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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就是昨天。”晏辞简单地给他们说了这两天的事,苏青木了然,挤眉弄眼道:“什么时候请我去晏府转转,我这辈子还没去过那么大房子呢。”
晏辞笑了起来:“这不简单,你什么时候想来直接来就是,我一定拿最好的酒肉招待。”
苏青木大笑:“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
“对了。”吃了一会儿,晏辞问他,“店里还有没有我之前留下的香方,我家里那些一个没剩全掉在火里了。”
苏青木仔细想了想:“我回去就给你找找,凡是你写的香方我都给你存起来了,一个没丢,放心。”
晏辞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苏青木和杨安也把这几天镇上的事跟他讲了,末了苏青木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边山上道观的事。”他指出,“就是你之前去了七天那个。”
这附近有名的道观只有一个,晏辞抬起眼:“灵台观?”
苏青木一边啃着羊蝎子一边道,“前些天我听说赵家研制出了一道什么什么降真香香方,不过还没做出来,但是听说很有可能被灵台观那些道士选上。”
晏辞有点没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杨安叹了口气,在旁边解释道:“公子,东家的意思是,那赵家和你们家是对头,这种大生意可千万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晏辞心想,晏家最近出了这么多事,生意早就不如赵家了。
自己昏迷这段时间也不知老爷子是怎么稳住场面的,毕竟晏方干的那些事,镇上流言蜚语肯定不少,能到了现在这般表象还算安稳的地步,老爷子背地里肯定做了不少事。
晏辞看着他们俩个挤眉弄眼,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们俩行啊,这才几天不见,就想的这么细了?”
苏青木终于咽下最后一口,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把空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摆了摆手:
“你严肃!听我说。”
“之前我爹娘香铺开不下去,刚开始在乡下养猪的时候,和隔壁一人是邻居,平日里往来还算密切,我爹和那人关系也不错。”
“当时我和珠儿还小,后来听我娘说,我们家当时花大价钱买的猪种比他们家好,于是那人有一天把我爹灌醉了,买了他几头小猪崽子去,结果养大了到了秋天就提前把猪杀了先放到镇上卖了。”
“卖了也就罢了,还背地里到处说我们家的猪带虫子,是病猪。”
“那一阵子我们家的猪根本没人买,我爹怎么跟人解释都没人信,我和珠儿差点没饿死。”
“结果那厮挣够了钱,就上我家来,明里暗里让我爹把剩下的猪都卖给他,不卖他就去镇上继续诋毁我们。”
苏青木话毕,一拍桌子:“你说这种人跟我爹关系好的时候都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那赵家和你们是对家的事全镇皆知,万一这笔生意他做成了,到时候不一定怎么对付你们。”
“我们家铺子的香方之前就是被姓赵的骗去的,你可要小心点!”
听他这么一说,晏辞方才后知后觉,认为他说的不无道理,晏方之前就一直和赵家的赵安侨交好,当时也是和赵安侨一起联手把他赶出的晏家。
他忖度着,晏方能在晏老爷眼皮底下对付自己,说不定和这个看起来憨厚的赵安侨私下里有不少关系。
他正摸着下巴想着,杨安看了看他,在一边谨慎提示道:“公子,你现在可不是什么香师了,你得为你家考虑。”
晏辞这才明白他们俩把自己叫来不是单纯地祝贺他,而是为了提醒他,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好,我知道了。”
三个人一直喝到后半夜,等到店铺老板娘过来赶他们,几人才起身互相告辞。

和两人分别后,路上晏辞酒意未散,秋风迎面袭过来,吹得他头脑发胀。
他边走边想着苏青木和杨安的话,他记得自己刚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晏方和赵安侨两个人一起,之前也是因为晏方把腊梅香的香方给了赵安侨才导致原主被赶出家门。
不只是晏家的腊梅香,还有苏青木家里他老爹传下来的香方,还有自己在四时香铺时被仿的那些香。
虽然他以前就知道晏家和赵家是对家,但是由于一直没有将自己当成原主,自然也没想着对付赵安侨。
如今看来,苏青木的提示不得不注重起来,本来晏家因为没了腊梅香就失去不少生意,这些日子更是不知道晏方背地里与赵安侨搞了些什么名堂,明天一早他得去查查账簿才行。
还有那道腊梅香...
他得从赵家身上讨点儿什么回来。
他孤身一人,脚步有些虚浮,边走边想也没注意方向,摇摇晃晃地就往镇子口走,还没走出几步远,就听到后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接着他被一左一右的两人架住了。
晏辞一愣,还以为遇到什么歹人,刚要挣脱开,就听架着他的其中一人道:“大公子,是陈管家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另外一人道:“...大公子你别往那边走,晏府在另一边呢。”
晏辞因为有些醉,眼神有些飘忽,眯着眼看着两人,仔细看了看认出了他们身上的穿着,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在村子里住了。
“哦,对...”他揉了下眼睛,睁开了两个小厮的搀扶,“没事,我自己能走。”
两个小厮虽然松了手,但是仍不放心地在后面跟着他,看着晏辞虽然有了醉意,但还是认识回去的路,直到他迈进府,才放心下来。
他一进门,就立刻有丫鬟端着醒酒汤上前,后面还有端着盛着热水的木盆的侍从,晏辞接过那碗醒酒汤喝下去,醉意这才下去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进了原主的身体以后,他自知着身子酒量差,本身也是自觉性良好,一直管着自己不要多喝酒的缘故,也因此导致他酒量越来越差,现在已经到了喝点清酒都要醉的程度。
晏辞拿着热毛巾擦了把脸,拒绝了身边人的搀扶,直接往东厢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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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迷迷糊糊地回了屋,刚一开门,屋子里的热气混着一股香味就迎面扑来,吹得他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又发起烫。
见到门开,迎面来的哥儿还没开口,就被晏辞一把按住,向后退了几步倒在床上。
身下的人似乎刚沐浴过,身上混合着水汽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晏辞捻起他的一缕头发放在鼻下:
“玫瑰?”
顾笙点了点头,轻声道:“是玫瑰头油。”
晏辞摇了摇头,他翻过身仰面躺到顾笙旁边,盯着架子床的顶部,喃喃道:“你应该用山茶,用栀子,用桂花,玫瑰的香味太浓郁,太张扬,太奔放,不适合你。”
顾笙坐起身看着他双眼有些涣散,又闻到空气里的丝丝酒气,知道他肯定是喝醉了,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就不用这个了。”
晏辞的眼睛依旧盯着床顶,然后突然伸手敲了敲床的侧壁,床是紫檀木雕花架子床,放在这屋子里就像一个巨大的天然香炉。
他鼻子敏感地动了动,接着将目光落到悬挂在床帐上方的一枚铜香球来。
这铜香球又叫做“香逑”,这种挂在床账上的一般用来熏屋熏床,和帐中香是绝配,放在一起常被称为“闺阁之香”。
早些时候丫鬟将一块烤热的香饼放在了香球里面,香球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香盂专门用来盛放燃烧的香料。
此时屡屡淡白色的轻烟,正透过香球外表雕花镂空的花纹往外徐徐冒着。
这东西一整夜都会挂在这里喷香吐麝。
晏辞冷不防指着账上的香囊:“应该把那个帐中香放里面。”
顾笙知道他说的是那款鹅梨帐中香,那道香因为配料简单,味道清新脱俗,斗香会以后便在镇上持续风靡良久,到现在热度也没有散去。
顾笙从床上跪起身子,拔下头上的铜簪隔着香球上的镂空处探进去,小心地捣了捣里面的香料。
做这个的时候,他上身小衣干净柔软的衣摆自然垂落,与下身亵裤之间隔着些许空隙。
空隙之下,半遮半掩地露出一截清瘦的腰腹,烛光下的肤色呈现一种温润的奶白,带着莹莹的光泽。
晏辞侧着头盯着他的腰腹半晌。
他握过顾笙的腰,手感不同于男子的结实坚硬,也不同于女子的柔软细腻,那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微妙触感。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晏辞琢磨着,大概独属于哥儿这种性别。
顾笙的确快成年了,腰腹处依旧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秀美感。
盯着他的腰,晏辞醉意上头,有些坏心眼地想,不知道这样平坦的小腹怀上宝宝时会是什么的样子。
顾笙挑完香,又细心地用指头将铜簪表面残余的香粉擦掉。
正仔细擦拭着,忽然感觉旁边有些过于安静了,他低头一看,就看见旁边衣着有那么几分凌乱的人正侧着头盯着他的腰,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顾笙跪坐下来,拽了拽衣摆将自己的腰挡住。
视线被遮,晏辞盯着他腰部的眸子抬起,直直看向顾笙的眼,里面还夹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我想到一道香。”他突然坐起来说。
顾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茫然,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香?”
晏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
“下个月就到你生辰了吧?”
顾笙低头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老实说:“嗯,夫君是腊月生辰,我比你早一月,我是十一月。”他点了点头,“是下个月。”
闻言顾笙就看到晏辞眯起眼睛,带着醉意的眼睛里透着那么一丝狡黠。
过了生辰就十八了啊。
不知为什么,顾笙有点儿觉得此刻的夫君的表情像个变态,于是他上身不自觉地往后面缩了缩,虽然动作幅度很小,可下一刻手腕被人擒住了。
晏辞一把将他拖到身前,虽然他一只手还绑着夹板,但能活动的那只手依旧灵活有力,顾笙根本挣不开。
顾笙被他攥的手腕隐隐作痛,他抿着唇缩了缩脖子,看着对方这副想把自己吞吃入腹的样子,移开了目光:“夫君你刚才说什么香?”
“很好玩的香。”晏辞注视着他,声音里透着一丝沙哑,“我想试很久了。”
顾笙不明白他的意思:“好玩是指好闻的意思吗?”
晏辞醉意未消的眸子注视着他,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随即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没跟人用过。”
顾笙撇了下嘴,觉得夫君肯定是酒醉上头说胡话,什么样的香还需要跟别人一起才能用啊...
“不过要做出来还需要些时日。”晏辞勾着唇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脸,然后指了指头上的香球:
“明天我让他们换一道笑兰香过来。”
他直起身子,眼神始终没离开顾笙的身子:“这里面合香中的麝香太浓了,和紫檀的味道不搭,闻久了对你身子也不好。”

次日早上,顾笙醒来的时候晏辞已经不在了。
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梢跳来跳去叫个不停,自从回到晏府后,顾笙几乎每天都是被这鸟叫吵醒的。
架子床外侧被榻上凉凉的,昨晚躺在他身旁的人显然已经离开多时。
顾笙盯着床铺发了会儿呆,不多时门被轻手轻脚地推开了。
一个模样清秀,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十六七岁的哥儿探进头来,见他醒了,方才推门进来。
这哥儿名字叫做惜容,是几天前陈管家送过来说是照顾他起居的小仆,模样家世都干净,是卖身进府的。
他见顾笙醒了,上前几步福身:“少夫人,奴服侍你洗漱。”
顾笙随晏辞出府之前也是每日晨起有人服侍他,不过那时他不讨夫君的喜,服侍他的小仆也跟着见人下菜,每次都随便糊弄了事。
惜容站在他身后细心替他束发,顾笙看着面前的铜镜,轻声问道:“惜容,夫君什么时候出去的?”
惜容手上动作不停,回道:“公子辰时不到就出门了,他特意叮嘱奴婢们,不要吵醒少夫人。”
晏辞这几日每天都出门很早,有时和陈管家一起,有时自己带着几个小厮出门。
顾笙自从回到晏府,在府里时基本上不去前院,他知道晏老爷不喜欢府里的哥儿和女眷没事去前院转悠,按照晏家的规矩,前院是男人们会客的地方,经常会有来拜访的外男,所以平时女眷和哥儿们的活动范围就在厢房以及后面的小花园。
他们回府的第二天,陈昂就派了一个嬷嬷来教导顾笙,他说是晏辞吩咐的,以后晏家内宅哥儿女眷的吃穿用度,还有后院的收支都交给顾笙负责打理。
顾笙初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错愕。
先前在晏家,后宅的事一直是晏夫人负责,如今她出逃且下落不明,晏府后宅的内务便都交给了顾笙。
顾笙压根没想到晏辞会把这些事都交给他,紧张地握着晏辞的手:“我要是做的不好怎么办?”
晏辞回握他的手还捏了捏:“别怕,你一定可以的。”
顾笙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
“我让陈叔派几个嬷嬷来教你。”他捏了捏顾笙的鼻子,“我夫郎这么聪明,一定能把晏府打理好。”
顾笙靠在他的肩上:“我还是有些担心...”
晏辞垂头望向他:“你不相信自己,那你相信我吗?”
顾笙抬起眼看向他,用力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犹豫:“相信!”
“那么为夫相信你一定能管好晏府,夫人信不信为夫的判断?”
顾笙脸上微红,点了点头:“我相信夫君。”
自此每日辰时用过早膳过后,就会有嬷嬷来教顾笙学习如何打理内宅,账房会定时将账本拿过来给顾笙过目。
顾笙知道这些事是出嫁前就要学的,奈何他并没有学过这些,所以这段时间学的格外认真。
府上一般的护院和家仆月银是五百到七百文,账房的月钱要高一些,毕竟会识字写字,每个月一两多一些。这些外院人的月银都是由陈管家负责发放,顾笙只用负责后院的丫鬟仆人的月银便好。
顾笙指着府上众人月钱的发放支出,疑惑地问嬷嬷:“这月钱支出是不是有所偏差,为何只记录了前院的月银,后院为何没有?”
嬷嬷与他解释说,这府上的丫鬟小仆这些人是没有月钱的,因为他们不像账房和管事,是晏府雇来的,每月会按时发放月钱。
他们这些人大部分很小的时候便被父母或是人牙子卖进晏府,签了卖身契,一辈子都是晏府的人,主人若是心情好就赏他们几个子,心情不好不赏也是没关系的,但是晏家之前都是每月每人发放二百文,作为零用钱。
顾笙一点一点记着,闲着的时候嬷嬷便退出房,他自己一个人看着账簿,一旁的惜容站着侍奉他。
那嬷嬷临近中午时候回了仆人住着的偏院,他们这些下人也只有中午和晚上入睡前有空闲时间聚在一起聊聊天。
偏院里,一群丫鬟小仆正聊着天,之前他们中有人偶尔遇见大公子,每次与其行礼,对方都含笑颔首,跟从前眼神呆滞一脸戾气的样子判若两人,所以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对这位大公子印象极佳。
“对了!我跟你们说,大公子他记得我的名字!”一个新来的小仆忽然兴高采烈地说,“之前我的衣服不是坏了个洞,那天在路上遇到大公子,他看了我一眼,结果第二天陈管家就让我去领了一件新袄子。”
“我也是我也是!”一个小丫鬟跳出来,“我就那天去后院时,陈管家对他说了一遍我叫什么,结果那天他叫我去清扫少夫人的后院,就叫了我的名字!”
几个人叽叽喳喳,越说越兴奋:“你说他不会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了吧,可是陈管家只对他说了一遍诶。”
正在这时,嬷嬷推门而入,几个人见她回来,有与她关系好的凑上前问道:“嬷嬷回来了,少夫人为人如何?”
嬷嬷笑道:“少夫人为人和善,是好相处的主子,咱们以后尽心尽力行事,少夫人不会亏待咱们的。”
她这样一说,几个小丫鬟开心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毕竟她们许多之前侍奉过晏夫人,总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被晏夫人身旁的嬷嬷打骂。
如今迎回来大公子和少夫人,因为不知新主子脾性如何,几个丫鬟小仆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如今听嬷嬷这样说,稍稍放下心来。
顾笙不会知道暗地里自己已经成了人美心善的少夫人,晏辞更是不会知道家里下人们对他的评价,他最近对一件事比较上头。
几天后一大早便甩开了跟着自己的小厮,独自遁去了晏家的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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