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他的身份已经死去,所以这些其它角色本有的任务提示、和生死攸关的提示他都没有。
角色难度明显失衡。
他不清楚这样的分配是否和罪恶值有关,但因为那莫须有的∞面对这些让他极度不悦。
一只手突然拉过他,使苏玫抓着他胳膊的手划开了。
应付完警察回来的席问归不满打字:问我不就好了。
听不见了的小鱼崽宁愿和一个看不见的人交流,都不肯跟他说话。
“从昨天到现在,你跟我待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但你一个字没说过。”闻酌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这张嘴着这么不喜欢说话,还是缝起来比较好。”
缝起来还怎么亲啊……苏玫这样想着。
“你说什么?”听不见的闻酌平静地问。
苏玫啊了声,看到席问归奇怪的眼神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说出口了,顿时尴尬地脚趾抓地。
“没什么没什么……”苏玫顿时庆幸闻酌听不见,这两人好像不是她以为的关系,不过总觉得有些奇怪啊。
朋友不像朋友,恋人不像恋人。
席问归则费力地打字解释起自己一直没提的“警察怀疑值”——
【没关系,警察要带走也是带走我。】
在昨天闻酌说出禁.忌是不能违法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就多了这条警察怀疑值这条弹窗。
最开始席问归只有10,到现在已经增加到了40,而刚刚弹窗提示到达60以上就会被请去警局喝茶,除非他们藏起来不给警察找到。
而闻酌的手机没有数值显示,因此他无法得知自己的怀疑值是多少。
不过他一直没在警察面前出现过,数值应该不高……
他突然反应过来,角色难度倒也不算非常失衡。
他跟陶盛失去任务和求生线索提示换来的好处是,他们不会被警察带走,因为警察根本看不见他们!
席问归继续打字:【初始数值最高的应该是聂松曼。】
闻酌只回了他一个问号:【?】
席问归一顿。
直勾勾地看着闻酌。
“你生气了?”
闻酌认出了他的口型:【没有。】
“你生气了。”这次席问归肯定地说,却不知道哪个点让小鱼崽气到不说话。
苏玫虽然看不见,但光听着两人的互动,就能脑补出一场对象生闷气男友却长着一副木鱼脑袋的大戏。
被闻酌瞥了一眼,席问归只好怪委屈地继续解释:
【两年前的案子死者就住在聂松曼那栋楼——】
闻酌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两年前的死者嘴里插着一支玫瑰,聂松曼家的院子里就刚好养着玫瑰,就算没找到相关证据,警察也会对聂松曼有所怀疑。
所以从初始状态上来说,聂松曼是最危险的。
夜色逐渐将整个小区照了起来,今晚的月亮不够亮,小区的路灯依旧没有被修好。
白班的保安准备走的时候还在跟水果店老板唠嗑,水果店老板不住这个小区:“这路灯还没找人来修吗?要么亮不起来,要么一闪一闪的,人一少怪瘆得慌。”
“修了,这个月都修几次了。”保安压低声音,“修不好喽,我都准备辞职了。”
“为什么修不好?”
“有鬼死得不甘心啊……在作乱呢。”保安还在职,也不敢多说什么,“前段时间我去算了一卦,算命师父让我赶紧离开,我已经辞职了,过一个星期就走。”
不远处,佝偻着身体看起来很是沧桑的郑多乾走过来,保安瞧了他一眼,对追问的水果店老板说:“老潘那晚值班,发生什么他应该最清楚,你问他去吧。”
他匆匆跟郑多乾交接完,都不敢对视就走了。
郑多乾沉默地坐在保安亭里,对旁边欲言又止的水果店老板如若无闻。
直到有道冷淡的声音唤他:“师父。”
郑多乾一颤,太久没听到过这声称呼了。
如今的他受不起了,闻酌也不配叫了。
他们都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但郑多乾不悔。
只是面对这个曾经的徒弟,郑多乾依旧低垂着眼睛,不愿与他对视,早上在汤月家不辞而别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闻酌相处。
但在水果店老板的眼里,这个老潘就是突然看向了一团空气,肩膀就开始发抖。
他想起刚刚那个保安说的,有鬼死得不甘心……
老板打了个哆嗦,连忙回到自己店里收摊,连着一个月了晚上都没什么生意,今天早点关门算了。
郑多乾故作冷漠:“什么事?”
“你做了什么?”
郑多乾又是一抖,一时不知道闻酌是在问自己还是问自己所扮演的“老潘”。
闻酌换了个问法:“老潘做了什么?”
郑多乾突然泄了气似的坐回椅子上,说起了他对老潘的所做之事的推测。
“一个月前,老潘跟包子铺老板在门口的餐森*晚*整*理馆喝酒。”郑多乾看了眼缓缓走过来倚在门边的席问归,“那天晚上老潘喝得很醉,半梦半醒间起来,听到了有人喊救命。”
闻酌并没有告诉郑多乾自己听不见,两米外的席问归任劳任怨,将郑多乾说的话打字发给小鱼崽。
救命声喊了很久,老潘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随后就听到保安亭的座机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听到对面有人在喊救命,说自己在二十一栋附近。”
被恶魔“再给一次机会”的江棠并非没有尝试过求助,之前在十七栋的时候她就记下了电梯里紧急联系的电话座机号码。
她边跑边打电话,报警虽然有用,但远水解不了近火,保安能以最快的速度救她。
那边接通了。
江棠还没来得及喜悦,她的救命却被对方当做了玩笑。
她听见这个保安用醉醺醺的声音说:“救什么命啊小丫头,你以为我这是医院呢……这么晚就早点回家休息吧……”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火苗再次熄灭,而身后的二十栋楼梯已经响起了恶魔的脚步声。
江棠站在至少住了四位数居民的小区里,却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绝望境地,多可笑啊。
她只能强撑着透支的身体慌忙躲进楼栋侧边的绿化丛,并开启静音拨通报警电话。
可那边还没有接通,一张脸就隔着绿化丛的枝叶与她对视:“抓到你了。”
第二天上午,在餐馆清醒的老潘得知了小区里有个老太婆报警了,说听到了什么救命声。
他顿时想起了昨晚破碎的记忆,忐忑极了。
他第一反应不是担心有人出事,而是害怕承担责任,怕因为是自己失职导致了有人遇害……可警察来后却什么都没有找到,甚至没人失踪。
监控也没看出什么,因为监控坏了,最近的录像数据全部丢失。
老潘松了口气,对昨晚的一切只字不提。
不远处的早餐铺开始营业,居民们一如平常地忙碌起来,上班的上班,吃饭的吃饭。
老板张山照常地给他送了三个包子,是他喜欢的肉馅。
小伙子真好啊。
比他家里那个贴心太多,要是他儿子就好了。
至此, 大部分角色的所作所为都差不多弄清楚了。
除了作为凶手的席问归,其他人都是间接害死了江棠、或知道什么却故意不报自欺欺人的存在。
还剩下一个刘雅民和赵乔钟。
闻酌问:“小区有单独的监控室?”
郑多乾道:“有。”
闻酌:“你知道监控为什么总坏?”
郑多乾沉默了下,眼里落了些愤恨:“据老潘所知, 监控一个月前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但偏偏就在出事的那天监控出现了故障。”
“你怀疑有人故意的?”
郑多乾转身走进保安室, 从办公桌下面抽出了一摞纸, 闻酌接过来一看, 发现是小区业主集体状告物业不好好管理小区的告示。
和最初承诺的不一样,草木不及时修理,电梯三天两头地坏,邻里高空抛物的矛盾从不解决, 路灯故障了一个星期都还没人来修……
“先是物业告了业主不交物业费, 随后才有业主集体状告物业的事。”郑多乾对自己知道的毫无隐瞒, “但这家物业是小区开发商的, 所以很难更换, 这事就没了下文。”
看起来都是生活中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 每个小区似乎都在上演物业与业主之间的矛盾。
闻酌忽然有了个猜测:“是刘雅民用某种手段让监控出现了故障。”
假设监控本来没问题,那么刘雅民扮演的角色一定看完了监控残忍杀害的全过程,那他第一反应是什么呢?
本来小区业主就对物业非常不满了,如果再出一档子比两年前案件更恶劣的新闻, 他们小区的名声会更差,保不齐就会被那些喜欢噱头的营销号写成‘国内最可怕的小区’、‘和魔鬼同住的居民’……
房价自然会一降再降。
两年过去, 他难道要看着好不容易回升的房价再次跌入冰底吗?
届时只会引起业主更多不满,更不愿意交物业费,再严重点, 他在职期间小区里发生了两起恶劣的刑事案件,就算小区物业不换外包, 开发商那边也可能另外调一批人来把他们换掉,他这份轻松优渥又能捞油水的工作就没了……
于是,侥幸的恶念油然升起。
至于赵乔钟……
闻酌还记得他被警察抓走之后,赵乔钟儿媳妇没说完的那句话:“我早就说了你爸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上次那个事就能看出来,房价还能有人——”
是了,就算那些曾听到呼救的居民心有所虚,不会跟外人提起这些隐秘,也一定会憋不住跟家里人或同住小区的人谈论。
他儿媳妇那句未尽之言大抵是:“房价还能有人命重要?”
可在有些人的眼里,自身那点微不足道的利益就是比其他人的命重要。
赵乔钟很可能是煽动和自己一样的老头老太闭嘴、也让家里人闭嘴的领头人。
“但出了一个月前的事以后,路灯确实找人来修了,但一修就坏,电梯也是,一到晚上就容易出现故障,监控时不时失灵。”郑多乾说,“我有个保安群,他们都觉得那天晚上真有人死了,是死去的人太怨恨在报复。”
怎么能不恨?
恨尹白海这个欺骗她感情的人,恨席问归这个凶手,恨恩将仇报的苏玫,恨瞒下她死亡真相的刘雅民,恨那些明明听到了、却无动于衷的居民。
听了好久的苏玫颤声道:“他们可能没想过,江棠可以制造这些混乱,让电梯失灵,路灯坏……其实不是在报复他们,只是想让他们回心转意去报警,把当晚所听到看到的一切说出来呢?”
否则何至于怨魂作怪了一个月,小区里却没有一个居民伤亡?
江棠真正想报复的,就只有他们八个人所扮演的角色而已。
闻酌想起来自己楼下的那个老太太曾说过,她这一个月经常见到鬼。
江棠的鬼魂会去找她,或许不是在吓她,只是希望唯一能看见鬼、且主动报警了的她再努努力,让警察来,找出凶手,还自己一个安宁。
这是一个所有人一同造就的悲剧。
凶手再可怕,也不可能一个人对抗多人。
从两个女生被追开始,到孤身一人的江棠被凶手从二十栋拖到小区门口的包子铺,这期间应该有至少上百人听到了动静,只要下来那么三四个人看看,凶手就不可能再继续行凶,就算抓不到凶手,也能救下江棠。
或许是怕放跑了凶手被报复吧,或许是真的冷漠,又或许是听到若隐若现的呼救声却不以为然,“诶呀,估计又是两夫妻吵架呢”,“家暴这种事还是少管,免得惹上一身骚”……
哪怕中间只有一个人多管闲事了,就算不救人,报个警,江棠都有可能得救。
可惜没有如果。
闻酌一直看着手机,一方面是在看席问归把郑多乾说的话以文字形式转换来的信息,一方面是在看自己的san值。
五十三了,再回升七点他的听力就可以恢复。
苏玫的san值依旧不太稳定,在三十六左右上下摆动,郑多乾倒是涨到了六十三,反倒是一直从容的聂松曼san值再以可见的速度规律下降,而陶盛依旧维持在七十几。
刘雅民和他一样的数值,只不过他在上升,而刘雅民在下降。
闻酌眸色一动:“监控视频!”
如果真是物业解决了监控,那大概率留了备份以防万一,而昨晚碰面的刘雅民没几句话就提到了“自己”的小情.人……他很可能也想到了原身一定留了备份监控视频,但没找到,所以怀疑在小情.人那里。
毕竟当晚他就潜入了陶盛家,除了找车票外说不定还有这个目的。
闻酌脚步一转,刚想往陶盛家去又反应过来——不对!
他之前一直觉得角色难度失衡,但想通了已经‘死亡’的自己不受禁.忌限制后,就明白其实角色难度也不算非常失衡,那么副本直接把席问归的罪证给到其他人手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来不及多想,苏玫突然脸色慌乱,说了一句什么。
被迫静音的闻酌只能从旁边三人的口型得知——他们听到了警笛声。
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半了,过了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
郑多乾脸色微变:“快走!”
警察没道理这么晚开着警车来查案子,大概率是接到了报警电话,在发现“陶盛”的尸体后,警察必然会对一切举报电话严阵以待。
——但小区里并没有出什么事,那可能是某个乘客报的警,目的就是让警察带走他们!
哪怕只是带回去例行调查,对于他们这些乘客而已,都是触犯了不得离开副本范围的禁.忌。
“我留下!”郑多乾做了二十多年的法医,应对警察自然有一套,“他们没理由带我走。”
他们并不是逃跑,只是要远离警察的视线范围,找个隐秘的地方待着。
而小区内喷泉雕像后,一个黑影阴恻恻地注视他们。
虽然直接看到他狼狈姿态的聂松曼和陶盛没来,但其他人最好也都去死!
转眼间,警车已经到小区商业街外的路边了,幸好那里有石墩,警车上不来,只能步行过来。
席问归迅速拉过闻酌闪到保安室后面躲着,苏玫在一片黑暗中慌忙地摸索跟上。
这是一条并不宽敞的胡同,闻酌瞥了眼自己被握着的手腕:“放开。”
警察看不见他,自然就无法带走他。
席问归摩挲下才放开:“报警的大概率是刘雅民,说不定他就在躲在某处看着呢。”
这次来了四个警察,本来他们的目标是保安亭,但走到一半,其中一个警察突然低头看了下手机,随后目光就直勾勾地看向了他们的方向。从窗口窥伺的席问归连忙撤回身体,不爽地啧了声。
“得换个地方了。”
他一手扯一个,就是待遇截然不同,苏玫被拽着衣袖踉踉跄跄跟上,而闻酌则又被握住了手腕。
警察很快发现了他们的身影,连忙大步追过来,只留下一个应对门口的郑多乾。
席问归朝着小区深处跑去,后面的警察穷追不舍:“站住!”
但席问归显然比他们熟悉,哪里有花坛,哪里有亭子,障碍物,岔路口……没一会儿后面的警察就只能听到声音不见踪影了。
闻酌甩开他的手:“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跑?”
警察又看不见他。
席问归又摸索着抓上:“不是你说的?‘回到现实前我属于你,回到现实后我任你操作’,我是你的人,自然要形影不离。”
“……”
闻酌听不见自然没有回应,倒是因为看不见而踉踉跄跄的苏玫又是一个趔趄,这个席问归到底在说什么虎狼之词!这两人绝对不清白吧?
倒是席问归和闻酌突然脚步一顿,苏玫看不见,只能听到前面突然传来一道女声:“老公,跟我回家好不好?”
“谢谢你没有对我隐瞒出.轨的事,我冷静了一天,决定原谅你了。”
苏玫看不见的眼睛迷茫地瞪大了:“……?”
距离他们大概四五米的位置,楚楚可怜的汤月突然出现,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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