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喜欢,不过好像没有之前以为的那么骄矜。”蓝曦臣道。
“不可擅信。”蓝湛定定的看着自己兄长。
“自然,”蓝曦臣微笑,“他要在这待半年,日久自见人心。”
蓝曦臣把书交给蓝启仁及各位蓝家长辈,所有人都投入到推演之中,除了必要的休息,投入了全部的心力,要不是蓝启仁还有一屋子的小崽子要教,恨不得也加入进去。
☆、第 18 章
温晁借着探讨《归藏》之名,几乎每日下学去就找蓝曦臣,温旭以为他是期望讨好蓝大公子来达到目的,懒洋洋的鼓励温晁加油。
这日,温晁又在下学后径直跟着蓝曦臣走了。蓝曦臣已经习惯他的跟随,走出兰室就在走廊等他。多日来,他们非常自然的并排走着,讨论《易经》、《归藏》,蓝曦臣把众位长辈的推演结果告诉温晁。
“泽芜君,诸位前辈的推演真是迅速,不过你可要关注一下众前辈的身体,不眠不休可不行。”
“昊天放心,蓝家家规有定,亥时大家都会休息的。”蓝曦臣含笑看着温晁。
温晁抬头,看着蓝曦臣带笑的双眼,觉得自己的心跳又有点加快的趋势。不过再看一下这整整一个头的身高差,又充满了怨念,长高长高,啥时候能长高!
“那就好,泽芜君也注意身体,不可思虑过度。”
“昊天,你我相识虽不久,但相交如同莫逆。还请直接叫我的字曦臣。”
“好!我早就想与曦臣以字相称,却一直担心自己太过孟浪。不如曦臣今日和我共进晚膳,之后继续探讨如何?”温晁趁势提出继续霸占蓝曦臣晚上时间的请求。
“好啊,”蓝曦臣干脆答应,“不过我一直和二弟共同用膳,昊天如果不介意,和我们兄弟二人一同用晚膳吧。”
“固所愿而。”温晁对今天取得的巨大进步欣喜若狂。
于是,蓝二公子就等到了自己兄长以及联袂而来温晁。
“兄长?”蓝湛不解的看向二人。
“二弟,今日昊天与我二人一同用饭。我们约了饭后探讨《归藏》。”蓝曦臣对蓝湛道。
蓝湛看了笑的如同一朵花似的温晁,默默落座。
一顿饭吃的是什么温晁完全不知道。蓝氏家规食不言,温晁三人完全没有对话,不过蓝曦臣偶尔关切的看一眼温晁,温晁又几乎全部心神都系在蓝曦臣身上,与他每个眼神相交都内心暗喜。
蓝湛似乎没什么胃口,很快把饭吃完了,蓝曦臣和温晁也不由加快速度。三人第一次晚饭很快结束。
“二弟,你有心事吗?”蓝曦臣关切的看着蓝湛。
蓝湛略一犹豫:“无事。”
蓝曦臣和温晁饭后转到蓝曦臣的居所,继续讨论《归藏》。
温晁默默计算,过来一会就打断了:“曦臣,我们相识已久,还从来没听过你的音律,这一直推演《归藏》,也累了,就聆听一下你的音律,权算作休息,如何?”
蓝曦臣笑到:“昊天可以倦了?每日见你从容自如,我几乎忘记了你的年岁。你也就比二弟大一两岁,正是好奇心强的时候。”
温晁感觉膝盖中了一箭,对着蓝涣,他最不想提的就是年龄和身高,他还是控制表情笑到:“我只是好奇你的裂冰吹奏起来如何。”
蓝曦臣一笑,站了起来,取了玉箫举到唇边,轻轻的吹奏起来。
温晁和蓝涣本就坐在窗边,今夜的月光皎洁如水,照在蓝曦臣的面上,更显温柔。温晁觉得蓝曦臣就像一尊白玉雕成的仙人,整个人都在发光,比月华还要温柔缱绻。他的箫音正如本人,惠风和畅,温文尔雅,温晁听得整个人如沐浴在三个的春风中,又如呼吸在初春的第一场酥雨中,每一个细胞都放松下来。看着蓝曦臣,他的心里这时下起了一场桃花雨,这一刻,他什么都愿意为蓝曦臣做。
“昊天?”蓝曦臣唤着温晁,“怎么,我吹的曲子这么无聊,都走神了?”
“怎么会,我听得整个人都沉浸下去了。”温晁竭力控制自己,以免一时激动说出心里的话。为了蓝曦臣,他也一定会消灭温家膨胀的势头。
“真的喜欢?”
“当然,曦臣再吹奏一曲吧。”
“好的,你喜欢就好。”
温晁拖着腮,看着月下的如玉美人,希望这个夜晚慢点结束。
时间从不会为了谁放慢脚步,临近亥时,蓝曦臣就提醒他该休息了。
第二次,温旭非常自觉地跟着蓝曦臣,又去打扰蓝氏兄弟的晚饭。
饭后,温晁和蓝曦臣熟门熟路的走到蓝曦臣的居所。
“曦臣,我总跟着你,会不会打扰你们兄弟啊?”
“怎么会,二弟也想跟你多接触呢。不过他晚上课业较多,而且年岁尚幼,暂时不到参详《归藏》的时候,不然我就让他和我们一起夜谈了。”蓝曦臣道。
“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吧。泽芜君是谦谦君子,应该不会嫌弃我这愚者而不言。”温晁摇头晃脑。
蓝曦臣失笑:“大名鼎鼎的温氏天才温二公子,谁人不识,温二公子要是愚者,那天下的聪明人都会羞愧。”
“我可不是天才,只是蒙天厚爱,得了些遗馈。蓝氏双壁才是世家楷模。”
“昊天过誉,曦臣才疏学浅,二弟还小,当不得昊天夸赞。”
“曦臣才是过谦,哪家不知泽芜君美名?令弟过个几年,定然和你一样,成为世家楷模,众弟子榜样。不过,说到令弟,他是不是不太喜欢我?”温晁隐约看见蓝湛瞪过自己好几次了。
“怎么会?二弟对你有些好奇,想多和你接触呢。好了,我们不要再互相吹捧了。继续讨论《归藏-卷三》为是。”蓝曦臣打断温晁。
“好好。我们开始吧。”温晁从善如流。
就这样,温晁成功黏上了蓝曦臣,朝夕相处。
这天,温晁带着搜寻来的琴谱去找蓝曦臣:“曦臣,看我找到什么好东西。”
他进入蓝曦臣书房,看到蓝湛也在:“蓝湛也在,甚好。我带来了琴谱 ,是西北那边的曲目,料想和蓝氏收藏的有些不同。”
“我看看。”蓝曦臣接过去。
温晁不等招呼,自动做到蓝曦臣身边。他一落座,看到蓝湛正皱着眉头看他。蓝湛这时身量还小,坐着也比温晁矮一些。脸上略有些婴儿肥,皱着眉头毫无威慑力,只平添几分可爱。
“蓝湛看到我高兴吗?”温晁看到他皱眉,忍不住逗他。
蓝湛不搭理,把头转到一边。温晁看着,更加可爱了。
蓝曦臣已看完第一篇,取了琴开始弹奏。
温晁和蓝湛也停战,凝神谛听。
西北孕育的琴曲也和江南大相径庭。温晁对音律所知甚少,也听出这曲子一股江湖年少,轻剑快马,纵横天下的味道,又潇洒又豪迈。
“这个曲子的作者当时定然处在飞扬青春之时。”蓝曦臣按住琴弦,对二人说。
“是呀。蓝湛你要跟这个作者学习一下,天天板着个脸,既不活泼也不可爱。”
蓝湛整个人如冰霜笼罩,这次真正瞪了他一眼。
“昊天不要逗二弟了。你找的这个是琴谱,就是想送给二弟不是吗?”蓝曦臣非常无奈。
“曦臣不喜欢琴谱吗?”
“你前日才送我一本萧谱,”蓝曦臣看到温晁笑眯眯的样子,更加无奈,“而且我刚给你说二弟习琴略有小成,正广泛联系各派琴曲,增加积累,你就送了过来。”
“曦臣真是我的知己,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温晁转向蓝湛,“我们蓝二公子是习琴的天才,现在就开始学习各派琴谱,非常厉害。我找了这本琴谱,多是西北名家早期的作品,应该可与蓝氏所藏曲谱互相补充,希望蓝二公子喜欢。”
蓝湛冷飕飕的扫了眼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还是接过来兄长递过来的曲谱。
温晁觉得这个讨好蓝曦臣弟弟的任务有了个进展。虽然得了两个瞪眼,也算有了个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改错字
☆、第 19 章
一月倏忽而过,马上又是这一年的六月初一。
温旭带着温氏众弟子给温晁准备生日宴,温晁本打算就温氏众人,再邀请蓝曦臣吃顿便饭。但是温旭和温权他们极力反对。
虽然无法向在岐山那样盛大,也在山下的彩衣镇包了一间酒楼,遍邀各位学子。
温晁也约去蓝曦臣参加:“曦臣,我知道你不喜喧闹,但我还是十分希望曦臣能到场。本打算在饭厅吃顿便饭就可,但我兄长一片心意,实在不忍辜负。不过也只请了我们的一些同窗,并无旁人。正好蓝先生去聂氏参加清谈会,这两日休沐。六月初一正午,彩衣镇的云来楼,期盼你能来。”
“昊天,你我为好友,我必然到场。”蓝曦臣含笑接下请帖。
虽然不是在家,可准备的东西不多,不过温旭带着十几位狐朋狗友,早早的到了云来楼。温晁等到临近中午才到。他等在门口一会,就看到蓝曦臣款款而来。
“曦臣,快请进。”温晁看到蓝曦臣到来,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