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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暗恋对象结婚之后(起筝)


呆滞过后就是极致的爆发,现场一片混乱,文砚修瞬间变成今天的主角,被他们拉在中间。
他想要求救的时候,简柠已经混在其中跟人聊得老开心了,根本顾不上他,方南嘉是属于煽风点火的那个。
文砚修看了眼宋之昂。
宋之昂一脸你别看我你别看我的表情。
“……”
“所以你们当初是同桌,现在是夫夫?”
“结婚了,领证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沈让不厚道也就算了,怎么班长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班长你太牛逼了,我记得以前班上有人还在猜沈让以后到底会娶一个什么样的人,结果是 ,想象不出来,真的,谁能想得出来。”
大家聊得太投入了,文砚修又被夹在中间,手机顺着兜滑了出来掉在皮质沙发上,有同学一屁股坐下去,要不是手机响了他还不知道呢。
“沈让的电话!!!”
方南嘉:“放免提!”
文砚修茫然的看向方南嘉,那眼神特别像在森林里迷路的小动物一样,非常无辜的发出求助信号。
可惜,方南嘉只会吃瓜看戏。
文砚修想要伸手拿回手机,但是被旁边一个大兄弟给死死抓住了手:“班长,咱们都好久没见过沈让了。”
如果说文砚修是稀有动物,那沈让就属于神出鬼没的鬼,压根见不到。
文砚修无奈的看着他:“现在不怕他了?”
那人撇撇嘴:“你保护我呗,像以前那样,男妈妈。”
文砚修:“……”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大家没有发出一丝杂音,彻底安静下来。
“砚修。”
周森严认真听着,心说沈让比学生时期那会儿的声音还要更加的低沉一些,就跟厚重的小提琴那样,让人不自觉的屏声息气。
周森严回了句:“砚修不在。”
沈让那边顿了一下:“周森严。”
周森严一下子破防了,这么久没见,光听声音都能听出来:“这都能认得出我来。”
“你们在哪。”
这一听就好像来算账一样,大伙立刻放开班长,文砚修真的觉得他们很幼稚,跟小学生一样,他接过手机。
“我在1307,遇到我们的同学了。”文砚修顿了顿,看向方南嘉。
方南嘉做出求饶的动作。
文砚修说:“方南嘉也在。”
“知道了。”沈让挂了电话。
沈让下了飞机直接过来,方南嘉跟宋之昂主动出门接人,回来时,沈让就出现了。
沈让的帅气暂时不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主要是那气场强大的跟领导似的,大家一下子就不敢放肆了。
还在牵着文砚修手腕的小王同学,一下子就放开手了。
沈让走到边上,客气又疏离:“我来接人的,你们随意,不用在意我。”
比起以前高中的冷漠,现在的沈让其实多了几分人情味。
方南嘉立刻站出来说:“放心吧,结了婚的沈让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男人。”
几个人将班长抓起来送到沈让身边:“话说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回国认识的。”沈让言简意赅。
说完,沈让揽着文砚修的肩膀说:“我们要先回去,不打扰你们了。”
沈让的眼睛扫了一圈,重点落在周森严,还有刚才拉着文砚修手的同学,意味深长的说:“办婚礼的时候一定请你们。”
周森严哈哈一笑:“那可好,一定参加。”
沈让抬眸:“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以前很喜欢对着砚修叫‘妈妈’吧。”
至于这个绰号怎么来的,除了是因为文砚修爱帮助人的性子,大事小事都能管,也有能力管。
还有的就是,当时小王同学因为考试失利,上体育课心不在焉扭伤脚,文砚修自动请缨背着他去医务室,那可是两百斤的小王同学。
检查过后,因为小王同学的妈妈不在本地,文砚修只好陪着他去了一趟医院,感动得泪流满面的小王同学神经错乱,班长,我好喜欢你,你好像我妈妈。
反正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文砚修就光荣的同时拥有了,男妈妈,管家公之类的称号。
沈让说:“你们欠我一声。”
等他俩走了,周森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欠……什么啊。”
方南嘉无奈的搭在他肩膀上:“欠他一声爸爸。”
到家后,等沈让把行李箱的东西整理好了,看着浴缸里浮起来的小鸭子,文砚修忽然问他:“你真的想办婚礼?”
“看你吧。”沈让无所谓,他们现在的状态办不办都行,客套话罢了。
“除了高中那群人,咱们的朋友一张桌都坐不满。”文砚修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总觉得尴尬大于一切,随便请吃一两顿就差不多了。
“多凑凑总是有的。”沈让见他没这个心思,便说,“那就以后办个金婚吧。”
“……你想得好远。”
沈让瞥了他一眼:“我还没打算早死。”
文砚修想到老去的场景,笑着说:“你就算头发都白了,也是最帅的老头。”
“不可能。”
文砚修:“?”
“我会染发。”
“……”文砚修在浴室蒸腾的雾气中眨了下眼睛,最后低头抓了一下鸭子,又松手,抓一下 ,松手……又要抓的时候,忽然就被沈让从水里捞起来,鸭子翻倒了。
“以后你帮我染,我也帮你。”沈让抱着他,一片赤|裸|湿淋淋的胸膛互相贴着。
文砚修低头笑了笑:“幸好你只是比我大一岁。”
能一起变老。
沈让知道他说什么意思,低头堵住他的唇。
猝不及防的让人抵挡不住,文砚修被人攻城略地,毫无反抗之力,手臂软软的搭在他肩上。
沈让松开他的唇,问他:“想我了吗。”
“想,想好久了。”文砚修近乎痴迷的看着他,仰着头在他下巴轻轻一咬,又踮起脚,亲他的脸颊,鼻尖跟薄唇,渐渐的来到脖子处。
“我很想你。”沈让满意了,带着他的手往下,嗓音低沉沙哑,“它也想。”
小别胜新婚,挨一顿必不可少,但出了点意外。
文砚修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
“没套了。”
沈让单臂箍着他,垂眸打量了片刻,前段时间不知节制,用了很多去,忘记补货。
文砚修抱着他,双颊微微泛红:“不戴也没关系。”
他又亲了亲沈让的喉结:“试试吧。”
结果就是,差点掉下床了,要不是被床上那只大玩偶熊挡住床的边缘,他们就滚下去了。
一连几天空档期,文砚修受不了这么狠的攻势,哭个不停,沈让帮他清理的时候,看见他红肿的眼皮,问道:“怎么每次都哭,又撑到肚子了吗。”
文砚修都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很重的点了下头,在沈让看来幅度很低。
“我喜欢你肚子鼓起来,很可爱。”
文砚修轻微闭上眼,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沈让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不知道碰到哪里了,文砚修嘴唇颤了颤,眼里蓄着水看他。
沈让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把你肚子弄大些。”
文砚修擦了擦眼泪:“我介意。”
很可爱的样子,沈让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
第二天是周日,文砚修一醒来就听见浴室传来洗漱的声音,他呆呆的坐在床边,一手捂着肚子。
沈让走过来,坐在他左手边,覆在他肚子上面,盖住他的手。
文砚修疑惑的看着他。
沈让面无表情的问:“你怀孕了。”
文砚修小声的解释:“没有。”
“你有。”
“……”
沈让下楼去做午饭,文砚修在床上休息,没一会儿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收到了沈让的微信。
他打开一看。
沈让发了个男孕肚的emoji表情包。
【沈让:世上无绝对,只怕有心人。】
文砚修心想,是有精人吧。

文砚修不准备在这些事情上跟沈让辩驳,因为知道自己说不过他。
而且沈让并不是真的想要孩子,文砚修之前问过,可能因为家庭原因,沈让对小孩子的态度都挺一般的,加上他身材高大 ,经常冷着一张扑克脸,给人的感觉非常的盛气凌人,小孩子都不喜欢他。
所以他老说自己怀孕,不过就是在逗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文砚修在沙发上盘腿坐着,岩岩换了件清爽的红色背心,有点像沈让穿的那件篮球服,带了条大金链子,看起来非常帅气又非主流。
此时正趴在阳台上晒太阳,沈让来来回回的走动,等重新进客厅时,文砚修从手机抬头:“有人要来吗?”
“方南嘉来送吃的。”
文砚修下意识瞧了眼沈让的身后,没见人:“怎么不进来。”
沈让以为他忘了,淡淡的提醒道:“昨晚他很嚣张,现在他不敢。”
“……好吧。”其实文砚修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沈让拿着两只大闸蟹:“他就在门口。”
文砚修说:“那就让人进来吧。”
说着,将身上的外套稍微拢了拢,遮盖余下的痕迹,免得被方南嘉眼尖的看出端倪。
方南嘉一表人才,带着笑,眉眼飞扬的走进来 ,对着文砚修一喊:“嫂子好。”
文砚修差点被噎了一下,面色尴尬:“你不用这么客气。”
“应该的,毕竟昨晚是我不对,今天特来送上大闸蟹两只供两位进食。”
沈让看了他一眼,“方太监,过来帮忙。”
“靠。”方南嘉一下子就破防了,但来得快去得快,又没事了,“我就知道班长绝对不会让我在外面等很久的。”
那大闸蟹不够分,方少爷不知道给谁打电话,二十分钟后,穿着厨师服的人提了五个新鲜的大闸蟹送上门。
沈让推着方南嘉自己亲自去蒸,文砚修在外边扣好纽扣,想着也进来帮帮忙,被正要出来的沈让拉着去前院看绿植,顺便喂狗。
做饭任务突然降临到方南嘉头上,他嚷嚷着:“你不怕我把你家厨房炸了啊。”
沈让正往盆里倒水,头也不回的说 :“那就法院见。”
饭菜出炉,文砚修意外的发现方南嘉的手艺一点也不差。
方南嘉一边用剪子剪开蟹腿,一边说:“沈让以前要上课的时候,都是我做饭给他吃的。”
文砚修有些惊讶,知道他们感情好,不知道他们感情这么好。
怪不得沈让之前说,朋友,一人足矣。
他不是感情淡薄,是太深刻了。
沈让需要的不是雪中送炭或者锦上添花,而是有人能在情绪上满足他,进而全心全意的走进他的世界里。
吃完后,方南嘉跟岩岩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下午没什么事做,沈让拉着他的手说去收拾东西,文砚修很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收拾什么东西。”
“你的。”
从舅母家里拿回来的箱子,时间原因,还有两个箱子放在文砚修单独的书房里没打开过。
分别是文砚修从小学到高中的奖状,试卷,以及部分书本,另一个则是一些杂物,至于另外一个箱子里的课外书都被文砚修整理出来了。
文砚修基本没怎么用过这间房,说是书房,其实也是堆杂物的地方,他就算有工作,也更愿意跟沈让待在一块。
沈让亦是如此,所以他们当初留下的两间书房,其实没多大用处,如果说唯一比较有实质性作用,那大概是给方南嘉留宿。
他们坐在毯子上开始盘东西。
第一个箱子可以说都是文砚修学生时代的产物,写满的错题本,破烂的草稿纸,抄写古诗词句的原稿纸。
沈让翻了几页,发现文砚修的字体工工整整的,小学生一笔一划,能想象得出,小砚修坐在书桌慢吞吞写字的模样。
还有几本作业本的封面破破烂烂,看着像是被撕的,其中一本里面有圆珠笔乱画的痕迹。
“你画的?”
文砚修凑过去一看:“孔望画的,他以前喜欢在本子乱画。”
连续好几本都有,沈让垂眸,语气淡淡:“你这是被欺负了。”
然而即使如此,文砚修也只是一笑而过,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残忍无奈的事实:“寄人篱下,没办法。”
没有母亲的庇护,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家,那个时候的世界对文砚修非常的冷酷无情,剥夺了一切任性的权利,只能乖乖被迫懂事得成长。
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分毫,反而是从容儒雅的接受这一切。
沈让发现文砚修身上又一个吸引他的点。
“把奖状贴墙上。”
文砚修惊讶:“贴这些。”
“我上次去舅母家里看见一墙壁都是孔望的奖状,别人有的,我们砚修也要有。”
文砚修失笑的摆了摆手:“算了吧,我都多大了。”
“多大?”沈让瞥了他一眼,“你比我小。”
“……”
文砚修心想,那确实是,您老人家比我大一岁。
另一个箱子就全是日常用品。
泛黄的杯子。
不能用了。
烂掉的手表。
也不能带了。
起毛球的头巾。
看起来脏脏的也不能用了。
文砚修说:“这些扔了比较好。”
确实没太大的用处,沈让嗯了一声,拿了个垃圾袋将不要的放进去,箱子一下子就空了。
“砚修。”
沈让叫了一声。
文砚修抬眸:“嗯。”
“当初怎么就带了一个箱子走。”沈让心思藏得深,到现在才问出口。
就算明知道答案,他还是想听文砚修亲口说。
文砚修低头摆弄着几张纸,眉眼舒展,语气那么认真:“那是我当时全身上下最贵的一个箱子。”
沈让知道这箱子的情意有多重,可能他自恋一点,这箱子陪着文砚修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才能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现在回想起来,很多事情都是冥冥注定的。
“你的东西不可以拿回来吗?”文砚修忽然抬头问他,像是一时兴起。
沈让明显顿了一下,“我以前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
文砚修不认同这样的说法:“你每个阶段经历的事情,留下的物品都是最值钱的东西。”
这话的确是文砚修能说出来的,毕竟他连高中这么琐碎的东西都能保管的这么好。
说走就走,虽然文砚修也挺担心会遇到黎阳舒跟沈向明,天公作美,今天不仅阳光明媚,这两夫妻也不在家。
沈让的东西,只能用三个字来概括,含金量,都是些非富即贵的物品。
文砚修最眼馋就是沈让一柜子的奖杯,他看着问:“能搬走吗?”
“可能需要请人帮忙。”
文砚修还发现这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但从小到大住的地方竟然少了些人情味,不知道是太久没住的原因,还是别的。
文砚修走到玻璃柜前,那种违和感更加的强烈。
没有玩具,没有图书,没有爱好。
这里的一切彰显得都是属于沈让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装修成果。
文砚修相信沈让小时候在物质方面过得不错,但精神方面应该是时刻紧绷着的。
黎阳舒可以说在某方面是成功的,虽然文砚修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这时候,沈让的手机响起来,他接通后,没几分钟便挂了电话。
“我要拿点东西,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文砚修点头:“我就在这里收拾。”
沈让这一趟出门,特别久,久到文砚修听到下面的动静,出去一看,发现竟然是沈向明。
沈向明看见他也很惊讶,一瞬而过又恢复冷静:“沈让不在?”
“伯父好,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回。”
沈向明走过去,门没关上,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这算是在划清界限吗。”
文砚修摇摇头,“只是想给他一份归属感。”
沈向明微微蹙眉,“我虽然挺欣赏你,但有时候并不认同你的想法。”
文砚修笑起来:“何必认同,我跟你的出发点本来就不一样,沈让是你的儿子,你心疼过他吗。”
沈向明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如果疼了,就会喊出口,我心不心疼他不重要。”
“嗯,看来我确实跟伯父谈不来。”
沈向明转身要走,便看见沈让正在楼下,也不在乎他听没听见,继续往前走了。
文砚修怕那些话令他失望伤心,小声的问:“都听见了?”
“从来不知道文老师这么会辩驳。”沈让承认刚才他的心情很不错,而且他本来就不会再为父母的话而感到伤心。
文砚修见他还有心情说笑,微微松口气:“刚才那些话别放在心上,也不要难过,我会心疼的。”
沈让没吭声,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大概过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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