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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灿和晴也(吃螃蟹的冬至)


庙里的素斋饭乌晴也不论来多少次都吃不惯,太过清淡,屋内灯光幽暗,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般,阴郁沉闷。
饭后,乌晴也陪纪正平在寺里闲逛消食。
他一般不会主动开口,等着纪正平问话,如果纪正平不问,那么乌晴也就如同一个哑巴。
“和容家那个小丫头的戏拍的怎么样?”纪正平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只要想知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容予安虽说是隐姓埋名闯荡娱乐圈,事实上容家在暗地里给她打点好一切,没人会不长眼得罪她,所以拍摄时期大致上很顺利,各方交涉比往常要方便。
“还行,过完年,再有一两个月就可以杀青。”
“不错。”
真不错假不错乌晴也无从知晓,纪正平的想法他不想猜,越深想便越觉得恶心,有时候不如做个糊涂人。
但他要当导演这件事纪正平的确没阻拦过,明面上还开口让纪晏灿多关照些。
乌晴也是高二下学期决定要参加艺考,哪怕他不看重成绩也被自己期末的成绩单恶心到,觉得自己应该是被纪家资助的那些人中最不上进的一个。
高一的第一个学期他还住在老宅,起码当时还有人看管,成绩虽差,好歹他本人还能看得过去,但他住到纪晏灿那以后,彻底放纵,对学习一点不上心,成绩烂到令人发指,年级倒数是家常便饭。
学校老师知道他的特殊情况,从来没有找家长这一举措,乌晴也更加心安理得地摆烂起来。
在纪晏灿的影音室泡久了后,乌晴也有了一个有关以后要做什么的具念,他想当导演,想拍一些那会喜欢的电影。他查了一番资料,大学里的导演专业需要通过艺考,高考的文化课分数线要比正常考生低上一些。
乌晴也要考编导专业是亲自跟纪正平提的,并没有通过纪晏灿。他从老宅的那个地下室里出来,告诉徐叔想见纪正平。
纪正平善于打人一个巴掌后再给一颗糖。
乌晴也知道他只要不提出过分的要求,纪正平都会满足他。
果然,不久后,纪正平就将一切安排妥当。
年关将至,此地来了不少游人,寺庙的香火极盛,大抵都是在年末时求一个阖家欢乐。
乌晴也早有准备,知道住在这边会极度无聊,他对礼佛诵经一点兴趣没有,更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一坐就是整天,这次过来,还带了个相机,白日时就挂着相机在附近的几个山头闲逛,待到天黑后再回去,陪纪正平散会步,然后结束这一天。
安木山不只这一座山,附近的几座相连的山都叫安木山,只不过峰头的名字不一样,隔壁那座叫宁神峰,山上建了一座尼姑庵。关于这座宁神峰,乌晴也一次没去过,而每次来安木山,他都有意避开那座宁神峰。
他早些年从老宅的下人得知,纪晏灿的亲生母亲如今就在那座尼姑庵里面,乌晴也来了纪家十年,一次都没见过纪晏灿的亲生母亲。
起初他以为是因为对方去世了,所以老宅才没有一个女主人,老宅的下人让他别瞎说,人没死,只不过让纪正平送到山上去了,还让乌晴也在纪家不要提及此人,当年纪晏灿生母干了一件事,让纪正平大发雷霆,不然不至于此。
纪家的那些“精彩”事都是在他来前发生的,乌晴也不会没事找事就当作不知,他也不会触纪晏灿的眉头,从来没问过关于对方母亲的事情。
纪晏灿本人也未提过。
但今年,乌晴也望着远处那座被云雾包围的山峰,十分想上去看一眼。
纪正平会强制要求子女在年前来寺庙烧一炷香,就如同一个月两次的家宴一般。他几个儿女或多或少会在年前来露一面,可据乌晴也所知,纪晏灿一次没来过,他只道自己不信鬼神不信佛,态度强硬,纪正平不可能把他绑过来,真那样,纪晏灿最后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难以收场。
现在仔细想想,恐怕还有其它原因。
乌晴也逆着人流下了山后又爬上宁神峰,尼姑庵的香火不如寺庙里的旺盛,人流也不多,没禁止男性入内,只要诚心礼拜都可以进入参观。
乌晴也没进去,只是在门口逗留了会,单论外观并没有特殊的地方,之后便又下了山,他没想要在这样的场合跟纪晏灿的生母碰面,只是心中好奇。
腊月二十九那天,纪正平的修身之旅结束,乌晴也陪着他一起下山。
隔日就是除夕,乌晴也直接在老宅住下。
老宅一直都有他的房间,在二楼,纪家几个小辈的卧房也都在二楼。
乌晴也上楼时迎面遇见从房间出来的纪嘉玉,他年后才出国,纪明钰让他走前在老宅多住一段时间,让他在纪正平面前多刷存在感。
两人都当作没看见对方,各自掠过彼此。
比起寺庙里阴冷潮湿的禅房以及梆梆硬的木床,乌晴也更喜欢充满现代工艺的席梦思,他进屋后,拉实窗帘,脱了衣服便窝在床上,找了一部老片看起来,房内太温暖,过于舒适,乌晴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傍晚,有人敲门,乌晴也被吵醒。
两位佣人告知乌晴也要贴春联。
乌晴也敞开门让他们进来,自己先下了楼,没管他们。
楼下的春联已经贴完,红色的纸张格外鲜艳。
老宅的春联都是纪正平亲手写的,他擅行书,字体周正又带飘逸感,不细看的话这些春联像是从外面买回来的。
纪正平的几个子女今天下午都陆续回来,乌晴也有意避着,并未与他们打照面,他在纪家的庭院里瞎溜达,庭院的道路两旁经挂上了红灯笼,现在已然亮起。
每年只有这个时候,老宅的人气才重一些。
晚上吃饭时,只有纪晏灿一人不在,好像是临时被什么事缠身。
除夕,不能赖床,乌晴也早早起来,在楼下客厅见到纪晏灿,算算日子,距离上次见他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纪晏灿没太多变化,现在没个正形坐在沙发上同他大哥谈话,抬眸瞄了他一眼就没有多余的眼神。
乌晴也在众人前稍稍露个面,礼数到,便又溜了,没人会过多关注他。
这一天,乌晴也是不能和纪正平他们在同一张桌子吃饭,此为真正的“家宴”,年夜饭又称团圆饭,自然是一家人的团圆,而乌晴也并不是纪家人,年三十是没有资格上桌的。

纪家的规矩时常让乌晴也感到可笑。
虽然活在新社会,但泥古守旧。乌晴也并不想和纪家的一大家子有什么交集,打完招呼后他就回到自己的卧室,他也不至于太惨,总不会让他在年三十吃不上饭。
除夕,乌晴也会和纪家没有假期的佣人在小餐厅用餐。说到底,乌晴也在纪家就跟下人一样,只不过他还少了张一纸合同。
纪家的佣人私下嚼过舌根,猜测乌晴也是纪家哪位的私生子,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纪正平。
纪家做善事的名声传言在外,带一孤儿回家养并不算怪事,毕竟之前就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但是前者因为和家里的少爷不清不楚,后来就彻底跟纪家撇清关系,后者纪家始终还留有他的位置,按理说乌晴也大学毕业又是导演全然不需要继续靠纪家的资助,可他毕业时纪正平又在市里给他买了一套房,虽然一套房子对纪家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却处处能彰显乌晴也的特殊。
还有这些年的其它小事,种种堆积到一起,大家发现纪正平属实是对乌晴也过分好了点。
按年龄算,乌晴也出生时纪正平才五十多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碍于其余几个孩子的缘故,纪正平没法让他认祖归宗,只得这般对待。
推测的有理有据,乌晴也偶然听过,不过没放在心上,他管不到别人,他要是说自己已经厌倦了这种的生活,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不识好歹,觉得他这不似投了个好胎,但也差不多了。
乌晴也回到卧室后打开电脑,社交软件是自动登录的,不可避免,绿色的小标不停闪烁,他点开,一页占据红色的小点,还有新的消息往上跳动。
新年时期不可避免的人际往来,乌晴也如今也能称得上一句乌导,收到不少的新年祝福。给他发消息的有一大部分人乌晴也名字和人对不上,还有一小部分人乌晴也怀疑自己真的认识吗。
他没有看人下菜的爱好,直接一律不回。
甘浑倒是锲而不舍,就算不回,还是一个劲的给他传照片,大意就是在当地居民多么热情好客,他吃的是有多么好。
一个人身在异乡独自过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惨。
乌晴也倒不怕他长胖,他有的是极端手段让甘浑在短时间里快速瘦下。
一天三顿,乌晴也随便应付了下,而且他有心想要躲着人,偌大的屋子里,他愣是没跟一个姓纪的人碰上面。
晚上,屋外传来烟花燃放的响声。
庭院在放小烟花,声音不大,高度也只能蹿到二三楼。
窗户玻璃闪的乌晴也眼花,他不情不愿地走到窗前,是纪嘉玉那几个小孩在玩。纪嘉玉算是纪家小辈里年纪小的那个,但他也有十七八岁,不见得真的喜欢。
纪正平喜爱一切过场,阖家欢乐的日子就该红红火火子孙满堂,是他想见到的场面。
电脑没静音,接收消息就会有提示音。
乌晴也侧过脸,消息界面的最上方弹出一条信息。
纪晏灿:下楼。
乌晴也没有着急下楼,反而双手扒着窗户,鼻尖抵在冰凉的玻璃面上,搜寻楼下的人,他没有看见纪晏灿,慢悠悠地合上窗帘。
纪晏灿今天找他不见得会有正事,所以乌晴也当作没看见消息,所以又坐回桌前,他有写人物小传的习惯,虽然电影已经拍摄大半,对于每个角色已经非常了解,但想到了新点他还是回立马记录下来。
“咚咚”。
乌晴也诧异,他只敲下了两行字,没有磨叽多久,纪晏灿这么快就找来了?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
乌晴也起身,打开门,见到来人握着门把手的动作凝住。
“乌少爷,新年好。”徐叔微微欠身。
“徐叔新年好。”乌晴也吝啬,挤不出笑容。
“下楼吧。”徐叔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好。”
乌晴也什么都没拿,只跟在他身后。
徐叔没有带他走正厅,而是走了另一条路,每次来地下室时,徐叔提前吩咐下人禁止到此处,不存在会被人撞见。
新年伊始,哪怕是不用的地下室门上都贴上了红色的对联。
最里的那间屋子只有徐叔有钥匙。
他跟了纪正平几十年,纪正平的事大概都经他的手,应该掌握纪正平不少把柄,当然他也不干净,否则纪正平是不会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房门推开,是熟悉的焚木香,乌晴也不管闻多少次都想吐。
每次只有乌晴也一个人进去,而徐叔会在外面守着,不让外人打扰。
这个房间有四十多平,除去正中央摆了一张八仙桌就没有其它的家具,显得空荡,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放着铜盆,现在正烧着某种东西,焚香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进来前徐叔给他了一个打火机,乌晴也手心握着打火机率先走到了东南角,房间没有灯光,照明的是四个角落里微弱的火光,之后就是要将四个墙边摆放的蜡烛一一点燃。
这事乌晴也做习惯了,将四边的蜡烛点完他心中都能估算出需要用多少时间,
等到蜡烛全部点燃,乌晴也起身,屋子不像刚刚那样幽暗,明晃晃的火苗摇曳着。
乌晴也走到八仙桌前。
八仙桌上铺满了带着荆棘的枯木,而枯木的正中间是一个面具,圆目睁眼,突颧大鼻,既古朴夸张由狞厉威严。
他将面具拿起,是一个雷神的凶相面具。
乌晴也在被纪家选中时,周围人无一不觉得他运气好,等到了纪家,乌晴也迷迷糊糊地想自己可能真走运了,纪家的富有程度是他贫瘠的想象力里完全没有概念的东西。
纪正平给他找的第一位老师并不是教他文化课,而是教他舞蹈。
老师上课时,始终会戴着一顶面具,乌晴也从来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是他知道自己得学会这个舞蹈,否则他就会被赶出去。
在没进入这间房前,乌晴也天真地想过,或许纪家是缺少一位跳这种舞蹈的表演者,需要他来跳。
等他学成后徐叔便将他带进这个屋子里,他的舞蹈老师也在,先是点燃房间里的蜡烛,然后带上面具围绕着八仙桌跳完那段舞蹈,便将身上的衣服褪去,最后躺到那铺满荆棘状的枯木上,翻过八仙桌。
乌晴也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师的身上多出无数血痕。
结束后,乌晴也被告知,自己也要这样做。
乌晴也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第一反应自然是不愿意,想要逃跑。
徐叔并未找人拦下他,只是在他要冲出这间屋子的时候道:“临略墓园。”
乌晴也停了下来。
在来纪家之前,他们同时给他爷爷迁了坟,安置在山下的墓园里,方便他以后去祭拜,他父母当年去世的时候没有找到尸体,但纪家还是买下了旁边的那块墓地,帮忙立碑。
当初乌晴也觉得他们是好人,实际上他们是早有准备,哪怕他不愿意,也捏住了他的命门,逼他乖乖就范。
如果乌晴也现在离开,那么立马就有人去挖他爷爷的坟,让他不安生。
乌晴也退回到桌前,颤抖地接过面具。
第一次躺在上面,乌晴也又哭又喊,可是无人理睬,身体的疼痛让他快速翻过八仙桌,滚到地上。
从始至终纪正平都没有露面,但是乌晴也知道都是他授意的。
乌晴也便明白,这就是代价,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可心中对于这个地方始终畏惧,害怕下一次的到来,所以他才想办法抓住了纪晏灿这棵大树。
乌晴也在逃到纪晏灿家里后是无比窃喜,他觉得自己摆脱了地下的那间屋子,可是好景不长,纪晏灿因为工作不需要常回老宅吃什么家宴,但是乌晴也要回去,半个月两次他逃不了。
头一次回去时,他惴惴不安,但想象中纪正平的恼火并没有到来,跟往常在老宅一样,吃完饭后还找人将他送回去。
乌晴也以为结束了,当天晚上做了一个美梦。
而后某一天,徐叔亲自去纪晏灿家接他,只道纪老想他了,乌晴也麻木地坐上车。
自己住在哪对纪正平都不重要,但是在他需要自己回来时,他必须要回来。
乌晴也再次进了那间屋子。
乌晴也抬起头,墙角处有一个摄像头,正在闪烁着红光。
不知道纪正平是干了多少坏事,老了才会这么怕。老宅的每个设计都是精心布置过的,地皮选在此地还有设计图纸都由风水大师算过。屋里每个地方的摆件都不得擅自移动,曾经有一个佣人在擦拭过后角度没有摆对,当场就被辞退。
乌晴也将面具戴上,如今他知道自己跳的是某种傩舞,以及翻刺床都是为了送鬼驱邪、镇压邪祟。
他被选中的原因纪正平并没有隐瞒他,纪家的慈善事业每年要资助成千上百人,出生日期记录在册的占一部分,乌晴也刚好在其中,纪正平找大师算过,他的八字格外契合。
乌晴也小时候住的那个村子叫先锋村,他从小就听村里的人说他命苦,还不如不生下来,他来人间走一遭就是受罪。后来听说他要被带回纪家,纷纷又倒了个风向,夸他命好,毕竟他出生那天就是个艳阳天,未来肯定前途光明。
熟知流程,动作迅速,结束后乌晴也将自己的衣服穿上。
打开门,徐叔在外等着。
每次结束后,徐叔都会给他一瓶擦伤药,说是特制的,乌晴也用了,效果挺好,最起码他如今身上只留下淡淡的疤痕,如若不仔细观察,一般还看不出来。
乌晴也现在只想洗个澡,不免走的快点。
“乌晴也。”
乌晴也心悬起来,他没想到纪晏灿会在这,老宅里一般只有下人会走这道楼梯上楼。
徐叔含笑对纪晏灿点点头,不见任何慌张。
乌晴也还没那个功力,能一秒笑出来,张口,“你找我?”
他许久没说话,嗓子有些沙哑。

第16章
“是,今儿过年不是还没给你压岁钱?”纪晏灿揽过乌晴也的肩膀,带着他上了楼,没给旁边的徐叔一个眼神。
乌晴也咬着后槽牙,想做到神色如常,纪晏灿大手握住的左侧的肩膀,那块刚增出一块新伤。
他还以为自己皮糙肉厚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你怎么在那?”乌晴也语气平淡,不经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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