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只不过主人家身份不便,无法亲自与公子相会,让我代为接待,还望公子莫要心生芥蒂。”
他这句话里面不带任何疑惑,完完全全陈诉的语气,若非带着十成十的把握断不会如此。
晏辞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我今日也是路过此处,何况进店后也从来没向公子说过我是谁,公子如何认识我?尊主人又如何得知上面的字出自我手?”
那年轻人显然知道晏辞想要问的是什么。
只是他笑意不减分毫,甚至微微加深几许:“公子误会了,我家主人没有特地跟踪探查公子。”
他顿了顿:“只是在这胥城中,我家主人想知道任何人的身世背景都易如反掌。”
他说完便不再开口,微笑着看着晏辞。
“...”
这一句话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就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过于装x,可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故作高深之意,以至于看见他闭口微笑的一瞬间,晏辞心里产生一种被□□老大盯上的错觉来。

第180章
晏辞又礼貌问了他的名号,得到的回答却是:“在下不过是主人的茶师而已,名号拙劣不敢劳公子费力相记。”
白衣人面上依旧若春风拂柳,唇角弧度丝毫未变。也许他内心深处丝毫不关心晏辞在想什么,可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丁点懈怠,再次耐心解释道:“公子不必疑心,主人的的确确是欣赏公子的字,才吩咐我等公子再经陋店,一定要请公子进门。”
晏辞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此说来,尊主人还真是神通广大。”话虽如此,心里想的却是,难不成胥州的人都这么习惯性自夸?
然而这人语气言辞皆为诚恳,让人挑不出毛病。可是又不愿告知贵主人的名号,只能说这店家除了文墨字画上的交流,不愿与晏辞或者是其他人有任何多余的交集。
若是寻常人见状许是觉得有些被轻视,晏辞倒是没有多想。
无论在白檀镇还是胥州,他都见识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会平等地尊重每一个人。况且自己本来就是欣赏店主的字才对这家店起的好奇心,至于关于店主的事,就算白衣人与他说,他也不感兴趣。
于是两人对着茶几一点一奉,几缕清茶奉墨香,香炉中的焚香白烟袅袅。
晏辞放下茶盏,目光却是在店铺中一转。
这店里的字虽说都是主人家的字,但实际上总共不超过十副,而且每一幅所挂之处皆与周遭摆设相辅相成,那些架子上的名贵的瓷器摆件全是用来衬托字画的,摆置上也全无喧宾夺主之意。
他暗自想,这主人家想来也是个有品位之人,这铺子布置的与其说是个字画铺,倒不如说是主人自己办的小型字画展。
白衣人见晏辞放下杯,方才慢声问道:“公子方才已经将店里的字画看过一遭,不知这其中可有最为青睐者?”
他这样一问,晏辞脑中却是第一个蹦出外面门口挂着的那副幅“海晏河清”来。
“原来是那幅。”
白衣人笑了起来,拢袖作揖:“不瞒公子所说,至今见过那幅字的人都觉得那字的笔势,相对主人现在的笔势来说有些青涩,就连字形字体上也有不少拙陋之处,无法与这屋子里所挂者相提并论。“
晏辞不置可否,坦然笑道:“但是在我看来,这份青涩却是恰到好处。”
他顿了顿:“如果我没猜错,那幅字想必是尊主人年少时所书吧。”
那白衣人本来一直是副笑模样,直到听了这话目中才流露出一丝惊讶:“哦?公子是如何得知的?那幅字的确是主人年少时所书。”
晏辞丝毫不惊讶,他解释道:“品字无非先“识形”再“赏质”,后“寄情”。前两者皆是从字形与字幅布局出发,一幅字的好坏从这两点所观一目了然。然而在我看来,这第三点“寄情”却是最为重要的。”
“书为心画,字如其人,在我这里最看重的是笔墨中的意蕴,一幅字哪怕字形再完美,若是其中意蕴不到,也只是一堆笔画堆积的符号而已。”
他手指一点屋子里那些挂着的错落有致,字轴昂贵的字幅,朗声道:“尊主人这些字应当都是在那副“海晏河清”之后所为。”
白衣人眼睛微睁:“公子又是如何得知?”
“那副“海晏河清”布局上疏朗大气,虽然少有欠缺,不及这屋子中所挂。但它第一眼吸引我的却并非落笔是否力度得当,布局是否留白得当。”晏辞垂眸一字一字道,“而是字里包含的奔腾浩荡之感。”
白衣人终于在茶座中微微直起身子。
他自引晏辞进屋后便一直一副笑脸,此时那笑意终于有些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双目微睁,语气有些迫切问道:“烦请公子细述,在下愿闻其详。”
既然他让自己说,晏辞也不故作高深,略一忖度后坦然道:“公子可知,那幅字给我的第一感觉便是:写字的人彼时一定是意气风发。只有心中有这丝意气,方可任性下笔。就如我所说,这挂在墙上的字虽然落笔极近完美,却始终没有给我那种飞扬神采的感觉。”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中一时有些悲戚,语气不自觉放缓微沉:“屋子里这些字虽然每一笔落到纸上都是恰到好处,但偏偏这分“恰到好处”过于严苛求全,下笔稳重而少了生动。给我的感觉便是:写这些字的时候,那个胸怀凌云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唯有茶盏中的洋洋热气在两人之间不断升腾。
当晏辞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时,见那白衣人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我似乎说的太多了。”
“不。”那白衣人理了理袍袖,面上竟是正色起来,抬臂拢袖对其恭敬一揖,“公子今日所言,我会如实告知主人。”
他语毕言辞微顿,一向带着从容有度的面上难得露出一丝犹豫:“只不过主人的规矩我不敢破,公子今日没有带字来,那副“海晏河清”我不敢自作主张送予公子。”
他这“送予”两字一出倒是吓了晏辞一跳。
原本听过这店的传闻,晏辞就觉得这店主人很神秘,再被这白衣人请进茶室。这么一通下来,他已经认定店家就是什么隐世大佬,而自己虽然喜欢外面那幅“海晏河清”,先前也想过用什么字来交换,但是可从来没想过会被白送。
白衣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笑道:“所以等公子下次来的时候,还烦请公子带上一副墨宝,我会亲手交予主人,再由主人亲自定夺是否易字。”
那白衣人一直将晏辞送到门口。
等到出了店门,晏辞微微眯了眯眼,刚才店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他的眼睛一时不适应外面的光。
晏辞与身后的人告了辞,那年轻人对着他又是一揖,方才转身回了屋子。

“诗会的花笺多谢魏公子了。”
晏辞虽然跟魏迟有些犯冲,但他向来不喜欢欠人情,隔日便去拜访了魏迟一趟。
魏迟的院子里依旧带着药味,他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看了晏辞一眼:“你别误会,我只是为表弟考虑。他毕竟是个哥儿,没有夫君相伴,不好独自前往。”
晏辞颔首:“我听说十二花令游会在一处叫“落梅园”的园林中举行。园中应当有不少花树,魏公子会不会有些不便?”
魏迟似笑未笑地看了他一眼:“的确是有些花树,不过那诗会是在园中水榭里进行的,那附近可没有什么花,小心一些倒也没什么。”
说罢他拿在桌上的茶盏轻啜一口,目光不再放在晏辞身上。
虽然顾笙这表哥平日里总是挂了副笑在脸上,可晏辞却隐隐觉得此人并不喜欢自己。
他识趣地起身告辞,互听魏迟道:“晏公子...”
晏辞转过头,见他看着自己问了一个问题:“你会作诗吗?”
晏辞顿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会。
魏迟嘴角上扬:“既然如此...诗会那日,记得不要迟到。”
......
十二花令游会举办的日子在月底。
天气回暖,此时春风正得意,路上皆是着新装的游人,晏辞的马车在蕴墨街的路口他停了一会儿,片刻功夫卓少游便兴冲冲地穿着新衣朝着他的马车跑过来。
落梅园是一个胥州城中最大的一个园林,其中竹林假山,湖畔楼阁交错相映,另有繁花数种。
十二花令游会在落梅园举行的消息一早传遍了胥州城,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园子里已经聚满了人,其间不乏头戴儒巾的读书人,以及胥州喜好诗词的人,看着他们笑容满面互相寒暄,晏辞方才感觉到初春的暖意来。
落梅园正中央有一个小丘,小丘之上坐落着一个斗拱飞檐的亭子,亭子四周皆被轻纱遮掩,里面隐有人影。
卓少游与晏辞说,这落梅园的主人原本是胥州城中一名富商,那时落梅园还是一个私人园林,平时对外不开放,每次举办诗会时都要缴纳租园子的银两给富商。不过去年年底富商将园子卖了出去,而园子的新主人不仅免费将落梅园给众人做诗会场地,甚至连入场的银钱都没有收。
胥州众文人私下里都在议论这落梅园的新主人是何许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
“大家都说,那后来买下园子的人一定是个极度喜好诗词的人,不然谁会一掷千金买下这么大的园子。”
随后卓少游小声与晏辞道:“晏兄,若是小生没猜错,亭子里的那位应该就是园子的主人。”
晏辞又看向那亭子。
只不过亭子四面都被纱幔围绕,压根看不出里面的光景,更别说看到里面坐着何人。
但是亭子前面却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想来就是今日来主持诗会的人。
那亭子坐落在一条小溪旁边,溪水顺着缓坡一直向蛇一般蜿蜒而下。而此时以那亭子为最高点,两排软垫矮几分布安置在溪水两侧上面摆放着拳头大小的香炉,青釉瓷茶盏,以及少许瓜果。
一炷香后,前来参加诗会的人已纷纷落座,而亭子里坐的应该就是落梅园的主人。
晏辞的视线越过人群看到了那场面,这园林中的布局竟是模仿先人的“曲水流觞”。
顾笙却是从没见过这种场景,好奇地问晏辞:“夫君,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坐?”
晏辞示意他看向一旁的花鼓:“你看到那张鼓没有?”
顾笙点了点头。
“这些人落座在曲水两旁,到时候旁边会有人击花鼓。”
“随着鼓点,亭子中的人会将手中的盛满酒的杯子顺水流下。鼓声停的时候,杯子停到谁的面前,谁就将杯子拾起饮酒作诗。”
顾笙听着颇有兴趣,他拉着晏辞的袖子左顾右顾,忽然朝着水榭方向挥了挥手:“夫君,表哥已经到了。”
晏辞从那座位上的几人面上一扫,很快就看到有一席上坐着的人正是魏迟。
魏迟也看到了他,他盯着晏辞看了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魏兄,那人是你的朋友?”
他端坐在团垫上,身边一个儒生见他一直看着那人,凑过来好奇问道。魏迟未成亲前,曾经与这些胥州的读书人交往甚密,他虽然没有入仕,但少时熟读诗书,在诗词方面小有造诣,又是在胥州长大的,所以和胥州本地的儒生有不少相识者。
他面上笑意不减:“李兄说笑了,那是我表弟的夫君,并非与我结交之人。”
这话的意思大概是要不是因为这人是自己亲戚,自己断不会认识他,而且此人不配与自己结交。
那姓李的儒生闻之了然,忖度着又打量了晏辞一番:“不过看着倒是一表人才的。”
“李兄也说了,只是看着。”魏迟淡声道,“不过他是个商人,依水巷先前不是有个卖帐中香的香铺吗,就是他开的。”
他此话一出,那姓李的儒生啧啧两声:“原来是卖帐中香的...”
魏迟点头,继续道:“而且此人道貌岸然,心术不正。李兄莫要被他的外表骗了,他表面上一派君子,实际上是个惯于流连烟花之地的人。”
几人听完纷纷咋舌,看着晏辞的方向皱起了眉:“出入那种肮脏之地的人,想必身心皆不干净!魏兄,你表弟可知道此事?”
魏迟摇头,面上一副悲戚:“表弟被此小人蒙骗至今,尚且不知实情。我也在想用什么方式告知他此事比较好,可是我表弟对他情根深重,我怕说出实情会伤了表弟的心。”
“我倒是不知这诗会什么时候变成谁都可以进的了?而且我见他手里的花笺,似乎还可以参与‘曲水流觞’?”
身旁的人听魏迟说了晏辞的种种“行径”,眼里皆是流露出不齿之色,纷纷附和。
魏迟却道:“是我给他的。”
“魏兄你...”
“诸位听我解释。”他耐心陈述,“这次诗会本就是他以表弟的名头向我要花笺,然而我给他以后,他才说想进诗会结交些才子好卖他的香。此等行径过于功利,我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可我以为是表弟向我要,所以便给了他,如今就算要回来他肯定不会给,所以才...”
他顿了顿:“而且我表弟至今都不知道他背着他去流金街的事...流金街诸位知道吧...”
“就是那个销金窟!”本来几个一直听着没搭话的人听到“流金街”三个字也加入进来,倒不是说他们对那流金街多么恨之入骨,而是他们这些人哪怕辛劳一辈子挣到的银两,恐怕也不抵那些进出花楼的人一晚上的花销。
这些人多是清高自命不凡,最看不惯那些继承家产肆意挥霍者。
“真是岂有此理!”几个人听罢忿忿不平,“魏兄,这种行径简直让你我不齿!”
魏迟摇了摇头:“不齿又如何,他与我表弟早已是夫夫,我表弟又如此爱慕他,我只是他的表哥,我又能做些什么...”
那几个儒生互相对视了一眼,那李姓儒生再次站出来,义愤填膺道:“魏兄莫急,我们这诗会上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这种混进来的人定要给他一个教训,绝不会让这小人得了意!”
魏迟没再说话,而是朝身后的侍者说了什么,接着朝晏辞的方向点了点。
那侍者点了点头,随后向水榭入口走去。
水榭的入口处诗有一个专门负责收录花笺的人,只要手中有花笺者便可以进入曲水流觞。此时收录花笺的人听完侍者的话,放下手中笔,然后便在侍者的指引下朝晏辞的方向走来:“公子。”
他的手朝那些溪边的锦垫一指:“请公子尽快入场,随意挑选一处落座。”
晏辞一怔:“不,我们只是来参观的,没有要去作诗。”
那人却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点了点他手里的花笺:“公子,这花笺只有报名参加诗会的人才有。今日在场的都是胥州城中知名的才子,公子若是连这规矩都不知道,为何要来参会?”
“…”晏辞谨慎思考了一下,“你们会不会弄错了,我的确没有报名诗会。”
他只是来看热闹的,可没想要作诗,而且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作诗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周围人见到这边的躁动已经纷纷转头看过来,那人却将手里的名册给他看,指着其中一个道:“这里的可是公子的名字?”
晏辞看过去,见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大名,他蹙了蹙眉,抬头越过花枝拼成的院墙看向魏迟。
出乎意料的是,后者也看着他。
他注视着晏辞,只不过面上的表情跟先前总是温和带笑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嘲弄鄙夷的神情。
晏辞先前还奇怪魏迟为何屡次邀请他去参加十二花令游。
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所以他这么主动邀请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在诗会上作诗?
不,不应该说是作诗。
他是想让自己丢人。
眼见周围已经躁动起来,拿着名册的人也开始催促:“还请晏公子尽快入场,莫要耽误了时辰。”
晏辞本来想问问他不去行吗,然后一抬眼正对上魏迟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周围围观的人也都将目光投了过来,顾笙有些担心地拽了拽晏辞的袖子:“夫君,你要进去吗?”
他看着晏辞沉默的样子,小声道:“若是夫君不擅长作诗,我们还是——”
“去,为什么不去?”晏辞不知哪来的一股气,心里想着再说这曲水流觞完全凭运气,又不一定轮到自己,就算轮到了,随机应变就是。
来都来了。
他理了理下摆,面上毫无怯色,抬脚大步走到水榭内随便找了个空的席位坐下。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