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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向远(贰卯)


两人不敢再耽搁,起身顺着路线逃跑。
而刚才山谷中的交战地,此刻只剩下遍地尸体,先前埋伏的人一个个举着火把现身,掀开以舞牛做伪装的布料和竹篾,一袋袋包装好粘在“牛骨”内侧的针剂映入眼帘,透红色的液体在摇曳的火光下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检查的人眼中一亮,弯腰拾起了一包,暴力撕开薄膜袋,拿出一根在鼻下嗅了嗅,很快就冷下了脸,回身向一个满身黑衣,头上束满细辫的男人道:“鬼哥,这是假的!”
阿鬼正蹲身在一具尸体旁查看泥地里的脚印,闻声立刻抬头朝那人手中举着的红色针剂看去,厉目冷声道,“跑了两个,追!”
覃决拽着身侧人的胳膊,在丛林中快速穿梭,曲储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失血还如此快速地移动,几乎要了他大半条命。覃决不时看一眼这拖油瓶,几次三番升起了想把他就地扔下的冲动,可一想到这是曲五爷最得宠的儿子,又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山坡陡峭,已隐隐可见半山腰上忽明忽暗的亮光,覃决心中暗骂一声蠢货,既然已得知山下有变,向野带着队伍居然不知道隐蔽灯火。
身后密林中,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覃决捂住了曲储的口鼻,瞬间滑入一道泥坎之下,听着追捕他们的脚步声远去,才松开手,重新爬回坡上。
他站稳身,弯腰欲拽曲储上来,可就在施力的一刻,手中骤然一轻,定睛一看,一旁的树干中不知何时已经插入了一柄锋利至极的细刃,而他手中,此刻只握着半截手掌!
“啊——”曲储的痛叫声瞬间响彻了山间。
密林中,追捕他们的一道身影默默折返,头上束辫的男子指尖旋转着一柄形式相同的弯刃。
“太吵了。”男子眉头蹙起,下一秒,银光飞出,径直插进了曲储的喉咙,痛苦的哀嚎声瞬间静止。
覃决目光寒刺一般盯着已走至面前的人,“是你。”
他认出了这人是自己逃出监狱那晚在宁江交过手的俞启东的手下。也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既然是俞启东和M国联合,那向野他们在上面估计也已经被控制了。
阿鬼嘴角悠悠一扯,冷笑道:“终于抓到你了,白狮。”说罢,杀意十足地朝覃决飞扑而来!
“队长,他们朝风电场的方向去了。”山腰悬崖边,一台军用夜视仪前抬起一张画满伪装油彩的脸,扭头朝身边的指挥官道。
指挥官站起身,看向火堆前被手铐和枪托压制着蹲伏在地上的一排人,又和一旁的向野交换了一个眼色,“手没事吧?”
向野虚握了握已经简单包扎的手掌,摇了摇头,视线看向了那排人里的其中一个。
那人很快便被带了过来。
“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问什么答什么,知道了吗?”指挥官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人。
阿达的上下唇之间紧紧勒着一条军绿色布巾,此刻已被口水洇湿,抬眼看了看向野,眼神里满是不甘。
十分钟前——
“你是俞启东的人!”向野定定看着这个名叫“阿达”的向导,目光冷厉而森寒。
他暗自瞥了眼周围渐近的脚步,目光扫过阿达后方的密林,突然间,一个蓝色的光点正正对着他的视线闪烁了两下,又飞快地消失。
他心中一定——看来警方成功接收到了俞远传出去的消息,而他在进山前的拖延也争取了时间,此刻部署一切顺利,并没有受到下面山谷中交战的影响。
眼看着藏匿在密林中的M国精装小队一步步现身,阿达脸上笑意具现,对向野道:“猜的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死都想不到,交易对象都已经是我们这边的人了。”
说着,四周而来的脚步将向野一行人团团包围,可向野脸上却不见慌乱,喉咙里反而渐渐泻出笑声。他抬手抹去脖颈间已有些干涸的血液,手指顺势抬至耳后,重重地按了下耳骨。
与此同时,林间的警方行动指挥官手抚接收器,眸光精闪,无声地朝队员们做出了几个手势,队伍立刻拉开,狙击手迅速就位。
向野笑声中含着明晃晃的轻蔑,直笑得阿达心中发麻,他脸色沉了下来,狠狠攥住向野的衣领,“你他妈笑什么?”
“我笑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向野说着,指节在耳廓处轻轻一扯,一枚细小的定位器被扯了出来,“既然你们的人从暗处走到了明处,你也该睁大眼瞧瞧,谁才是真正的黄雀。”
阿达脸色一凛,下意识地朝周围暗黑色的林子张望,无声的恐惧立刻爬上心头,“你他妈……”
话音未尽,一声安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声在密林中闷闷响起,阿达身旁最近的一个人痛叫一声,小腿鲜血汩汩流出,直直跪了下去。紧接着,这样的痛呼又接连响了几声。
山林里无数道黑影围将过来,步伐紧密,行动有序,但除了那消音狙击,却不见一声枪响,似乎是想无声无息地将他们歼灭。
“是条子!”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原本占尽上方的M国队伍瞬间乱作一团,被包围着的向野带领的人马也立刻四下奔逃。
阿达见状,从膝侧摸出一把匕首,飞速朝向野袭来,只要能抓住向野做质,他就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向野动作敏捷地屈身避过,右腿后撤,滑到阿达身后,一手抓住了他右手的小臂,同时抬脚踢向他的膝弯,阿达吃痛地跪地转身,手中的匕首从右手抛至左手,再次挥臂朝向野袭来。
向野束在脑后的长发不知何时散开,这一刀擦着他的侧脸堪堪而过,几缕发丝残断而下。被迫松开了手中的桎梏,同时曲肘一击,阿达吃力后退,手中的匕首也应声而落下。
两人拉开了距离,目光在空气中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地上的匕首。脚步同时施力,两道身影再次贴身近战,抢夺武器。
几次堪堪掠过,就在阿达指尖已经碰触到刀柄的瞬间,向野毫不犹豫地握向了锋利的刀刃,紧紧攥进手心。阿达被向野曲肘制住脖颈,手从泥地里抬起,施力抢夺,汗水滴落,鲜血从那只骨节分明的拳心里溢出,却任凭他如何抢夺,那匕首仍纹丝不动。
“疯子!”终于,阿达在窒息的前一秒,松开了反抗的力道,浑身卸下力气。
向野见状,立刻回手,满手鲜血地握着刀刃,将刀柄死死抵在阿达的咽喉处。
很快,警方就将人从向野的压制下拽出,铐上了手铐。M国人和曲五的人也被全数拿下,一个都没能逃走。整场行动迅速且无声,山谷中的人决计不会发现。
结束战斗之后,他们隐匿在山间,故意点着几盏灯火,吸引着山下的人前来。
可很快,夜视仪里那只追捕覃决的队伍就调转了方向,径直朝着风电场后废弃的厂房而去。只有一人,折返继续进行追捕任务,两道身影纠打在一处,指挥官派出一只小队下去探查。又让人把阿达压到近前。
阿达嘴里的方巾被一把扯下,向野眼睛里闪出一抹嗜血的冷光。其实从看见行动指挥部长并非柳毅之后,他就猜出俞远和高唯一定出了事,可以说比起这堆药剂,高唯才是俞启东最想得到的。
他定了定心神,出声喝问,“你们兵分三路,一队埋伏覃决,一队安插在我们这里,那负责研究中心的那支队伍呢,现在在哪?!”
阿达冷笑一声,“你觉得我这种身份的人,会知道这等绝密的事吗?”

车辆摇摇晃晃,在一片黑暗中颠簸前行。
俞远清醒过来,一种刺鼻的味道充盈满整个空间。意识消失前的记忆,是周菻走近后那张妖冶的脸。
他瞬间回神,下意识地四下里摸索,他像是被关在一个四方的盒子里,周围密不透光,只隐隐感觉有一道细缝,源源不断地吹进风来,好让人不至于窒息而亡。
这很像是俞启东的手笔,立刻就将他拉入对黑暗的恐惧里。
好在很快就在这箱子里摸到了一个温热的躯体,俞远探手向上,扶住了对方肩膀,仔细辨认,确定这人正是高唯。
“叔——高唯叔——”俞远探了探高唯的鼻息,试图将他摇醒,可昏迷中的人却始终毫无反应。
很快他就无力地靠回厢壁上,身体残留的药物令他手脚无力、头痛欲裂,耳廓边一道撕裂的痛感,更是提醒他身上的定位器已经被发现并摘下。
“我们…这是在哪?”黑暗里,一道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俞远闻声激动地再次探手扶住身侧人的肩膀,“叔,你醒了?!”
“逃了那么多年,终于还是落在他手里了。”高唯不乏自嘲地道。
“你放心,警方一定会找到我们的。”他微微侧目,看向一片黑暗中高唯所在的位置,“刑姨和小丹还在等你回去。”
向野…一定也在等他回去。
等待调换了位置,才发现被等的人,痛苦也一分不少。
无声的沉默里,行驶的车辆骤然急刹,液体摇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人随惯性跌倒在车厢里。
紧接着两人心中都是一滞。
车停了——
“大型车辆靠右,前面停车检查。”
已是半夜,离镇的道口,警车的红蓝光不停闪烁,大小车辆堵了一片。
驾驶员摇下车窗,冷眼朝下面指挥他靠右行驶的人看了一眼,并不动作。
“哎你这人……”工作人员正要发作,只见副驾驶位上,一个素面女人探头朝他笑了笑,“大哥,问一下,前面这是在干嘛?”
“列行检查。”
“列行检查这么大阵仗啊?”女人道,“你看我们这拉得都是危险品,手续齐全,都是要按时到的,没法久停。”
“问那么多干什么?”下面的人目光一凛,明显带着点大半夜加班的怨气,“手续齐全就把证件全都备好,检查过了自然会让你通行。”
驾驶员摇上车窗,目光一寒,紧接着缓缓驶动车子,并入了右线。
“脸别那么臭嘛,你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事情可别办砸了。”女人脸上笑容邪魅,悠悠朝驾驶员抬眼,“你这脑袋上扣顶帽子,看起来连最后一点人样都没有了。”
阿鬼冷笑一声,“比不得你脸上涂脂抹粉的时候像个妖精。”
周菻目光一寒,长指甲狠狠朝阿鬼脖颈上探了过去,却又及时收住动作,“说话小心点,要不是时间不对,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做菜。”
道口的检查已经有序地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向野拉开警车的门,快步走到路边。
寒风从漫无边际的夜幕里奔袭而来,他身上裹着一件并不合身的大衣,头发散散垂在肩头,在一片红蓝闪烁的光线里,显得单薄又颓丧。
柳毅推开车门,缓步走到他身边。
“那帮毒贩在风电场的废旧厂房提前藏了渡河工具,打算渡河出境,目前已全数落网。覃决…”柳毅顿了顿,“覃决身受数刀,已紧急送往医院,但估计凶多吉少。杀他的那个人跑了,他没有随M国毒贩赶往风电场,解决完覃决就趁乱跑入山林,不见踪迹。”
向野手中握着一个荧光熠熠犹如宝石般的打火机,不停旋转,目光却紧盯着栏杆之外的漆黑夜色,“由此可见,俞启东根本没有将知道的所有事情和那帮毒贩共享,他早猜到警方可能有伏,却丝毫没有提醒,利用所谓的‘合作伙伴’,达到自己的目的。他这次只派出寥寥几人,神不知鬼不觉,不仅除了要除的人,还带走了高唯和俞远。”
“其实你不用来这里守着,回去等消息。”柳毅看了看向野手心已经透出血色的纱布,试探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他们也许被带出境外……”
“不会。”向野指尖旋转的动作倏然一停,将那荧光紧紧握入手心,“俞启东是个很自负的人,哪怕他如今已经身份暴露,处境艰难,但他一定不会逃,不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哪儿都不会去。”
“……”柳毅神色复杂,一时分不清向野究竟是真的笃定,还是不愿意去承认这种可能。
“柳副队,您有烟吗?”向野又重新缓缓转起那抹剔透流动的荧光,仿佛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见柳毅未答,垂睫笑了一下,“我成年了。”
柳毅只觉得那抹笑意直刺人心,他也做过卧底,知道那是怎样一段残酷的时光,即使是经过专业训练也有很多人难以胜任,仔细想想,眼前的人,也不过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
柳毅摇了摇头,“我没有给受伤的人烟抽的习惯。”
向野早有预料,回身注视着道口拥堵的车流,声音空荡而漂浮,“我只是觉得不真实。你有过这种感觉吗,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给你依靠的感觉,他不在,哪怕回到安全的地方,也觉得双脚仍踏在黑暗里,没有落点。如果再给我选择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带他入局。”
声音夹在冬夜刺骨的寒风里,很快就被吹散。
像是说给别人听,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向野视线毫无聚点地落向不远处待查的车辆。一辆从左侧转到右边通道的箱式危险品专用运输车缓缓驶入视线,停在了待检位置。
几份证件从驾驶位上递了出来,检察人员让驾驶员开门下车,机械式地照例检查。
“你在看什么?”柳毅注意到他的视线,也向那方看去,出声解释道,“一般这类运输车,只要证件齐全,是可以优先检查通过的,在这里长时间聚集,万一发生事故,后果会很严重。”
向野静静听完,却无动于衷,他的目光始终定在那辆运输车里下来的驾驶员身上,看着检察人员和那人沟通后返还证件,向野突然脚步急切地向那边迈了过去。
“哎,你去干嘛?!”柳毅心下一惊,也立刻随他跟了上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检查口大约100米的距离,跑近的时间里,那驾驶员已经接过返还的证件,重新登上车,缓缓驶离。
向野呼吸急切,被快步赶上的柳毅拽了一把,才堪堪躲过擦身而过的车。
“你怎么了?”
向野充耳未闻,他第一次这样偏信直觉,那个明黄色的车厢在眼前驶过,回神的一秒,他快步冲向了刚才的检查员,拽过了他手里的登记本。
“刚才那辆危险品运输车,他填写的记录在哪?”
检察员被吓了一跳,看了看紧跟在向野身后身穿警服的柳毅,讪讪朝登记本上一指,“在这呢。”
向野心跳如擂鼓,视线扫过那排登记,只一秒,就发现了不对。他和高唯待在研究中心的这段时间里,曲五手下也有一批伪造的化学品运输车,经常送东西过来。
记得有一次,高唯还对他说过,这批车伪造得实在有些粗糙,连证件和粘贴标签的运输类别和项目都不对应。比如乙醇、丙酮等属于3类的易燃品,却被误标为8类腐蚀性物品。
而此刻,那登记本上赫然便填写着:8类 丙酮。
“错的,这是错的,那车子有问题。”向野扔下登记本,转身便朝那车驶离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照证件上填的……”原地,那检察员仍一脸惊愕地讷讷,柳毅则拔腿追了出去。
向野耳朵里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眼睛里只有那明显提速离开的明黄色车厢。他跑到刚才警车停留的封锁线出口,跨身骑上了一辆亮着灯的警用摩托。
拧动、挂挡、起步,给油,熟悉的动作下意识地接连完成。
“危险!”柳毅狂吼一声,一边跑一边取下腰间的对讲机,清晰又迅速地下达了追捕命令。
摩托车的引擎响声轰然远去,像是在原本就不平静的夜色中扔下了一枚炙热的火星,警车接连出动,警笛齐鸣,滔天大火即刻被点燃。

150………
时速表上的指针快速旋指到末端,高速飞旋的风猎猎而过,头盔和衣物覆盖之外的皮肤,徒留冰刃剐磨的痛觉。
向野像是一只紧盯猎物的野兽,只知道向前奔袭。
“艹,他们是怎么发现的?”车座上,周菻已经从坐垫下摸出手枪,拉栓上膛,“你是不是漏了马脚?”
“别废话,找机会开枪!”阿鬼眼睛里燃起嗜血的异光,一边驾车一边道。
周菻透过后视镜看着那辆飞驰渐近的摩托,和远处一辆辆追赶而来的警车,闻声满目愤怒地朝阿鬼瞪视,“找机会?你没忘了我们的接应还在三十公里开外吧,你不如开快点,废物!”
“至少把屁股后面这个解决!”阿鬼烦躁地拍了下方向盘,“五公里后有个岔口,到时候把车灯关了,我们拐进去,在那之前把他给我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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