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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种不同怎么谈?(叶南九)


话没说完,一只沾满血迹的手抓住他头,用力下压将他重重砸在地板上。
脑门很快磕出凹陷的洞。
“没用的,这具身体坏了,还有其他备用的,而你……”男人抓过头顶的手反向翻转,只听嘎嘣一声,手臂无力垂落地上。
男人站起身嘎吱嘎吱转着脖子,无视脸上流出的黑色液体,居高临下嘲讽:“尽情挣扎吧。”
屋内亮光再度加强。
季夏仅靠一只手抱住自己的脸,最终脱力倒在强光下,白皙脸庞隐隐裂成数个碎片。
监视器后,目睹这一幕,黎晏清唇边浅浅漾开笑意,手机却在这时进来一则通话。
撇了眼备注,盯着监控屏里就快撑不住的人,最终摁下接听键。
“你把夏夏带去哪儿了!”失控的咆哮紧跟着冲出手机。
黎晏清眉头微挑,“夏夏?”
“黎晏清,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这么多年没见,哥哥都不叫了么。”黎晏清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桌面,“我可是一直盼着你抵达巅峰啊,为此给了你强健不易受伤的身体,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哥哥的良苦用心呢。”
“良苦用心?你的良苦用心就是把我当成小白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么!”黎行侧目望向连夜赶至的林牧,读懂对方口型“拖延时间”,继续道:“思过十二年,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我不要当什么最强天师也不稀罕,我只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好好活着。”
“喜欢的人……你喜欢那具僵尸!?”黎晏清情绪激动到破音。
在听到黎行斩钉截铁的一句“是,我喜欢他”后,直接挂断。
“查到了!”林牧激动起身,“信号定位青州。”
青州梁家祖宅,自梁于修入狱后一直处于空屋状态,传闻附近闹鬼,周围几户也都搬空,用来藏身再好不过。
事不宜迟,众人立即动身。
路途上,林牧余光扫眼紧握季夏手机的人,轻声开口:“昨晚,我收到了季夏的消息。他跟我说,事情快要结束了,他也要跟你结婚了,字里行间我都能感受到,他很开心。”
“对不起,因为我,让季夏遇到这种事。”黎行轻触手机,屏幕猝然亮起前不久的合照。
两人裹着同一条围巾,季夏面对镜头眉眼微弯,眸底闪动着璀璨亮光。
他合该这么开心快乐的,现在却因为自己生死未卜。如果季夏真出了什么事,他……
脸上皮肤寸寸开裂,隐有种即将剥落的错觉。季夏严重怀疑自己马上就要交待在这儿了,眼前开始走马观花,回想起自下山以来遇见的每一个人,遇到的每一件事,尤其是在那家便利店工作以后。
那应该是他这短暂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了。
——真的好想再见见他们。
四周亮光突然消失。
萦绕周身的强压一点点消散,季夏顺利睁开眼抬头,望向门口,来人竟是黎晏清!
一身雪白唐装,手里拿着纱布疾步走近,眉眼微垂宛如一座悲天悯人的天神像,关切地问:“你还好么?没事儿吧。”
“你……”看他伸出手,季夏拖着骨折的手臂忙往后挪,满脸戒备,“你还想干什么。”
举到半空的手慢慢收回,黎晏清垂眸苦笑:“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说什么?不会伤害我?”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得太多,季夏好似出现了幻听,他使出全身力气斥问:“难道你忘了昨晚的事!”
黎晏清捏着纱布,轻轻摇头,“对不起,但请相信我,不会让他一直伤害你的。”
“他是谁,你又是谁。“
“我叫黎晏清,黎行的哥哥。”

进入青州境内,黎行的手机一声震动,收到邮件同时进来一通电话。
“这是别院负责人刚刚发来黎晏清这些年的检查报告。”钟时琴电话里道:“黎晏清过去这些年还算安分,只是情绪偶尔会变得极不安定。”
“情绪不安定?”黎行点开邮件内的截图一目数行,压着声急躁斥问:“既然发现他情绪不正常,为什么没有上报!”
“负责人说,突然转变的情绪维持时间极短,很快又恢复,事后也曾给他做过检查,一切显示正常,负责人就觉得没有必要。”钟时琴声音越说越矮。
不可否认,这确实是别院的失误,别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又觉得奇怪,“怎么突然问这个?这和黎晏清逃出来有关?”
“夏夏不可能对一个心怀恶意的人毫无防备。”黎行肯定。
季夏本身就不是会随便对人敞开心扉的性格,更遑论一个陌生人,哪怕这个人自称是他哥哥,多少也会升起一丝警惕心。能让他放松甚至是消除警惕,黎晏清肯定还说了或做了什么。
但以他对黎晏清的了解,这人必不会选择这么迂回的办法,当时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青州,梁家祖屋里。
黎晏清的手停在季夏胸前不足一指距离,脖颈就被一只惨白的手用力收紧,整张脸随之涨成猪肝色。
“如今再摆出这副样子,以为我还会像之前一样?”季夏哪怕只用一只手也能掐断他的脖子,“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你……误,误会……”
“误会?”季夏拽着他脖子拉近,从他眼中清楚看到自己逐渐崩坏的脸,手中力道再次加重,“我只信看到的。”
季夏不只是说说,两天没剪的指甲狠狠掐进他脖间,直至血珠溢出,纤细的手腕蓦地被攥住往上扯,力道不亚于他掐住黎晏清,大有将他那只手从手臂上扯下来的打算。
季夏仰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的眼镜男,湿润的发丝黏连在脸上,棕色偏红的瞳孔溃散一阵子慢慢聚焦。
从眼镜男俯视的这个角度,能明显看到他另一侧衣领歪斜后露出的肩颈和一字锁骨。
眼镜男微眯黑眸,手里攥得越发紧实。
季夏手臂也在发力,同他暗暗较劲,余光瞥见黎晏清握着一瓶药水泼过来,直觉让他立马后退,顺势拉下眼镜男挡在身前。
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身前滋啦冒出白烟。
药水尽数泼到眼镜男脸上,半张脸瞬间化作一滩烂泥,内里流出腥臭腐烂的液体。
直至眼球和着眼镜脱落,眼镜男方才有所反应,痛到近乎失声,抱着那半张脸地上来回翻滚,蜿蜒出几条黑褐痕迹。
黎晏清对他置若罔闻,直勾勾盯着季夏,眼神和方才比天差地别,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这样的怪物!”
“……我也在想,黎行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季夏睇眼倒地后再没能爬起来的眼镜男,抬头看向他,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确认力道。
现在没了帮手,杀了他易如反掌。
他继续激怒黎晏清:“不甘心被弟弟超越,被弟弟的光环笼罩,就想尽办法让他只能依赖你,还美其名曰为他好?”
季夏嘲讽意味十足地笑:“你还真是可怜。”
“闭嘴!”
他猜对了,此刻的黎晏清在被激怒后就像是踩中尾巴的猫,浑身尖刺大步冲到面前,厉声吼叫:“你懂什么!像你们这种怪物就该被他杀光!”
季夏继续反驳:”就算黎行杀了我,杀光所有诡物,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只是一个企图光能照到身上的可怜虫。”
“你!”
就这样赤条条说穿埋藏心底最不易触碰的话,黎晏清顿时恼羞成怒,额角青筋突突跳动着,拔出匕首弯腰抓起他的领口。
而就在这时,季夏反手将他爆扣地上,同时那把匕首也插进了季夏脖间。
黎晏清哈哈笑着吐掉嘴里的血,神情忽然转变,拧紧的眉眼渐渐松懈下来,自责和内疚一齐涌上脸颊,双手抱头左右摇晃:“不该是这样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踉跄后退打开房间,让外面的月光斜斜照进来,倚着门框滑落,“快走吧,在他再次出现之前,快走!”
“这可不行。”
空无一物的院落眨眼闪现数名长相相同的眼镜男,为首的两步走近,看也没看黎晏清直直面向屋内,“主子有令,僵尸王必须死在这里。”
“我也是你们主子!”黎晏大声道。
但他似乎从未发过火,此刻发起火来,也是不痛不痒,成群的傀儡压根不听他指挥。
为首眼镜男目不斜视:“我们的主子不是您,也不是您创造出了我们。”
黎晏清气了个倒绝,顶着满头满嘴血想回去给季夏包扎一下,就见人拔出脖间的匕首插进地面,嘶吼着叫他滚。
两方都不得好,黎晏清干脆坐回门口。
这一次大概是受伤了,他停留的时间特别长,或许先前的“黎晏清”给傀儡们下达的就是原地待命,这会儿也没人闯进去直接要了季夏的命。
他将傀儡们送来的绷带捂在脸上,仰望夜空喃喃:“其实最开始,我只是心疼阿行每次出任务总是伤痕累,想给他做出能够止疼的特效药少受些苦罢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心脏和脖子两处伤口,另只手还废着,季夏只能勉强摁住心口,任由脖间的血汨汨往下滑落衣领滴答。
流失的血液增多,身体也跟着发僵无法动弹,黎晏清的声音忽地拉的很远,他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也没精力去探究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只一点,他大概真的要死了。
最后的走马灯里出现黎行的脸,焦急失控地朝他奔过来,而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再抬起,好似又被包裹进那方紧密的棺木里,又一个人独自走在黑暗中。
“夏夏!!!”
房屋四面,强光再次聚焦到倒地不醒的人身上,地板上到处都是粘稠的血印。
黎晏清包扎好伤口,神色再次变化,微微抬起下巴望着好久不见的弟弟,见他脸上血色尽失,似乎天都塌了,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感。
看呐,黎行也有今天。
“你来晚了,他——”黎晏清瞥向后方,轻描淡写:“死了。”
转回头,黎行已经冲出傀儡包围圈来到他面前,连丝眼角都没留,头也不回地跑进屋内,脱下外衣裹住季夏,小心翼翼抱起,脸颊贴在人脸上。
林牧、凝霜以及钟时琴带着数名天师随后赶到,后者先对在场的傀儡进行围剿,抓住黎晏清。
然而没想到,其中一只傀儡竟然先一步察觉出他们的意图,命其他傀儡挡住去路后,跑向黎晏清,抱起他跳上高墙。
眼看就要逃走,漆黑的枪口对准他后背,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林牧眼都不眨扣动扳机。
高速飞出的子弹,穿过男人胸膛射穿他怀里黎晏清的手臂,紧接着第二发……
“林队长!”钟时琴离他最近,突然一枪险些炸聋耳朵,瞧他神情不对急忙拦下,“黎晏清是人,杀人,犯法的啊。”
“他杀了季夏。”
“没死!嫂子没死,赶紧叫救护车,不对,叫……赶紧疗伤。”钟时清语无伦次。
抓住“季夏没死”这个关键词,林牧这才恢复清醒,收枪进屋。
屋内灯光已全数关闭,季夏的情况非常糟糕,继续拖下去也离死不远了。
得赶紧给他手术、包扎。
这之后,天师协会派出若干天师全力追捕逃亡中的黎晏清,林牧也以巨额盗窃的罪名向全国发布通缉,赤练山中因季夏一度聚合的妖鬼就此分散各地,其与天师订立的合约也因季夏尚未苏醒延后。
可以说现在,所有人都期盼着季夏,僵尸王能早点醒来。
“失血太多了。”宋柏给季夏简单检查一番,隔着防护罩冲林牧他们摇头,“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普通人可以采取输血的手段。”
至于僵尸,宋柏此前没遇到过也不好说得过于绝对。
“抽我的。”黎行隔着重症室房门,撸起袖子。
宋柏有些犹豫:“万一没用……”
“只要有一点希望,哪怕抽干我的血。”黎行紧盯着重症室,许久未曾喝过水的嗓子无比干哑:“这是我欠他的。”
宋柏看了眼林牧,见他点头,松口:“那好吧,你跟我来。”
作为医生,即便是黎行自己的要求,宋柏至多也只抽取了400cc。
400cc输入季夏体内,脸上肉眼可见红润不少,皮肤不再干裂,脖子上的伤口也在缓慢愈合,但也仅止步于此。
心脏处挨的一刀,始终无法自我愈合,季夏一直昏迷不醒。
“怎么还是不行?是不是血不够?”黎行再次撸起袖子。
“这不是输血的问题。如果是,早就该有点起色了。”宋柏抓了抓头发,目光无意投向林牧身后默默跟着的凝霜,又看了眼病床上的人。
当初他查出来了,这两位根因子相同,约莫出生同族,那么她的血,季夏是不是就能用了?
宋柏将自己的想法偷偷告诉林牧,由林牧去和凝霜说。
“我的血,可以救季夏?”凝霜愣愣指着自己。
林牧犹豫半晌,说出宋柏此前做的关于他们的研究,“现在也只是猜想,或许能救季夏。”
“季夏居然是我的亲人!”凝霜趴在门口,眼巴巴望着病床上的人,心里有种说不出地开心。她笑着转身重重点头,“只要能救季夏,我愿意!”

宋柏马上着手安排采血。
一开始并未取多少,输入季夏体内观察一阵子,确认心脏处的损伤正在缓慢修复,才又抽取了将近200cc。
这对人来说还算正常,但对僵尸已是极限。
几乎是刚抽完,凝霜就浑身无力趴下了,安怀收到消息匆忙赶来时,勉强睁开眼努力弯起嘴角,见面第一句话:“安怀,我有家人了。”
过去这两年她都和季夏一起,已经与家人无异,但能有个独属于自己的家人,凝霜发自内心高兴,被针扎过的手背都没那么疼了。
“你说季夏醒了以后知道这件事,会不会也很高兴?我要守着他。”
凝霜困倦地打了两个哈欠,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想从沙发上爬起来,下一秒脱力重重栽倒。
安怀大跨一步拦住还想再爬起来的人,憋了一肚子的话又全数咽回去,“他会高兴的,先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再去看他,好不好?”
凝霜乖乖点头,躺回去闭上眼,泛白的嘴唇浅浅上扬。
窗外一抹斜阳透过纱帘照进屋内,安怀给她盖上毯子,坐在沙发前安安静静守着。
凝霜这一睡就是整整两天。
而这两天,季夏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宋柏紧急给照了CT,心脏边缘部分的损伤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唯有中心部位迟迟无法愈合。
“对方谁啊,下手这么准,正好是中心位置。”宋柏抓耳挠腮,手肘忽然被碰了一下。
林牧朝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的人努嘴,宋柏立马把耳朵凑过去,听到他说:“黎行哥哥,听那边说之前是医生。”
“医!医生?难怪了......等会儿。”宋柏再度看向这几天一直不眠不休守在重症室门口的人,扭头眨眼询问。
黎行哥哥伤了季夏!?
林牧没再回答,只道:“再去想想别的办法。”
“大哥,能想的我都想了。”要是人,宋柏挤挤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僵尸能怎么办?
“……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其中也包含放弃的意思。如果季夏能凭自己醒来是他的造化,反之他们也无能为力。
宋柏想了想,将最坏的结果告知黎行。
自季夏进入重症室后,黎行就跟变了个人,不言不语甚至是不吃不喝,连续好几日吊着葡萄糖,坐在重症室外长椅上,好似用一张无形的茧将自己包裹起来。
钟时琴每日来汇报黎晏清最新动向,望着人像是又回到他初见师兄那个时候,冷漠、孤僻,一脸生人勿近,现在比那时的情况要更加严重,因为季夏受伤陷入无尽悔恨。
这些时日少食少眠,整个人眼看着瘦了一大圈,眼窝深深凹陷进去,眼下更是大片乌青。
再这样下去,不等季夏醒来,他都要撑不下去了。
而面对自责成这样的师兄,除了医生宋柏,每一个来探望的人都理所当然无视。
他们也在责怪师兄。
或许是因为师兄哥哥犯下的事,又或许是更久之前。
“师兄非常自责后悔,你们也都看到他现在那个样子。”钟时琴看不下去了,叫住每个礼拜来一次的余颂今和苏小雯,近乎乞求,“至少下次别再无视他了。”
苏小雯咬住唇,正要开口,余颂今先她一步:“你心疼你师兄,我们心疼季夏,有什么冲突?你是不知道还是忘了,如果没有你师兄,季夏今天也不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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