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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部暴雨(Econgee)


我是个错别字大王!有时候检查很多遍都看不出来。

试验记录记到一半,蓝安平对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实验室内先是安静了几秒,然后奚玉汝开口问:“什么意思?”他握着笔的手努力想要保持平稳,但最后落下的那个字还是歪成了一团。
“具体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他被黎家家主给关了起来,听说被下放到D州有一段时间了。”蓝安平说这些话的时候在刻意地打量奚玉汝的表情,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一些慌张的情绪,心中不免暗叹。“你知道D州是什么地方,这里……”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会儿,含糊了一些话。
“两年前,黎大少高调地出现在了公众视野面前,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他现在忽然不见了踪影,自然也会引发多方揣测。听人说,他这段时间几次三番惹恼地现任家主,也就是他父亲黎秋林,所以被放弃了。”
最后,蓝安平总结道:“总之,现在很多人唱衰他。”
简洁明了,有起因和结果,指向明确。
但在奚玉汝看来这是一段非常魔幻的话,带着八点档电视剧的狗血,又增添了一些穷人中二幼稚的臆想,他既觉得“下放”这个词滑稽,又认为“被放弃”这三个字荒谬,可现在就是切实地发生了。
并且牵扯到了D州,他的家乡。
然后,他想到了两年前在阿卡斯大教堂的那一夜,当时他只以为黎恩与黎奉不过是普通的D州富人区大少爷,谁知他们的家族竟然在整个联邦都赫赫有名。
当时的黎恩还算有闲情逸致,所以或许这一次黎奉也不过是去游玩散心罢而已,多出来的不过是众人暗自加了码,实际并不存在“被放弃”。
那万一不是呢?假设蓝安平说的是真的呢?比较这段时间对方是真的一点也没有联系过他。
两年前黎奉浑身是伤地出现在D州的贫民区,幸而被他捡了回去;两年后倘若一切重演,还会有人恰巧路过吗?
一想到这些,他就有些坐立难安。
应付了蓝安平几句,他寻了个安静的角落立马给黎奉打电话。但是振铃声响到自动挂断,如此反复了十几遍,也还是没有等到电话那头人的接通。
最后不得他法,他只能回去跟蓝安平说,让对方有什么新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他。
蓝安平倒也没有拒绝,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联邦数一数二豪门的秘辛,当然很适合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关于黎奉被下放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整个飞光、甚至是整个学校似乎都开始讨论起这件事情。
在口口相传之中,此话题衍生出的故事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说黎奉的身份不明不白,黎秋林在抚养了二十年后,才终于发现黎奉这个私生子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短短几日,黎奉就一下从众星捧月的黎家大少,变成一个落败的落水狗。
奚玉汝无意掺和进这些话题讨论中,黎奉是谁、是不是黎家亲生的、有没有可能夺权成功……这些他都不在意。
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名为黎奉的灵魂。
但也不得不说,在流言声中,他变得越来越焦灼、越来越难以集中注意,在他终于按耐不住准备向蓝安平进一步打听黎家的位置时,一个意外来客找上门——黎恩。
当时他刚上完专业课,他们专业的教学楼在学校比较偏僻的地方,除了本专业的学生鲜少有人会出现在这里。
而他走出教学楼,就发现了靠在树下的黎恩。
他右手打着石膏、额头上贴着纱布、鼻青脸肿,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是豪门的贵公子了,倒像个狼狈潦倒的赌徒。
看到奚玉汝后,黎恩原地蹦跶了起来,不停地挥着手。
“诶诶,奚玉汝,这里这里,快过来!”
奚玉汝知道黎恩并不喜欢黎奉,因此也没理由喜欢他这个黎奉身边人才对,而且他以为上次医院两人不愉快的谈话就算是撕破脸皮了,为什么要这样的热情?
“怎么?”他走了过去,距离不远不近,扯出了一个不太有礼貌的笑。
他不知道黎恩是真的没有看出他的不耐烦,还是太会伪装,竟然十分熟稔地跟他分享起自家的八卦,“你知道吗?黎奉出事儿了。”
奚玉汝几乎被这几个字给逗笑了。“我以为你知道,我跟你哥的关系很好。”
黎恩立马做出了一种很震惊的表情,“不是吧,你是真心和他做朋友的?他这样的人也会有人想和他做朋友?”
“他什么样的人?神经病?”奚玉汝双手抱臂,往后退了半步。“如果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那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诶诶,不是,你别急啊!”黎恩抓了抓脑袋,青紫的脸扭了一下。“其实我是真的有正经事,我刚刚就是在考验你知道不?万一你是见异思迁的墙头草呢,万一你其实也不喜欢黎奉呢。我得确认一下才能继续跟你说吧,最重要的事情随随便便就说出去那岂不是很愚蠢?你怎么这点……”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儿?”奚玉汝打断了对方想要继续废话下去的打算。
黎恩左右看了一眼,鬼鬼祟祟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噗嗤噗嗤。”见奚玉汝不配合,他又开始着急。“你还想不想听啦?你过来啊!”
奚玉汝无可奈何,只得往前半步探了个身子过去。“你说。”
“你想不想见他?”黎恩压低着声音。
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两人都知道这个“他”代指的是谁。
奚玉汝变得严肃了些,“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要求呢?”他不认为天下有免费的午餐,而且黎恩作为黎奉同父异母的弟弟,这极有可能是一场鸿门宴。
黎恩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要求,为什么要有要求。”
奚玉汝嗤笑一声,“所以其实你和黎奉的关系非常要好,看到他出事了心中万分焦急,又突然想到了还有我这样的一个人,因此突发奇想地来到了首州大学、我的教学楼面前蹲我,希望我能够用我的专业研究出什么了不得的生物战士,然后拯救你亲爱的哥哥于水火?”
说完这些话,他自己都觉得离谱。何必将时间浪费在黎恩的身上,他还不如赶紧去找蓝安平。
或许是他的不耐烦展现得太明显,黎恩终于听出了话语当中的反讽。
他原地蹦跳了几下,不停地指着自己脸上手上的伤口。“你以为我想来吗?你知道我这是怎么弄的吗?黎奉打的!我差点就被他打死了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没对他动过几次手,大多时候就是骂骂他而已,骂骂他能少块肉吗?再说了,我也不是骂啊,我就是陈述客观事实,那他不就是个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的私生子吗?我说他两句他就不开心了,不开心了就揍我,我就那么欠打吗?等我继承了黎家,我要立马把他赶出去!”
奚玉汝最后一点耐心也被耗尽,转身就想走。
黎恩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诶诶诶,你别走啊!”
“其实是我妈让我来的,他说黎奉要被关成神经病了,让我找个人去安抚一下他。”
“你妈?”奚玉汝的脚步顿住,“你妈是怎么知道我的?”
难道是这对母子暗中调查过黎奉?
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不是,她不知道你,但我知道你啊。”他对着奚玉汝眨了眨眼,不过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黎奉这样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愿意跟他做朋友了。”
这话或许是个事实,但并不动听,即奚玉汝并不愿意听。
“他的身边有很多人。”他说。
黎恩嘴巴一撇,单边的眉毛扬了起来。“他们?切,不就是看我家有钱吗?实不相瞒,以前出席什么重要场合,他们都是贴着我的,也就是我现在没在这里而已。等我明年也上首州大学了,黎奉就会没人管了,他们都得来捧着我。”
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始扯着嗓子嚎叫。“本来今年我就要来这里的,都怪黎奉!我那个时候就只是不小心弄坏了他的窗户而已,而且我后面还赔了,他竟然还揍我!让我白白休学了一年。”
奚玉汝现在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听这些有的没的,不论黎恩怎么为自己开解,在他看来这些旧历史无一不是黎奉被伤害过的证据。
于是他直接打断,并问:“那你们想怎么做?”
最后奚玉汝被带去了A州郊外的黎家庄园。
【作者有话说】
写到黎恩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

这是奚玉汝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地方。
从前他对有钱人最大的想象,其实就是独栋别墅、出门做豪车、有佣人保姆,但现在才发现,即使是想象他都想得很匮乏。
他毫不遮掩地打量着庄园当中的一切,最后被黎恩带到了一幢别墅中。
一进门,最先吸引到他目光的是被切割成了非常多个小窗的巨型玻璃,重工的窗帘一直从顶垂到底,如今被束好堆在窗户的两侧。外头的日光毫无阻碍地照射入屋,视野开阔而又明亮,仿佛生活在这间别墅当中什么阴霾烦恼也不会有。
但别墅内死一般的寂静,让这样的温暖减退了不少。
再往前走几步,他才看见沙发上坐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的相貌与气质都十分温和,面上看不见任何皱纹,头发处理得一丝不苟,衣服上也没有任何不得体的褶皱。
单看外表,很难分辨她到底是这个家的谁,不过若细细打量,便可发现她和黎恩的眉眼十分相似。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黎恩就大喊了一声,“妈,我把人给带来了。”
奚玉汝当下了然,这是黎恩的母亲、黎家现在的当家主母——秦洁。
“你好,黎太太。”他站定在两米外,对着点了点头。
“你好,小奚,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秦洁勾唇轻笑了一下,是很和善的长辈的模样。“快坐吧,在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然后又看向一旁的黎恩。“小恩,快去给黎奉的朋友倒杯热水。”
黎奉的朋友。
奚玉汝在心中细细地咀嚼了一下这几个字,觉得很有意思。
他甫一坐下,秦洁就开了口。“听小恩说,你和黎奉的关系很好。”
奚玉汝也跟着笑了。“黎二少很了解他哥哥嘛。”
秦洁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没说话,神色不明,后来才开口道:“是,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而且都是我的孩子。”说着,轻扫了一下衣摆处的褶皱。“听说最近学校有些关于小奉的谣言,我很担心他,所以才让小恩请你过来做做客,希望你能讲给我听一听。”
奚玉汝忽然开始怀念起曾经让他无比想要逃离的D州来,起码那里的人都是有话直说,没有这么多让人心累的弯弯绕绕。
不过身处富人的游戏,就必须按照他们所制定的游戏规则走,他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也并不想特立独行到让别人将他三振出局。
“是,最近是很多人说。”他挂在嘴角的笑愈发明朗,眉眼弯弯。“他们说黎家兄弟阋墙、家族不合,黎奉遭受到了某些人的陷害,所以得到了不公的处罚。”
“不过他们说的这些我也不太懂,黎太太你知道的,我是从D州贫民区考到这里的。”
此时黎恩已经将喝的端了过来,却不是秦洁吩咐的热水,而是一杯还在冒着气泡的碳酸饮料。他自己一杯,奚玉汝一杯。
奚玉汝也没有拒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任由细密的气泡在自己的嘴中破开、口腔粘膜被震出带着爽感的疼痛。
“不过我觉得事实应该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样子的,毕竟黎二少因为担心哥哥,都亲自跑到我的教学楼底下找我了,还说担心黎奉的状态不好,想让我这个好朋友去安抚一下。”
黎恩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听到这话之后立马抢答。“担心?我才不担……”
“黎恩!”秦洁呵斥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很有威严,及时地止住了黎恩的话。“你怎么能给客人倒这样的劣质糖精水呢,真是太没礼貌了。”
“我……”黎恩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被秦洁的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瘪着嘴乖乖地缩在角落捧着碳酸饮料喝。
秦洁清了一下嗓子,接着前面的话。“是,事情确实是黎恩说的这样的。
“小奉的父亲比较严格,他前段日子做错了些事情,所以……当然,父亲教训自己的孩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等他父亲气消了,又还是和从前一样。但小奉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状态很是不好,不愿意和我们沟通交流。
“你知道的,我们做父母的,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罪呢?我听小恩说你和小奉的关系好,所以就赶紧让他请你过来了,希望你能去帮忙开导开导小奉。
“正好他的父亲这几天有个合作不在A州,家里现在是由我做主。”
说着,秦洁从自己的口袋当中掏出了一张合金制的门卡,轻放在茶几上。“我和小奉不是母子却又胜似亲母子,前些日子他手还打着石膏的时候还向我撒娇,让我帮帮他呢。”
“他这个人是有些傲娇的,向母亲撒娇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跟你说,但你事后要是想去问问他,以你们的关系也一定能问出来一些。”
“总而言之,你现在是可以相信我的。”语罢,秦洁指尖抵着那卡,轻推到了奚玉汝的面前。
奚玉汝看着茶几上的那张卡,一瞬间脑中想了很多。
秦洁这番话说得又多又长,弯弯绕绕的听起来确实累人,不过也透露出了几个重要的信息点:
1.黎奉确实和黎秋林闹了矛盾,但这事不大,不至于像外头传的那样“被放弃”了。
2.黎奉现在状态真的很不好,他们束手无策。
3.黎秋林不在,他们可以放肆一些。
4.黎奉和秦洁没有那么水火不容,他们曾经达成过合作。
可他不了解黎家的这些人,也不知道秦洁这番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和秦洁比起来,聒噪的黎恩简直就像是个傻白甜。
大概是看他沉默太久,秦洁忽然开口。“小奚,你知道我来黎家多少年了吗?”
奚玉汝抬头看向秦洁,她已经收回了压在门卡上的手,模样闲适地靠在沙发椅背上,耳垂上硕大的珍珠耳环在颊边反射下一道圆润的弧光。
“二十三年了。”秦洁微微抬起自己的指尖,欣赏自己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我来的时候,还没有黎奉。”
“他会出现,是我年轻时候能力不足、手段不够,我认栽。但实际上在生了黎恩之后,黎家有没有黎奉其实都并不重要了,所以……”
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留的那一半是给彼此都一个体面。
奚玉汝顺着她的沉思了一会儿,觉得秦洁说的不无道理。
若真的想要对黎奉不利,她能有很多种方式,幼年时候且不说,就说现在黎秋林不在家,落在秦洁手中的权力很大,她大可以趁此机会对黎奉做些什么,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把他给叫过来?
“黎太太说的这些我不太懂,但我确实是担心黎奉的。”他笑了下,将那张门卡收入手中,而后看向一旁还在砸吧着喝碳酸饮料的黎恩。“可以麻烦黎二少给我带路吗?”
“可以。”秦洁答应得很爽快。
“好,那我想先去个厕所。”说着,他站起了身。
秦洁也没有阻拦,喊了个佣人给他带路。
一将厕所的门关上奚玉汝就掏出了手机,他将现在的定位地址发给蓝安平,并告诉对方,如果他一天之内没和他联系、三天之内没回学校,那就可以做出相应的应急措施。
做好这些他仍觉不放心,又编辑了几条定时发送的求救信息给玩得比较好的几个朋友。
面对这家人,他不得不防。
奚玉汝离开之后,别墅的客厅重新归于沉寂,直到黎恩又长长地打了一个嗝,才将这样的死寂稍稍打破了些。
“黎奉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蠢货。”秦洁抬眸怒瞪了黎恩一眼。
但看到黎恩一脸迷茫地瞪圆眼睛,她又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蠢就蠢吧,总归我现在还活着。”
黎奉被带去了D州——这是个错误的谣言。因为实际上他被关在了黎家庄园的地下监禁室里。
黎恩带着他从一个隐秘的小道下了地,两人又顺着那条小道转了非常多个弯,即使奚玉汝自认为记忆不错,最后也被绕得有些晕头转向。而越往里走,便越是感觉到阴寒昏暗,落下的脚步声不停地在小道当中回荡,回声悠远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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