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你去干嘛?我去见我爹,又不是去送...”
“死”字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只能说,现在他就好像去赴一场前路不明的鸿门宴:
若是谈好了,虚惊一场,若是谈崩了...
“没事。”
他笑着刮了一下顾笙的鼻子。
“我能处理好。”
顾笙倔强地看着他,第一次如此坚定自己的选择,不管晏辞怎么说,就是不肯松口。
晏辞无奈将他抱在怀里,将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前。
“在家等我。”
晏辞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晚上一定回来。”
顾笙在他怀里一直摇头,用手抓着晏辞的袖子,抬起头时眼里已经蒙上一层水雾。
不知为何,他又无端联想到那个诡异而又可怕的梦。
晏辞不想这个时候看到顾笙哭。
“相信我。”晏辞用力握着他的肩,正色道。
顾笙抬头看着他,眼尾发红,眼泪在眼里打转,最终没有掉下来。
他张着嘴,想要说很多话,却汇成一根卡在喉咙里的鱼骨,上下不得。
最终他还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做好晚饭,你回来吃。”
晏辞揉了揉他的脸,只回答了一个字:
“好。”
他转身从一旁的墙上取下斗篷。
临出门时,脚下微顿,却没再回头,径直出了门。
晏家那辆两匹黑马拉着的乌木马车就守在门口。
晏辞看了看马车前面坐着的车夫。
和白日里那个有些瘦的不同,这个车夫身形高大并且壮实,看着就不像个车夫。
晏辞走上来的时候,那车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身旁还有一个替他把门拉开,并且长着一脸横肉,手臂上肌肉都要从衣服里鼓出来的“小厮”。
所有人都沉默着,包括身后那个一直打量着他的老管家。
“...”
晏辞觉得自己不像是被请回家的,更像是被押回家的。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直接钻进马车。
-------------------------------------
“...借尸还魂?”
陈昂有点诧异地低声重复一遍这四个字。
他不解地看向家主,一向从来不信什么神鬼的人为何会说出这四个字?
晏昌脸上看不出表情。
如若不是他握着拐杖的手鼓起的青筋,和他有些颤抖的胡须,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他现在几乎压抑不住的情绪。
陈昂疑惑地将目光转移到桌子上那张写满字的纸,沉吟许久道:
“可是大公子最近变化太大,让老爷觉得诧异?”
“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都是穷酸书生写成话本编着玩的,实在不足以为信。”
“老爷还是应该差人再调查...”
晏昌没有理会他的话。
沉默半晌后,他慢慢开口:
“你去把他带来。”
陈昂微微吃惊。
他没明白为什么自家老爷突然让公子回来,毕竟当时老爷将公子赶出门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虽说这几个月老爷就当公子蒸发了一般,从来不过问。
然后就在这几日,老爷对公子的态度突然转变。
突然开始查公子的行踪不说,还派人打听这几个月公子的所作所为。
他犹豫着开口:
“可是之前老爷将公子赶出门,如今再让他回来,会不会...?”
晏昌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想继续往下说的话。
事已至此,他已经很清楚地知道,如今的“晏辞”已经不是他的儿子。
他的长子——
即使他不愿承认,可无论品性胆识才智,还是其他什么,都比不过如今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
更不用说那些就连他都没听说过的香方。
一个人无论有什么经历,都不可能短短几月变成这样。
他作为晏辞的父亲,是看着他长大,虽然晏辞最终没有长成他希望的样子,还经常将他气得半死。
然而不管晏辞多懦弱,多无能,多令他失望——
终究是他的孩子。
“找个机会,把他带来。”
晏昌沉默半晌,收尽所有心绪,终于下定决心,再一次开口。
陈昂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又听晏昌慢慢道:
“如果他够聪明,他会听你的。”
陈昂不知晏昌此话何意,大公子以往一直很怕老爷,怎么敢违逆老爷的命令呢?
但还是试探着问:“如果他不来呢?”
晏昌握着拐杖的手颤动着。
他无法接受长子的身体,被一个是不是人都不知道的东西占据着。他该怎么处理这个不知是什么,不知从哪来的“东西”?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晏昌迫切想知道的一点。
晏辞死了,他身体里的那个人出现时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晏辞死之后,还魂到他身上;
第二种是晏辞死之前,正是那个东西杀了他,占据了他的身体。
晏昌沉默许久,久到陈昂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正想告退。
他抬起头。
他那双经历过岁月沧桑的眼里,没有失去儿子的悲痛,也没有对未知的迷茫,也不再有任何犹豫,说出的话让陈昂心惊胆战:
“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他带来。”
“活的——”
“或者死的。”

车厢里面布置的很舒适。
车壁上敷了一层软皮革,座椅上铺着刺绣团锦垫,中间置着一张嵌金雕花檀木小几。
若非此时此刻,他应该非常有兴趣欣赏一下这里的布置。
可是此时他脑子里想的全是一会儿这“鸿门宴”该怎么赴。
在原主那些记忆里,他与晏昌的关系很僵,甚至可以说即使住在一个宅子里,除了见面时有交谈,平时原主总是躲着他。
记忆里原主唯一与父亲相处时很快乐的时光是在幼时,那时晏昌的正妻还未病逝,原主也没有继母和庶弟。
然而晏辞仔细回忆着那些记忆,结果完全没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恍惚间,车停了。
陈昂拉开门,依旧一副和蔼的笑脸:
“公子,到了,下车吧。”
晏辞收敛了情绪,钻出马车。
下了车却意外发现,马车并没有停在晏府的门前。
眼前是一座小楼,白墙黑瓦,几株毛竹越过墙头,影子倒映在长街的石板地面。
他抬头看了看小楼门上挂着的牌匾:
“青竹茗坊”。
晏辞狐疑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这座茶坊应该是位于镇上某处长街的尽头,周围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门外也没有像其他茶坊那般摆上桌椅,环境很是优雅。
与其说是一个茶坊,倒更像是一处私人园林。
然而在晏辞看来,这里又冷清又僻静,如果想跑一时半会儿都跑不到外面的街上。
他觉得有点紧张了。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从里面出来,朝着几个人行礼。
陈昂上前与他交代了什么,那小厮点了点头,率先在前面带路。
陈昂微微躬身,对晏辞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子先请。”
晏辞对他礼貌点了下头,抬腿跟着那小厮走进去。
进入大门,才发现这茶坊之内竟然出奇的大。
一条木制回廊蜿蜒地穿过庭院,两侧铺着圆形卵石花圃里栽着长势繁盛的兰草和毛竹。
庭院两边是给高级客人品茗的单间,隐隐约约从里面传出婉转的戏腔,和应和的丝竹。
晏辞跟着小厮沿着木质回廊一直走到尽头。
那里单独设着一间茶室,比两侧的单间还要宽敞两倍,茶室之上的木匾题着“上善若水”四个字。
晏辞看到这四个字时,眼皮跳了跳。
他忍不住心想,也不知晏老爷是不是那个“善”人。
茶室外面,两个晏家家丁一左一右守在外面。
小厮恭敬地停在了门口。
晏辞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陈昂。
陈昂笑道:
“公子进吧,老爷在里面等你。”
说罢他朝门扉轻敲两下,然后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接着便退到一旁。
晏辞盯着那虚掩的茶室门看了一眼。
他动作顿了一下,终于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这茶室,鼻子便敏锐地捕捉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那茶香的味道如同一股涤尽肺腑的清泉,闻之令人神清气爽,回味无穷。
他眸子微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间茶室。
这茶室布置的非常典雅,左右两侧木制墙壁上张挂着松鹤双清图,靠着墙边的红木花架上陈设着姿态古雅的奇松异卉。
茶室正中间放着一扇两指厚的花梨木屏风,上面画着“八仙过海”图,笔锋灵动自然,人物或笑或仰,神态各异。
整张屏风正好将茶室那半边的景象遮住了。
而在他这一侧屏风之前,放着一个小巧的,只供一人使用的茶几,茶几前面放着一张圆形的团垫。
茶几之上摆着一只青色的茶盏。
里面却不是清茶,而是研成粉末的茶叶,晏辞看了一眼,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什么茶。
他看着那只团垫一时不知是站是坐。
正在这时,刚刚给他引路的小厮再次安静地走了进来,隔着垫布提着一只从壶嘴冒着热气的紫铜茶壶。他动作娴熟地用开水将杯子里的茶冲开,刚才闻到的同样的清香在晏辞面前散开。
那小厮沏了茶后,动作不半点停留,立马拎着壶退出去,晏辞身后的门无声无息地合上了。
晏辞又无声地盯着那茶杯看了一眼,这才抬起头看向屏风,或者说看向屏风的那一侧。
屏风之后隐约有两个人的剪影,一站一坐。
坐着的那个,身材不算瘦小,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身形有些萎缩,却坐的稳重如磐石。
晏辞在看到他的时候,无端有一点心慌。
于是他抿了抿唇,决定先开口。
他摘下斗篷,安静地朝屏风后的人行礼。
“晏老爷。”
他既没有装作原主胆怯的样子,也没有装模作样地唤他“爹”,就像白日里那般坦坦荡荡。
只这一句,便直接表明了身份与态度。
尾音在略有些空旷的屋子里传开,在他声音消散之时,屏风那边传来很轻的一声茶盏响。
晏辞的心轻轻往上提了一下,接着屏风被人移开了。
一个身形颇为高大的家仆默不作声地把屏风放到一旁,又走回到坐着的人身旁站着。
晏辞终于看到面前的场景。
晏昌穿着一身绣着卷云纹的剪翠紫绸袍,头发一丝不苟地在头上梳成发髻。他此时正坐在屏风后面相对的那张茶几前。
如今离得近了,晏辞才发现,他并不像早上远远看着那般精神抖擞。
相反距离他第一次见这个老人,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几乎看不到几根黑色,甚至面容上都已经呈现出很明显的老态。
这种老态给人的感觉便是:纵使身体上还很健康,然后精神上已经垂垂老矣。
晏辞暗自吃惊。
晏昌放下茶盏,微微咳嗽了几声,旁边候着的家仆立马拿出帕子递给他。
他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终于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这年轻人依旧如白日那样站着。
穿的一身朴素,然而那股清隽的气质让人无法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除了那张脸,身上没有一丝一毫自己熟悉的地方。
晏昌蹙了蹙眉,在次之前他想过的种种设想猜忌,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突然消散了一些。
闷声的咳嗽声从锦帕后面再次响起,家仆在一旁下意识想要扶他,晏方却是摆了摆手:
“下去。”
家仆虽然得了命令,依旧有点警惕地看了晏辞一眼,最后还是遵命离开了茶室。
在门再次合上的时候,屋子里陷入比刚才还可怕的沉默。
晏昌放下帕子,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终于伸出手,指了指晏辞前方的茶几。
晏辞一直攥着袖口的手松开,他面不改色,行了一礼,然后动作轻缓地撩起下摆,直接盘膝坐在垫子之上。
他沉默着,听着对面传来很轻微的瓷器碰撞声,心跳一点点打起鼓来。
他在等着一个开口的机会。
许久,对面人终于将手里的茶盏放下,他的目光没有看向晏辞,一边放下手里的盏,一边缓缓开口:
“你既然来了,就说明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没有晏辞第一次见他时那般暴怒可怖,也不像道观门口再次见他时那般冷漠无情。
晏辞听完这句显得有些平静过分的话,没来由的心头一松。
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大概猜到了。”
晏昌的目光沉沉压过来。
晏辞顶着他的目光,垂眸看着案子前方的地面,双手叠于胸前:
“您猜的对,我不是他。”
此话一出,屋子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
这死寂如同一个无形的巨石,悬在晏辞头顶上,不知何时会坠下来,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要知道一件事。”
许久,晏昌终于开口。
晏辞低下头,依旧衣服谦卑恭顺的模样。
“我让你活着进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他说话间声音微微一顿。
这些天他好不容易接受了长子去世的事实。
虽然和这个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关系僵得如同两个陌生人,他也知道长子一直在内心里憎恨他,憎恨自己总是责骂他,或是不给他好脸色。
然而当知道长子不在的消息时,晏昌独自坐在房间许久,不到半月,本来花白的头发彻底白了。
他看着面前长子的脸,这些天内心中已经几乎被压制住的悲痛再一次翻腾起来,几乎淹没他。
他强忍着痛楚,一字一顿问道:
“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晏辞他是怎么死的?”
他要知道真相,必须。
晏辞听完这句话没有拒绝,他没有理由拒绝,更不可能拒绝。
他只说了一个字:
“好。”
于是他坐正身子,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如何醒来,被赶出门后如何生活,遇到了什么人,一直到今晚他来见晏昌之前,所有的一切说的清清楚楚。
一炷香过后。
他终于说完了,等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嗓子都有点发干。
晏昌静静地听完他的话,他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胡子微微动了下,目光矍铄。
许久,他终于开口:
“我为什么信你?”
晏辞的眸光微动,恰如影青瓷盏里那琉璃茶光。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在这之前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只不过在我的世界我已经死了,不知因何来到这个身体里。”
他知道这样说来太过无力,于是诚恳补充道:
“况且我没有杀他的动机。”
“动机?”
晏昌抬眼,目光犀利地看向他,冷冷开口:“晏家的全部房产地契,镇上和胥州的商铺,这些不算动机?”
“您误会了。”晏辞平静道,“如果我真是这样想的,从一开始就不会老老实实待在村子里。”
从一开始就不会甘心待在那处破落的庭院里,而是会想尽办法回到晏家。
晏昌依旧审视着他。
晏辞并不畏惧他审视的目光,他自诩一身清白,于是坦然地坐在那里,就连腰背都挺得笔直。
晏昌平生见过很多人,也见过很多双眼睛,他深知眼神最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
面前这个人,在他的见过的人中,是为数不多的目光很干净的人。
不仅干净,此时的目光还很冷静,即使身在一个对自己不利的位置上,目光中也没有透露出丝毫畏惧。
这是一个内心很强大的人。
晏昌心想。
不是长子那般永远见人躲闪的样子,就连他还算骄傲的次子都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晏昌拿起茶盏。
他浅啜一口。
茶盏萦绕的热气遮住了他的目光,他将茶盏重新放在案几上,慢慢开口:
“我姑且信你。”
没等晏辞稍微安心一刻,他的语气一转:
“就算如此,你的这具身体到底是属于他的。”
晏辞抬起头。
晏昌对上面前他的目光,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既然他已经不在了,那你也不应该在这里。”
晏辞一直耐心听着面前老人的话,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他的心“咯噔”一下。
晏昌手指点了点他面前的茶杯:
“...茶里的毒会在明天早上发作。我可以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跟你夫郎告别。”
“明早我会派人去给‘晏辞’入殓,对外就说他已经病死了。”
“至于你。”
他目光沉沉,不辨喜哀。
屈指点了点案面,意味深长道:
“本该去哪就去哪吧。”
-------------------------------------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