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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性喜欢(苏二两)


盛屿续了口烟,偏头吐烟时,余光冰冷:“佟老师不但口味单一,钓男人的路数也这么单调,怎么让人能提起兴趣?要不……”
男人语流一断,偏头看向茶水间的门口。
“滚。”
沉戾的声音之后是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慌乱匆忙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当佟言的注意力再次放在盛屿身上,发现他又向自己靠近了一步。男人将烟咬在嘴里,伸手摘了一支佟言衬衫口袋上夹着的签字笔。
另一手握住佟言垂在身侧的腕子,托起来摊开手掌。
佟言下意识便要抽回手,下一刻就被盛屿穿过指缝握紧了。
男人的手掌宽厚温热,并不细腻,带着薄茧的粗粝。
这只手佟言牵过无数次,在沙滩上,在夹板上,最多的还是在床上。
十指紧扣,体温交叠……
如今盛屿托着佟言的手,用笔在他的掌心留下了一个网址。佟言极力抗拒着不知是笔尖儿还是盛屿带来的苏麻感,直到他听到低醇的嗓音。
“焱越安防有很多人符合佟老师审美的男人,去这个网址看看,有他们的详细介绍,身高、体重、照片。”
写完网址,盛屿将签字笔重新送回原位,笔尖儿压着左胸划进口袋,别在兜口:“要是佟老师喜欢更直观的,我可以把他们都叫来让你过目。”
佟言用力抽回手,紧绷的下颌线犹如盛屿常携身边的利器:“不用。”他淡淡地说,“阎野就很好,身材不比你差,又年轻和善。”
他将刚刚盛屿用的那支笔从胸前摘下,轻轻一甩扔进垃圾桶:“刚刚他扶我的时候,手掌温热有力,他手上的茧子好像比你的还厚,你也知道我喜欢这样的。”
推开盛屿,佟言向门口走去,搭上门把手,他转身再次看向身后的男人。
“盛总,其实你对我没那么重要,你就像一个购买旅游产品附赠的大礼包,你最大的意义就是让我的旅游体验感更好。现在假期结束了,大礼包对于我来说……”佟言耸耸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拉开门,肩背笔直的男人从容而出。
门板回弹,留下缝隙,从里面飘出一声:“草。”————
作者有话说:
阎野:我为什么要成为你们play的一环?我让我媳妇骂你们。

佟言站在旋转的光影中,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薛宝添。
男人揽着穿着清凉的女人,笑容中的恶意毫不遮掩,问范鹏:“这人是谁?”
范鹏是范宇的哥哥,兄弟俩与佟言从小一起长大。在佟父口中,范家兄弟起初只能被称为“那两个不争气的”,后来佟言性向曝光,佟父羞得没脸,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提及范家兄弟,再后来范鹏开了一家小型药厂,范宇做了铈委办秘书,佟父口风一转,不争气的东西,就成了佟言。
佟言与范家兄弟关系不算亲厚,但见了面,哥俩儿对佟言都还算热情,今天范鹏更是前后打了三个电话,约佟言出来聚聚,可到了地方才知道他是来给瑞祥药业的太子爷薛宝添赔罪的,至于为何非要拉上佟言,现在想来恐怕是看上了他以前在审计局工作的身份,能抬出来圧一圧人。
见薛宝添问,坐在沙发上的范鹏赶紧欠起屁股:“这是我朋友佟言,在审计局工作,今天带他来认识认识朋友。”
薛宝添乜了一眼佟言,笑着对范鹏说:“你这朋友挺有意思,刚刚给我们这屋里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提到这事,范鹏直打哈哈,刚刚他有心赔罪,自罚了三杯,脸都贴地皮磨出火星子了,也无人理会。
坐在主位上的薛宝添当时正揽着姑娘说话,瞧着白亮的胸脯,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你他妈不冷啊,露这么多?送极地馆展出行不行,还能给企鹅放一天假。”
他指使人:“给这个几个女的找衣服穿上,运动服有没有,套上!”
包间里玩笑往来,闹得很。只有范鹏举着杯子,尴尬地立在一旁。
“薛先生,这边有人和你说话呢。”佟言忽然出声。
屋子里静了一瞬,连忸怩抱怨的女人都闭了嘴。
薛宝添收了脸上的表情,偏身送来目光:“是吗?”他的视线在佟言身上微停,又转至范鹏身上,这才算正经地看了他一眼,“呦,这不是九华保健的范总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范鹏咽下苦水,脸上堆起笑褶子:“刚到刚到,薛总我敬您一杯。”
酒杯举在半空,却再次被人忽视。薛宝添向角落点歌的服务生吹了声口哨:“给我点个歌,《你算什么东西》。”
音乐前奏响起,薛宝添拿起杯酒,随意地在范鹏杯子上磕了一下,一边和已经套上了酒保衣服的女人打情骂俏一边沾湿了嘴皮子。
“这是谁?”他指了一下佟言。
待范鹏介绍了佟言,薛宝添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他手肘搭在沙发靠背上,晃悠着手中的酒杯:“范总,你的保健品想进药店销售,背地里骂我是废物,走了我姐夫的路子,可你也不想想,我家老爷子再怎么喜欢他、倚重他,他也不姓薛啊,现在你的产品都被下架,你倒想起我来了。”
“是是是,是我分不清大小王了,薛副总,您再给个机会。”
“机会吗?可以给。”薛宝添把刚刚点燃的烟扔进酒杯里,推到桌子的尽头,“范总不是要赔罪吗?喝了它,保健品可以上架,你那家巴掌大的小药厂也可以起死回生。”
白色的酒沫子混杂着黑色的烟灰,香烟被浸湿,细碎的气泡从杯底缓缓升起,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范鹏抖着手握住了酒杯。
“慢着。”薛宝添抬抬下巴,“我说的是让你这位朋友喝。”
佟言从会所出来,酒意翻涌。
沾过烈酒的嗓音有些沙哑:“范鹏,你早就知道我已经不在统计局工作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向别人介绍?”
范鹏陪着笑脸儿:“薛宝添那人出了名的难搞,我这不是被逼的什么法子都用了吗。谁想到他根本不买账,都说了你是官家的人还敢这么灌你!
他呸了一口:“那个下作东西,还往杯子里插了根烟,妈的,真他妈作贱人。”男人在佟言背上拍了两下:“佟儿,你可真够意思。”
佟言无意多言,迎着晚风拾级而下:“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范鹏此时得偿所愿,跟在佟言身后,轻飘飘地问道:“我送你?”
佟言头都未回地摆摆手:“走了。”
范鹏停下脚步,双手插兜,挑高眼皮:“那你一定注意安全啊。”
高档会所外总有等候的出租车,佟言边接电话边坐进车子,系安全带时,对了好几次卡扣,终于听到了“咔”的一声,他好似完成了一件大工程,仰头靠在椅背上,对电话里说:“我不去了,喝多了。”
电话在耳边扣得不瓷实,露出微弱的音量:“喝多了更该来按一按,特别解乏醒酒。”
喝了酒便容易听到真心话,佟言闭着眼睛自嘲:“怕被人嫌弃。”
“谁啊?你说上次那个新手技师啊?嗨,他们这是话术,不往你身上添点毛病,他们怎么挣钱?你不得意他,不点他罢了。”
“我得意。”佟言的呼吸有些沉重,“可是得意也没用。”
电话那头笑了笑:“看来你是真醉了,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你真不来了?”
“不去。”电话从耳边滑落,佟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司机正在缓速前进,见佟言挂了电话才问:“咱去哪儿?您给报个地址。”
睡过去前,最后留了句话:“道樊养生馆。”
佟言是被人摇醒的,睁开眼看到一张大脸。
“佟儿,不是不来了吗,改主意了?”碎嘴同事拿出手机扫码付了车费,把佟言拉下车,“按摩店的经理说你过来了我还不信,下楼一看果然是你。”
他将佟言扶上了台阶,经理已经在店内拉开了门,自上次佟言帮忙解决了麻烦,这人便点头哈腰、殷勤备至:“佟老板可好一阵没来了,我已经将阿山的钟空下来了,一会儿让他给你好好按按醒醒酒。”
碎嘴同事将佟言安置在沙发上:“我们佟经理不得意阿山,换个稳妥的。”
一直任由摆布的佟言,听到阿山的名字,终于有了反应,他点点头,轻声说:“对,我不得意阿山,我喜欢阎野。”
“爷爷?”经理蹙起眉头,“我们这儿是有稳妥的,但稳妥得像爷爷的真没有。”
他回头看了看站在角落的年轻技师,不知是不是眼花,竟觉得那人腰板挺直了一些,浑身的气度微冷,让人心中一惊。
可转眼再看,一切如常,真是眼花而已,他向新手技师努努嘴:“去,找个闲着的年纪大的来。”
男技师却从接待手中拿过拖鞋,走过去蹲在佟言面前,握着他的脚腕儿帮他换鞋。
手指在踝骨上轻糅,他抬头问:“不用我吗老板?”
佟言面色微变,腳一勾收了回来,却又被缓缓地拉了回去,男人帮他脱下鞋子,动作间手指似不经意的从腳踝滑到腳尖,然后套上了拖鞋。
眼帘微挑,鼻梁高挺,薄唇翘着弧度,男技师脸上的每一处线条都是温和的,却又藏着锋锐的寒意:“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吗?”
佟言沉默了半晌,带着酒气微微垂头:“叫哥。”
他的声音不小,入了众人耳,碎嘴同事尴尬地解围:“醉了,喝醉了,男人都一样,想当所有人的哥和爸爸。”
“哥。”男技师笑着随了佟言的心意。
佟言再次沉?,用一只手扶住男技师的肩膀,靠近他的耳朵,这回只用了对方能够听到的声音冷言:“给鄵吗?”
男技师拂开他站起身,沉声对经理说:“佟老板醉了,免得打扰别的客人,开个单间吧。”
作者有话说:
佟言:带你们逆袭,都来。

第30章 请你喝茶
嫉妒是爱情的本能反应和孪生兄弟,在这个世界上大家只爱一个人却毫无嫉妒,那就是上帝。——题记
单人包房在养生馆的最高层,可围炉煮茶、净手焚香。
佟言看着门板的缝隙在高大的男人手中缓缓闭合,他的酒醒了一半。
酒精的麻醉让佟言一时忘了盛屿的德行,床上床下都要绝对掌控的男人,怎能如此好说话?况且两人山高水长,后会无期是盛屿表明了多次的态度,如今反常,必有祸患。
门缝的光线消失时,便是生死难料局。
趁着那一线还没消失的光,佟言的屁股往理疗椅外挪了挪,大着舌头:“要不,今天算了吧。”
光还是消失了,盛屿关上门回头看他:“佟老板确定?”
男人反身走来,肩背挺阔、修腰落胯,隐隐蓄势,又透着闲散,每一步都踏在佟言的心尖上,向上连着灵魂,向下连着那根不知死活的东西。
佟言活了26年,灼日年华,今日却忽然参破人生,“风流”二字是他躲不过去的劫数,终归会刻在他的墓志铭上。
不就是生死局吗?轮回生死几千生,睡盛屿,值了。
屁股又往椅子内挪了挪,他强撑着冷静:“那就醒醒酒再走。”
盛屿焚了长香,洗杯煮水。长烟盘桓,汤水初温才走到佟言面前,一手扶着椅子扶手,圧低身子,将佟言圈入领地:“我会些醒酒的手法,上依脫了。”
焚香烹茶之地,佟言却因盛屿的一句话变得蠢蠢欲动。手指因为酒精的麻痹变得僵硬,衬衫叩子总从指间滑脫。
“我来。”盛屿将佟言向后一推靠在椅背上,空出的那只手搭在贝壳叩子上。
一颗叩子崩开,他低声问:“和谁喝得酒?”
皮夫上的红晕随着旨尖慢慢向下晕染:“瑞祥药业的薛宝添。”
动作一顿,片刻后又继续:“你认识他?”
佟言本来就醉,意识又都在若有若无擦过皮夫的温度上,便比平日多了些话:“今天第一次见,我朋友得罪了他,今天拉我一起去向他赔罪,我替朋友喝了杯赔罪酒。”
动作停在最后一颗叩子上,男人微微抬眸:“你替别人喝了赔罪酒?”
佟言迎上他的目光,从嘴唇一点点向上看,答非所问:“我不喜欢你这顶假发,它让我总看不清你的眼睛。”
素白的手指轻轻拨动没有生命的发丝,佟言从拨开的缝隙中望进深潭一样眸底。
细长的灰烬从沉香上折断,茶台上的水翻滚着水花,静籁无声,四目相对,盛屿想,佟言嘴里此时应该往外蹦那些诗词歌赋了。
年轻的男人向前送了送自己,催促道:“快点,还有一颗扣子呢,盛屿。”
啧,越来越不像话了。
男人收回手:“你自己来。”
盛屿在白瓷杯上浇下第一注热水时,纯棉的按摩服已经堆在了椅子上。摘了假发的男人隔着氤氲的水汽乜了一眼白腻的皮夫,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白瓷,倒是像得很。
佟言不瘦弱,?材很具观赏性,也只具观赏性。
丰骨薄肌,身姿挺拔。穿着依服似雪里的白桦,傲然风骨;脫了便像水杉,那些风骨都化成风姿,好看得緊。
刚刚被热水浇过的瓷白茶盏在另一种白腻上碰了碰,盛屿道:“知道怎样最解乏醒酒吗?”
佟言捂住胸肌,推了一把白瓷杯子,挺听话地回答:“不知道。”
微热的茶盏又放在了遮挡的手上,佟言为难片刻,撤开手让茶盏又贴了上来。
慢慢紅透了半边身子,盛屿瞧够了,才说:“转?。”
红木椅子,额头放在椅背不算舒服,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佟言先是感觉一凉,后又骤然一惊!
比刚刚贴上来茶盏熱很多,佟言微微敛眉:“你在做什么?”
他偏头去看自己的后背,因为角度的问题,只看到了玻璃的圆润弧度。
“拔罐。”盛屿手里拿着细长的钳子,夹着一个过了火的棉球,不急不缓地说,“解乏、醒酒、去火气,适合佟老师这种脑子里只装着下三路的人。”
抓着椅背的手指骤緊,佟言不可置信:“盛屿,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你在给我换鞋的时候说可以……”
盛屿将钳着的棉球换了一块,蘸取适量酒精:“刚刚怎样?我说了什么?佟老师又想哪去了?”瓶口下的肤色微微发红,男人用手指敲了敲玻璃瓶底,“内火确实重,需要多拔几个。”
佟言试图挣扎,却被男人一把控制住:“还没好,佟老师耐心点。”
酒意勾得怒气上涌,佟言一甩手:“滚开!”
施压的力气骤然加大,盛屿的声音中透着阴冷:“佟老师不背诗改骂人了?你要是再动信不信我给你捆上?”
点燃的棉球在玻璃罐内快速旋转几圈,抽干氧气后,被盛屿又稳又准地扣在佟言另一侧的肩膀上!
胡蝶磆高扬,像是烧伤的羽翼,不得振翅而飞。
佟言骤然反身,用力握住盛屿拿着长钳的手腕,过了烈酒的嗓音嘶哑,怒道:“刚刚换鞋的时候,是你一再撩拨,我说得很清楚我想睡你,盛总也好,阿山也好,难道你们都聋了!”
盛屿用另一只手摸了根烟送到嘴里,香烟过火,抛了打火机,一吞一吐,眼底拢了一层暗光:“就你,也配睡我?”
佟言呼吸一滞,握着那截腕子的手背青筋凸起。
盛屿凑近,仔细打量他脸上的神色,说出的话像刀刃一般刻薄:“你现在喜欢的不是阎野吗?刚刚不还酒后吐了真言吗?心里想着别人,却想睡我,佟老师是文化人,像您这种人应该配一首什么诗?”
佟言手上的力道一松,脸色有些发白。
盛屿腕子向下一压,破开他的手,随意又拿起了一只玻璃罐,在手里掂了掂:“其实也不奇怪,佟老师算得上惯犯,上次不也是边与赵允升谈恋爱边馋我这块肥肉?”
点燃的酒精棉在罐口转了几圈,盛屿将佟言向自己身前用力一拉,反手将罐子扣在男人褙上:“佟言,你自己说你他妈配吗?!”
话音落后,时间好像静止了,龛匣内的长香燃尽,余袅的轻烟也散了。
佟言忽然觉得,那只夹着酒精棉被盛屿手持的长钳,好像在自己的?骵中转动了几圈,将所有的氧气都消耗殆尽了,不然自己的心为何这样空,又压得那样緊,緊得如此疼痛。
好半晌,他轻声问:“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不真?”
盛屿送离目光,含着烟:“一共就那么短短几天,能有几分真?”
佟言像被背后轻微的烵熱感点燃,沉声反驳:“短怎么了?那几天哪个方面没有满足你?”
盛屿微微蹙眉:“佟言,你他妈开什么簧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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