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官顺着江卿漫的视线看向副官,“?”
副官打了个激灵,“什么提醒?”
“你说不用顾虑太多。”江卿漫继续道,“所以昨天,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做了。”
副官抹了把脸,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听上司讲述自己的私生活,但显然元帅也并不是一个乐于分享私事的虫,他的重点肯定不在此。
医疗官点头,“那不是很好吗?”
“对。”江卿漫两手交叉放在桌上,有些犹疑,“但还点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套买小了?副官只敢心里逼逼,“什么问题?”
江卿漫皱着眉,很严肃,“他为什么不肯射进来?”
雄主不想让雌虫生孩子的时候会这么做,但更多的雄虫选择让雌虫吃避孕药,因为无套更爽。
“……”
副官好想点一根烟。
他怎么知道!这得问傅南桀啊!
医疗官尝试认真答题,“有可能,他最近在保养身体,需要保留阳气。”
江卿漫和副官齐刷刷看过去。
医疗官一边打开光脑调资料,一边解释,“我最近在看一本几千年前的古籍医方,他们认为精子经尿道射出的过程,会把虫体的精气神也一并射出。”
“……”副官张大了嘴,“啊对,对,是有点道理。”
江卿漫并不相信,但思及傅南桀的前人类身份,还是保留了几分余地,“你复制一份文件给我。”
“好的。”医疗官当即分享过去,然后和副官一起离开。
门还没彻底合上,副官嘴巴就闭不住了,“你这个——”
江卿漫没去理会两虫有什么争执,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便提前下班去接小孩回家。
饭桌上吃晚饭时,傅南桀抛砖引玉,“洛洛啊。”
小孩咽下饭,“怎么啦?”
傅南桀夹过去一块肉,“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什么是老大不小?江千洛奇怪,“什么大不大小不小?我就是小虫。”
傅南桀又夹过去一块肉,“你看隔壁,星星可是自己睡觉的,你什么时候自己睡觉啊?”
被涮过一次的幼崽很警惕,但不妨碍他先吃完肉再说,“我不要自己睡觉,你今天是不是又要偷偷抱我回房间?”
他不明白,“雄父,你那个下巴怎么老是要漏水呢?”
江卿漫看了傅南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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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啧,我不是……”傅南桀继续又夹了几筷子给小孩,“行了,吃吧吃吧。”
于是晚上睡觉又是三虫行。
傅南桀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江千洛紧紧扒在床的中间,一脸的视死如归。
臭小子。
傅南桀啪啪打了两下小孩的屁股,力道不重,但声音很清脆。
“哎呀!你干嘛!”幼崽捂着屁股告状,“雌父,他打我!”
江千洛等着雌父给自己主持公道,然而他只等到雌父帮他揉屁股。
江卿漫给小孩拉上被子,“该睡觉了。”
“?!”江千洛震惊,猛地转头看向傅南桀,再看了看江卿漫,闷头倒进枕头里,“哼!”
很生气。
快来哄我!
不然、不然,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幼崽狠狠孤立了两位家长,并在孤立中自己把自己哄睡了。
傅南桀也要睡了,然而一片黑暗中,有只手突然摸上了他的脚?!
不,他当然不能踹自己的亲亲老婆。
江卿漫默默摸到他的手,傅南桀坐起身,跟着江卿漫走进了衣帽间。
大半夜到衣帽间做什么?
傅南桀问,“要我帮你挑衣服?”
江卿漫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他让傅南桀转到另一面,傅南桀依言转身,只听见背后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
须臾,声音终于停止。
江卿漫道,“可以了。”
傅南桀回过身,愣住了,“你……”
江卿漫很不适应这样的装扮,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扯了下上面,下面不行了;扯了下下面,上面又不行了。
江卿漫只看了眼傅南桀便盯不住了,目光挪到雄虫的鼻峰上,这样不会太紧张。
“好看吗?”发现傅南桀没有反应,江卿漫侧身拉出一个隐秘的抽屉,“还有别
的款式。”
他把市面上常见的都买全了,相信总有一件雄虫会喜欢。
傅南桀顺着江卿漫看见抽屉里满满当当“富有情调”的衣物,暗暗骂了句脏话。
他哪是没有反应,反应是大了天了。
江卿漫又拉出一个抽屉,里面装着各种玩具,有一个似乎没关好,突然发出震动声。
他立刻拎出来摁停。
雌虫纾了口气,看向傅南桀歉意道,“可是今天不能太大声,也不能玩太久。”
只能下次再用这些玩具了。
傅南桀脑子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窗边、桌上、衣帽镜前……乱得一塌糊涂。
他们完事之后,轻手轻脚溜到厕所洗澡,然而洗着洗着在洗漱台上又来了一发。
大脑皮层放烟花之时,江卿漫不小心碰到了刷牙杯,傅南桀及时扶住,然而牙刷飞出了一道抛物线,啪的摔到了地上。
江千洛被啪醒了。
他摸了摸两边的床位,没虫。
再四周望了望,浴室的门缝亮着。
小孩跑到浴室门前,“雌父!雄父!你们在里面吗!”
门里的江卿漫拧了下傅南桀,清了清嗓子,“在。”
傅南桀托了把雌虫的腿,“怎么了洛洛?快去睡觉。”
“没有,我以为你们不见了,那你们快点。”江千洛安心了,跑回床上一眨眼就睡了。
殊不知他的家长因此争执了个半分钟。
“算了,快点洗澡睡觉吧。”
“啊?那我怎么办……你看它,好可怜。”
“那……那你快点。”
很快,浴室内闷哼声又回荡不休。
第二天早上,江千洛睁开眼神清气爽。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床,正要左右转头和家长早安,却发现左边的雌父变成了一排凳子!
自己居然睡在雌父的位置上。
幼崽再转头看向右边,发现雄父和雌父抱在一起!
怎么回事!他们又趁着自己睡觉给他调换了位置!
明明自己是睡在中间的!
又打他屁股,又抱他到床边边,什么嘛!
江千洛很生气。
他故意不吃鸡蛋里的鸡蛋黄,也不吃有胡萝卜馅的饺子,背着书包下车时也不跟雌父雄父说再见,将冷酷幼崽虫设贯彻到底。
江千洛气鼓鼓地走进班级,摔下背包梆梆塞进柜子,动作之大引来了半个班的视线。
安星乔走到他身边,替他塞好漏在外面的书包袋子。
徐卯卯拉着刘杉凑过来,“洛洛,发生什么事啦?”
江千洛带着几虫走到小角落,开始说今天起来发现自己不在自己位置上的事情。
“我就知道雄父不想我和他们睡觉了,今天我被赶到床边,明天我就被赶到自己的房间了。”
徐卯卯表示很同情,并
展现了宽广的胸襟,“洛洛不怕,你可以和我睡! ”
刘杉点头,你也可以和我睡。?[( ”
他们俩齐齐看向安星乔,等着第三位兄弟来点表示。
但安星乔还没说话,江千洛就连忙摇头,“算了算了。”
他不想见鬼。
“……”安星乔不做声。
江千洛接着抱怨,“下次醒过来,我要等他们上完厕所回来再睡觉,不然又把我抱走了。”
刘杉没明白,“上厕所?你是说洗澡吗?”
“不是。”江千洛回想,“其实睡觉之前我是睡在中间的,但是半夜醒来发现他们都在厕所里面,我没等他们出来我就睡着了。”
“为什么他们都在厕所里?”
江千洛理所当然,“一起上厕所啊。”
安星乔皱眉,“你的雄父和雌父一起上厕所?”
“对啊。”江千洛被迫回忆起那个夜晚,“我们不是也一起上厕所吗?”
安星乔卡壳,“我们那是……”
徐卯卯跟着点头,“我和洛洛也是一起上厕所。”
刘杉想说雄虫上雄虫厕所,雌虫上雌虫厕所,老师是这么教的。
但是家里的话,又不会分成雌虫厕所和雄虫厕所,不就只能一起上厕所了吗?
刘杉脑子乱乱的,决定回到最重要的问题,“那洛洛下次半夜醒来,等他们回来再睡觉。”
江千洛连连点头。
安星乔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最后还是闭上了。
江卿漫不知道小孩现在想些什么,就像不知道傅南桀又要去哪儿一样。
江千洛前脚出去,傅南桀后脚就下了车,“今天我不去军队了。”
江卿漫开口,“我送你。”
“不用。”傅南桀说完就走,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扶着车门探出一个脑袋,“晚上早点回家吃饭。”
江卿漫沉默,然而傅南桀像是一定要等到一个回答似的,杵着不走。
他应声,“……好。”
江卿漫回到军队,工作之外的时间都在思考,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根据和副官和医疗官的讨论结果,他已经发起了约会,并且约会到床,难道是因为床上这一步没走完吗?
以至于傅南桀现在还在回避?
江卿漫一直以为傅南桀的反常是因为平时主动累了,故意停下想让自己主动。
但现在他主动邀约后雄虫却仍是如此,只能说明症结不在这里。
傅南桀在遮掩着什么,而这份遮掩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无关,但与他有关。
江卿漫想不明白,傅南桀有什么事情需要避着自己干。
突然,敲门声响起,“砰砰砰——”
是副官。
“元帅,你还不下班吗?”
江卿漫看了眼时间,这才
发现已经下班有一会儿了,他想得太入神,“嗯,现在走。 ”
他收拾好东西回家。
悬浮车驶近庄园时,江卿漫发现有些奇怪。
往日灯火通明的宅邸黑成了一片,就连外面园林的景观灯都没开。
泛着月光的湖面倒成了整个庄园最亮的地方。
江卿漫脑中警报拉到最响。
庄园配备的防卫设备堪比皇宫,再厉害的杀手都不可能保证现场的完整,然而这里连一扇窗都没破,一棵树都没倒下。
江卿漫立刻开启悬浮车的隐形装置和反侦察系统,操控车悬空停在灌丛迷宫的上方,无声跳落地。
他矮身穿行于灌丛之间,直奔迷宫中心 那里有一处地道口,直通他的书房。
江卿漫在地道里疾步时,匆匆给副官发了条密讯,三十。 ”
如果三十分钟后还没有发平安信息,就说明出事了。
黑暗中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
江卿漫在这短短的一段路上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捕捉到。
额头出了汗,但他没时间擦。
汗水只能划过了眼睛再往下落。
当这滴汗在下巴尖摇摇欲坠,江卿漫飞到了地道尽头,书架的背面。
他确认了书房没虫,锁上了书房的门,走出暗道。
书房所有的文件都在原位。
江卿漫掩在门后,轻轻打开一道门缝打算查探情况,忽地,一只长枪探进。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第 103 章
下一秒,枪口抬起。
“砰——!”
彩带和亮片喷上天花板,淋了江卿漫满身。
透过空气中弥漫着亮晶晶的粉末,江卿漫看见傅南桀在礼炮背后笑。
傅南桀喊,“生日快乐!”
江卿漫尚未开口,小腿被什么东西撞上。
他低头,见江千洛挤到家长中间。
“我这个、我这个坏了!”小孩手里也抓着一只礼炮,急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它没动!”
江千洛懊恼地看了眼雌父,又扒拉回雄父的裤腿,高高举着礼炮,“快点快点,它怎么不动了?”
傅南桀蹲下查看,“是有点问题。”
“不过没关系,雌父不会在意的,是吧。”他举着幼崽到江卿漫面前,拉长尾音,“洛洛祝——”
“祝雌父生日快乐!!”江千洛张开两条短胳膊往雌父那儿够。
江卿漫抱过小孩,眼中溢满温情,“谢谢洛洛。”
江千洛捧着雌父的脸,用力啵了一口。
在幼崽期待的目光之下,江卿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不是这样子。”江千洛摇头,示范似的又在雌父脸上嘴了一口,发出一记响亮的吧唧声,留下某种晶莹的液体。
江卿漫犯难地皱着眉,试着撅起嘴,印在幼崽的婴儿肥上,收缩脸颊,“啵。”
小孩满意了。
大小孩不满意。
傅南桀凑近,一张俊脸在江卿漫眼前放大,可怜巴巴的攻势也放大,“我呢?”
“……”江卿漫瞄了眼幼崽,光速亲了一口。
傅南桀眯了眯眼,不甚满意。
哎,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傅南桀拿出一条缎带,不由分说地给江卿漫眼睛绑上,妥帖地抚平边缘,保证一丝不漏。
失去了视线不太自在,江卿漫歪了下头,“为什么要戴眼罩?”
傅南桀圈住江卿漫的手腕,“跟着我走就行。”
一片黑暗中,世界好像只剩雄虫灼热的手心。
江卿漫被拉着往前走,心里那点为数不多的好奇涌了上来。
他悄悄探出一点精神力,却被另一股熟悉的精神力抓个正着,被揪住塞回去。
傅南桀握住手腕的手往下移,掐了掐江卿漫虎口的肉,“这位寿星,你犯规了。”
江卿漫自证清白,“刚刚没说不可以。”
傅南桀哦了一声,“那我现在说了。”
“……”明明书上说稳定的伴侣关系可以调节情绪,江卿漫怎么觉得自己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差了。
说话间,江卿漫感觉他们下到客厅。
他正习惯性要往前走,手腕一紧,被傅南桀拽住。
“停。”
接着他怀中一轻,幼崽跳下地跑走。
江卿漫被傅南桀推着肩膀往前走了两步,再往右走
了两步。
傅南桀开口,“好了。”
江卿漫抬手就摘掉缎带,然而刚接触光线没一秒又眼前一黑。
傅南桀严严实实捂住,“太亮了。”
江卿漫听见雄虫打了个响指,随后透过指缝瞧见的那点光也灭了。
客厅的水晶吊灯关了。
他试着拽下傅南桀的手,这次没有遭到阻止。
入眼先是一片朦胧的光晕,待视野逐渐清晰,才看清是在客厅各处的灯带,漫天遍地,像夜里的星。
空中还有细小光点飘浮,荡过江卿漫鼻尖。
银白气球成团堆叠,以蓝玫瑰为主的花束装点了整栋屋子,瓶插花、高位桌花,连升降台前都做了一圈鲜花拱门。
壁炉一旁用气球和鲜花堆叠成树,树上挂着琳琅满目的礼物盒。
“……”江卿漫转头去找傅南桀,紧紧盯着他,眼睛不自觉睁大。
像好端端坐在树下,突然被松果砸中脑袋的松鼠。
帝国元帅当然见过更为盛大豪华的宴会,但哪一次都不是这一次。
傅南桀笑笑,捏着江卿漫下巴尖扭回原处,一只银蝶从江卿漫眼前飞过,划出一道光线。
江卿漫伸手去碰,将那道线彻底碰碎了,光点四散飘在空中。
成双结对的银蝶从他身后涌上前,汇聚成流绕着圈盘旋向上,在最上方散成光的海洋。
与此同时,蝶流正中央由下至上逐渐显出一辆餐车,和车上的蛋糕。
江卿漫以为到此结束了,然而又有几只从上空飞了下来,一路停在蜡烛上。
银蝶时不时扇动翅膀,仿若烛火摇曳。
江卿漫眨了眨眼,再次回头看着傅南桀。
瞳孔映着幽蓝的光,长睫颤动,像另一对蝴蝶。
不知道是谁先往前迈了一步,两虫越靠越近。侧头启唇,将将要印上时——
“徐卯卯!”
熟悉的怒喝打破了旖旎。
江卿漫顿住,大脑登时清醒,往发声处一看,果然是徐寅虎。
徐寅虎正将徐卯卯从餐车旁拎走,小孩耷拉着脑袋吃着手,满嘴都是奶油。
再看那个蛋糕,赫然戳着个巴掌印。准确点说,是四个手指洞。
因为徐卯卯太矮了,够不着。
“……”傅南桀闭眼,摁了摁眉心,挥手示意到场的虫都可以出来了。
张跃率先现身,拿着纸巾给徐卯卯擦脸擦手。
顾衡牵着刘杉走到江卿漫面前。
他穿了套西装,布料虽老旧,裤线却熨得笔挺。
顾衡微笑,“元帅,祝你生日快乐。”
刘杉跟在雌父后面祝福。
“谢谢。”江卿漫颔首,弯腰摸了摸小孩的头。
候在一旁的乔米和安星乔也上前祝贺。
乔米面带歉意,“翎墨最近太忙就没来,你知道的,他刚上任,有太多计划提上日程。”
江卿漫心照不宣没有探究,只道,“我本来也不过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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