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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倾觞一尽)


闻峋无奈:“自己的,怎么还嫌弃?”
姜渔手脚并用地对他又踢又打:“给你了就是你的,我不要了,你拿走。”
少年泪眼盈盈,白皙的脸颊这段时间被他养出了些肉,线条比从前圆润了些,沾上粉色,更显得娇俏可爱。
闻峋实在受不了他这副娇态,只觉得姜渔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勾人,而面对少年一副柔软无力,像只小羊羔般的样子,他也到底按耐不住地生出了些恶劣心思,低下头去亲姜渔的脸,把少年干净的一张小脸也弄脏了。
“呜、呜,混蛋!”
姜渔哭着擦干净脸蛋,啪地挥出去一巴掌。
只是他早已经没什么力气,这一巴掌打出去轻飘飘的,像小猫挠人,撒娇似的。他甚至觉得,闻峋被他打了一巴掌后,脸上的神情好像更愉悦了。
男人又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眼眸黑润,含着难言的温柔与希冀:“小渔,我们都忘了以前的事,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不好!不好!”姜渔还在抽噎,话都说得断断续续,“谁要跟你过日子,讨厌你,讨厌你!”
要是从前,闻峋还会因为少年这样的话语而感到危机,但当见识过少年真正生气起来冷若冰霜,浑身带刺的模样,他便只当姜渔这副情态是在撒娇了。
闻峋抱着怀中温软的人,将面庞深深埋进少年含着香的颈窝里,嗅着姜渔身上的气味,心里是多日来难得的心安与满足。
这是他的人,从今往后尘埃落定,再不会有更大的变故了。
他会和姜渔携手相伴,度过很长、很好的一生。

用于举办婚礼的酒店十分豪华,仅占地就有上百亩,从大门入口至酒店礼堂,需要转过数个盘曲萦回的弯道。
一辆黑色加长林肯缓缓从门口驶入,从车前透明的挡风玻璃望进去,隐约可以瞥见头戴白纱的少年,他身形清瘦,婚纱领口包裹着的脖颈纤长优美如天鹅。
“他妈的!这个死变态!”
停在路边的奔驰越野车内,男人暴躁地砸了一拳方向盘。
他五官线条深刻浓烈,眉毛粗黑,一双琥珀色眸子被阳光照射得反光,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桀骜难驯的刚硬气质,仿佛站在万兽之颠的雄狮。
只是这头雄狮此刻眉宇压得极低,瞪着不远处驶来的车,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虽然从闻峋把人跟坐牢似的关了一个月,还给他们几个前任发请帖的事情上,其变态程度已经可见一斑,但褚弈着实没想到,闻峋竟然变态到让姜渔穿女装!
褚弈一双铁拳攥得咔咔作响。
这狗日的,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都这么变态,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他老婆。
虽然他老婆犯了错,还屡教不改,是个没良心的小骗子,但那也应该由他来教训,轮不到闻峋一个外人插手。
男人指尖搭在耳机上,眸中逐渐染上势在必得的阴狠,气息却愈发沉静。如同狮子捕猎时,匍匐在长草中,没有人看到那双兽眸中一闪而过的血色。
直到那辆漆黑的林肯车驶入最佳的包围位置,他才对耳机那头的人一声令下:“动手!”
瞬间,几辆车从斜刺里窜了出来,为首那辆一个漂亮的漂移,风驰电掣般截在婚车面前,正是褚弈。
而剩下三辆迅速跟上,牢牢堵住了其他方向,华丽的加长林肯转瞬成了瓮中之鳖。
婚车被迫停下,几乎是同一时间,十来个高大壮硕的黑衣男人从四面八方跳下来,纷纷拔.枪对准了车里的人。
褚弈砰的一声合上车门,大步流星地跨来。
他手握着枪.柄转了几圈,准确无误地对准林肯车的车胎爆了一枪。
车胎上顿时出现一个孔洞,氮气很快随着孔洞漏了个光,车身都倾斜下去,显然是无法再继续开了。
褚弈见状,唇角衔起一抹冷笑。
他这次抱了一定要把姜渔抢回来的心思来,带来的家伙自然是真的。
只是国有国法,他到底也不打算真闹出人命来,因此枪虽然是真.枪,但除了他打出的第一颗子.弹,其余装的都是平时用于演练的空包弹。
这种子.弹虽然取不了人性命,但在近距离下,也足以将人打伤,从而在短时间内限制对方的行动。
最重要的是,武器带来的震慑能够在战场上唬住敌手,抢占先机。
男人眉眼阴狠桀骜,显然是不打算绕弯子,单刀直入道:“把人交出来,别逼我浪费第二颗子弹。”
空气安静了十来秒,就在褚弈已经等得不耐烦时,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一张略有些皱纹的中年男人面庞。
褚弈认得,这是闻峋身边的那个管家。
管家在闻峋身边待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即使被人用枪指着,面上也很是波澜不惊:“褚先生,这里不是您可以随地撒野的地方。”
褚弈瞥了眼车座内,冷笑一声:“少废话,不想逼我动手,就老老实实把姜渔给我。”
管家道:“姜少爷和先生领过证,已经是合法夫妻,褚先生在大婚之日强抢他人妻子,未免太厚颜无耻。”
听到那个刺耳的词语,男人一张脸陡然阴沉了好几个度,兽一般的瞳眸被血色染红,竟是已经迸发出了杀意。
冰冷坚硬的枪.口瞬间抵在了管家的太阳穴上,褚弈声音森寒如铁:“我给你最后三秒钟思考,一,二,三——”
就在男人食指将要压下,漆黑枪械几乎发出细微的咔擦声时,管家开了口:“放人。”
“是。”
沉重的车门缓缓拉开,身披白纱的少年坐在一群黑衣保镖中间,仿佛一堆泥巴里面的雪白汤圆团子。
只是这汤圆团子似乎被吓到了,安静地缩在原地,单薄瘦削的肩膀微微发着抖。
洁白的头纱一直垂落到胸前,层层叠叠,遮挡住了少年的面容,只看得到那纤瘦细腻、弧度美好的下巴尖儿,白雪似的。
褚弈喉头一梗,即使在收到请帖时再怎么生气,想着把人带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收拾一顿,此刻看着少年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还是心软得像猫抓。
他收敛了脸上的凶狠神情,放柔了声音:“别怕,我救你出来。”
说着对少年伸出手去。
可那只带着白色蕾丝镂空手套的纤纤素手,却迟迟没有放进他的掌心。
褚弈浓眉一拧,直接伸手抓住了那只纤细的胳膊,把少年往外一扯,径直落到自己怀里。
男人常年练武,一双臂膀宽阔有力,直接隔着厚厚的婚纱抄起少年的膝弯,将人拦腰抱了起来,长长的婚纱下摆拖曳在地上,像是雪白飘渺的云。
少年在他怀中轻颤着,仍是一声不吭的模样,连手指都蜷缩着,不敢像往常一样来抓他衣服,像是真的被吓坏了。
褚弈心里虽然对此不太高兴,但也明白寻常人第一次看到枪,害怕是正常的事情。
可他的眉头还是微微皱起来。
不知是不是穿了婚纱的缘故,他总觉得怀中人的手感抱起来的往常不太一样,似乎要重上一些。
难不成姜渔被闻峋关起来这段日子还吃胖了?
男人英俊的眉眼笼上一层阴云。
这小骗子日子过得还挺舒坦,把他骗得狼狈万分,自己倒是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地吃好喝好。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要是姜渔真在闻峋那里被养瘦了,他怕是会更生气。
褚弈抱着人大步往自己车那边走,还没走出两步,膝弯忽然袭来一阵剧痛,他身体一个不稳,险些跪下来。
他看了眼怀中的少年,显然因为被剧烈颠簸的那一下而更害怕了,被头纱拢住的雪白肩膀抖得像筛糠。
“别怕,老公带你回家。”
安抚完少年,他才转过头去,看被打进自己身体里的东西。
那是一根针剂。
通常用在这种时刻的针剂,里面装的都是麻醉药物,被打中的部位或是全身,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丧失知觉,失去行动能力。
可被打入他膝盖弯的这一根,带来的却不是知觉的丧失,而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仿佛被一千只蚂蚁在血肉里撕咬,又像是被锋利的刀子贴着骨头刮过。
褚弈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药,但让他中药的人,摆明了是要折磨他。
身后,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光听脚步,就能想象出来者的步子迈得缓慢优雅,极有风度。
褚弈牙齿几乎咬碎,却仍不肯放下怀里的人,他咬牙对手下人说:“给我拔掉!”
可回应他的,是周遭响起的一阵阵肉.体倒地声。
褚弈才发现他带来的人身上都已经中了针剂。
“没有用的。”一道含笑的温柔声线蓦地在身后响起。
徐晏书一身修剪合度的高定纯白色西装,衬得整个人宽肩窄腰,长腿笔直。
他迈步走来,风度翩翩地停在了身穿雪白婚纱的新娘身旁,一身白与少年的白纱极为相衬,仿佛他才是今天迎娶新娘的那个人。
男人笑容俊雅:“药剂已经进入了你的血液,我劝褚少校还是早些去医院看看,否则下次见面,褚少校可就是瘸子了。”
仿佛为了印证男人的话,小腿处的剧痛愈演愈烈,甚至还有往大腿蔓延的趋势。
褚弈额上鼓起青筋,目光恨不得将来人撕碎:“徐晏书,你是太监吗?只会玩儿些下三滥的阴招。”
徐晏书笑容一寸未改,眼角眉梢似都挂着春风:“哦?褚少校青天白日强抢他人.妻子,可真是光明磊落,徐某佩服。”
褚弈整条腿疼得像是被火烧,抱着少年的臂膀却很稳,他唇角扬起一抹嘲讽:“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来抢亲的,你在那儿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我老婆最讨厌装逼的人,你说是不是,老婆?”褚弈对着怀里的少年挑了挑下巴。
少年却仍旧没有回答,身体甚至抖得更厉害了。那张小脸半掩在好几层白纱下,看起来比纱还要白上几分。
徐晏书见状,道:“你吓到他了。”
他声音温和,字句却无不含着讥嘲:“你连小渔的喜好都不清楚,比起装逼的人,他更讨厌凶恶暴力的人。”
徐晏书视线落在身披白纱的少年身上,轻笑一声:“毕竟,闻家大少逝世前,可是出了名的温润君子,不是吗?”
褚弈脸上肌肉几近扭曲。
他怎会不知道姜渔喜欢什么样的人,姜渔从前就说过不喜欢他凶,也不喜欢他打拳,在遇到姜渔之前,褚弈的脾气比现在还要暴躁好几倍,他家世尊贵,从小就心高气傲,几乎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可自从姜渔说过不喜欢他那么凶之后,他已经将大部分的坏脾气都收敛了。
只是他还是没办法不承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再怎么收敛,也不可能收敛过徐晏书这种本身就带着书卷气的温柔类型。
徐晏书看他这副气息粗重,说不出来话的模样,眼底浮起一层看待手下败将的轻蔑,他朝着褚弈伸出手:“把他给我,他在你怀里一直发抖,你没看见吗?”
而抱着少年的男人却似发了狠,他分明被疼痛逼得流下涔涔冷汗,却仍然不肯放开怀里的人,仿佛拼死守护自己配偶的大型兽类,一双眸子烧得通红,恶狠狠环视着周围逼近的敌人:“谁敢抢他!”
男人粗硕的手臂肌肉鼓起,紧绷到快要撑裂身上的衣服,拳头捏得发出骨骼摩擦的清晰响声,像是谁敢靠近就要把谁砸成粉末。
即使是被打伤爪子的狮子,也依然存有强大的震慑力,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
徐晏书眸光一冷:“还愣着做什么?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一群打手对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扑了上去。
褚弈虽然实战经验丰富,对待寻常打手可以一敌十,但到底负伤在身,更别说怀里还抱着个人,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腿能行动,任凭往日再怎么厉害,最后也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人被徐晏书那双贱手抢走。
“我杀了你!”
褚弈被摁在地上,身上足足压了四个男人,分别制住他的四肢,这才堪堪将他摁牢了。
面对那双血眸中的滔天杀意,徐晏书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徐某扫榻以待。”
说罢,抱着怀中的少年转身欲走。
可不知怎的,少年在他怀中抖索得比在褚弈怀里还要厉害,跟只吓破了胆的鹌鹑似的。
徐晏书皱㑲楓眉。
不应该啊,和他比起来,明明是褚弈更凶恶可怕一点。
就在这时,徐晏书脑中有念头一闪而过。
从用针剂打中褚弈到抢人,过程看似曲折,但实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徐晏书一时没注意到,姜渔竟然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徐晏书的脚步停下来,他望着怀中不停发抖的少年,轻声唤道:“小渔?”
少年战栗着,没有回答。头纱覆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五官与神情。
徐晏书眸中神色渐渐覆上一层冰冷,一个荒谬的猜想在他心里成形。
下一刻,他将少年放下来,伸手揭开了覆在少年面上的白纱。
空气仿佛一寸寸凝固,连被摁在地上的褚弈都停止了挣扎,抬头愣愣望着穿着婚纱的少年。
那是一个与姜渔有六七分相似的少年,身高和胖瘦都很像,而那张脸看骨相,原本只有四五分像,但铺了厚厚一层脂粉,被人用高超的化妆技术硬生生改到了六七分,再加上覆在头上的五层白纱,几乎以假乱真。
徐晏书一张俊脸结成了冰。
那面上不再有之前的半分温和从容,他抓起吓得面色惨白,魂不附体的少年,一字一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呜呜呜...别、别杀我...”
徐晏书还没说话,趴在地上的褚弈先开口了:“你说什么?你他妈连自己假扮的是谁都不知道就在这里骗人?”
“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都是闻先生让我扮的...别杀我,求求你们...”少年明显也是被这一连串阵仗吓怕了,话都说不清楚。
徐晏书心知问不出什么,松了手,冷冷对褚弈道:“蠢货,我们都被闻峋耍了。”
话音刚落,两道麻醉针破空而来,一左一右,直直刺进他的两条腿中。
徐晏书不似褚弈那般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和强韧如钢铁的身体,被强效麻醉剂打中,双膝猝不及防一软,竟直接狼狈地跪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自侧方传来,最后,一双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停在了他跟前。
“两位贵客大驾,未曾远迎,是闻某怠慢了。”
徐晏书银牙紧咬,想要站起身,腿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用双手暂时撑着身体,将姿势艰难地改为单膝跪地,好跪得没有那么难看。
而他带来的人,竟也已经和刚才褚弈的人一般,全都被麻醉剂弄得躺倒在了地上。
闻峋不仅狸猫换太子,还给他们来了一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徐晏书脸上从容的假面如白垩般破碎,再做不出一点伪装,恨恨盯着㑲楓来人:“你把他藏哪儿了?”
闻峋居高临下,面色冷淡地睥睨着地上的两个人。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闻峋以前老婆被人偷吃了不知多少回,现在自然也学聪明了。
他的确是给褚弈和徐晏书都发了请帖,只不过,请帖上的地点是假的。
甚至,为了避免二人去核实,从闻府发出去的请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写的假地点,而直到婚礼当天早上,才有专人挨个去告知宾客真正的婚礼举办地。
不仅如此,闻峋还派人将两个地点都布置成了婚礼现场,提前三周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在假地点准备,丝毫不掩盖风声,就是为了确保二人上当。
此刻,面对这两个手下败将,闻峋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堆垃圾:“内人害羞,就不出来迎客了。”
“闻峋!你这个贱人!”
压在褚弈身上的黑衣人换了一拨,男人却仍然双目如喷火,一副铁骨铮铮的傲气模样。
“你以为姜渔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也就是因为你这张和闻淙一模一样的脸!没了这张脸,你他妈什么都不是!”
褚弈脸都被压得贴在地上了,唇角却扬起一抹畅快的笑:“老子明天就把你这张脸皮剐下来当抹布擦脚,我看姜渔还稀罕你哪一点!”
闻峋眸光冰冷,看着他的目光如同看待一件死物。
“阿锋。”他淡淡道。
立刻便有人上来,恭敬问:“先生,打到什么程度?轻伤一级,轻伤二级,还是重伤致残?”
闻峋:“留口气。”
“是,另一个呢?”
闻峋瞥同样被摁住的徐晏书一眼,道:“先留着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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