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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瓶邪]我以为我的男神喜欢我 (郁绘离)


  闷油瓶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好像旁人看不看对他都无所谓的。
  他是无所谓,但是张家里本来就有人对我有意见,在这片诡异的安静中,就听到有个人短促地笑了一声,道:“说起来,倒是该向吴家小太爷讨教一下。”
  TBC


第七章 (七)
  我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正是之前说我拿着他们家族长夫人信物不合规矩的那人,他脸上带着点嘲讽的笑意,道:“听说吴小太爷见多识广,既然是咱们张家的……”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才继续道,“不如也给小辈们指点指点,省得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这机关做得天衣无缝了。”
  让我破机关?还有既然是张家的什么什么是几个意思?敢不敢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什么?真是日了狗了,以为我愿意呢?那玩意儿还不是闷油瓶屁都不放一个默默塞给我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冤不冤?你还挺大意见,怎么,张家族长还是看破机关水准挑对象的?那以我这只能刨狗洞的水平,初赛就凉了。
  凉就凉了吧,但是你们族长亲自给我开的后门,这可就没办法了。
  这几年来,我毕竟大有长进,练就了不管心里有多少槽狂吐也能面不改色冷静装逼的能力。因此,听了中年男人的话,我只是淡定地笑了笑,道:“客气了,你们是家学渊源,我只是野路子混口饭而已,说不上指点。”
  我用余光瞥见张海客冲着中年人拼命使眼色,中年人置若不见,继续向我挑衅道:“吴爷才是客气了,这些年您可办了不少大事,要说没点压箱底的本事,咱们可是不信的,您要是看得起张家,还请指点指点吧。”
  我听见张海客幽幽地叹了口气,心说这可不怨我,我谦虚过了。
  我笑了笑,背着手,装模作样地把眼前的“墓道”又上下打量一番,转而去问设计师小伙子:“你这机关动静挺大的,这些守卫要动起来,需要动力吧,用的什么?”
  那“小伙子”眨了两下眼睛,似乎自己也对眼下的展开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水,只要附近有流水,这个机关就可以运行,我做了一组七星轮把水流变成机关的驱动力……啊,七星轮就是一种组合齿轮……”
  “具体的我就不需要知道了,”我摆摆手道,“你的机关我破解不了,但是我也不需要破解,我做事喜欢扬长避短,机关厉害,但我可以釜底抽薪。”
  “河水减量甚至干涸是一件很容易发生的事,如果没有驱动力,机关再精巧,也动不起来。”
  那小伙子的脸一下子憋红了,不知道从哪儿“嗖”的一声掏出一个册子来,道:“我的机关是具有实用性的,我对内陆七大水系数百条主干河流进行了排查,根据我们张家的记载,自唐以来,有相当一部分河流是没有过明显改道、水位也保持在我的机关所需标准线上的,因此我的机关能够在这些地域稳定运作。”
  小伙子递过来的册子上画着地图,上面红红绿绿地标注出了他所说的河流和地域。可见他对自己的机关局限性是心里有数的,所以专门准备了这些来应对“答辩”。
  看着那个册子,我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点奇怪的念头:作为张家人,只看前后一千年的变化,算不算是短视?
  就是这个念头,突然让我意识到眼前的张家小伙子真的是一个年轻人,即使他的实际年龄比我还大不少,在我看来,也是一个年轻人,年轻在经历的缺乏。他照旧学习了制作机关的方法,态度却是像解答一道难题、参加一次答辩,他对于自己设计中的瑕疵,试图用在我看来也并不靠谱的调研来搪塞——现在的张家,同过去的张家确实不一样了。我看到张海客也暗暗地摇了摇头,但是他接着就露出了一个释然的表情。还有许多张家人神色都很微妙,就连小张哥也苦笑了一下,对于他们家族传统的改变与消逝,我想他们有比我更深刻的体会。我又看了一眼闷油瓶,他依旧是八风不动的淡定,似乎并不在意眼前张家的“没落”。
  我没有去接那个册子,笑了笑说:“你不觉得你所说的那些河流没有改道、没有干涸,都是偶然的吗?”
  “这些都是有记载可以证明的。”小伙子道。
  “那只是结果,但它们在这一千年里没有发生变化,这件事本身就是偶然发生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改变是必然的,所谓稳定不变只是偶然会出现的一种现象,你永远无法保证它下一秒会是怎样的状态。即使地理条件能够保证河流的稳定,也随时有可能出现人为因素,使它产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唐朝时的人可也没想过会有水电站、会有大坝和水库吧?”我说道。
  小伙子愣了愣,这时,之前说话的中年人咳了一声,道:“修建水电站也需要一定的条件,只要再排除掉这些水域就可以了,何况,如果你现在需要进入这个墓道,不能指望临时有人铸堤截水吧?”
  我笑了笑:“我当然不会指望临时有这种事情发生,如果我已经了解了情况,需要进到里面,我会提前安排,让这件事情发生。”
  中年人冷笑一下:“怎么让它发生?吴家有这样大的能量?”
  “你好像误会了,根本不需要水电站那样的大坝,”我不紧不慢地在年轻人的地图上圈了一个位置,“假如这个墓道机关处于这里,只需要在它周边搭临时的堤坝,沿河岸圈出一片水域来,阻挡住水流,这个机关就形同虚设 ,我能找到的熟练工就算不如你们,在除去这个最大障碍后,也能在三天内帮我拿到需要的东西全身而退,这个时候本地人可能还在临时堤坝下面捡鱼呢。”
  我顿了顿,抢在中年人再次开口前说道:“这样的临时堤坝,用水泥袋就可以,我可以自己找人建,花费虽然不小,但也有限,在偏僻的地方伪装成地质工作者或者寻找失物的富商都很容易,完全可以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做成这件事情。但是如果没拉到赞助,想要降低成本,让别人来做这件事也不难。”
  中年人一脸不以为然:“愿闻其详。”
  “没有什么难的,”我道,“也许恰好就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散落在这条河里,沉在河底,东西不大,都是金石古玩,数量却不少,总得有十几个吧,为了找到它们,这些人自然会帮我把河水给控制一下的。倒要看你们的水平,会不会水位一低,就被人发现有机关。”
  “绝对不会!”年轻人立刻道,“但是,但是你的意思是你把什么东西扔进河里让他们找?那他们难道不会怀疑吗?如果他们因为怀疑你的动机而仔细检查河底,我就不能保证机关不会暴露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道,“东西是别人的,走水路运输,不巧,掉下去了。”
  “不巧?你安排人?”中年人问道。
  “那太刻意了,”我笑笑,“会被查到的,我没有安排人,船上全是他们自己人,不怕他们查,真的是不巧掉下去的。”
  我理了一下思路,快速说道:“这条船不大,运送做的都是一些不太适合见光的东西,一般接的都是熟客的单,不巧的是看管货仓的船员有酗酒的老毛病,尤其出航前刚刚和未婚妻闹了不愉快,收到未婚妻的分手信息时自然心情不悦借酒浇愁,于是他会有那么一两个晚上的疏忽。船员们都知道船上的货物大多都是来路不清白的古玩,恰好有那么两个船员因为豪赌债台高筑,又见管理货仓的船员再度酗酒,有了可趁之机,因此动了歹念,趁着管理货仓的船员喝醉的夜晚溜进了货仓,由于时间紧便张只能把一只箱子偷出货仓,带回自己的房间,想要设法打开箱子偷出部分财物后再伺机将箱子放回。没想到的是中途竟然会有货主突然联系船主核查货物,船主发现有东西不见自然能猜到是船员中出了内鬼,慌乱之中偷了箱子的船员把打开了的箱子和里面的东西一起丢进了河里试图躲过搜查。可惜的是船主毕竟经历得多了,自然很快就能查出端倪,为了挽回在熟客那里的声誉,自然要想办法快速找回失落的东西,东西小而分散,结合当地河流底部淤泥的厚度,在潜水寻物有困难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会替我截住河流。”
  “无稽之谈,”中年人嗤笑一声,“你所说的巧合根本不可能成真。”
  “当然可以成真,”我不紧不慢道,“只要知道船长的性格和形式做派,能推断出从他查验发现有内鬼作案到作出反应的时间,就可以通过控制货主要求验货的时间来控制货物沉河的大概位置,要成为货主之一当然还是很容易的,或者说在我所用的运输链中找出这样的冤大头还是很容易的。做这种生意的人黄赌毒俱全不是怪事,设局逮住两个轻而易举,如果他们想不到这法子那就干脆在他们欠债之后唆使他们去偷自己的货还债,庄家可没有什么善茬,也不管你钱从哪里来。他们要偷也只能偷小件易藏的,这样的东西丢进河里只靠潜水是很难找到的。至于要使看管货仓的人出纰漏,那就更简单了,这条道上的人说真的都不是什么良配,略施点美男计,他肯定要被甩的,出航前以犒劳的名义送些酒上船,他就有事可做了。我说过,在我所了解的运输链中找到这样的冤大头是很容易的,意思是就我所知这些运输船的管理漏洞足以使我的计划成真,至少,成功的概率远大于一条河一千年不改道、不干涸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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