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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流枝有点儿奇怪地抬头看向他:“公子不需要奴来服侍吗?”
“不用。”
流枝不知所措:“是奴不合公子心意吗?”
“不是啊。”男人的声音很随意,目光依旧没落在他脸上,“我不喜欢人服侍,就喜欢跟人聊天。”
他转过头弯了弯眼:“你们公子不是让你们迎合客人的喜好吗?”
流枝看了看男人的侧脸,终于鼓起勇气站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只敢坐一小部分椅面,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公子要聊什么?”
男人用指尖轻轻擦拭着酒杯的边沿,端详片刻问他:“这酒器难道不是新取出来的,为什么上面怎么沾着一层脏污?”
流枝生怕他会怪罪,忙接过他递来的酒杯,看到上面边缘处残留的少许茶末状的残留,这才松了口气,解释说:“公子,这不是脏污,这是我家主人寻来用来助酒的东西。”
“助酒的东西?”
流枝道:“以前别的客人来的时候,都会要这种粉放在杯子里,合着酒一同服下,可以增加兴致。”
他没说什么兴致,男人也没有问。
眼见着男人收回目光,流枝有些紧张,从椅子上撤下身跪到地上,哀求道:“公子你疼疼奴吧。”
男人奇怪地看着他。
流枝硬着头皮道:“回去了,府里的嬷嬷要是知道奴没有破身,一定会觉得奴没有伺候好公子,会,会把奴卖到窑子去的...”
他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化为一声抽泣。
椅子上的人依旧没有动作,流枝埋着头不敢说话,只听头上传来一个声音:“那这样吧。”
流枝充满希冀地抬头看向他,只听男人道:“我不把你服侍不周的事说出去,你也不要把我没喝醉的事情说出去,这样可好?”
快到亥时的时候,晏辞方才回了府,他衣服都没换就回了房,衣角还带着夜里的霜露。
顾笙正坐在椅子上绣一副未绣完的绣品,见他回来,起身帮他脱下外衣,晏辞勾着他的腰和他厮磨了一阵,这才脱了衣去屏风后面沐浴,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水声。
他的那件外袍是几天前刚做的,外面是墨青色的绸缎,内里衬着一层薄薄的兔裘。
顾笙将他的外袍仔细整理一番,正要挂到架子上,忽然发现他的袖口处蹭了一块脏。
晏辞平时不会绝不会将自己的衣服弄脏一块儿,于是顾笙伸出手,用指尖在那块儿脏污上轻轻刮了刮。他抬起手,才发现指甲里沾着香粉,放在鼻尖一闻,带着一股香味。
那脏污竟然是一块儿浅色的胭脂。
他一愣,接着抬起头看向屏风,屏风后面水声不断。顾笙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这是一块儿属于哥儿才会用的胭脂。
他的心跳乱了一阵。
应该是不小心在店里的时候蹭到的吧。他心想。
可是指甲里的残留的香味,有一些冲鼻,有一些旖旎,不会是晏辞研制的香,更不会是沉芳堂里的香品的味道。
等到晏辞穿了件亵衣出来,顾笙已经将那外袍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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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晏辞从赵安侨那宅子里出来,接着就去了苏青木的铺子。
“那孙子什么表现?”
晏辞揉了揉脖子:“肯定是回去就去立马照着香方制香呗。”
苏青木眼里冒光:“你给他那香方是真的假的?”
晏辞笑道:“香方这东西有什么真假,只有好坏之分,无非是制出来的香好不好闻。”
他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里面装的正是他从赵家酒杯底部刮下来的一层细腻的粉状物。
“这又是什么?”
晏辞没有回答,他转着那小瓶:“我本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我注意过他每次给我的酒里都有这个。”
他回忆着流枝的话:“放在酒里会让人上瘾,就是让人喝完还想喝。”
苏青木看着那粉末半晌:“还好你没喝下肚,不然要中他的套了。”
“我回去让陈叔查了查这东西。”
晏辞用指腹拭着那粉末:“应该是一种有毒的菌子晒干磨成粉,少服上几次只会让人上瘾,但是若是服用次数多了,或是一次性服用很多,就会中毒,中毒的时候人会神志不清,极度亢奋。”
他顿了顿,在苏青木惊讶的眼神中接着道:“我怀疑晏方突然发疯跑到我家烧我的房子,就和这个粉有关。”
晏方原本已经和晏夫人一起逃跑的,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子里就很让人惊讶,何况又是那副诡异的样子。
苏青木讶然:“难不成是姓赵的往他杯子里下过毒,才让他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晏辞耸了下肩,表示不知道。
这样一连几天,晏辞每次都是亥时之后才回府。
他这几日每次回来便要先沐浴,沐浴的时候,身上那件袍子就随意扔到一边。
晏辞洗的很快乐,等他洗完了出来,就看到顾笙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手里还紧紧攥着他刚刚脱下来的袍子。
晏辞看了他一眼:“怎么了,这么喜欢这袍子?”
顾笙微微晃了一下神,他睫毛颤动几下,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什么。”
晏辞没有将他的反应放在心上,可是顾笙坐在椅子上却更加用力地攥紧手里的外袍。
他最开始还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留意,可是这几日每次晏辞从外面回来,一进门身上都带着那股属于哥儿的胭脂香味。
顾笙咬着唇,鼻尖有点儿酸,为了不让晏辞看到他的表情,他赶忙将头低下。
一直到晏辞熄了蜡烛上床,顾笙都是心不在焉的,他躺在黑夜里脑子里各种念头,耳畔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晏辞平稳的呼吸声。
顾笙小心支起身,他看了看晏辞安静的睡姿,确定身旁的人已经睡熟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爬起身,然后跨过他下床。生怕脚步声会惊动他,顾笙鞋也没穿,赤着脚下地拿着挂在架子上的外袍,然后便去了耳房。
他轻轻合上门,点燃蜡烛,坐在白日里写字的椅子上,就着烛火翻看着那件外袍。
顾笙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他心里难受,他根本睡不着,他就是想看看这件外袍上还有没有那天看到的那抹胭脂印。
翻了一会儿,墨色的外袍里里外外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顾笙双手攥着那袍服,呆坐在椅子上,在心里不断骂自己有病,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夫君。
可是他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堵得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产生,那无从追溯的直觉告诉自己,夫君这些天就是跟另外一个哥儿在一起。

院墙外面的更夫路过,长夜五更最后一次打更声响起时,晏辞醒了。
他一夜好眠,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于是眼皮沉了沉,就又睡了过去。
直到窗外不知哪里传来的鸡叫吵醒了他,方才再次睁开眼。
那几声高昂的鸡叫告诉他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卯正之时,按现代时间来算,大概过了六点。
晏辞迷迷糊糊坐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天还没全亮,透过窗纸,隐约能看见天边泛着的鱼肚白。
他习惯地准备起身穿衣,不过他坐起来腿刚放到地上,身后就有一双手环住他的腰。
顾笙以往都要天亮以后才醒,每次自己起床时他都安稳地睡着。
“怎么起的这么早?”晏辞伸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只不过身后的人不仅没松手,还抱得更紧了。
晏辞顺势又坐回床上,他回过身将身边的人连人带被子拉入怀里。
“再睡一会儿。”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天还没亮。”
怀里的人明显听到了他的话,可是双手却根本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
晏辞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了,做噩梦了?”
怀里的人没吭声。
晏辞没有再发问,他直接伸出手抬起怀里人的下巴,就着泛进窗纸的光线细细打量着他。
脸还是那张脸,因为最近伙食好的原因腮上多了点儿肉,就是此时上下眼皮有点儿肿,也不知是昨晚偷偷哭了,还是整晚就没睡好。
晏辞放开手:“真的做噩梦了?怎么还吓哭了?”
顾笙重新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就是不说话。
晏辞叹了口气。
他靠着床架,将顾笙拉到怀里,一直抱着他直到外面天亮,腰间的手却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你不累么?”他低下头,“难不成今天我们要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坐在这儿吗?”
顾笙摇了摇头。
晏辞提议道:“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吃饱了有力气回来再继续坐这儿。”
腰间环着的胳膊动了一下。
顾笙终于抬起头,他的头发被晏辞揉的乱糟糟的,脸色不太好看,抬头看着晏辞,踌躇着问道:
“...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出去?”
晏辞闻言,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伸出手帮他顺了顺头发:“好。”
毕竟顾笙才刚回府,刚学着处理府内的事,白日里可能遇到了些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事。
用了早膳后,晏辞果然留在了府里,他兴致很好地站在马厩前看着马夫喂马。
自从他回了府后,每天出门前都得去马厩转一圈。
是的,他要去看马夫喂马。
因为每天站在马厩前,看着几匹膘肥体壮甩着尾巴的马吃草的样子,他内心里就会升起一种充实的满足感,比自己吃饱了还快乐。
马厩依院墙而建,石砌的食槽,墙上刻着拴马的石栓,他去的时候小黄正卧在墙角的稻草堆上,短短几天它就胖了一圈,受伤的腿依旧有些跛,好在现在已经不需要它出门了。
余下还有几匹供日常出行的马,而剩下那两匹让晏辞每次见到都移不开眼的乌越骊,被单独放在一个看起来更大更宽敞的马厩里。
晏老爷如今不怎么出门,这两匹马就成了晏辞的座驾。
喂马的马夫与他说,这种马本是来自西域一个叫乌越的古国,那个古国曾经以产名马著名,后来其国大匹优良马种都被大燕派使臣高价买了回来,各个州的豪绅都以拥有一匹“乌越”马为傲。
“骊”即代表通体漆黑的马,这种来自乌越,血统纯正毫无杂色,身形高大,聪慧有灵性的黑马就被称为“乌越骊”。
晏辞每次看到这两匹马都手痒。
一旁的马夫看着他一副想对两匹马上下其手的样子,赶紧拦住他:“大公子,这两匹马看着温顺,实际上傲气的很,你得先跟它们说说话再上手,不然以后它们不服你,不把你放在眼里,不好好拉车不让你骑。”
晏辞奇道:“还有这种说法?”
“可不,这两匹马平时只喝井里刚打上来的水,只吃早上刚割的带着露珠的马草,平时对府里其他马理都不理,可娇贵着呢。”
晏辞啧啧两声,敢情这还是两个得供着的祖宗。
他于是站在马厩前,尝试跟两匹黑马建立感情,顾笙则在惜容的陪同下,站在不远处的房檐下看着他。
这一幕发生过很多次,那时是在他们乡下的小屋里,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小毛小花,晏辞每天早上都会给它们喂食。
虽然小毛小花不在了,但好在小黄过上了养膘的日子。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大宅子里不像他们在乡下的小屋,这里不止他和夫君两个人,而且宅子外面还有许多人。
顾笙的思绪不知怎的又飘回到前几天那抹胭脂印上,他抬头看着正对着两匹马温声细语,还被其中一匹喷了一下的晏辞,心里忽然产生一个从没有过的想法:他不想让夫君出去见那么多人。
这个想法一产生,顾笙下意识就觉得很羞愧。
这种羞愧来自于小时读过的那些给哥儿看的有关德行训诫的书,上面字里行间要求着哥儿不可以善妒,出嫁之后如果夫君要纳侧室,也应当坦然接受,还要帮着夫君罗列打理纳侧的事宜。
他是他的夫郎,又是晏家的少夫郎,更应该恭顺大度才是。
甚至前些天他还听到院子里嬷嬷的谈话,她们说晏家后院太冷清了,公子以后若是纳了侧室就会热闹起来。
顾笙想着,如果夫君在外面遇到了别的哥儿,还想要带回府,他要怎么办?
若是他刚嫁到晏府时,有人告诉他晏辞要纳侧室,他会恭敬地顺从夫君的意愿。
可是如今,他希望夫君眼里只有自己。
顾笙垂下眸子,他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善妒,他只是感觉心里那块石头不仅重量没有减轻,反而更沉了。

第126章
等晏辞在廊下逗了一会儿马,正想招呼顾笙过来,回头就看到顾笙正垂着眸子站在檐下,小脸上依旧一副忧郁的样子。
他抬了抬手挥退了顾笙身后的惜容,大步上前。
感觉到手心的温度,顾笙慌忙抬头,见夫君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此时脱了外衫,此时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
“你快把外衣穿上。”顾笙焦急地催促着,“天气这么凉,你怎么还把衣服脱了?”
“没事。”
晏辞丝毫不担心自己,而是低头看着他:“想什么呢?”
他将他拉到那两匹乌越骊前面:“不是你让我今天不出门吗,怎么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昨晚的梦现在还怕?”
顾笙听完他的话,意外地不吭声了。
晏辞心情颇好,垂头问他:“想不想摸一下?”
顾笙看着面前比夫君都高的两匹黑马,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两匹乌越骊四肢修长,不时抖动一下长长的鬃毛,站着的时候一动不动,有一种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风姿。
就在刚才,这两匹马听着晏辞说了半个时辰的好话,硬是连头都没低一下。
顾笙本来就堪堪到晏辞的肩膀,此时抬头看着两匹黑马,有点害怕,晏辞鼓励他:“别怕别怕。”
他说着拦腰毫不费力地抱起他,顾笙感觉到身子忽然悬空,忙抱紧他的脖子。
晏辞发出一阵笑声,顾笙贴的他很紧,感受到他的胸腔的震动,脸上一热。
晏辞怕他够不到,放在他腰间的手往上掂了一掂,另一只手则托着他的大腿根将他抬了起来。
顾笙一声轻呼,急忙扶住晏辞的肩膀,他连忙看着那边忙碌的下人们,虽然他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人往这边看,可顾笙还是脸上一红,嗫嚅着:
“你,你做什么,还有人看着呢...”
结果下一刻晏辞就变本加厉地在他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奇怪地看着脸上更红的顾笙:
“看就看嘛,我在家抱自己的夫郎,还要怕看?”
顾笙羞愤地瞪了他一眼,只不过这一眼没有丝毫震慑力就是了。
他不想理他,转过头,这个高度让他正好可以一伸手就摸到马的鼻子。
顾笙犹豫了一下伸出手,他五指指尖白皙,指甲圆润,看着很惹人怜爱。
其中一匹马斜了他颤抖的手一眼,似乎知道眼前清秀的哥儿不是刚才那个想对它上下其手的臭男人,鼻子里打了个喷,然后幅度很小地微垂了下头。
它只让顾笙的指尖碰了一下,就立马又傲娇地抬起头。
“诶嘿。”晏辞啧啧称奇,竟然还看人下菜碟,“你看这马还是个色胚,它喜欢你。”
顾笙一摸到就缩回了手,根本不想知道马是不是色胚,他低头小声对晏辞说:“你快放我下去。”
晏辞没有听他的,侧过头几乎跟他鼻尖对着鼻尖:“心情好点了?”
顾笙抿着唇,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
“再摸两下?”
顾笙赶紧摇头,晏辞憋着笑,又在他腰上捏了捏,这才把他放到地上。
顾笙一下地就赶紧往后退了半步,生怕晏辞又当众做出什么令人羞愤的事来。
好在晏辞什么也没做,他抱臂盯着顾笙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疑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这夫郎胆子太小,还爱害羞,是遇到事要往心里藏的那种人,可是面上又藏不住心事。虽然晏辞相信陈昂挑选下人的眼光,但也不排除府里有人欺负他的可能。
“有人欺负你?”晏辞用手指沿着顾笙下颌的弧度缓缓划过,“跟为夫说,为夫帮你出气。”
顾笙忙摇头:“没有。”
是他自己小心眼,顾笙难受地想着。
自从几日前看到夫君外袍上的胭脂,还有隔几天就能闻到的那种不属于晏辞的香味。
因为他对晏辞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了,虽然萦绕在他身上的那香味淡淡的,可是顾笙还是敏锐察觉出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夫君跟那哥儿每天呆很久的原因,以至于他身上都带了那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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