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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产后和死对头结婚(公子柔)


似乎不能。
人不能依靠他人走出阴霾,只能靠自己去想通。
陆弈辰看着这些画,言稚雪似乎也在努力。
他在往前走。
“嗯……”
言稚雪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看陆弈辰,似乎是想要确认些什么。
“陆弈辰……”
“我在。”
“哦……”
陆弈辰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软下声哄到: “乖,睡吧,明天我告诉你今晚发生的事,好不好?”
“嗯……”

言稚雪睡到了下午才起。
言稚雪睁开眼睛发现陆弈辰就躺在他身边看公文,陆弈辰靠着床头,而言稚雪双手缠在陆弈辰腰上,整个人几乎贴着陆弈辰,像一只黏人的猫咪。
陆弈辰: “下午好。”
言稚雪愣了好久才回过神,陆弈辰也不催他,等言稚雪自己慢慢缓过来。
片刻,言稚雪揉了揉眼睛,松开对陆弈辰的禁锢爬了起来。
陆弈辰合上文件,笑道; “饿了吗?”
言稚雪取过一旁的水杯一边喝一边点头。
像是想起了什么,言稚雪问道: “你……一直在这里坐着吗?”
言稚雪还记得陆弈辰昨晚答应他自己不会离开,会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睡,如今睁开眼陆弈辰也确实还在。
陆弈辰点头。
言稚雪蹙眉, “你还没吃东西?”
“我也刚醒,不饿。”
“……笨蛋。”言稚雪瘪嘴。
陆弈辰揉了揉言稚雪的发顶, “五十步笑百步。你去洗漱吧,我烤点面包,等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去外头找好吃的。”
“哦。”
陆弈辰起身去厨房,言稚雪草草洗了脸却跑到陆弈辰身后,拈住他的衣角拽了拽。
“嗯?”
言稚雪: “让我仔细看看伤口。”
陆弈辰乖乖卷起袖子, “换过药了,轻伤罢了,没事。”
言稚雪蹙眉, “你昨晚……”
陆弈辰把烤好的面包放到桌上,拉着言稚雪坐好, “我慢慢和你说。”
陆弈辰简单和言稚雪阐述梅薇的发现和秘书的事。
“然后呢?昨晚你就是去见秘书吗?”
“嗯。昨晚我如约来到秘书指定的地点,一个很偏僻的工厂,他说他将证据藏在了那里,我和梅薇带着几个兄弟过去,他也如实地和我说了真相,但……”
最后秘书——潘钬却忽然发了疯似的抽出匕首朝陆弈辰刺去。
一切毫无预兆,多亏陆弈辰原本伸手也不错,横臂挡了下来,只是手臂还是不慎被划伤。
经过审问才知道潘钬的妻女被谢儒绑了,对方要求潘钬以命换陆弈辰的命。
言稚雪不傻,很快就厘清了逻辑,蹙眉道: “也就是说……潘钬是得知了谁是说服我父母的幕后主使,为避免被幕后主使灭口便想逃到国外,后来被梅薇姐救下。而谢儒知道了这些事后便绑了他的妻女针对你吗?”
陆弈辰点头。
“……所以,谁是幕后主使?”
言稚雪察觉到陆弈辰有意隐瞒。
陆弈辰深吸一口气, “稚雪……”
“我没事,按照你这个态度,我已经大概猜到是谁了。”言稚雪苦笑, “毕竟在我的过去,我身边对我好,足以让我伤心的人不多,我仔细算算,似乎也就夏氏姐弟和邓老。夏氏姐弟没有这个本事,所以只有……”
言稚雪看向了他挂在一旁的画,没有再说话。
陆弈辰垂眸, “也许这里面有误会。”
但可能性不大,陆弈辰从潘钬嘴里知道了邓老的名字后也去查了,确实……
邓老在言稚雪小时候坚持让他学画画,如果没有邓老也没有如今的言稚雪。言父言母从一开始的坚决反对到最后的无奈接受,毕竟邓老也是业界一等一的泰斗,言父言母没办法太过一手遮天。
而等言稚雪长大后,邓老便干脆投资了言父言母的公司让言稚雪安心深造。
也许言父言母对邓老是心有不满的,但他们不会和钱过意不去,若是投资项目与邓老的本业有关,言父言母想必也会被说动。
但……为什么?
邓老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他为什么愿意帮谢儒?
无论是言稚雪还是陆弈辰都想不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言稚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画, “陆弈辰。”
“嗯?”
言稚雪沉默了好久后,忽然笑出声, “还挺好笑,我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
“稚雪……”
“我没事。”言稚雪打断陆弈辰道: “你不是说要出去吃好吃的吗?走吧。”
“……”陆弈辰定定地看着言稚雪。
言稚雪就像个没事人那样,神色如常地吃完了面包去换衣服。
“走吧!”
街上气温已经变得很低了,冬天就要莅临。雪焰和麦吉的联名卖得很好,如今夏明焰他们也在准备着冬季产品,言稚雪回国后想必得忙起来。
言稚雪穿了一层厚厚的大衣,和陆弈辰一起穿过铺满了落叶的街道,这里是小城镇,因此人烟稀少。
言稚雪一直没说话。
陆弈辰第六感告诉他,言稚雪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因此并没有打扰他,只是让他自己默默消化。
两人去了西餐厅,言稚雪点了份意面,吃着吃着却见他忽然面色发白,说也没说直接大步走向卫生间。
陆弈辰察觉不对劲,跟了上去。
卫生间里,言稚雪撑着马桶大吐特吐,但他本来就没吃很多,因此吐了一阵都是胃酸,整个人有些抽搐。
陆弈辰蹲下给他拍背,动作很轻柔。
言稚雪吐完后洗了嘴巴,神色有些恍惚。
陆弈辰牵着他, “回去吧。”
“哦。”
——回去后,言稚雪就病倒了。
言稚雪发了高烧,蜷缩在被窝里无精打采的,陆弈辰请了医生来看,说是无大碍,只需要好好调理。
言稚雪整整病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意识游离,只是每一次睁眼陆弈辰都在。
发烧时人总是会做各种各样的梦,言稚雪梦见了好多好多。
在言稚雪还小的时候,邓老还未归隐。
小稚雪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向邓老的画廊。
“老师……!”
有时候小稚雪会笑着蹦蹦跳跳冲进去和邓老分享学校发生的趣事,有时候小稚雪是哭着去的。
比如这天,小稚雪哭哭啼啼地扑倒老人家的怀里, “我妈妈把我的钢琴砸了……”
老人便会温柔地抚摸男孩的发顶, “没事,不就是台钢琴吗?老师给你买一台放画廊里。”
“真,真的吗……?”
“嗯,只要阿雪答应老师要好好画画。”
“好!”
言稚雪的喜欢的都要被言父言母和谢儒剥夺,唯独画画因为邓老而让他成功保存了下来。
至少,至少他还有一件一直喜欢做的事。
在陆弈辰还未回来的时候,言稚雪最大的快乐是抱着画具窝在小小的房间里创作。
创出来的作品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并未他带来荣誉,独立与反抗的金钱资本,朋友与微小的快乐。
在生病的第四天,言稚雪情况有些好转,他爬起来直接给邓老打了电话。
陆弈辰微微蹙眉,但最终没有反对。
“你知道了?”
手机的另一端,邓老也有所察觉。
言稚雪蜷缩在被窝里,哑声问道: “为什么?”
邓老以往对他的关怀和爱不可能是假的,这真的演得出来吗?
即便演得出来,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么多年,那难不成邓老真有这个精力去演?
邓老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 “我想你也许无法理解,但我这么做……有我自己的原因,是为了你。”
言稚雪愣了,久久无法回答。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邓老见言稚雪没说话,重重地叹了口气, “电话也许说不明白,但是……阿雪,我小时候便对你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学生,我自然对你很是重视,我们之间属于师徒的爱与羁绊做得了假吗?”
言稚雪颤声道: “那你为什么要陷害我父母?”
邓老有些疑惑, “阿雪,你不是讨厌他们么?从小你在他们那里受了多少委屈,我看在眼里。”
“……可是你不是在害他们,你是在帮谢儒!我和谢儒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陆弈辰回来,我现在已经是谢儒的未婚夫了!而且你想帮我,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阿雪……”
邓老的声音有些悠远。
他又叹了口气。
“我该怎么和你说呢……”
言稚雪坐起身,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紧紧地攥着被单。
他在期待邓老给他一个答案,也是期盼邓老说这一切和他没关系。
他在悄悄地期待邓老能够说服他。
邓老道: “大家把我捧上天,说我是业界举足轻重的画家,但我终究只是因为画技比别人精湛。可你不是,阿雪,你是一块璞玉,你有天赋,你不需要什么劳什子的画技,你是一个依靠情绪与灵魂作画的人,你很特别。我见到你的第一面,看了你的画后便决定要收你为徒。”
这是邓老第一次和言稚雪说收他为徒的原因。
言稚雪有些懵,不明白邓老怎么说起这些,但他耐心地听下去。
“可阿雪,正因为你是我最得意也是唯一一个学生,我无法忍受你将来无法画画,也无法看着你走下坡。我说了你依靠情绪作画,而从小你一些不愉快的经历便是滋养你画作最好的养分!你明白么?”
邓老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激昂。
“唯有苦痛才能让你成为天才!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便能让谢儒和言家给你带来新的养分!”
言稚雪彻底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是个甚至有些荒唐和可笑的理由。
而他像个孩子那样哭诉老师为什么要背叛他,可他的老师只是和他说,孩子,这是为了你好。
哪有什么背叛?只有恨铁不成钢。
邓老还在说些什么,但言稚雪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掐断了通话,因为头疼再次睡了过去。
如此又过了两天,反反复复的病情让陆弈辰有些着急,但该做的都做了,他也只能等。
等到了第三天,言稚雪烧才退。
大病初愈,言稚雪还有些虚脱,陆弈辰给言稚雪熬了粥,也是难为他在外国还能找到大米。
言稚雪接过碗,垂眸哑声道: “谢谢……”
言稚雪浑身像刚从河里捞起来似的松软和疲惫,因为一场病变得更加瘦弱憔悴,面色也有些暗淡。
陆弈辰伸手轻轻捏了捏言稚雪的手腕。
言稚雪轻笑道: “我没事。”
顿了顿,言稚雪补充, “这次是真的没事。”
言稚雪用汤匙轻轻搅拌着瓷碗, “我……我想要证明老师是错的。”
“嗯?”
所有人都要把他往下拽。
他的脚下就像踩着烂泥,随时都会塌陷进去,黏黏糊糊的纠缠着他让他浑身都是洗不去的污秽,让他没办法再站起来。
可是……他忽然有些生气。
凭什么呢?
言稚雪深吸一口气,把瓷碗放下道: “我的老师……不,现在已经不是我的老师了。我曾经的老师说只有悲伤情绪才能孕育出作品,我偏要证明给他看,我能画出幸福的作品。”
“我要好好过,过得开心,再画出幸福的画作。”
言稚雪语气愈来愈坚定,他转头看陆弈辰, “我能做到吗?”
言稚雪觉得他的心脏愈跳愈快。
“你能。”陆弈辰被这样的言稚雪吸引,他无意识地张开手臂抱住了人,重复道: “你能。”
两颗心脏此刻隔着肌肤贴着,心跳也交叠在一起。
言稚雪下巴搁在陆弈辰的肩膀上,抱着陆弈辰道: “陆弈辰,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我不想逃避了,我想要未来都开心和……有你。”
陆弈辰身体僵了僵。
言稚雪把头埋在陆弈辰的颈窝里,声音小如蚊鸣, “……喜欢你。”
陆弈辰此刻人都傻了,没看到言稚雪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蛋,只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异常的炙热。
陆弈辰哑声道: “你说什么?”
“我说……”言稚雪手指紧紧地抓住陆弈辰的背, “。”
回答言稚雪的,是一个热烈而温柔的吻。
————————

第32章 开庭
陆弈辰的吻一开始是狂风暴雨,他像是一头抑制不住谷欠望的饿狼,碰上言稚雪柔软的唇瓣后便开始攻城掠池,扫过言稚雪的每一寸齿贝,轻轻咬住他的舌尖,惹得怀中的人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而待言稚雪面颊变得潮红,陆弈辰却还舍不得把人放开,于是他的吻便从狂风暴雨变成了缱绻的轻风细雨,一下一下地和言稚雪交换气息,手温柔地揉捏他的背部。
不怪他舍不得,主要是……怀中人是他念了七年的人。
无论一开始喜不喜欢,那都是陆弈辰年少的执着与长大后的念想,是他在外国奋不顾身的理由。
好不容易一曲终了,言稚雪嘴红得都肿了,他有些埋汰地看陆弈辰。
陆弈辰捏着言稚雪的下巴笑道: “再说一次。”
“……”
陆弈辰凑近看他,鼻尖对着鼻尖,声音很轻, “乖,再说一次。”
言稚雪“哼”了声, “不说。”
“真的不说吗?”陆弈辰手撩开言稚雪的衬衫,捏了捏他平坦的肚腹,随后又移到了腰窝,似乎是在要挟。
“……!”言稚雪怕痒,紧张兮兮地抓住陆弈辰的衣领, “你……你!”
见陆弈辰似乎真的要下手了,言稚雪气道: “喜欢你!行了吧!”
陆弈辰于是又低头亲了人。
言稚雪: “……?!”
如果说上一个吻像是在倾诉那么多年说不清道不明,两人都不知道可否称作为爱的感情,发泄那些年的委屈与思念,却又因为一句喜欢而欢欣,那这次这个吻就很纯粹。
是作为恋人之间的耳鬓厮磨,带着最原始的……谷欠望。房内的温度仿佛在无形地上升,两人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但两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衣衫不整地躺在床铺上,陆弈辰虚压在言稚雪身上,眼底微暗,喉结滚动。
在他的视角里,言稚雪被他圈在怀中,像一只落入了陷阱无法挣脱的兔子。
可这只兔子的眼睛因为亲吻而水汽氤氧,还有几分迷离,它在以依赖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言稚雪也在看着陆弈辰,入目可及的是结实的胸膛和紧致有力的腰,像他上美术课时看见的完美古希腊雕像。
言稚雪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
撑在他身上的男人眼神变得更危险了。
言稚雪咽了咽口水,忽然抬腿缠上陆弈辰的腰。
陆弈辰哑声道: “……你在做什么?”
言稚雪脸像煮熟的虾,他撇开头道: “我……我可以。”
如果是陆弈辰,他想试试。
他也是男人,自然有谷欠望。来不及多细想,首先浮上脑海的是谢儒无奈又带着几分嫌弃的话。
他曾说, “阿雪,你身体不好,所以我也无法对你做什么……我出去玩儿那不过是满足男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很正常吧?”
“在想什么?”
陆弈辰手掌抚上言稚雪的脸颊。
“在想我们陆总有没有经验。”言稚雪挑眉道: “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行不行。”
“……”
陆弈辰双眼微眯, “言稚雪,你是真皮痒了。”
陆弈辰伸手要解开言稚雪的扣子,稚雪有些紧张,但他还是抱住了陆弈辰。
一颗,两颗……到第三颗之时,陆弈辰却停下了手。
解开第三颗,言稚雪胸前的红色便毫无遮挡。
陆弈辰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他拨开言稚雪的手起身。
言稚雪眼底划过一丝受伤, “陆弈辰……我身体可以。”
陆弈辰轻轻揉言稚雪的发, “不急于一时,乖,你烧刚退呢,我要干什么未免太……禽兽。”
言稚雪瘪嘴, “你该不会是嫌弃?嫌我生病不好看,还是觉得我无法让你尽兴?”
“你说的什么话。”陆弈辰蹙眉, “一,你很好看,我也不是因为好看才喜欢你;二,做这事也不单单是要让我尽兴,得双方都乐在其中不是么?”
言稚雪一愣,随后没说话了。
陆弈辰担心言不达意,于是干脆低头亲吻言稚雪的额头。
亲吻从额头落到鼻尖,最后才是唇。
虔诚而爱惜。
是一个可以传递爱意的吻。
“等你病好。”
言稚雪撇头,耳尖微红, “你刚刚说……喜欢我?”
陆弈辰挑眉, “我没说过喜欢你么?”
“……”
陆弈辰敛了笑,语气多了几分认真。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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