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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须知手册(切尔)


说完这句话,雪莱转身就朝南面走去,连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给对方留。
正午的太阳直射在金色的黄沙上,反射着刺眼的光。雪莱的脚上穿的是最不适合长途跋涉的定制皮鞋,沙子争先恐后地往鞋缝里钻,但他就像没感觉到一样固执地往前走,丝毫没放慢速度。
直到雪莱的背影走出去十几米都没回头,伊雷才意识到他老板是认真的。
“操。”伊雷低声骂了一句,再顾不上那么多,一脚深一脚浅地追了上去,“你他妈——你等我一下!”
这片广袤的戈壁与沙漠连成一片,视线所及之处除了沙土与碎石外什么都没有。
十五公里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放在城市里,虽然并不轻松,但也并非夸张到人脚走不到的地步。
但这里是荒漠无人区,放眼望去,永远只有惨白的天空与没有尽头的荒芜。
没有人类,没有动物,没有任何视线参照物,打开地图也只会显示出一片茫茫的黄色,如果他们没有手机上的GPS定位,百分之一万会迷失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
即便有GPS上的数字提示着他们的方向,连续数个小时行走在毫无变化的环境里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至少在伊雷的认知里,不是雪莱这种养尊处优的贵族能忍受的。
但两个小时过去,雪莱始终还走在他前面两步的距离,并且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
他简直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程度的执着才能让弱不禁风的雪莱毅然决然地做出这种选择,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走到第三个小时的时候,雪莱的步子明显慢了很多,虚浮且飘,步与步之间也不再能落到一条直线上。
就在伊雷犹豫着要不要喊住他的时候,雪莱忽然踩上了脚边的一块碎石,旋即重心不稳地往前摔去。
“老板!”所幸伊雷就在他旁边,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雪莱靠在伊雷肩膀上缓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太阳光长时间直射在头顶上让他头晕目眩,单调的景色也影响了视觉,雪莱闭了一会儿眼睛,才感觉到闪烁的白光从眼前渐渐消失。
伊雷眉头紧蹙,“老板,你要不要——”
雪莱看了他一眼,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推开他要继续往前走。
伊雷扯着他手腕把他拽回来,“我问你要不要喝点水!”
雪莱的反应有些迟钝,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露出一个疑惑的目光。
伊雷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瓶只有手掌那么大的水瓶,还没有开封,“帐篷里拿的,就这一瓶。”
雪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递过来的水,最终还是接过来拧开,一口气喝了半瓶。
伊雷松了口气,拍了拍雪莱的肩膀。看来他老板还没固执到连他递的水都不肯喝。
“累了就歇一会,现在离日落还早,走得到的。”伊雷说。
雪莱看了他一眼,辨认出了他的妥协,“你不喝?”
“留着自己喝吧,我怕你再这么走下去直接脱水晕死在沙子里。”伊雷没好气地“啧”了一声,“真不知道咱俩谁才是三十岁,倔得跟三岁小孩一样。”
雪莱没应声,低头又喝了一口水。就在伊雷以为他还在生闷气不打算回应的时候,雪莱突然抬起头,朝他勾了勾手指。
“?”伊雷莫名其妙,只好低下头靠近。
然后雪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压,把嘴唇贴了上去。
清凉的水从雪莱的唇缝里渡了过来,灌进伊雷干渴的口腔。他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不由得更贪婪地用舌尖卷走雪莱口中多余的津液。
但雪莱却没再给更多回应,后退着结束了这个吻,好像他的目的就是单纯地给伊雷送一口水似的。
尚未消散的暧昧仍弥漫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水润的丝线。
“你嘴唇都干到起皮了。”雪莱说,“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的。”-
在延绵数百公里的荒漠中,有一小片背靠山坡的绿洲。一个叫瓦苏的村子坐落在这片绿洲上,偏远又贫穷,但生活单调而简单,就连那场把世界搅得翻天覆地的陨石雨,似乎也没有对村民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每天日落时分经过村子的火车是这个偏远地区生活的人们离开这里的唯一方式,每天总会有精壮的男性在头天傍晚带着谷物和生肉乘上火车,再在次日清晨回来,把换到的钱分给小孩和妇女。
陨石雨后,乘火车的村民里少了一部分男人,多了一部分女人。曾经只能在家中忙活柴米油盐的妇女分化成了Alpha,拥有了傲人的力气与信息素,她们脱下围裙换上农装,平静地取代不幸分化为Omega的丈夫和儿子,成为村子里新的顶梁柱。
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地重复下去,火车每天会经过村口,而在村口等车的人也永远是相熟的面孔。
只有今天不太一样。
围头巾的女人扛着一袋米和肉,越过站牌看向那两个奇怪的男人。
Alpha穿着老旧发黑的外套,牛仔裤被磨得开线,脚上的鞋子也穿得掉胶。而Omega却穿着看上去很昂贵的高级大衣,衬衫纽扣也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高,打扮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只是同样风尘仆仆,衣服上沾满了沙粒。甚至因为精致衣装带来的反差,显得还要更狼狈些。
更重要的是,瓦苏村的Alpha们还从未在公众场合见过打扮得这么像“人”的Omega。
在他们落后而朴素的认知里,Omega就该在屋子里关好,相夫教子,出门时要戴上黑色的头纱否则不能见人。穿得这样整齐精致,还要乘火车长途跋涉,简直过分违背伦理纲常了。
伊雷比雪莱先察觉到不善的视线,他深吸了一口从村里小卖部买到的劣质烟,一口气把烟雾往投来视线的女Alpha方向吐。
“看什么看?”他弹了下烟灰,“管好你自己。”
这句话话音刚落下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了火车的鸣笛声。等车的人群骚动起来,都试图在火车停靠之前就占据最有利的位置。
雪莱的身体在长达五个小时的跋涉里变得疲乏又迟钝,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潮水似的人流给挤到了一边。
伊雷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把他护在臂膀能保护的范围内。火车鸣着笛缓慢地停靠在站牌前,随着气流的巨响打开了门。
这一刹那,简直像爆发了一场小型战争。站在人群最前面的Alpha男人用健壮有力的手臂扒住了车门,抬脚就要迈两个台阶一步跨上车,这时另一个Alpha又挤过来,成功把他撞到一边,第一个抢先挤上了火车。
一时间,人海里全是攒动的人头和手脚,被挤掉的纽扣和破鞋,还有挣扎着拍打翅膀想逃走的母鸡。
雪莱哪见识过这种阵仗,下意识就想往后躲,又被伊雷反手捉住护在身前。
“这会儿不挤上去,等下连放脚的地都没有。”伊雷压低声音说。
雪莱抬头往车门里看了一眼,顿时头皮发麻。
火车宛如一座运送奴隶的集装箱,里面满满当当每一个角落都塞满了人,坐在过道里的、躺在行李架上的、还有人踩着座椅靠背攀到了手扶杆的顶上。人类的智慧在此刻达到了极致,一切物体都以雪莱想象不到的方式被彻底利用起来。
但伊雷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用左手抓住雪莱的手,右手使了个巧劲儿从袖子里退出来,低声说,“低下头,抓紧我。”
雪莱迟钝的大脑一头雾水,但还是本能地按伊雷说的做,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伊雷抓着他的手就往上挤,一边挤一边用一种低沉而阴郁的调子发声,“让一让,让一让。”
这种古怪的声音让其他人的视线纷纷投向伊雷,然后落到他空荡荡的袖口上。忙着往车上挤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给他让了块位置。
伊雷抓住这个空隙灵活地钻了上去,同时手上一拽,把雪莱也拎了上来。
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进入了车厢,面对的却是更窒息的环境。车厢里挤满了人,大多是进城的Alpha,带着汗臭味的信息素充斥着整个狭小空间,雪莱差点没被这浓郁的味道给熏晕过去。
而且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人,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各种各样的人,座位更是早就被坐满了,两个人的座坐三个人、三个人的座坐六个人的比比皆是。
雪莱之前看过地图,从这里到杜哈特要走整整十二个小时,就算这里的人减去一半他都不可能有位置可坐。
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就眼前一黑双腿发软。
就在这时,伊雷突然指着窗外大声地喊了一句,“卧槽,那什么东西?”
车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趁此机会,伊雷突然弯下腰,像泥鳅一样灵活地钻到了车厢后方,精准地在一个大哥起身下车的下一秒把自己的屁股放了上去。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把雪莱看得目瞪口呆。
一些人反应过来,用愤怒的目光看向伊雷,后者则满不在乎地往后一靠,胳膊肘散漫地搭在座椅靠背上。
几秒后,火车重新开动,雪莱被人群推着踉跄了几步,才总算抓住一块靠背稳住。
“老板!”
就在这时,伊雷越过好几条大腿叫他,“愣着干什么呢,不过来坐?”
雪莱怔了一下,瞪着他跟别人严丝合缝的屁股。
坐什么?坐哪?
然后他就看见伊雷大大方方地冲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 第37章 值得保护的人
雪莱瞪过来的漂亮蓝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了四个大字:你疯了吧。
座位有限,其实整列火车上这样坐的人并不少,母子、伴侣、甚至关系好的兄弟。肉山肉海地叠在一起,根本没人在意所谓的社交距离。
但雪莱是个开跑车出门、坐飞机也要买头等舱的人,让他接受在公众场合往别人腿上坐简直是不可能的。
而伊雷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
“快点啊。”伊雷拍了拍大腿催促道,“走那么长时间不累吗?”
雪莱涨红了脸,“不可能!”
此时人群已经把他推到了伊雷的座位边缘,雪莱的一身高级大衣被挤出了无数道皱褶,连扣子都崩掉了一个,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而且看得出来,雪莱的腿已经软得快要站不住了。之所以没摔倒,全靠前胸贴后背的人群和一口仙气吊着。
伊雷实在受不了他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板了,伸手去拉他的胳膊,“行了赶紧过来吧。”
“不行!”雪莱瞪着眼睛挣扎,把他的手拍了下去。
“行。”伊雷又去拽他,“大家都这么坐,又不是你一个。”
“不行!”雪莱执着地抗拒。
“你乖乖坐下还没人看你,再犟下去全车人都要看咱俩吵架。”伊雷压低声音说。
雪莱的脸上一烫,不由得抬起头环顾四周,果然有几个人迅速把目光收了回去。
趁这个机会,伊雷直接伸手勾住雪莱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后者本来就已经腿软得快要站不住,被轻轻一带,就跌坐在了伊雷的大腿上。
伊雷则行云流水地用双臂圈住雪莱的上半身,防止他突然抽什么风再站起来。
但事实是,走的时间太久,雪莱的腿部肌肉已经到达了疲劳极限,强撑着站立的时候还没有太大感觉,一旦坐下就瞬间丧失了所有力气,别说站起来了,就连往前挪一点都办不到。
他的屁股结结实实地跟伊雷的胯部紧贴在一起,每一处都能感受到热度和弹性,甚至连伊雷牛仔裤上的皱褶都能清晰地描绘出来。
“你……”雪莱徒劳地挣扎了两下,却发现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动一下就开始打颤。
伊雷的易感期还没过去吗?还是说他的体温本来就是这么高的?
怎么连这股带着笑意喷在他后颈上的呼吸都带着这么滚烫的热意?
“老板,你真的好瘦。”伊雷用手圈住雪莱的腰,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颈窝处点着,“在南特成天大鱼大肉的,怎么也没把自己吃胖点?”
“谁跟你说我整天大鱼大肉了?”雪莱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那也该比我伙食好吧。”伊雷用食指在雪莱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一点肉都没有,轻得跟片纸似的。”
“是,就该吃到二百斤,这会儿能一屁股坐死你。”雪莱咬牙切齿地说。
伊雷不知道被戳了什么奇怪的笑点,把头埋在他鬓角附近抽风似的笑个不停。滚烫的呼吸直往雪莱的耳畔打,惹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就往前躲。
然而他大腿还是使不上劲,结果只是勉强在伊雷的腿上蹭了两下。
伊雷倒吸一口冷气,按住雪莱的膝盖,“别乱动,要起了。”
雪莱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残酷的冷笑,“起着吧,活该。”
伊雷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一连两个小时,他们都只能以这种别扭又亲昵的姿势叠在一起。大腿被压得发麻还算不上什么,更要命的是从雪莱身上不断传来的热度和信息素,像炼狱烈火一样不断折磨着他的神经。
散发着诱人芳香的腺体始终在他眼前几寸的地方晃动着,他却只能闻闻味道,什么都干不了。
雪莱的皮肤似乎是不易留疤的体质,先前的标记留了那么深的伤口,现在却光洁、完好,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连那份一起注入进去的信息素,味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淡了。
临时标记的效果最多能维持一个月,一个月后雪莱就会物理意义上的恢复自由身,重新变回不属于任何人的Omega。
每每想到这点,伊雷就会有再咬下一口的冲动。他只能闭上眼深呼吸,强硬地把这个念头逐出脑海。
好在伊雷还算是幸运的,两个小时以后,坐在他旁边靠窗位置的大哥刚好起身下车,多出了一个空位。
伊雷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却发现坐在自己大腿上的雪莱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
凑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一定是经历了太久的长途跋涉,雪莱连头都没歪,就这么直挺挺地闭着眼睡着了,侧耳还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伊雷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托着他的腰,将雪莱轻轻地放在了靠窗的位置上,再小心地让他的脑袋靠在座椅靠背上。
平时就连听声猫叫都要惊醒的雪莱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竟然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眼帘沉沉地阖着,纤长的睫毛偶尔震颤一下。
伊雷一边看着他的侧脸,一边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偏过头,缓缓朝另一侧的人堆里吐出去。
入夜以后,外面的气温很快就降了好几度,玻璃窗上又湿又冷,被雪莱的呼吸染上一片雾气。
火车像具可怖的怪兽,在黑暗的深渊里没日没夜地行驶着,月光洒在轨道上也只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剩下的就只有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似乎能把一切都淹没其中。
比如那个在车轮下碎成烂泥的女人,比如那个诅咒着世界然后朝自己开枪的画家。
雪莱的脑袋随着火车的震动一点点朝下滑落,终于到了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皱着眉换了个方向,自然地把头靠在了伊雷的肩膀上。
伊雷侧了侧身,方便他靠得更舒服些。
“你跟你的Omega关系真好。”
伊雷抬起头,对面坐了个戴眼镜的男性Beta,正朝他这边看。
“我见到的大多数Omega跟Alpha都没这么亲密。”眼镜男说,“不是畏手畏脚,就是低着头不吭声。”
伊雷吐出一口烟雾,把烟灰随便弹在地上,“你把别人当人,别人就会把你当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的话,还是趁早别活了。”
眼镜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老板’是什么方言吗?”眼镜男好奇地问,“我听你这么叫他。”
伊雷忍不住笑了一下。
“是。”他把烟从嘴角拿下来,“意思是‘值得保护的人’。”-
雪莱是被一阵响亮的鼾声给吵醒的。
睁开眼,视野里最先出现的是一盏摇摇晃晃的煤油灯,悬挂在车顶的正中央,依靠微弱的光照亮一整节车厢的黑暗。
乘客比起刚出发时少了许多,但过道上依旧有许多没有位子的人。他们或靠着什么席地而坐,或干脆躺在行李架上,有的睡着了,有的只是在休息,但大部分都很安静。
雪莱把视线往前方放,才发现这响亮的鼾声居然是对面那个戴着眼镜、看似很斯文的Beta男人发出的。
“醒了?”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雪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头一直枕在伊雷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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