忙与爸妈介绍:“这是遥云,是……”他卡了下,随后大着胆子,“是我老婆,爸妈你们放心,我们以后会好好过日子的。”
遥云低头瞥了余冬槿一眼,在他们这儿的乡音里,除了把娘叫做妈以外,把自己媳妇也称作老婆,不过他没说什么,暂时认了这个称呼,跟着余冬槿对余父余母说:“爸妈放心。”
祭拜完父母,遥云打着灯笼,和余冬槿回道厨房,加柴火把水烧热一些,余冬槿看着锅里的热水,心痒痒,眼巴巴的对遥云说:“我想洗澡了。”
昨天就没洗澡,就擦了身泡了脚,说起来,来这儿之后,最难受的除了上茅厕以外就是不能每天洗澡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时候的厕所因为是旱厕味道大,所以隔得老远,每每想上个厕所都还要先憋一憋才行,而洗澡,冬日里天太冷,要是受了凉发热感冒的可不是小事,再加上也要节省柴火,自然不能天天洗。
遥云正想说话,余冬槿又说:“算了,明天还要上山呢,明天回来洗吧。”
遥云想了想,说:“今天洗,明天也洗,明天我带你去泡温泉。”
余冬槿不可置信,惊喜极了,“温泉?山里还有温泉?”
遥云:“有一处,但是是个很小的泉水池子。”
余冬槿喜出望外,“小也行呀!我还没泡过温泉呢!”现代时去过几次的那种烧水池子不算,天然温泉余冬槿是真的没有泡过。
明日一天的行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上午多睡一会儿,起来去拜年,下午去挖笋,然后去泡温泉!
随后,余冬槿去拿了衣服,他要洗澡,遥云也不好呆在厨房,便去了堂屋与爷爷一起烤火守夜。
路过堂屋时乐正见了,问了句:“洗澡?”
余冬槿点头,“想洗了。”
乐正看了眼他手上拿的旧衣服,说:“去换换,拿一身新衣服出来,大初一的,穿什么旧衣服啊。”
余冬槿好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过他没有拒绝爷爷的提议,去换了一身新外衣来。
乐正笑呵呵的看他离开堂屋,转头一边摸桌上正剥花生的大黄一边看了遥云一眼。
遥云又在剥瓜子,他一边剥一边防着拿眼睛瞅放瓜子仁的碟子的大黄,瞧着很是认真。
乐正瞧那碟子里的瓜子仁,说:“瓜子得自己嗑才有味儿,干嘛给槿娃儿剥出来,多没意思啊。”
遥云道:“他不爱自己嗑。”
乐正惊讶,他不知道这个,“你怎么知道啊?也没听见你问他。”
遥云觉得差不多了,再吃多了阿槿就得上火了,停下动作说:“我猜的。”
乐正:“……稀奇。”这都能猜得着?
余冬槿过不一会儿就洗好澡换好衣服回来了,洗了个澡,他感觉舒服极了,浑身感觉轻飘飘的。
遥云给他把没理好的衣领理好,把瓜子仁推给他,起身也去厨房洗漱。
余冬槿在大黄垂涎三尺的目光下捏了颗瓜子仁吃,美滋滋。
乐正给火盆里加了炭,想了想还是耐不住心里好奇,问孙子:“你不爱嗑瓜子啊?”
余冬槿不明所以,“还行啊。”他看了眼桌上碟子里的瓜子仁,说:“哦,瓜子我确实挺喜欢的,但是我一嗑瓜子嘴皮子就容易疼,我怕疼来着,后来就干脆不吃了。”以前过年为了图个氛围,他也买瓜子,但买的很少,也就摆出来看看,他要是想吃瓜子了,一般都是买拿着剥好的一小包一小包的瓜子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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