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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晏辞完全不信他这番措辞,冷笑道:“我看赵兄不是为了你我两家考虑,只是为了你赵家考虑吧?”
赵安侨笑意不减,耐心道:“晏兄放心,你我是好友,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嘛?”
晏辞气的气都喘不匀,指着赵安侨道:“说好了到时候这批香的利润你我分成,如今你把所有的降真木都买了去,用的还是我的方子,可货品是你供应的,你要我晏家以后怎么办!”
赵安侨一脸惊讶:“晏兄,我可没这个意思,这是你自己猜测的,怎么能怪在我的头上?”
他脸上虽然看着急着澄清,实际上两条缝状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愧疚,甚至还有点儿嘲讽得逞的意味。
他看着晏辞气得发抖的样子,酝酿道:“晏兄,不如这样吧,这批降真木本来也用不了,我可以卖给晏家一半。”
他眼珠一转,伸出一只肥胖的手掌:“不过这批降真木是我花两倍银子买的,这斋醮之事又迫在眉睫,路上运输费了不少额外的人力财力...就按原价的五倍卖给晏家,晏兄你看如何?”
晏辞闻言抬头,眼里满满不敢相信:“五倍?你想钱想疯了吧?还是当我晏家是钱多人傻的疯子?”
赵安侨收回手,一脸遗憾地道:“晏兄若是不愿意,那我就没办法了。”
晏辞茶也没喝,直接甩袖离去。
流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懂他们谈论的内容,正要给晏辞看茶,眼见他忽然起身离开,眼神间有一丝愕然。
赵安侨见晏辞走了,面上也收了笑。
这时一个赵府的小厮进来:“公子,之前采买的那些降真木都已经安放在了库房,足足装满了两间。”
他犹豫道:“这些降真木也太多了,我们店里本来就没什么用降真木制的香品,这些东西屯久了,只能放着落灰,公子何必花这么大一笔银子把周围所有降真木都买回来?”
“这笔银子太大,若是日后收不回来,怕是连府里日常开销都维持不了。”
赵安侨胸有成竹地笑道:“你懂什么,等我成了灵台观这笔生意,到时候还怕这降真木的银钱收不回来吗?”
他看着晏辞离去的地方,先前还听晏方说他这大哥忽然开了窍,不傻了。如今看来除了不成天醉醺醺的,和不知从哪知道些香方,还是跟往常一样是个蠢货。
人蠢,那就没办法了。
赵安侨看着桌上那冒着热气的茶汤,叹息就是可惜了这杯好茶和茶里的东西。
他想着,等拿到了灵台观供香的资格,到那时候他再联合官府和周围的铺子使劲打压一下晏家,争取让他们破产才好,到时候直接收购了他一直眼馋的晏家那些铺子。
晏辞就算再委屈也无济于事。
正美滋滋想着,一抬头就看见流枝正看着晏辞的背影出神,他眯了眯眼,伸出手一巴掌将其掴到地上:“小贱蹄子,让你伺候他,你还伺候出感情来了?”
出了赵府,晏辞上了马车,面上原本愤怒的表情一扫而空。
他安静地倚在车壁上,面无表情地侧着头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没有立刻让马夫驱车回府,而是去了沉芳堂。
刚一下车,店里盯着小工干活的管事立马出门迎他。
晏辞开口问:“我先前交代的事吩咐好了吗?”
“少东家,您吩咐之后,我次日便写信联系了咱们在云州的供商,他们收到信后也立刻就拿了货出发。”管事回道,“按少东家后来给的那个方子,已经让小工前去制香了。等云州的那批降真香到了,再制成香品,正好赶得上斋醮。”
他说完又笑了:“幸亏少东家提前让人联系了云州的供商,否则镇子周边的降真香都被人买光,咱们是有方子无原料,白白吃亏。”
晏辞脸上没什么表情,心想按照赵安侨的脾性,做这种过河拆桥的事丝毫不意外:
“我后给你的那张方子不许向任何人提及。等香做好后,用最快的速度直接派人送一支到灵台观,到了观门口如果不让进,就直接说要见延清真人,然后报我的名字。”
管事惊讶于晏辞这番话:“少东家,你还认识灵台观里面的人?”
“不过是一面之缘。”
晏辞回忆了一下月前的“灵台观一游”。
说是一面之缘,不过他确信那观里的道人肯定记得自己,而且他也相信自己送去的香会入得道人的眼。
提起道士,他又想到之前遇到过的那个云游道士林朝鹤。
那是一个很奇特的人,看着年龄到不了而立之年,可是周身带着一种让人容易忽视他的年龄,并且愿意信服他的气质。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日,但那人给自己留下很深的印象。
最深的还是他跟自己说的话。
晏辞决定赌一把,如果那云游道士之前所说是真的,那么就让赵安侨的那些降真香全部烂在库房里吧。

第130章
翌日,晏辞就以府事繁忙为由,谢绝见客,回到府上还命令府上的人,若是赵家的人前来,无论是谁也不要让他们进来。
晏家的大门自此紧闭,晏家的仆从们眼看着自家公子一副受了打击,一蹶不振的样子。
赵安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见晏辞不再出门,后来又虚伪地递了几次请帖,不过不管他怎么递请帖,晏家那边也不回应。
赵安侨以为晏辞伤心失意,心情大好,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将那些降真香按照晏辞所述的香方制成了香品。
晏辞的确是闭门不出,甚至这几日连铺子都没去。
他如今是镇上的名人,本来就因为斗香会上得魁名震一时,后来又因为余荟儿的事被人议论纷纷。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自他回了府后,在外就是一个俊郎多金有才气,被坏弟弟谋害经历凄惨惹人疼,而且至今没有侧室的年轻公子形象。
就连晏辞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成了镇上媒婆的重要盯梢目标,不少人都盯着他想找机会把自家单身的女儿哥儿塞进晏府,同时晏家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成为街头巷尾八卦的谈资。
于是这些天外面传的最多的八卦就是:晏家大公子又被人骗了。
有的说被骗了香方,有的说被骗了财,还有甚者说被骗了心,更有甚者说不仅骗了心还被骗了色。
不管外面传成什么样,晏辞都不予理会,主打一副失魂落魄,自此关起门来,在会客厅守着暖炉,专心致志和顾笙几个一起打牌。
几人这些天几乎没下牌桌,刚开始四个人还都守规矩,客客气气自己玩自己的,直到晏辞和苏青木两人轮番当输家五六局后,暗地里使了个眼色,目光相互往对方那里瞄,结果看完以后皆是摇头叹息。
晏辞看着自己一手烂牌,丝毫没有翻盘的可能,余光之下苏青木那个似乎比自己还烂,简直没眼看。
对面的应怜见两个人鬼鬼祟祟密谋,敲了敲桌子:“你们俩,干什么呢?”
“诶呦。”苏青木愁眉苦脸,“我们都连输五把了,裤子都要输掉了,你们就不能让让我们?”
“让什么让?”应怜丝毫不心软,“牌技不精就得承认,哪有让人让的道理,笙儿你说是不是?”
顾笙一直没说话,此时看着对面两个人,尤其自家夫君少有的皱起了八字眉,忍不住抿着唇笑了起来。
晏辞无奈地抬头看着自家夫郎抿唇笑的小模样,连挣扎都不挣扎了,将手里一叠烂牌往桌子上一放:“我认输。”
应怜定睛一看牌面:“嘿,又是我们赢了!”
苏青木不甘心,看了看手里的牌,又看了看桌上的牌,拧着眉:“不应该啊,怎么又输了?还有你这牌怎么比我的还烂??”
“...明明是你的比我烂好吗?”而且牌艺不精也就罢了,怎么手气也这么差?
应怜开心地伸手朝向他们两个:“少废话,拿钱拿钱。”
晏辞将旁边所剩无几的几个铜板全部扫到对面去:“来,愿赌服输。”
应怜十分爽快地把铜板收到荷包里,利索道:“谢谢大老板。”
苏青木“噗”地笑出声:“还大老板?他是大老板,我是什么?”
应怜头也没抬:“你是小老板,等你什么时候铺子也开大了,我也叫你大老板。”
苏青木正了正身子:“这话我爱听!”
对面的顾笙捂嘴“咯咯”直笑,屋里一派其乐融融。不多时外面的小厮过来,说膳食已经准备好了。
晏辞看向屋内的几人:“要不吃完饭再玩?”
几人欣然同意,应怜和顾笙首先站起身,两个哥儿相互挽着聊着天出去了,晏辞和苏青木跟在后面,苏青木打牌的时候就一直注视着晏辞面上的神色,看着他面上一片平静,此时终于有了机会,试探着:“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急的样子,外面不是说这几天官府已经到各家去收香了吗,你准备了没有啊?”
“不报了。”晏辞扬了扬唇角,“让他们争去吧。”
苏青木一听顿时急了,眉头一拧,声音都大了许多:“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能让赵安侨那孙子得了这笔买卖,你怎么全忘了?”
晏辞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这才压低声音跟他把自己的打算说了,苏青木听完神色上这才稍有放松。
就这样过了几天,晏辞一直在屋子里打牌,这种不用为生计奔波,可以每天吃完就玩,玩完就睡的日子让他一时有些恍惚倦怠,好在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在一个风中带着寒露的清晨,晏辞难得的没有在暖室里玩牌,而是坐在后院的亭子里,一只手握着一卷书,另一只手刚刚举起着盛着沏好的花茶的茶杯。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快步从前院穿过回廊走到他跟前,行了一礼,字字清晰地说:“大公子,外面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小童,一直躲在门口在门外往里面瞄,不知道想干什么,被护院抓回来了。”
“许是谁家顽皮的孩子,给几颗糖放了就是。”
小厮答道:“小的们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不过那小童身上一身道袍,不像是镇上的小童,倒像是从哪个道观跑出来的。被抓了还嚷着说认识公子,非要见你。”
晏辞放下书:“小道童?”
他眸子一转,站起身跟着小厮出了门,还未到前院门口,一眼就看见人高八大的护院手上正拎着一个穿着道袍,神色沮丧,嘴上却喋喋不休的小童:
“施主,虽然我年纪小,但我真的是道士,出家人不打诳语的,不信我把道经从头到尾背一遍给你听听!”
那小童眉目清秀,此时小脸气鼓鼓的,活像是一只糯米团子,眉心一点朱砂红痣,灵气逼人。
“归鹤?”晏辞一看这小童立马笑了起来,这七八岁的小道童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灵台观见过的灵台观主持延清真人的小徒弟,归鹤。
他上前让护院松了手,诧异道:“你怎么自己下山来了?”
归鹤一见到他,目中一喜,丝毫不掩饰面上的欣喜,跑着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大哥哥,我来找你玩了!”
他探头探脑打量着晏辞身后的宅子,眉眼里掩饰不住的开心,不等晏辞说话,就兴奋地问:“大哥哥你就住在这个大房子里吗,这里可真漂亮!”
晏辞牵着他的小手带他进去正厅,又吩咐下人去后厨拿来十几盘精致的点心。
归鹤一见点心眼睛都亮了,一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看起来愈发玲珑可爱。想必在山上清修时戒律甚多,不曾见过这么多漂亮的点心。
他一手一个也不拘谨,吃的腮帮子鼓鼓的,一边吃一边谨慎地对晏辞道:“大哥哥,你可不要跟别人讲,其实我这次是跟师兄们一起下山的,趁着他们去忙,才偷偷跑过来找你玩的。”
晏辞问道:“那你师兄都去哪了,他们会不会到处找你?”
归鹤摇了摇头,又塞了一块儿点心:“他们一到镇上,就被那几个穿官服的大叔大伯们带去喝茶了。”
这话说的略有歧义,晏辞琢磨了一下,大概是白里正那些人迎了灵台观的道人前去商讨斋醮之事:“那你师兄会来找你吗?”
归鹤塞着一嘴点心,说话含糊不清,但是十分肯定地点头:“会的会的,以前每次偷跑出去,师兄们都能找到我在哪儿,就算藏在茅房也能被他们抓回去,怎么躲也没用。”
看着他吃的开心,看起来是饿了。正好又到了用膳的时候,府里今日新买了一只羔羊,后厨刚刚烹煮了,晏辞便叫人端上来一碗炖的酥软的鲜羊羹来。
结果归鹤看了一眼,赶紧摆手,圆圆的小脸上正色道:“不行不行,大哥哥,道经上说牛羊食草,是纯善之物,我们修道之人是不能吃这些的。”
晏辞莞尔,心道这小家伙年纪不大,还挺正经的,他于是让人把羊羹端下去,换了碗热酥茶来,一边将酥茶递给归鹤,一边问道:“你们这次下山,可是因为降真香的人选有着落了?”
“降真香?大哥哥是说过几天要用的那个香吗?”归鹤捧着碗喝了两口,这才放下碗,用手背抹了一下嘴,打了个饱嗝:“本来师父对之前送来的几个香不太满意。”
他学着延清真人的样子扼腕叹息,频频摇头:“然后就收到了大哥哥送来的香。”
晏辞笑了:“闻起来如何?”
归鹤仔细想了想,认认真真地摇头:“大哥哥不要问我,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不过因为大哥哥的香不在官府送来的名册上,也不在那堆香品里,所以单独送来的时候,我师父很惊讶。”
晏辞一顿,问道:“然后呢?”
归鹤想了想:“之前大哥哥去观里的时候,那个姓张的知县大伯一直举荐称赞大哥哥,还有之前那个师父不太喜欢,我也不太喜欢的林道长也是...我师父想了想还是点上了。”
“师父点了那道香之后,这不没过几天便让我跟着观里几个师兄下山了。”

第131章
那边顾笙正在暖阁里,忽然听到外面的小厮来报,说大公子带着一个小道童去了正厅,还叫人做了不少点心过去。
他有些好奇,自从回了府里,除了苏青木应怜他们几个就没有陌生人拜访。
于是就在惜容的陪同下去了前厅,还未到近前,就听到厅中传来的笑声。
“慢点儿吃。”晏辞的声音传来,“吃这么急小心噎到了。”
惜容上前替他拉开门口挂着的防止冷气进入的毯子,顾笙一进门便看见晏辞一身淡紫色的绸衣随意地靠在椅子上。
他袖子滑落,露出一截小臂,手里端着一杯茶正和旁边一个穿着藏青色的道袍的七八岁小孩子聊得开心。
那小道童正与他说的起劲,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见顾笙,眼睛瞪大了,顿时用双手捧起茶碗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晏辞见状转过目光来,归鹤则用碗遮着半张脸悄悄地看着顾笙,随后又小心地拽了拽晏辞的袖子,小声问:“大哥哥,这个哥哥是谁,他好好看呀...”
闻言,晏辞笑了起来,也小声与他道:“这是我的夫郎,你叫他笙哥哥就好。”
说罢又压低声音:“你要是觉得他好看,就去夸夸他,这个哥哥就喜欢小孩子说他好看,你夸他好看,他就会很开心,他一开心就愿意跟你亲近。”
归鹤一点就通,闻言立马行动。
他跳下椅子,走到顾笙前面,仰着小脑袋扑闪着眼睛看着顾笙,一点儿不羞赧,大大方方道:“笙哥哥,你好漂亮哦,是除了师父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顾笙从来没被小孩子这么直白地夸过,闻言脸一下子红了,有点紧张地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归鹤!”
晏辞看着这一幕笑出了声,没想到归鹤竟然还是个嘴甜的。
还有顾笙,被小孩子夸也会脸红?
顾笙被这一声声笙哥哥叫得怜爱之心泛滥,眼神里是丝毫掩饰不住对归鹤的喜爱之情。
“吃饱了吗,还想吃点什么?”他轻声问,“哥哥叫人去做。”
“吃饱了吃饱了。”归鹤赶紧摆了摆小手,拍了拍肚子,夸张道,“一点儿也吃不下了,再吃肚子就要撑破了!”
晏辞靠在椅背上,听着两人谈话,看着眼前温馨的场景,顺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顾笙。
在顾笙蹲下和归鹤说话时,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平时不轻易见到的柔和,不是那种看向自己时的温柔,而是独属于看向孩子时怜爱的柔意,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柔许多。
顾笙他喜欢孩子,却很少有机会和七八岁的小孩子打交道,眼前的小道童又古灵精怪,实在让他打心里喜得不行。
顾笙正与归鹤说这话,忽然感受到头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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