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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种不同怎么谈?(叶南九)


因㑲楓为黎行的出现,因为身份差点暴露,季夏被迫远离他们。
巫颜玉将一切都告诉他们了。
这两年,季夏有多无助。想要实现人与妖鬼和平相处不只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绝大部分妖族对人类都怀有相当大的恨意和恶意,想要他们接纳这个提议,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打。
妖族不似人,讲讲道理或许还能听,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只服从强者,以绝对的武力震慑才能一点点作出改变。
小妖怪和一般厉鬼,不需要季夏出手,一旦出手起码都是有百年妖龄的大妖和摄青鬼一类的恶鬼。
巫颜玉作为旁观者和记录者,目睹季夏一次又一次战役,两年整整518次。
试问哪个人哪只妖能做到这份上?
“季哥很累了,巫颜玉告诉我们,季哥这两年每次睡眠时间都在加长,他真的真的很累了,现在好不容易有点结果又遇上这种事,还是因为他!”苏小雯指向黎行,没能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想过无数次和季哥重逢的场景,唯独没料到会是隔着病房隔离门。
这让她怎能不怨?
“如果季哥就这样一直睡下去。”苏小雯擦把眼泪,摇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余颂今虽没再吭声,态度也摆了出来。
这边彻底行不通,钟时琴只能自己上。可无论他说什么,黎行始终一言不发,甚至不到一个月时间,发根处已经生出白发。
钟时琴注意到这点,鼻头猛然发酸,背过身攥紧手心努力忍住,扯开僵硬的嘴角回头,声音不停颤抖:“师兄,嫂子不是很爱吃番茄酱么?咱们做一点番茄酱吧,这样等嫂子醒就能吃了。”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番茄酱......”黎行喃喃仰起头,顺着他的话:“是啊,夏夏最喜欢吃我做的番茄酱了。”
钟时琴的话多少给了他一点动力,黎行在医院附近租了套房,将它布置成藤州家里的样子,每天清早太阳升起后去菜场采购大量番茄制作番茄酱。
到了夏天,气温直逼39°,织了条和季夏送给他那条颜色一致的围巾。
夜幕降临,带着一保温盒的番茄酱和围巾继续守在病房外。
小僵尸和山中几只小妖怪伤好以后,偶尔被巫颜玉带下山看望季夏。
幼崽们在病房里吵吵闹闹,企图这样能够吵醒季夏,坐起身让他们不要再吵了。
巫颜玉自然而然坐到黎行身边,自说自话:“我暂时和天师那边签了个临时协议,时效三年。三年内,季夏能醒或是抓到黎晏清,之前的合约依旧生效,如若不然……这两年的辛苦就算白费了。”
说半天也不见黎行开口,巫颜玉这才转过身看他,“你也不想季夏的心血白费吧。”
走廊依旧静默无声。
巫颜玉上下打量,皱眉再道:“我说你,最近是不是瘦太多了。”
“我时常在想——”干裂的嘴唇翕动着,黎行总算出声,声音格外刺耳粗噶,和之前完全天壤,“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走进那家便利店,之后没有向他表白,提出分手没有继续纠缠,送走后再也不见……无论哪种结果,他都能过得很好。”
是他,贪恋着那点温柔,造成如今的结果。
“你在后悔你和季夏的每一次接触?”说实话,巫颜玉不太能理解他们人类的脑回路,“如果季夏之后醒了呢?你打算怎么办。痛痛快快地放手?”
黎行又缩回黑暗的壳里继续沉默。
春去秋来,季夏转眼在医院躺了大半年,眼看窗外梧桐树的叶子就要掉光了依旧没有苏醒,每半月拍一次CT,心脏中心处的裂痕仍然存在。
众人也从最初的担忧到后来逐渐麻木,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季夏好像再也不会醒了。
林牧每半月抽出一夜时间陪护,每当这时候,黎行都会被赶走。
不比黎行,林牧每次都是坐在病床前,比起从前絮叨不少。
“最近爸妈又催着我相亲了。我去看了,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儿,正在聊,聊得来下次带着来看看你,放心,没把你身份说出去,只说……你是我弟弟……”
林牧哽咽了下感叹:“当初堂爷爷还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好好照顾你,结果还是食言了。现在成这个样子,我要怎么,怎么跟他说啊。”
“和你,没有关系。”病床上忽然传来声音。
林牧猛地站起,连带椅子都被带倒,扑到床前呼吸都快停了,又想叫又怕惊扰,“季夏?”
“牧哥。”时隔近七个月,季夏终于睁开眼,转动眼珠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被林牧赶走后,黎行就回出租屋制作番茄酱,接近凌晨两点,手机传来震动。
他摘下手套拿起,来电显示:钟时琴。
“师兄,发现黎晏清行踪了!在雪峰山,藏在雪峰山里!”钟时琴无比激动,“吕师兄已经带着其他人赶去抓了,这次一定能抓到……师兄?”
钟时琴独自高兴半天:“师兄,抓到黎晏清,嫂子也许就能醒了。”
黎行切番茄的动作微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继续做他的番茄酱,半晌才开口:“吕师兄去了就好。”
“师兄你不去么?”钟时琴问得极其小心。
电话内没再传来声音。
直至天亮,黎行成功做出小二十包番茄酱,装进保温盒估摸着林牧就要走了去医院。
到三楼重症监护室,见季夏的房间进进出出,保温盒应声落地。
黎行快走两步跑起来,最后奔过去,“夏夏,夏夏!”
没等进去,迎面撞上林牧。
他急急撇开视线往里探,病床上已空无一人。
“季夏昨晚醒了,收拾好东西天亮前就走了。”林牧将信封塞他怀里,“给你也留了信。”

青阳山,半山腰处破落道观里。
将将入夜,穿一身夹棉灰袍的老者佝偻着背,坐在院子角落已有十二年树龄的梧桐树下生火烤着蜜薯。
如今已是深秋,山风打着旋儿吹进来,梧桐叶簌簌哗哗地响。
蜜薯香味很快飘满不大的院子。
老者快速夹起其中一个熟到流汁的,左右手里来回颠两下,吹着热气剥开薄薄一层外皮,露出内里金黄软糯的瓤肉。
蜜薯是山下村民自己种的,咬一口清香回甜,巴掌大小两三下吞入肚,胃里顿时暖洋洋的。
简易烤炉旁置着张木桌,老者颇有闲情煮了壶大麦茶,略涩的茶水配上清甜蜜薯正好解腻。
这一吃,没注意就吃了三个。
要是换作几年前季夏还在的时候,已经板着脸开始说教,并将蜜薯藏到他够不着的地方了。
老者手握蜜薯迟疑半晌,最终还是放到烤炉上,边翻面边哼哼:“又不在,我才不怕呢。”
第四个蜜薯下肚,再来一壶茶,胃里就满了。
老者就着烤炉烘手,微微仰头望着头顶一片梧桐叶,思绪不禁拉回至数年前。
蝉鸣鼎沸的盛夏,少年抱头缩在门板后,脑袋埋进双膝间,哼唧:“老道士,就不能想个办法么?”
苏醒已有两三年,少年还是不能见光,哪怕是月光也不行,能活动的地方仅限于屋内和墓室里,门是一步都不敢出。
他就问山下村民要了几株梧桐树苗。
“办法是有,得你亲自动手。”他把树苗递过去。
少年力气不是一般的大,种一棵树,上手先断三株树苗,铁锹弄坏两把,就这还说已经控制力道了。后来老道士实在看不下去了帮他种,少年还为此较上劲,断断续续种了一整个夏天才成功种上一株,也就是现在这株。
多年以后,当初的幼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老道士喃喃。
他的手机还是十多年前的老款,仅限于接打电话,没有所谓的聊天功能。季夏刚下山那会儿倒是三五不时给他打几通,烦得紧,吃着什么好吃的都要特地打电话告诉他,后来还跟普通人谈起了恋爱,之后联系就慢慢少了,到最近已经有一年多没来电话。
“最近又吃什么好吃的了?”
“恋爱还顺利么?”
“和普通人没结果的,还是趁早散了吧,别伤人家姑娘。”
老道士一时兴起,和头顶的梧桐叶说话。
脖子仰累了,转两下收回视线,烤炉里的炭火也差不多烧光了。
夜已深,老道士碾熄剩余一点火苗,穿过院子准备关门睡觉。
这时,自南向北迎面拂过一阵清冷的风,大门两侧栽种的数棵梧桐来回摇晃,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道士循声看向前方,黑夜里陡然显现一抹红,随着那抹红靠近,记忆里抱头缩在门后的少年模样愈发清晰,一如十二年前那般,又好似多了些什么。
“林道长。”季夏走到他近前放下手提箱,好看的眉眼微微弯着,“我回来了。”
老道士有些记不清他离开前的样子,只是潜意识中觉得瘦了,温和外表下隐藏的尖锐性子也被磨圆了些,周身气度更显随和,轻松自然。
他没问怎么都不提前打声招呼,笑着冲对方点头,“回来好啊,回来好。”
破落道观和季夏走之前毫无两样,只是一走几年,猛然间还是会产生陌生和距离。
季夏与这座道观重新磨合了半夜。
熄灭不久的烤炉再度燃起,老道士又从厨房里掏出两个蜜薯,前两天刚得的肉也拿了出来。
“这是黑猪肉,村里人自家养的,我给做了场法事送了一小块。”老道士佝偻着的背不知不觉挺直,麻溜的除了毛洗干净抹上调料架到烤炉上。
季夏到屋里搬出小矮凳坐在旁边,先吃着蜜薯。
“怎么样?好吃不。”老道士笑呵呵地问。
季夏吃两口点头。
他吃得慢,一个蜜薯下肚烤肉也差不多了。
老道士将肉片进碗里推到桌子对面,“山下好吃的东西多吧。”
“多,不过很少能吃到黑猪肉。”季夏夹了两片,见他不动筷,“你怎么不吃?”
四个蜜薯下肚的老道士吞咽口水:“我……不饿。”
“是撑着了吧。”季夏刚才就见他盯着蜜薯又看看手里的烤肉,一脸苦大深仇,分明是红薯吃多肚子装不下了,“下次可不能吃那么多了,又是晚上。”
“好了好了,知道了,回来就知道管着我。”老道士吹胡子瞪眼,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只红番茄,“再说,不给你了。”
老道士总有办法堵他的嘴。
季夏不说话了,默默将碗里的几片肉吃光,剩余的就撑不下了。
吃完才道:“今天我去墓里睡。”
季夏的墓距离道观不算远,十二年前一道天雷震塌了入口一小块,老道士后来又给做了个木门。
松木做的门,打开之后内里视野开阔,平铺面积足有八百平,这还不是主墓室,主墓室得走过两道暗门躲过几道机关。
机关早在季夏醒来就给停了。
沿途隔几步一盏照明用的鱼油灯,历经百年不灭,比手电筒好使得多。
跨进主墓室,极目眺望就能看到无数夜明珠点缀的穹顶,宛似盛夏繁星。石阶上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棺盖还铺着条丝绒红毯。
季夏吃力推开棺盖,拿着红毯躺进棺木内,再从里面一点点合上。
这一睡就是三天。
第二天晚上没见他出现,老道士还曾过去敲敲棺木,季夏隔着棺材板表示要再睡会儿。
回来时,老道士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居然要睡这么久?他想了一天给林牧打去电话问情况。
“季夏……心脏受损,一直没能愈合。”林牧合上笔记本,叹口气靠着椅背望向天花板一角,半晌后哑了声:“堂爷爷,我没照顾好季夏。”
“你把事情好好跟我说。”听是心脏出了问题,老道士心猛地揪紧。
要知道,僵尸最致命的弱点就是这心脏了。
不过短短两年多时间,发生了很多很大的事,林牧捡要紧的跟他说也说了有三个小时,“季夏既然什么都没说,您也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往后他不会再下山了,就待在山里好好养伤,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痊愈的。”
季夏此后又昏昏沉沉眯了两日,平常无事打扫整理道观,以往劈柴如切菜,现在却很吃力,往往劳作不到半小时就要歇下来很久。
老道士有心想叫他别干了,话到嘴边瞧他那和几年前种梧桐树苗似的神情,怎么都开不了口。
哪怕经历了那些事,季夏始终是季夏,倔强的性子一点没变。
深秋到深冬,整整两个月,季夏的身体依然毫无起色,睡眠时间短则三天,长则一星期。老道士每天都要下墓室用木棍敲敲棺材,听到他应声才放心离开。
临近年底,终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季夏将烤炉从院子移到门里边,来了兴致烤烤番薯、猪肉,甚至有一次将番茄也放了上去。
——除了焦味,还是只番茄。
“晚上下这么大的雪,到明早河面就该冻住了。”
季夏望向屋外,不一会儿功夫,梧桐树上就铺满了薄薄一层白絮,风一吹飘落地上。
老道士应一声摆手:“没事儿,水缸里还有半缸水,够用到解冻后了。”
他收回视线,落到对面的少年身上,山里风大温度低,季夏带回的那些衣服完全穿不上,就又穿回之前给他做的加棉灰袍,脖颈日复一日戴着那条手工编织的红围巾。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直白,季夏握住围巾,垂着眼主动说:“这是……前男友送的。”
“前,男友?”老道士脑容量顿时超载。
原来不是和女孩子谈的啊。
他愣了好半晌,清除了部分垃圾,使得大脑重新运转,再磕磕绊绊问:“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和你一样是个天师,开始有些可恶,还想将所有僵尸灭绝。”季夏说着说着笑了,“但是后来他发现我的身份,接受了我,对其他僵尸也没有最初那么反感。知道我畏光,天没亮就拉了帘,还会做好吃的番茄酱……”
季夏抱着红番茄盘了一阵,提到黎行不自觉放松许多,道:“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我们……没有结果。”
哪怕没有黎晏清也走不了长久,总有一天要分别。
“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他醒了,应该能轻松些了吧。
此刻,相距不远的雪峰山山顶。
齐聚了众多天师和妖鬼,目标都只有一个。
两方人马,哪怕出动所有傀儡,也无济于事。黎晏清此刻犹如囚笼困兽,但即便到了这一步还在挣扎,“让黎行来见我。”
时隔大半年,兄弟俩再次相见。
原本三分相似的容貌被黎行近些月来渐渐磨没了,发根处的白发看着明显比黎晏清还要老几岁。
“怎么会这样?”黎晏清突然人格转换,望着他那头半白的头发,抑制不住心疼,“对不起,阿行对不起。”
“天师有专属病院,以后好好在那里治疗吧。”黎行从一开始就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例行说完头也不回离开。
黎晏清却突然朝他冲过来,神情再度扭曲:“为什么不按我说的来!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去死吧!!!”
他用尽全力将黎行撞向崖外。
又在黎行掉下去后,脱力跪在地上以头砸地,撕心裂肺叫着:“阿行!”
雪下了足足一夜,果然如季夏所说,山中溪流都被冻住了。
老道士一早起来查看道观四周,走到河边用木棍敲敲硬度,做个记号打算解冻后捞条鱼。
放眼往上游方向看,隐约瞧见远处的河面上有个鼓包。老道士年龄大了眼神不好,往那边走两步才看清竟是个人!
脑袋破了个洞都快结成冰了。
他赶紧用木棍捞,发现捞不动冲着道观方向喊:“季夏,快来帮个忙!”

第55章 黎行,失忆了!?
季夏正在门前,用铁锹铲雪往路两侧堆方便行走,老道士声音传回道观,辨别是从后门河道方向传来,立马扔下铁锹穿过院子。
雪下了一夜,后门山上白茫茫一片足到脚踝高,一脚踩上去嘎吱嘎吱。
老道士该不会掉进河里了吧。
揣着这种想法,季夏步子跨地越来越大试图跑起来,然而没两步就被雪绊倒趴在地上。他忙爬起来,随便拍两下继续往前,顺着河道一路往北,都快走出青阳山了才发现老道士身影。
人好端端站在河边没掉下去,瞧见他来,手持木棍戳向河面凸起的鼓包。
“怎么跑这儿来了?”
季夏顶风往老道士身边走,空中忽然飘来几丝熟悉的味道,他突然停下,定睛去看老道士指出去的木棍。
“我来看看河面冻地咋样,就发现这儿躺着个人,脑袋还破了洞。你看,流出的血都快冻成冰棱子了。”老道士三两句解释完前因后果,道:“你力气大,帮帮忙把他弄过来,再这样下去就没救了……季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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