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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路晚星)


舒晨气得一锤桌子,他就知道顾行野绝非善类,也就乐清时这种八百个心眼子全都是空心的漂亮笨蛋才会被他骗!
既然知道乐清时比自己还有钱多了,他就不客气地收下了36块奶茶钱,哼唧道:“嘁,能v你两百万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已经不攀比这个了,有本事……”
眼神总是轻得像风,什么都留不住他,唯有提起他老公才会聚起神采的少年果然上钩了。
“有本事什么?”乐清时问。
舒晨凑近了点,压低声音语含笑意道:“有本事就叫他v你18厘米,那才叫厉害呢!”
乐清时:“?”
18厘米又是个什么新名词?
乐清时没完全明白,不过好学的少年默默将这个新词汇记下了,暗忖等找个机会问问老公吧。
舒晨想想乐清时的画技还是恨得牙痒痒,妈的,有个恋爱脑朋友真的好恨铁不成钢。
“实在不行说真的你们离婚,我们家律师免费给你用,帮你争取利益最大化,然后呢……我给你做老婆,嘿嘿~”舒晨被自己的想象逗笑。
“要是你不愿意当1的话,我当你老公也行啊。虽然我不能v你18厘米,但是15我还是有的。说实话已经很难得了,毕竟我长得还好看。”
乐清时原本因为柳老师的话还沉浸在“原来我的画在这个朝代看来也挺有价值的啊”的想法中,过滤了舒晨的碎碎念,结果一听到老公两个字他就应激了。
少年沉着脸,像一只不高兴的炸毛猫猫,眼珠剔透漂亮:“我才不要呢。”
舒晨的自尊被狠狠戳伤:“好,乐清时你厉害,你清高。你别以为现在1那么好找!等你以后看到遍地飘0的凄惨现状你就知道我的珍贵了!”
乐清时压根不知道什么1和0,只是单纯听不得别人开顾行野的玩笑。
他是有家室的人,如果舒晨再开这种不知分寸的玩笑他可要跟他保持距离了。但无奈钱还完了,人情债还得还。
乐清时微微叹气,铺好宣纸,对着气鼓鼓的朋友轻声道:“正经一点,不是要我给你也画张画嘛,你再讨厌我就把你画成丑八怪。”
舒晨:“。”
上课时间到了,今天进来授课的却不是柳老师,而是另一位眼生的老师来代课。
因为柳老师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她正抱着乐清时交给自己的画,去递交给了天泽高层管理。
经理一看是她抱着画来了,头都大了:“柳老师,你别告诉我你班学员又起了争执,把哪幅画又损坏了。”
天泽是一家高端商业化做得很好的教育机构,在业界内名声极好。上回的事情虽然蒋文涛赔了钱,数额他们也跟画的原作者按照约定打过去了,但毕竟这笔钱的来源不是售出,而是损坏赔偿费,说出去不光彩。若是这样的事情多了怕是以后有名气的画师们担忧作品的安全性,不愿再把画租借给机构了,自然也会降低天泽的口碑。
柳老师干笑两声,摆手:“不是的,经理,是我的新学员乐清时为了这件事过意不去,绘制了一幅画送给机构聊表歉意,我看了觉得……很有必要拿来给您过目一下。”
经理狐疑蹙眉,依言接过画轴,展开一看。
这是一张桂下少年舞剑图,然而经理只瞥一眼,眼神就顿时锐利了起来。
画的内容并不繁复,唯一的亮色调就是桂花树,其余全是按照水墨的比例用“焦、浓、重、淡、清”五种墨色画的。
唯一上色的桂花以藤黄和赭黄为主是密生小花,点点碎碎,缀在花叶间。花叶显现的是水色饱满的浊,疏密聚散错落有致,清浊融合得非常完美。树下舞剑的少年仅寥寥飘逸的几笔就像是活过来一般,让人见之便能感受到舞剑起风时传来的阵阵金桂飘香。
而且此画者风格有种特别的古韵,若非作画的宣纸过新,他甚至会误以为是哪副价值连城的古董画呢!
柳老师适时出声打断男人的出神:“经理,您看……这画我们机构要不要,要的话又摆放在哪里?是补上我画室的空缺位置吗?”
经理精神一振,答道:“是幅好画,不,别放在画室里了,摆在前厅展览台上吧,放置在新人画师那一栏里。”
顾氏大厦。
忙了一上午,姜秘书刚做完一份新的行程安排表,便带上了整理好的待办资料一块敲响了顾行野办公室的门。
屋内隐隐传出男人低沉的一声“进”,姜秘书才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姜秘书放文件时低头瞥见顾行野桌角边上的咖啡没喝多少,便问道:“顾总,今天的咖啡不合您的口味吗?”
顾行野原本头也不抬地埋首在工作中,紧蹙的眉头在听见姜秘书的话,顿时舒展开来。
男人放下手中的钢笔,语气有几分上扬:“没有,味道好极了。”
姜秘书迟疑:“那……您?”
男人唇角是微微放松的弧度,随即他又一脸深沉般抿住:“哦,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家里有人不让喝。”
姜秘书听完这个回答,短暂地懵了一下,寻思有谁敢说顾行野啊。
他一边震惊一边翻找回忆,余光突然瞥到面对着顾行野的墙上有一大块镶着鎏金般的大画框。
画框中间似乎是采用的悬浮工艺,让其中的画作完整地呈现在框中,外面还罩了一层博物馆级别的保护玻璃,看上去贵气而不失高级。
原本透着一股子枯燥的商务风的办公室瞬间变得优雅闲散了几分。
姜秘书:“……”
动作真快啊,这要是没加急他可不信。
要是不紧不慢的话,光是弄来这些材料都要费不少工夫。
姜秘书看到这还能不知道是谁管得住顾总吗,他扯了扯嘴角,赞叹道:“原来是夫人吗,夫人真是体贴啊,还这么有才华,顾总好福气。”
顾行野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心道,虽然吧,其实乐清时没有管着他不让他喝咖啡。
但是却在昨晚没有任何人告知他的情况下发现了他在胃痛,并且给他煮粥喝了。
那不就是说明希望他健康?
希望他健康,不就是不希望他喝咖啡?
只是小作精太笨了,不会表达,那只好由他来配合一下了。他不想欠乐清时人情,也不想下次再麻烦乐清时,所以最近还是养生一点好了。
听了顺耳的话,男人办公时过于凌厉的气场都柔和了些许:“资料收到了,姜秘书你去忙吧。”
顾行野恰好忙完一项事宜,此刻等秘书走了也没有急着投入工作,而是抬眸盯着对面墙上的画欣赏了一会。看着看着,男人的眉头便蹙了起来。
他无端想起乐清时今早在车上宝贝那幅画的样子了,顿时隐约的犹疑又浮上心头。
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那幅画虽是卷起来的,但看着长度似乎比乐清时送给自己的这一幅还要长一些。而且乐清时对待它的态度非常谨慎,抱在怀里,生怕磕碰到一点,就连对送给他的画都没这么仔细……
他从始至终都没看见乐清时画的那幅画的内容,那画真的是画给债主同学的吗?
会不会乐清时欠的债另有其人呢。
昨天光顾着吵架了,也没仔细问乐清时课上的如何,有没有受欺负。
顾行野想起乐清时那个连转账都不记得点的笨模样,充分怀疑他很有可能挨欺负了也不知道找人告状,舒展的眉心立时蹙起来。他立刻拿出手机找到乐清时任课老师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柳老师刚拿到新鲜出炉的租赁协议,就接到了顾行野的电话。
她自然记得对方是乐清时的家里人,还以为顾行野是打来过问乐清时的画要如何处理的,于是便将经理刚刚下达的指令告知了他。毕竟乐清时这事儿办得太提升好感,实在不像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能做出来的决定,柳老师便顺理成章地把乐清时献画这件事当成了是顾行野出的主意。
哪想话说出口,对面却沉默了良久。
柳老师奇怪:“顾先生?您在听吗?”
片刻,手机里才传来男人仿佛淬过冰水一般冷冽的嗓音:“他为什么要给你们赔礼道歉?”
柳老师一愣,随即忙道:“这是乐同学的说法,但我们机构肯定不会白白要他的画,协议已经拟定好了,如果将来有人购买,我们是会按照约定给乐同学钱的,这点您可以放心……”
男人冷声打断:“我是问,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语调并未多么严厉,甚至平静到有些可怕,然而柳老师还是感到了一股难言的压迫感,立马起了一层毛毛汗:“这……是一点小误会。”
蒋家和顾家,他们哪个都得罪不起,柳老师一下子就汗流浃背了。
但机构含糊不清的态度一下就燃尽了顾行野本就不多的耐心,低沉的嗓音变得缓而重:“昨天课上的监控调出来,我自己看。”
柳老师拿着手机,像拿着一块烫手山芋。
这要求于情于理她都没法拒绝,毕竟顾行野可是给他们机构充了十几万的会员费,结果非但没有照顾好人,还让人受委屈了,可不得找麻烦吗。
柳老师说了句稍等,就急急忙忙去值班室调监控了。
最后得到相应的监控片段缺失的回复的时候,男人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淡漠锋利的瞳孔骤然尖锐。
柳老师苦着脸,无力找补道:“……可能是新来的员工不太熟练操作系统,我们再培训一下,真的非常非常抱歉,这位家长……”
顾行野缓缓将桌上已经被自己揉皱了的文件放进碎纸机里,语气平淡般:“这位老师,你们机构内部如何管理员工的,我不管。但如果你们不能给出合理的交代,仅凭你们机构租赁了许多贵重的物品却没有做到合格的监管这一条,我就可以让天泽关门。而且你们租赁的作品在官网上都是可查询的,你要知道,如果我要追究,你们也瞒不住。”
柳老师哑然一瞬,最后只好苦着脸,把那天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客观描述了出来。
“当时我在底下巡堂指导学生作画,没有及时注意到,但班上的同学和舒晨同学都看见了。”柳老师道。
男人垂眸,深灰色的瞳孔沉沉暗暗,深不见底。
被欺负成这样,也不知道跟他说。
是当他这个老公是死的吗?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个舒晨同学的话,我们家的孩子这个亏是吃定了是吗?”
柳老师一噎:“这……”
男人冷笑一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把他送去你们那是让他寻开心的,不是送去给你们霸凌的。”
“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查清楚掐灭监控的员工,并给我一个处理的交代。”
说罢,男人便挂了电话,而后将这一段对话录音完整地打包发给了蒋家。不出十分钟,蒋家的人就急切地打来了电话。
蒋毅收到顾行野发来的邮件时心情可谓大起大落。
他近来一直有一个项目想拉顾行野入伙,但顾氏那边总是答复再考虑考虑就没了下文,急得他嘴唇都起了好几个燎泡。乍一收到顾行野的邮件时还以为是合作通过了,高兴得他手抖了两次才点开附件,结果没想到竟然是家里的逆子闯祸了!!!
而且居然还是欺负栽赃了顾行野的……孩子?
蒋毅一边汗流浃背,一边纳闷顾行野哪来的孩子,顾行野又是哪门子的家长。
难道是顾家旁系里的亲戚?
……但他一直听说顾行野不太待见顾家旁系啊,因为他的手段过于冷厉无情,自家人也讨不到什么好,没事都不会主动去找他的,更别说让他为他们撑腰出头了。
蒋毅抖着声音道歉,承诺一定会给出满意的处理和送上赔礼,而后问道:“不知犬子得罪的是顾家哪一位小公子……?我也好让文涛亲自去道个歉。”
也好让人根据亲戚跟顾行野的远近亲疏来确定赔礼的贵重程度。
顾行野冷声:“我老婆。”
蒋毅愣了,呆呆道:“……啊?”
“我说,”男人似笑非笑地抬眸,罕见地重复了一遍:“他欺负的是我老婆。”

老婆?他儿子欺负的是顾行野的老婆??
……那算哪门子的孩子?!!已经成年可以结婚嫁人的孩子吗?!
而且他明明记得顾行野结的是商业联姻不是吗,这……说好的商业联姻呢?!
再者,从录音对话中可以得出,他老婆最后连一根汗毛也没伤着,反而是他儿子赔了三十万。都这样了顾行野居然还不满意来讨要说法,就算是幼儿园小孩的家长也没这么小心眼的吧。
蒋毅一愣神,沉默得就有点久。
顾行野耐心告罄,平淡道:“既然您如此没有道歉的诚意那就算了,您今后也不用再联系我了,我们顾家是做正经生意的,不敢跟混社会的人一块玩。”
蒋毅:“???”
蒋毅几欲吐血,这是顾行野在阴阳怪气他儿子是混社会的小流氓了,可这明明是外界悄咪咪拿来嘲讽乐清时的说辞。
但他也不敢反驳,顾行野这样说,是拒绝与他们合作的意思了。但蒋家新项目的工程量大,投资风险也高,除了顾家,他想不到第一个合作对象能提供稳定而强悍的资金链了。如若不能拉顾氏入伙的话,他手头上的流动资金也不够支撑太久,拖多一分,项目化为泡沫的可能性就高一分。
蒋毅拖不起,他一咬牙,狠心道:“我知道了,顾总您放心,我现在就给您一个交代。”
说罢,中年男人就黑下脸,命令佣人把窝在家里装死的儿子拉出来。
怪不得他说怎么蒋文涛今天不肯去上课,原来是昨天在天泽丢了个大脸,不愿见人了。
人一出来,蒋毅就厉声骂道:“败家子,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来给顾总道歉!”
蒋文涛没想到顾行野真的会替乐清时出头,半信半疑地走过来,直到看见视频里冷肃着脸的英俊男人才泛起了后怕。
怎么搞的……为什么顾行野真的会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来找茬啊?是乐清时告状了吗,添油加醋说了什么吗?
还不待他混沌的脑子想清楚,被男人深灰色的无机质般的瞳孔一锁定,蒋文涛就不禁把道歉的话脱口而出了。
然而,顾行野却像没听见般无动于衷,还瞥了眼腕表,似是有些不耐烦。
蒋毅愈发心慌,倏地一个巴掌甩到了儿子的脸上,高声骂道:“混账!为了个女人就丢尽了我们蒋家的脸!”
见状,视频里的男人总算眸光一闪,来了点兴趣。
男人凌厉的凤眸微眯,不怒自威,感兴趣地盯紧了蒋毅的动作。
蒋文涛既是用嘴胡乱诬陷他人,那就扇他说错话的嘴巴,以牙还牙,这很公平。
蒋毅见顾行野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不顾儿子难以置信的眼神,咬牙接着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骂着。
“老子怎么教你的?让你去学点东西,你就学会欺负人了?!”
“啊?!还欺负到了顾总家里人的头上,真是无法无天了你!”
但中年男人到底心疼儿子,只是嘴上吼得大声,实则手腕落下去的力度很轻,不过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蒋毅越打,心里越骇然。
因为顾行野竟然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并不打断。
见鬼,顾行野这种一分钟都恨不能掰成两分钟用的大忙人,还是一贯不喜工作时间处理私人事务的漠然性子,怎么会有这个时间和闲情逸致慢悠悠地看别人扇巴掌???
实在没办法了,蒋毅只能狠心用力地扇了下去。
只一巴掌,蒋文涛就哎哟的大叫了起来,捂着脸想躲。
“给我按住他!”蒋文涛狠心命令佣人道。
把人按住了,蒋文涛闭眼继续打,直到自己的掌心都有些痛了,他才终于听见顾行野满意松口的声音。
“行了行了,”男人的声音慵懒,不紧不慢道:“别打了。”
蒋文涛两颊通红,眼中含恨地看过去。
蒋毅松了口气,暗忖这无理取闹的家长总算满意了,假惺惺的叫停了,不然再打下去,他都怕蒋文涛被他打破相。
结果下一瞬他就听见男人冷淡的口吻道:“道歉这种事情,还是跟本人道好一些,跟我道没用,蒋总还是当着我老婆的面再管教儿子吧。”
蒋文涛:“……???”
蒋毅也傻了。
妈的,既然如此那他干嘛不早说!还乐淘淘地看着他打了这么久!
分明就是故意的!!
蒋毅牙关咬紧,总算明白顾家旁系那些人为什么看见顾行野就跟耗子见到猫一样了。
这男人分明是心肝黑透了!
对待外人尚且如此,想必对待自家人更是肆无忌惮了,没准那些说顾行野暴戾阴鸷,差点闹出人命的传闻都是真的呢。就这样……顾行野这比还敢说他们蒋家是混社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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