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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倾觞一尽)


“是。”
那边很快响起褚弈的一声声闷哼,一边哼一边大骂,将闻氏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闻峋眉心微蹙。
他在想姜渔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褚弈的,疯狗一样。
锃亮的皮鞋停在徐晏书跟前:“徐先生,看清楚了吗?”
徐晏书一张脸绷得快要裂开,他不像褚弈那么粗野大条,自然听懂了闻峋刚才的暗讽。
杀鸡儆猴,褚弈是鸡,他就是那只被儆的猴。
他冷眼看着闻峋,似是要维持最后的体面:“你用不着在这里假慈悲,既然是我棋差一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闻峋眸色冷漠地看他两眼,忽然轻轻地勾起一个笑。
男人面容英俊深邃,薄唇轻启:“两位贵客不辞舟车劳顿,前来恭贺我与夫人新婚,闻某怎敢不以礼相待。”
他拍了拍手,便有侍者端来一个木托盘,上面置有两杯酒。
闻峋执起酒杯,走到徐晏书跟前,眸光冷冷下睨:“一杯薄酒,算是代内人谢过二位的祝福。”
说罢,他手腕微微倾斜,那昂贵清亮的酒液便从杯沿流出,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徐晏书脸上。
另一杯酒,则平等地洒在了鼻青脸肿,嗷嗷狂吠的褚弈脸上。
闻峋神色漠然地收回手:“还望我与二位,从此扬镳分道,后会无期。”
沉重的木门上,响起男人指节的敲击声。
“小渔,你换好衣服了吗?”闻峋站在门外说。
没有人回应。
闻峋脸上却也并无什么波动,姜渔现在经常都不怎么理他。
半小时前,他接到看管姜渔的负责人的电话,说少年似乎心情不怎么好,在里面哭,说要最后和朋友说会儿话。
闻峋左右还要去处理褚弈和徐晏书这两个麻烦,需要耗费一定时间,便答应了让姜渔先在房间里休息,等他过来。
他又敲了两下门,还是没得到回应,便直接拧开了门把手:“小渔,我进来了。”
少年背对着他,安静地坐在床边,脑袋上戴着一顶头纱,雪白的布料从头顶垂至后背。
闻峋微微蹙了蹙眉。
他记得原本设计的造型里,没有用头纱,是完全的男性造型,难道是姜渔临时改了主意?
“怎么想起用头纱?”他问。
少年还是不说话,不仅不回答他,连坐着的背影都一动不动。
闻峋察觉到什么,眸色陡然一寒。
他快步走过去,猛地揭开覆在少年头顶的白纱。
下面的面容显露下来的那一刻,男人的脸色骤然阴沉到极点。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西装,雕得栩栩如生的木偶人。
一小时前。
更衣室。
镜中的少年肤色白润如珠玉,明眸乌黑,唇瓣朱红,只施了薄薄一层粉黛,已是人间绝色。
尽管杨昕仪已经见过不少次姜渔化了妆的模样,也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感叹:“小渔,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比明星还好看。”
姜渔由着身后的发型师给他上最后的定型发胶,在镜子里眨着眼睛冲杨欣仪笑了笑:“那等我做了明星,第一个给你签名。”
杨昕仪扑哧一声笑出来:“说真的,我觉得你要是一直跳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全国知名的舞蹈演员。”
“或许吧。”姜渔眼睫蓦地低垂下来,“也有可能,以后都不会再站上舞台了,闻峋大概不会允许我那么抛头露面。”
明明是举行婚礼的日子,少年却低敛着眉眼,红润的嘴唇抿着,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连一旁的发型师都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动作微顿了顿。
发型师看了漂亮得跟天仙似的少年几眼,犹豫着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最终却还是闭上了嘴。
罢了,这等身份的人物,不是她们这些普通人所能置喙的。
她默默地给少年把最后一丝头发捋得服服帖帖,说:“可以了。”
说罢,转身要去招呼外面接送的保镖进来,这些保镖是闻峋派来,专门护送姜渔去婚礼现场的,足足有二十来个人,个个都配有麻.醉.枪。
“张姐。”一直闷闷不乐的少年忽然开口,“能留给我一些时间吗?我想和昕仪说会儿话。”
他垂着眼,无害又脆弱的模样,仿佛风一吹就要碎了,极是惹人心疼。
张姐提前半个月就去过别墅,为姜渔量身设计发型,对少年这段时间的不开心,也都看在眼里。
她终究生了几分恻隐之心,总归这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看守,少年就是插翅也难飞,便道:“好吧,那我去和他们说说,不过时间到了,你就得出来。”
“嗯,谢谢张姐。”
更衣室里没有监控,大门一合上,少年脸上的恬静温顺乍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昕仪看他一眼,发自内心地夸赞道:“我好像知道那些男人是怎么被你哄得团团转的了,你不去演电影真是屈才。”
姜渔诚恳道:“谢谢谢谢,你也不赖,演得我差点以为你是真心祝福我结婚。”
杨昕仪冷哼一声:“闻峋这个贱人,等你逃出去了,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姜渔:“别废话,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杨昕仪动作迅速地从自己的大包里翻出一个小包,递给姜渔。
姜渔打开,里面是两张有些痕迹的银行卡、几件黄金首饰、一个崭新手机和一叠用红包装起来的现金。
“他们查得很严,我只敢留下一万块礼金,再多现金就不敢带了,银行卡和电话卡都是我男朋友表弟的旧卡,闻峋应该没那么快查到,你后面需要现金再和我说。”
姜渔拉上小包拉链:“够用了。”
少年平日里总是一副柔柔弱弱,需要依赖人的样子,杨昕仪突然看他这副冷静果决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小渔,你出去安定下来后,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拿到手机后,姜渔给杨昕仪发去的聊天消息看似正常,却极其隐蔽地包含了一句暗号。
这个暗号是他们在孤儿院里做游戏时用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意思是救救我。
杨昕仪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姜渔的音信,突然收到姜渔发来的消息,里面还包含着求救讯息,和发小从小到大的默契让她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虽然无权无势,但因为练拳击,身边也认识了些朋友,其中就有一个拳击教练曾是雇佣.兵出身,知道一些通往灰暗地带的门路。
杨昕仪把姜渔给自己买的大平层抵押给了银行,换取了几百万贷款,雇了二十来个要钱不要命的佣.兵,打算把姜渔从魔窟里救出来。
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总要试一试。
姜渔抬起头来看她,眼睛也有些湿润。
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愿把朋友牵扯进来,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算准婚礼上徐晏书和褚弈一定会来抢婚,而闻峋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会有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防备两个难缠的男人上,如果他们大闹婚礼现场,更是给他的逃跑计划提供了方便。
只是,杨昕仪一个平凡幸福的女孩,是冒着可能会被疯子报复的风险来救他。
姜渔轻声说:“昕仪,谢谢你。”
杨昕仪红着眼睛,嘴角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害,搞这么煽情做什么,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
“嗯。”姜渔问,“那些人还有多久到?”
杨昕仪看了眼时间:“应该快了,我刚过来就给他们发了定位。”
话音刚落,门口骤然传来劈里啪啦一连串重物倒地声。
姜渔眨眨眼:“你的人身手不错嘛。”
说罢拿起小包,步子欢快地跑去开门。
可当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却骤然瞪大了眼睛。

南城多山,大多数居民都住在地势稍微平坦些的城内,城市附近的几座山区,因为同时具有优美的风景和临近城池的地段优势,被开发成了旅游区。
而再几十公里的山区,虽然同样山明水秀,但地势过于崎岖,车马不通,鸟兽难行,山林里还多藏有剧毒蛇虫,因而多年来几乎无人到访。
只有一些世代在深山里生活的少数民族,无论外界如何繁华变迁,始终未离故土。
姜渔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
一上车,他就被一根黑色布条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双手也柔软的布条拴住,不会被勒疼,但也挣脱不开。
他被抱得坐在男人的腿上,脑袋被一双手不轻不重地摁住,被迫靠在了男人胸口,鼻间充斥的都是对方身上的沉香。
姜渔从上车就在问自己会被带去哪里,但男人只是亲昵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地说:“小渔累了,睡一会儿吧。”
不知什么缘故,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姜渔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气,竟然真的在大白天泛起困来。
他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带到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便咬着舌头,想用疼痛来逼着自己清醒。
可男人显然识破了他这点小伎俩,单手捏着他的下巴,微一用巧劲儿,他的嘴巴就自己张开了。
男人修长冷白的指尖探了进去,捻住了他的舌头,同时将整齐洁白的上牙齿微微顶起来,让他无法合上嘴巴。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姜渔能听到对方笑意温柔,语气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小孩子:“不可以咬舌头哦。”
但少年并没有被这样宠溺的语气哄到,反而突然对着嘴里的手指恶狠狠咬了下去,像只被惹急了,跳起来咬人的兔子。
男人抽出指尖,看着指头上冒出来的小血珠,轻轻嘶了一声:“有点疼呢,都出血了。”
姜渔不说话。
他只恨自己刚才没咬得更狠一点,最好直接给他咬断才好。
可下一瞬,他听见男人带着愉悦笑意的声音:“不过,小渔喝了我的血,会变得...”
仿佛故意的,那话音到最后,变得几不可闻。
姜渔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会变得怎么?”
男人停顿片刻,忽地笑了笑:“会变得非常困呢。”
姜渔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确实感觉到一股浓重的睡意从身体里漫上来,似乎和男人的话相符合。
耳边响起旋律轻柔的歌谣,歌词是他听不懂的另一种语言,发音有些奇怪,既不像是中文也不像任何一门外语,但男人声线温柔,带着微微的沙哑感,听起来十分催眠,没多久,姜渔便再也控制不住翻涌而上的困意,靠着身前结实有力的胸膛睡了过去。
他完全不知道男人带着他走了多远的路,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像是陷落在一片静谧的漆黑里,难得没有做梦。
醒来时,缚在眼睛上的布条被取下了,而窗外晨光朦胧,已经不知道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早上。
姜渔坐在床上,明明是盖着被子的,却觉得脚踝处似乎有些异样的冰凉。
他撩开被子一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见一条拇指粗细的小青蛇正盘曲在他的脚腕上,蛇头贴着他的皮肤,翠绿的蛇鳞泛着冷冰冰的光。
它眼睛闭着,似乎在姜渔脚踝上睡得十分安稳,连掀开被子的动作都没把它弄醒。
姜渔想把它从自己脚上扔下去,但他以前就被这条蛇咬过,一见到它就害怕,实在不敢伸手去把它扯下来,只能浑身僵硬着,一动都不敢动。
左右动不了,他便保持着半坐着的姿势,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完全用竹木做成的房间,地板、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用木头围成的,靠近了还能闻到木头散发出来的清香。
房间里面的桌椅、柜子,箱笼也大多是木质和竹制的,靠近他的床头柜上铺了一层浅蓝色格子桌布,上面放着一只彩釉花瓶和一只小鱼木雕。
姜渔拿起那只小鱼木雕,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出神。
“早安。”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门边响起。
那是一个面容极美的青年,一头灰棕色卷发,唇红如焰,肤白若雪,五官线条精致,如同盛放的曼陀罗,浓艳到妖冶。
姜渔看着他,没有回答。
青年手里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粥和几碟小菜。
他走过来,将饭菜放到桌案上,转头对床上的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小渔醒了,就先吃饭吧。”
姜渔却仍然没有动,直直盯着青年,叫出了他的名字:“楚流青。”
瞬间,青年那双丹凤眼里迸发出一阵精光,那光芒中包含着喜悦、兴奋、狂热,汇聚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让人觉得仿佛只要听到姜渔叫他的名字,就足以让他精神高.潮。
但这只持续了短短的半秒钟,他又站在背光处,以至坐在床上的少年还没来得及察觉,青年便扑闪着长长的眼睫,将那阵诡异的光芒盖了下去。
楚流青唇角微微勾起:“嗯,怎么了?”
姜渔说:“这是哪里?”
楚流青冲他眨眨眼睛:“小渔以后的家。”
姜渔咬唇,抓着被沿的手指绷紧到发抖,脸上一片苍白。
男人的回答,简直和上一次囚禁他时一模一样。
楚流青心细如发,之前二人谈恋爱的时候,姜渔只不过不小心露出了一点有关闻淙的蛛丝马迹,楚流青就借此推断出了大半的全貌,除了不知道姜渔心里那个人是谁,姜渔心里的想法几乎被他洞察得一清二楚。
也就是那次,姜渔头一回看见了从盛怒之下的男人身上钻出来的青蛇,吓得魂不附体,还没跑出两步,就被蛇咬了一口,昏了过去。
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布置得富丽堂皇的石窟里,四壁都是石头,里面的家具却是现代化的,电脑游戏机洗衣机电磁炉一应俱全。
姜渔问这是哪里,楚流青便露出一个柔和又扭曲的惊悚笑容:“我们的家,以后,小渔和我会一直住在这里。”
楚流青把他关在石窟里,翻来覆去地糙了快两个月,还找来了各种奇怪的用具,挨个在他身上试了一遍。
那段时间,楚流青并不像其他几个男人一样,找一大堆保镖来看守他,而是找来了一大群红红绿绿的蛇,成日在洞口扭来扭去地爬行,姜渔光是看见那些东西都要吓没半条命,更别说越过它们逃出去。
洞里终年不见天日,时间长了,姜渔也变得有些神思恹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了。
楚流青见他这副模样,便开始时常带他出去玩会儿,或者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对他说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当然,这个要求不包括分手。
姜渔窝在男人怀里,颤着眼睫,可怜兮兮地说害怕,让男人不要在洞口放那么多蛇,实在要放的话,一两条就好。
楚流青答应了。
于是姜渔终于终于有一天逮住机会,用偷偷藏起来的打火机点燃床单,丢到那两条蛇身上,把它们烧死逃了出去。
出去后他跌跌撞撞地绕了许久,才发现自己一直住的是荒郊野岭中,一座废弃墓园的后山。
姜渔吓得三魂七魄都离了体,不顾一切地往外面跑,最后终于跑到外面报了警。
再后来,他躲躲藏藏好几个月后,遇见了追求他的徐晏书,才借着徐晏书的手彻底摆脱了楚流青。
姜渔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一整圈,他居然又落到了楚流青的手里,而这次,男人显然是不会像上次那般疏于防范了。
少年脸色苍白得像浸了水的纸,纤长眼睫垂着,瘦削的肩膀小幅度地发着抖,看上去十分可怜。
楚流青眼睛里那股干渴的光芒又冒了出来,一双碧绿眼瞳因为极度兴奋而放大数倍,手掌都开始控制不住地战栗。
好可爱...好可爱...好喜欢...小鱼儿,他的小鱼儿,他的仰阿莎,他的神明,他生命与灵魂的依托之所,时隔数年,又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这副弱不堪折的美丽模样,甚至比从前还要娇艳欲滴。
这具身体的每一寸,从皮到骨都散发着令他沉醉的芳香,少年的每一次呼吸于他而言都是极致的诱惑。
好想亲...好想亲,好想彻底占有他,让这只小鱼儿彻底融化在以他为名的池水中,连泪水都只能被他一滴不剩地吃到肚子里。
但是不可以...现在还不可以...少年前两天刚吃了他的血,身体还处于排异反应中,不能进行这样激烈的事情。
况且,他也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把他的小鱼儿都吓跑了...不可以...不可以再跑...要温柔一点的...
床上的少年因为害怕而垂着眼睫,并没有看到站在床边的男人,一双眼瞳恐怖地放大又恢复原状的全过程,他只听到男人温柔的声音:“你睡了两天,应该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姜渔抬头,眼睛里有着些许惊讶:“两天?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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