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保护自己。”彦恒臣盯着他。
“我现在教给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周倾可点头。
彦恒臣的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
以他的身份,一但暴露将会是多危险的事?
地球上那么多杀手,谁能保证不会有人想对k的亲人下手?
彦恒臣冷着脸,他不想让周倾可因为他出任何事。
彦恒臣重新启动车子,和周倾可回到了韩风的小别墅那。
这么多天韩风一直在帮周倾可调理,周倾可的体质已经比原来好了很多。
不然以他从前的脆皮程度,一夜没睡还吹了凉风,他一定会严重感冒发高烧。
现在周倾可只是一直打喷嚏。
彦恒臣给他找出药,周倾可吃下之后倒在了沙发上。
“好困。”
彦恒臣自从进门以后就一直面无表情的,周倾可觉得自己都快习惯了。
哥哥总是又冷又凶的。
但今日彦恒臣和他说的话,让周倾可对他的看法改观,他很少耐心教他什么。
彦恒臣这冰冷的外表之下,是与表象截然不同温热。
周倾可蹭到了彦恒臣旁边,从沙发上爬起来抱着他。
打着石膏太不方便了,他抱哥哥的时候都卡在他俩中间。
彦恒臣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周倾可抱着他不说话,像一只正在耍无赖的树袋熊。
用他的鸡窝脑袋蹭着彦恒臣的脖子,“哥哥。”
“嗯。”彦恒臣应了。
“哥哥。”周倾可又叫他。
“嗯。”
“哥哥......”周倾可没完没了的撒娇。
彦恒臣泡在周倾可这一声甜过一声的“哥哥”里,脸上的冰冷逐渐淡去。
彦恒臣说:“以后离楚岚远点。”
周倾可没回答,彦恒臣低下头看他。
周倾可竟已经抱着他软软的睡着了,他眼下还有一圈浅浅的乌青。
彦恒臣没再叫醒他。
灯光照射在周倾可的脸上,浓密的睫毛撒下一层阴影,皮肤比凝脂玉还光滑,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彦恒臣动作很轻的将他抱了起来,把周倾可抱到他的房间里。
给他盖好被子以后,彦恒臣借着月光看他。
彦恒臣不想承认,当他看到楚岚吻周倾可的时候,他就想冲出去将人抢回来。
他克制着自己,不愿承认他对自己的弟弟动了心。
不愿承认少年被别人亲吻时,他近乎要疯掉。
周倾可转了个身,面对着彦恒臣咂吧着嘴,仍在梦中与周公相会。
“周倾可......”彦恒臣低眸看他。
“我该拿你怎么办......”
周倾可因昨日身心俱疲,劳累过度,导致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
屋内的床帘是韩风选的,百分百遮光,周倾可刚睁眼时看到的就是仍处在黑暗中的卧室,令他产生了一种睡了一百年的错觉。
周倾可的脸颊上睡出几道红印子,眼中水雾弥漫,整个人都睡的黏黏糊糊,浑身上下哪里都没力气。
打着石膏的手臂更是酥酥麻麻,他想换一件衣服,但身上这件脱到一半就缠住了周倾可的脖子,周倾可在衣服下面闷闷的喊:“哥哥——”
周倾可维持着被衣服禁锢的姿势等了一会,彦恒臣没过来,他只听到客厅里有杂乱的声响。
衣服布料遮挡住周倾可的视线,他从床上费劲的爬下来,摸索着走到门口,用胳膊肘压着门把手开了门。
房间隔音太好,房门一打开周倾可就听到下面仿佛拆迁的巨大响声,噼里啪啦的。
周倾可急忙跑到了楼梯口,一个没站稳就栽倒下去,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彦恒臣皱着眉,“你什么造型?”
周倾可半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一楼大厅的惨状映入眼帘。
这里仿佛经过了一场大型拆迁。
墙皮上还有几个深深陷进去的脚印子,客厅沙发都破破烂烂的待在角落里。
周倾可愣愣的看着站在一楼废墟中央的那个男人。
鲨鱼此刻正狼狈的扶着墙站在客厅里,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伤痕,嘴角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彦恒臣已经脱下外套把周倾可露出的细腰遮挡住。
周倾可回过头,见彦恒臣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带着褶皱,呼吸略比平常急促,但比鲨鱼体面许多,至少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
合着刚刚那拆迁声竟是他们两个在打架?
“我再问你一遍,韩风在哪?”鲨鱼阴沉着脸逼问他。
彦恒臣将周倾可拉到身后,“无可奉告。”
鲨鱼冷笑着将手掏进衣服兜里,周倾可一个激灵就抱紧了彦恒臣的胳膊。扯着嗓子就喊:“哥你快揍他!”
彦恒臣不愧是暗网第一杀手,周倾可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
鲨鱼就已经被他死死压制在地上。
周倾可的脖子和手臂还被自己衣服绑着,身上裹着件彦恒臣的宽大外套。
他看到韩风竟然回来了,正迈着一贯风流骚气的步伐往这边走。
周倾可趴在窗户上冲外面喊:“韩风救命!!”
韩风慢悠悠的抬起墨镜,露出下面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眸,他笑了一声,“有你哥在还轮得到我救你命?”
他家都让人拆了还有心思说笑。
周倾可急的跺脚,“你快回来!”
韩风一分钟后才走到门口,掏出钥匙插到门锁里打开大门。
韩风带着墨镜潇洒的张开手臂准备被小东西热情迎接,岂料刚一开门就被屋内的惨状冲击的眉头狂跳。
彦恒臣还压制着鲨鱼,鲨鱼额头青筋暴起正与彦恒臣较着劲。
韩风顿时顾不上风骚了,他连滚带爬的跑到茶几旁,穿过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
第一次因为手抖,没能打开,他双手紧握着抽屉把手,狠狠的将它抽出扔到地上。
药箱里的药液混杂着碎裂的玻璃瓶,在药箱底部堆积着。
韩风掐着自己人中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迈着长腿就走向被彦恒臣压制住的鲨鱼面前。
“我去你妈的!”韩风甩了他一巴掌。
他指着鲨鱼,“你给我记住了,你日我可以,动我的药不行!”
他当着鲨鱼的面撬开一块地砖,伸手进去掏出一捆麻绳,对彦恒臣说:“按好了!”
鲨鱼那凶神恶煞的脸上迅速浮起一个巴掌印,韩风一点没留情,鲨鱼的脸侧渗出了细细血丝。
周倾可缩在一边,他还真没见过韩风生气,就算韩风都被鲨鱼欺负的那么惨了,他那时候也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但现在韩风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劲。
彦恒臣和韩风二人合力将鲨鱼绑的严严实实,韩风起身看到周倾可时愣住了。
“你这小东西,”韩风上下打量他,“怎么奇形怪状的?”
周倾可尴尬的扯了两下,却被自己衣服绑的更紧了。
彦恒臣停下整理衣服的动作,看向他。
就连地上被绑成蚕蛹的鲨鱼也看着他。
这场面可以写进人生尴尬时刻前十了,周倾可的脸羞的发红。
人家经历生死尊严大战差点掏枪,他被自己衣服勒的动弹不了。
周倾可迅速跑到彦恒臣身后,像个小鹌鹑一样缩在哥哥后面小声逼逼:“穿衣服的时候被绑住了......”
耳朵都羞红了,他催促彦恒臣:“哥哥你快帮我解开......”
彦恒臣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过身时却已恢复平常的冷淡模样。
他三两下就把周倾可解救了出来。
韩风狠狠踢了一脚鲨鱼的肚子,“看你妈的看!”
鲨鱼皱着眉没说话,韩风掐着他的脖子给他好一顿骂,周倾可都就觉得韩风想把鲨鱼的另外半张脸也扇出血。
周倾可上身光溜溜的穿着彦恒臣的宽大外套,肚子发出咕咕叫声。
他从昨晚那块蛋糕开始就什么也没吃过了。
现在这种场面,一会无论是韩风还是彦恒臣都应该挺忙的,鉴于彦恒臣的死亡厨艺,周倾可毫不犹豫的向着韩风走去。
却被彦恒臣拎着衣领提了回来。
“点外卖。”
周倾可没有异议,只要不是他哥亲自下厨,他吃什么都无所谓。
外卖员将好吃的都放在门口,周倾可等人走了才打开门取了进来,但问题是一楼都已经废了,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韩风随手扯出两张牛皮纸铺在地上,周倾可坐在上面边吃边看戏。
韩风对鲨鱼真是一点不手软啊,完全没了第一次见他时主动撒娇的样子。
韩风从神秘的地砖下掏出个针管,将针管里的液体全部注射进鲨鱼体内,然后将针管扔到一边。
他站起身,“这地方住不了了。”
周倾可嘴里嚼着东西,赞同的点了点头。
彦恒臣站在周倾可身后,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韩风伸手想摸周倾可的脑袋,却被彦恒臣一把拍开了,“洗手去。”
他啧了一声,环视了一圈这满地狼藉,而后蹲了下来。
抢了一个周倾可的汉堡包,“你想不想去马尔代夫玩?”
“真的?可以带我去出去玩吗?!”周倾可眼睛都亮了。
韩风点头,“当然是真的,就看你哥给不给咱们拿钱了。”
周倾可每天都待在小别墅里长蘑菇,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昨天的宴会酒店,待的还不怎么愉快。
此时听到还能去马尔代夫旅游,眼睛里像是突然冒出了闪着光的星星。
他跳起来就抱住了彦恒臣的胳膊,“哥哥我想去。”
“我想去我想去我想去——哥哥——!”
韩风学着周倾可的样子,“我也想去~”
周倾可睁着大大的眼睛充满请求的望着他亲爱的哥哥,凌乱的头发分布在脸颊上,透着粉的嘴唇不断重复着刚刚的话。
小炮弹一样一刻不停的求着彦恒臣。
“带小东西出国透透气,你看他都憋的长蘑菇了。”
韩风不知从哪真的变出来一个蘑菇,插在周倾可的鸡窝头发上,小蘑菇稳稳的立在周倾可头上。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哥哥我想出去玩——”
“有好心情才有好身体。”韩风说。
周倾可踮着脚把自己头上的蘑菇顶在彦恒臣眼前,“我想去马尔代夫玩——我听话嘛哥哥——”
彦恒臣扭过头把周倾可长出的蘑菇掰了下来扔到韩风脸上,他本想拒绝的。
不是因为钱。
是因为周倾可的身体太过脆弱,到新环境非常容易生病。
哪怕只是换个城市都能发烧烧三天。
更别说是去国外了。
韩风用小蘑菇砸鲨鱼的脑袋,扭头对彦恒臣说:“有我在呢小东西不会有事的。”
周倾可把自己埋进彦恒臣的怀里,“我想去......”
“好吧。”彦恒臣松了口。
周倾可被喜悦冲昏了头,左手勾着彦恒臣的脖子跳起来一口亲在彦恒臣脸上。
“哥哥最好了!”
彦恒臣抿着唇,环住周倾可防止他摔倒,那柔软唇瓣的触感从脸颊传递至心尖。
他一时没收住,流露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情感。
周倾可没心没肺的抱着彦恒臣的胳膊甩来甩去,笑的非常开心。
而彦恒臣刚刚的那一丝破绽被韩风收入眼中,韩风眯着眼睛,很意外的仔细打量着彦恒臣。
“哥哥快去陪我收拾东西!”
周倾可拉着彦恒臣上楼,右臂打着沉重的石膏都不能阻止他在台阶上蹦跶。
等周倾可回房间后。
韩风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鲨鱼的背上,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
鲨鱼被韩风注射完那管不明液体以后就无力挣扎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干s你......”
韩风大笑两声,侮辱性的拍了拍鲨鱼的脸,“咱俩谁干谁还不一定呢。”
他冲鲨鱼吐了一口烟圈,白色的烟雾散在鲨鱼面庞周围,空气中混杂着浓浓的烟草味。
韩风:“没想到彦恒臣能一直在我这吧?暗网第一的k,你见到他还敢硬闯,你怎么敢的?”
鲨鱼咬牙切齿道:“他为什么会一直守着你?”
韩风弹了弹烟灰,“别瞎说,他守的是他那宝贝弟弟。”
鲨鱼嗤笑:“k会抛弃他,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动摇k,不过......如果他有了弱点,他就不再是我的对手。”
韩风没说话。
他站起身,听着楼上的动静,应该是快收拾完了,于是他把烟掐灭。
要不那事多的小东西又得呛的掉眼泪。
鲨鱼刚刚的话听的韩风很不爽,但他没法反驳,因为他看出来了。
k已经动心了。
韩风又踢了鲨鱼一脚,“你一个玩狙的还敢跟近战无敌的k肉搏,不要命了!”
话是这么说,韩风却已经从怀里掏出一瓶珍藏的“韩外伤”。
一点一点的涂抹在鲨鱼的伤口上,“啧,下手真重......不过你也活该,你说你上次狙他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你赢不了他。”
鲨鱼闭上眼睛,“我会的。”
周倾可一兴奋就不知天高地厚,下楼时还有四个台阶就敢直接往下跳。
韩风在楼梯口,一把接住了他。
纤长灵活的手指划过周倾可衣服的侧兜,韩风将他扶稳站好。
周倾可吸了吸鼻子,皱着眉把他推开了,“一身烟味儿。”
韩风抬手要掐他的脸,彦恒臣看了韩风一眼,把周倾可拉了回来。
周倾可咳嗽了一会儿,低头擦着鼻子。
韩风的手抬在半空,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彦恒臣。
彦恒臣手里拎着个大箱子,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不与他对视。
双方之间的气氛非常微妙,空气中弥漫的寂静只有周倾可这小东西察觉不到。
“哥哥,我手机没拿!”
彦恒臣说:“去找。”
“哦。”周倾可已经迫不及待出发了,他屁颠屁颠的跑上楼找手机。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韩风说的很直接:“你认真的?他可是你亲弟弟。”
彦恒臣生硬道:“不是亲的。”
他与周倾可不是亲生兄弟,他只是一个外来者,以最不可饶恕的身份对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动了心。
韩风压低声音:“小东西胆子这么小......一害怕可就跑掉了。”
彦恒臣皱着眉,将行李箱拉到身前,没再回答。
他不会放他走的。
韩风眯着眼睛,“怪不得不让我下手,你是不是早就——”
“不是。”彦恒臣打断他。
韩风点头,若有所思的掐着自己下巴,“我不干涉你,但你得知道你的身份对于他来说有多危险。”
彦恒臣冷冷的看着他,“我会保护好他。”
韩风笑了一声,“等他胳膊上的骨头长好你再说这话吧。”
彦恒臣握紧把手,低眸不语。
楼上传来周倾可的喊声,“哥哥!你看到我手机了吗?哪里都找不到诶。”
韩风靠着楼梯扶手,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
那就是周倾可的手机。
除了彦恒臣,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它什么时候到了韩风手里。
“落在楼下了。”他对周倾可说。
周倾可噔噔噔跑下楼,挠了挠头,“我记得我刚才装兜里了啊......”
韩风笑着向他挑眉,“睡糊涂了,明天可不能一睡睡到下午。”
周倾可抓着彦恒臣的袖子,躲在他身后对着韩风吐舌头,“我想睡多久我哥哥就让我睡多久,你说了不算,略略略——”
韩风抱着手臂,心想这小东西以后让彦恒臣这老狗睡了都得帮他哥哥数钱。
纯纯一个小傻子。
鲨鱼被韩风拽着,强行加入了这次遥远旅途。
韩风极力要求彦恒臣包一趟私密性超高的私人飞机,并且中气十足得说:
“快给钱!我已经联系好了。”
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别人的钱。
周倾可鼓着腮帮子反驳道:“你怎么不给钱!私人飞机飞一次国外多贵呢!”
浪费,太浪费了。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哥最不缺的就是钱?”韩风挑眉。
彦恒臣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打开了韩风的手。
掏出手机给韩风转了一串数字。
叮的一声,钱包到账提示音。
彦恒臣竟爽快的直接转钱了。
周倾可喊:“哥!”
彦恒臣会错了意,“你也要?”
“我不,不......我要。”
周倾可还是得为自己以后的生活考虑的,离开彦恒臣也同时离开了经济来源。
彦恒臣问他:“要多少?”
周倾可哽住,犹豫到机场安排的车都到门口了他也没想好要多少钱。
一路到了机场还是没想好。
上了飞机好像才想起来之前彦恒臣喝醉的时候好像给了他一堆银行卡来着,哪去了?
周倾可抓着彦恒臣的衣服兜找来找去,兜里空空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