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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部暴雨(Econgee)


奚玉汝一惊,“黎奉……”
“奚玉汝,留在我身边。”黎奉手臂收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喷出的气息也变热了一些。“我不要和你改变关系,不要一个人住在那里,也不要一个人去吃馄饨冰淇淋。”
“我们应该要在一起,从两年前开始,就应该要一直在一起。”
“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奚玉汝的脑袋空白了很久,从黎奉的第一句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仿佛有些读不懂人类的语言了。
直到黎奉尖利的犬齿落在他的后颈上,以不可违抗的姿态刺穿他无用腺体的肌肤,灌入他闻不见味道的信息素,他才回过神来。
黎奉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体系,关于为人处事、关于对话交流,他常常将真实的想法藏在潜台词之中让人们去猜,奚玉汝多数时候能懂,少数时候解读错误。
但现在黎奉却罕见且直接地说:奚玉汝,留在我身边。
好像想要他的想法真的很强烈,好像真的必须得让他留在他的身边不可。
于是奚玉汝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回想黎奉在D州三个月漫长的等待、回想A州重逢时黎奉默不作声的主动靠近、回想用力到无法呼吸的拥抱、回想下意识的亲近和依赖……回想黎奉与他之间的一切一切。
或许是黎奉固执灌入他体内的信息素真的起了作用,他的心脏快速地跳动、声音震动耳膜,滚烫血液灌到身体的每一处,体内的所有细胞都在同一时间开始叫嚣着一个结果——黎奉或许……也喜欢奚玉汝。
被娇养在温室当中的香雪兰,也会主动地选择空无一物的拾荒者。
此想法一产生,便以不可阻挡之势嵌入骨髓中,逼得他油然地去相信。
“奚玉汝,我标记不了你。”黎奉一下又一下地轻舔着腺体上的伤口,声音低微。
奚玉汝头脑一热,将人摁回了床上。
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是生活当中难得一遇的大奖,大奖到手,那此前发生的一切或许都不再重要了。
他撑在黎奉的身上与黎奉对视了好几秒,突然轻啄了一下对方的唇,说:“已经标记了。”
【作者有话说】
有些错别字就是故意错的。

起因和经过都非常的简单:
那日奚玉汝无情地宣布要与他拉开距离,他就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一定有人在奚玉汝面前说了什么,所以奚玉汝才会觉得和他是两种人,进而要和他拉开距离。
他用非常短暂的时间回想了一下,发现唯一能够让奚玉汝这样好钱但善良的人主动远离他的原因,或许就是发现其实黎奉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小杂种,而是个充满暴虐因子擅长打击报复的卑劣Alpha,比如他曾经拿高尔夫球杆打断了黎克的手。
那么是谁透露的这个信息呢?
结果不言而喻——黎恩。
黎恩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对奚玉汝非凡的兴趣,并且总是想尽办法地从他这里打探奚玉汝的消息。
党同伐异、诛除异己,这是黎恩性格当中的本色;不顾一切、自私卑劣,这是刻在黎家人基因中的本能。因此,黎恩会因为想要结交奚玉汝,转而对奚玉汝说一些关于黎奉这个人不好的坏话,这非常正常、非常不出人的意料。
想清楚这些之后,他即刻转身离开,并没有和奚玉汝发生任何的争执。
因为既然奚玉汝已经被黎恩那个蠢货所蛊惑,那他就要首先解决黎恩这个最大的障碍,然后再回来和奚玉汝修复关系。
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一切发生任何的改变——奚玉汝应当要一直维持留在他身边的状态,这样生活才能算是井然有序。
他回家将黎恩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本来暂时不预备做得太过分,只打算吓唬吓唬,毕竟黎克的事情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倘若他又这么快就对黎恩下狠手,那很容易让黎秋林等人对他采取一定的措施,这会导致他不能及时地和奚玉汝修复关系。
但谁知道,黎恩这个蠢货因为过度害怕而自己滚下了楼梯,摔断了手臂。
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可非常不巧的就是,此场景恰好被走出书房的黎秋林给看到。
不必任何解释,无需任何证据,黎恩骨折的结果自然得由他来承担。
黎奉自认为他在大多时候还算是个还算张弛有度的人,一贯在黎秋林的忍受范围内进行合理地反击,不过这一次他不希望将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和黎家人周旋上,因此失了分寸、进行了过度的反抗,而这样的行为彻底激怒了黎秋林。
在一些穷人幻想的偶像剧豪门桥段当中,主角通常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能够以一敌百,击倒无数强大的对手就如同探囊取物。可实际上的情况是,即使他是一个高等Alpha,信息素的等级非常高,也没有办法将黎家特聘而来的几十个雇佣兵全部打倒。
于是他被关入了黎家特设的地下监禁室——此监禁室通常关押的都是黎家的重刑犯。
黎秋林在把他关进去的时候,赘述了一番废话。
他说:“黎奉,或许是你Omega父亲的劣等基因在作祟,导致你即使被养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还是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总做出不成熟的事情。
“今天把你关在这里,不是在惩罚你,而是希望你对着圣母像好好反省,总结一下自己前十多年混乱糟糕的人生,然后尝试着做一个真正的黎家人。
“你快二十岁了,而我也要老了,黎家总得要有个继承人的。现在黎家的一众小辈,我当然更希望继承人是你……或者黎恩。
“别让我失望。”
这并不是劝导,而是一种警告。
黎秋林在告诉他,他和黎恩只能是竞争关系,两人之间只能谈论输赢,不能再留有其他的余地。
应该是那日他和秦洁的谈话被黎秋林知道了。
黎奉想,这番话或许黎秋林也会对秦洁说,并且大概率会引起一桩恶性事件。
而黎秋林在说完这些后,便将门关上离开。监禁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他并未能听见黎秋林离开的脚步声。
监禁室狭窄而阴寒,前面几个小时,黎奉产生了一些不太能够忽略的、罕见的焦灼,但又想到奚玉汝已经卖掉了D州的房子,并且在毕业之前会一直待在联邦首州大学当中,这一点焦灼也很快地不见了。
他开始自得地过后面的生活。
然而不幸的是,监禁室的空气转换器当中被加入了一些能够刺激Alpha情绪的气体,在身体已经不对劲的时候,黎奉才迟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是黎秋林、秦洁、黎玉树、黎克……或是其他?
不喜欢他的、看不惯他的人有很多,每次见到他被惩罚来落井下石的也不少,一时之间比较难以断言究竟是谁做的。
恶劣的环境和外部气体激素的刺激让他进入到了易感期,他陷入到了一种浑身紧绷的戒备状态,且越是高等的Alpha易感期的危险程度也越高。
监禁室当中没有抑制剂、没有奚玉汝、没有可以安抚的仪器,只有一个带有羞辱意味的止咬器。
他经由此细节得出了一个结论——气体是黎秋林释放的。
但黎秋林给他的惩罚不止于此,后面几天监禁室中的扬声器都会响起一道字正腔圆的声音,实时地为他播报着外面的一切。
比如,今日首州大学的校园内开始流传起关于他被黎家放弃的言论;比如,他成为了整个校园茶余饭后的谈资;比如,从前他的拥趸和跟班都识时务地开始与他撇清关系,并攀附起黎家的其他小辈;比如,飞光学生联盟会隐隐有将他除名的打算……
事实上,其实黎奉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也并不认为他们的选择有重视的必要。
只是他从这些信息当中整理出了一条暗线:奚玉汝也一定听说了他“被放弃”的传闻,而那么需要钱、那么爱钱的奚玉汝,或许会因为他没有钱而就此离开。当然,离开也会因为黎奉是一个拥有黎家暴劣基因的坏杂种。
一想到这个,黎奉心中的暴躁和不耐就有些压抑不住。
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产生如此大的变故,还是会让他原本就无趣的人生变得更糟的变故。
他不希望如此。
由是他产生了一种非常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的情绪,他开始在狭小的房间当中走来走去;开始摸索可以当作出口的地方;开始研究那扇厚重的合金制的金属门;开始试图撬开那扇只有他身形一半大小的小窗……
可是不行,任何方法都试尽了还是不行。
到最后他越来越暴躁,也越来越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看着彩窗下的圣母像,觉得她垂眸的姿态仿佛是在高高在上地嘲讽自己。
嘲讽两年前在阿卡斯大教堂遇见奚玉汝时决然转身离去的自己;嘲讽漂亮话说得好听但现在仍旧没有拿到太多黎家实权的自己;嘲讽用卑劣的欺骗和拙劣的演技诱哄奚玉汝留在身边的自己……
他无法接受那样的嘲讽,也无法接受那样的眼神,更无法接受奚玉汝即将要离开的事实。
他发了疯一般拿东西朝那个小型的圣母像砸去,可房间内处了止咬器就再无其他有重量和硬度的东西。止咬器被砸弯了不少地方,可圣母像圆润的釉面还是没有半分损伤。
该死、该死、该死!
整个世界都该死!
黎家的人都应该去死!
在这样的挣扎、暴怒、抓狂当中,黎奉终于彻底失去了理智。
不过在尚有意识的最后一秒,他强撑着给自己戴上了止咬器。
黎奉没有想过奚玉汝会来,就像他没有想过奚玉汝其实并不在意他的钱财。
他在混沌之中做了一场灼热、混乱、粘腻、疼痛、暴虐的梦,梦中他无止尽的、无止休的索取,关于黎家的最卑劣的、肮脏的基因终于显现而出。
梦醒来,才发现那不是一个梦。
现实是毫无逻辑的,但又是充满惊喜的。
奚玉汝躺在他的身边、与他肌肤相触,监禁室内的湿冷给身体的温度掩盖,他觉得自己的心落在实处,多日的惶恐不安、暴躁易怒终于也得到了排解。
在黎奉看来,这是一种极其奇怪的情绪。
诸如依赖、需要、期盼、安心,这样的词汇并不适合用在他的身上,而他却切实地在奚玉汝的身上感受到了这些。
伸手将奚玉汝搂进怀里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某日他和奚玉汝一同外出去超市采购(其实奚玉汝是想去菜市场的,但黎奉不喜欢随时要警惕污水溅到身上的地方),超市的人有些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好好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于是奚玉汝的身上就沾染了非常多的臭味。他觉得非常不舒服,就紧紧地抱住了奚玉汝,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味道盖住那些臭味。当时奚玉汝正在挑选晚上包馄饨时的冻肉,感受到他的动作之后回过身看着他,用一种虽然很无奈但又很包容的表情问他,“大少爷,你又怎么了?”
这几句话奚玉汝经常说,黎奉本人也很喜欢听,因为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你现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黎奉喜欢奚玉汝的纵容、喜欢奚玉汝的照顾、喜欢奚玉汝的接近……喜欢奚玉汝给他的一切。
哦,黎奉……喜欢奚玉汝。
最终的结论几乎是以一种非常流氓的姿态钻入他的脑中的,而当人笃定了一点之后,那世间发生的一切都可以用来佐证此观点。
多年复杂而又深刻的情绪,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原因。
黎奉的心脏在很不稳重地狂跳,他很急切地、很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出口。
根据他在书中和黎恩爱看的偶像言情剧中的观察,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应当要对彼此表达心意,由此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终于在奚玉汝又一次开口说话之后,黎奉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抽离而出睁开了眼睛,他问:“奚玉汝你为什么来这里?”
他觉得回答应该要是“在意”和“喜欢”。
不过前者得到了肯定,后者没有。
在奚玉汝的眼睛当中,黎奉看见了很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绪。他很快地开始暴躁,指责自己为什么不再多读一些关于情感的、心理学的书,如果他是个极具天赋的心理学家,那一定非常容易解读那些复杂的东西。
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一个回答。
奚玉汝说:“黎奉,我很担心你。”
奚玉汝还说:“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遭受欺辱和非议。”
莫名的,黎奉忽然想起了自己很小的时候短暂地遇见过了一个女佣,当时她住在旁栋别墅的保姆间,也是从很贫穷的地方而来,衣服上有股洗涤剂和太阳混合的味道。
某一日,他被不记得哪些人再一次推倒在地上,身上沾满了不记得是什么的脏污,那些人又说着不记得是什么的脏话。
大约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那些人才离开。
其实他本人并不是太在意这些,因为已经习惯成自然,只是那个女佣在看见坐在地上的他之后,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扶起。
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说:“你怎么总是一个人被欺负被骂啊,太可怜了,好歹是这个家的大少爷呢。”
还有很多话他都不记得了,不过在她的长篇大论当中,一共出现了18次可怜。
或许是可怜。
当日那个女佣给了他一颗半硬不软的糖,外面裹着一层糯米纸和炒熟的糯米粉。
不过那颗糖最终也被黎恩给抢走。
黎奉觉得奚玉汝现在说的话和那个女佣非常相似,于是他又回忆起两人在D州的相遇,发现前几次见面他都不算太体面。
哦,所以奚玉汝是在可怜他,而不是喜欢他。
如此一来倒也能够逻辑自洽,因为从D州到A州,几乎所有的人都承认奚玉汝是一个擅长包容他人、照顾他人、帮助他人的热心肠好人。好人会对他人产生怜悯,并且施以援手,这非常的正常。
而且可怜一个人也并不用在意这个人的身份,只需要这个人有不太美妙的经历。黎奉正是如此。
更何况,奚玉汝总是能够很轻易地得到快乐、陪伴和爱,所以他没有必要自讨苦吃,来喜欢一个坏脾气的黎奉。
或许是因为他有一张比别人都好看的脸,所以奚玉汝愿意在他身上花更多的时间多多地可怜他。
他的心情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得糟糕暴躁,但他又很懂得开解自己,并迅速地想通了一切。
黎奉想,他本来就没有得到过任何爱,状似爱情的可怜其实也足够了。
于是他抬身拥抱住了奚玉汝,并乞求慷慨善良的奚玉汝能再多多地可怜一些他,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嗯,其实两个人大概就是这样想的。
如果大家不喜欢这样的调调的话就可以及时止损了,但是希望大家不要骂我,谢谢大家。

在奚玉汝编辑的信息即将自动发送的时候,他和黎奉被放了出去。
监禁室的门自动打开,阴寒的地下通道上空无一人,落下的脚步不停地在空旷的通道中荡出回声,不过奚玉汝的心情却不像是来时那般糟糕。
他尚未了解完全这些豪门之间的相处模式,因此也不打算逞英雄自己去解决,而是先将事情的原委给黎奉说了一遍,黎奉听完后并没有展露出太多意外。
他只是说:“我知道了。”
奚玉汝隐隐觉得黎奉现在不太想让他介入其中,或许是担心他更深地淌入这浑水、或许是还不愿将他家庭中腌臜的一面完全展露给他,总之他完全尊重黎奉的意愿,压下了心中多余的情绪。他相信同为受害者的黎奉能够妥善地解决此事。
从监禁室到庄园的地面,一路向上他们都没有遭到阻拦,不知是秦洁在黎家的权力确实有这么大,还是黎秋林也已经决定“赦免”黎奉了。
等到了主栋别墅的时候,黎奉停下脚步,问奚玉汝要不要一起进去。
“我就不去了。”猜测是黎奉打算要去找秦洁算账,奚玉汝便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想看见他们,怕控制不住脾气。A州和D州可不一样,A州打人可是要被请去喝茶的。”
黎奉也没强求,自己进了别墅。
奚玉汝转了一个身,入目一片玫红,他这才迟迟地发现别墅外的这一墙玫瑰花,来的时候没有心情,竟然如此美景也没有察觉到。
他在D州的花卉市场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工,记住了许多种花的品种和习性,依照眼前玫瑰的花瓣、颜色以及香气,如果没有认错,应当是最为娇艳的大马士革玫瑰。
此花每年开一次,花期只有18-25天,按理如今已入冬,早该凋谢了才是,也不知道黎家的人使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延长了玫瑰的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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