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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七夕是大头喵)


这之后,安安又给阿嬷,还有带他的奶妈都轮番表演了一道。
据阿嬷说,挨个表演完,得了夸奖,下午睡得可沉,一次都没醒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能量耗尽的缘故。
小崽子六个月的时候,庄冬卿身体彻底将养好了,又变得能吃能睡。
按照之前和岑砚的预定,闲来无事,开始跟着赵爷的药童从药材辨识开始学起医来。
而经过这么几个月,县城的盐务问题、积弊、还有一些系统性的问题,岑砚与李央通过一个县城,差不多都摸出了关节,县城的盐务问题好处理,都不是大事,但是由小见大,江南盐务存在的问题,决计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肃清的。
好消息是,小崽子学会坐了。
还坐得特别稳当。
中间过了年关,一家三口都在苏州宅子里过的,那一天小崽子被打扮得跟个小福娃一般,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个大红团子。
八个月,小崽子学会了爬,先会叫的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阿嬷的嬷字。
庄冬卿背各种草药,背得要死要活的。
岑砚与李央也又整治了两处地方上的盐务,准备就如此这般,从地方上循序渐进的着手清理着。
一岁的时候,又是一个盛夏,小崽子会走了。
走不稳,老是摔跟头,一摔就哇哇哇的哭。
瞧着特别可怜,加上长得又可爱,任府里谁见了都要哄两句。
最好玩的是抓周。
准备了许多东西,印章、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金元宝、吃食、玩具木刀木剑,对于岑安安小朋友要抓住什么东西,府内的大人们都各怀心思。
对于阿嬷、柳七郝三徐四与赵爷,自然希望小朋友抓住印章,好好当定西王府的下一任世子(哦对,请封之后,很快盛武帝便同意,也差人来问过生母,当然,不可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岑砚则是希望儿子拿木刀木剑,以后好把一身武艺教给他。
至于奶妈们,那就多了,有觉拿笔好的,有觉得拿金元宝好的。
总之在抓周前,每一位大人都在不遗余力地对岑安安小朋友念叨,要抓这样,不要抓那样。
阿嬷天天都拿个印章在岑安安面前晃,试图让他眼熟。
柳七郝三徐四也不遑多让,庄冬卿碰到过。
一转回内屋,岑砚又在问他崽子,想不想学武,以后带他去骑最高大的马匹。
庄冬卿不知道小崽子听不听得懂,但感觉小朋友一定承受了很多,以至于到了正式抓周那天——
岑安安坐在一堆东西里面,想抓一样,就去瞅一个人,好似在为难。
岑安安先爬向了木剑。
还没伸手,阿嬷咳嗽了两声。
转头爬向印章,一抬脸,又觉得他爹爹神情不太高兴。
庄冬卿对这孩子只有健康平安的期待,于是他这个亲爹抓了把瓜子,在一边看自己儿子的大戏。
跟着最秀的一幕出现了,岑安安小朋友经过深思熟虑后,先把经书和算盘一脚丫子踹了下去,然后左手拿起了木剑,右手拿起了印章,放在了中间……还没完。
除了踢下去的那两样,岑安安小朋友把剩下的都堆在了自己身边,堆完特别高兴,“药,要要。”
竟是把岑砚和阿嬷柳七平时教他的话,也学了起来。
庄冬卿:“……”
难道他真是个天才?!
不止庄冬卿,一屋子人都静了下来,直到阿嬷小心翼翼问了安安几遍,是不是这些东西都要,得到安安肯定的回答后,也不知谁先开的头,总之满屋子笑声响起。
“看来世子是文武全才。”
“别说,世子一直都聪慧,主子也是什么都会啊,怎么没这种可能。”
郝三与徐四开始吹嘘起来。
庄冬卿走近小崽子,捏了捏小崽的脸,嘀咕道,“鬼机灵。”
谁料今天还有给他准备的惊喜,小崽子忽然道:“爸巴。”
庄冬卿不可思议,“喊我什么?”
岑安安小朋友:“巴巴,爹跌。”
庄冬卿很难形容那么一刻的感觉,眼眶有些热,把他崽子抱了起来,拿到岑砚面前,小崽子似乎分得清谁教他的话,在他面前喊爸,到了岑砚面前,叠声都是爹的变音。
岑砚自是激动,立马忽略了小崽子抓周的骚操作,亲了他好几口。
庄冬卿瞧出来了,这孩子是个会哄人高兴的。
果然,很聪明的啊。
一岁多两个月,岑安安走路就很稳当了。
但岑砚与李央处理完了苏州周边好打理的地方,得要往外跑了。
李央反正单身,于是到一个偏远县份,就干脆原地住了下来,岑砚则是坐船走水路,哪怕会出短差,基本不超过七天便会回来一趟。
岑安安小朋友打小就是和阿嬷一起睡的,这种时候,有些奇奇怪怪的好处,也体现了出来,比如,岑砚与庄冬卿的亲近,就不用顾及着小崽子了。
但总是有很尴尬的时候。
比如亲着亲着,都想扯对方身上的腰带了,庄冬卿冷不丁瞧见内间门帘处站了个矮团子,瞬间吓得什么心思都无了。
“叭叭,你和爹爹,在干嘛?”
庄冬卿:“……”
社死,总是在无意之间。
万幸岑砚是个脸皮厚的,不要脸道:“爹爹想你爸爸了,在亲他,我们是不是也常常亲安安?”
小崽子困惑:“好像,是哦。”
尴尬中,两个人火速分开,岑砚把岑安安抱起来,庄冬卿在一边装死。
“几天不见了,我们安安乖不乖啊?”
“乖!”小崽子振声道。
哄了会儿儿子,阿嬷便找来了,原本岑砚是打算午休后再见岑安的,估计是听到岑砚回来了,岑安自己跑了过来,阿嬷见小崽不在了,便往主屋来找,一找一个准。
“等安安睡了觉觉,再过来好不好?睡觉觉长高高。”
“好哦。”
小崽子最近对长高莫名执着,岑砚一提,便愿意跟着阿嬷走了。
边走还边揉眼睛,瞧得岑砚内心柔软。
应当也是想他了,才会听见了就一趟子跑过来。
岑砚跟了出去,在门口看着阿嬷领岑安安走远了,啪叽,把主屋门给关严实了。
庄冬卿:“……”
想说些什么,但人一回来,滚烫的吻便落了下来,庄冬卿很快七荤八素。
滚上床的时候,庄冬卿呼着气,恶狠狠道:“你这样一关,大家都知道我们白天在干嘛了!”
岑砚:“就算是不关,该猜到的还是会猜到。”
庄冬卿:“……”
手腕被吻住,轻轻的啄吻,岑砚勾他道:“走了这么久,卿卿不想我吗?”
“……”
可恶,不是这种想吧!
“卿卿……”
庄冬卿受不了,主动堵住了岑砚的嘴。
嗯,门锁了,至少岑安安小朋友不会再进来了。

“别……”
刚说了一个字,便被翻过了身, 岑砚覆贴着他背脊, 庄冬卿一眨眼, 濡湿的睫毛上泪滴垂落。
太满了。
感觉到肩头有吻垂落,庄冬卿带了些哭腔埋怨:“非得……这么激烈吗?”
说完感觉再度贴紧,庄冬卿背脊颤颤。
岑砚却在他耳边道:“不想睡了?不快点一会儿小崽子来了。”
“……”
自己生的崽子自己受着。
但有些时候,也不是想快就快的, 庄冬卿惯是不经逗的, 岑砚却……让他有些难捱。
“看来还是该选晚上……”某人后悔嘀咕道。
被庄冬卿一口咬在了手腕上, 岑砚还笑。
最终, 庄冬卿扶着床沿,被扣住了肩膀, 如了对方的意。
一下一下,在勉励维持的平衡中,无法挣脱的桎梏中, 头脑空白完了事。
岑砚伸手捋他, 庄冬卿眼前全是小星星。
等收拾完,庄冬卿往床里滚了进去。
穿亵衣的时候,岑砚伸手在他小腹上摸了摸, 低喃道:“好像没变过了。”
庄冬卿知道岑砚摸的是什么,是他动刀的地方。
其实刀疤在六个月后就差不多定型了, 但岑砚总是喜欢摸一摸。
感觉到一点柔软,庄冬卿闭上了眼睛。
行吧, 不仅很喜欢摸, 还很喜欢亲。
系带系好, 庄冬卿已经有点困了,被岑砚揽着浅浅眯了会儿,过了最倦怠的时候,醒了过来。
“不睡了?吵着你了?”
庄冬卿摇了摇头,靠着岑砚道:“没那么困了。”
怀小崽子的时候睡得多,安安生下来后,庄冬卿午休时间其实缩短了很多。
这个岑砚也是知道的,瞧着庄冬卿真不睡了,这才同他低声说起话来。
说了下这次出差的情况,很简洁,庄冬卿能听得懂。
“你怀疑,私盐不禁的根源在杭州官员里?”
盐务巡查满打满算,怎么也有一年半了,这些时间,地方上的盐务整治,除了账务造假,偷报瞒报,剩下最紧要的症结,便是私盐屡禁不止,两淮每年产盐的产量是有限的,私盐多了,那能收上来的官盐自然便少了,官盐少了,税收自然下降。
岑砚:“目前是这么猜测的。”
“还有些地方还没去,先整顿着吧。”
顿了顿,岑砚又补道“其实和朝廷的政策也有关系,官盐卖得贵,税收抽成多,就算不流通到外地,光是两淮地区,私盐的流通量就很惊人了。”
庄冬卿默了默。
“所以,如果盐税不降,私盐便会无法根除吗?”
岑砚:“也不是这样说的。”
“私盐历来都有,无非是个多少的问题,根除也能,我和李央毕竟在这儿呢,我王府又有精兵,谁能奈何?不想收手就掉脑袋,一网打尽倒是简单。”
“关键是,抓了这一批,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批?”
“盐税过高,私盐的利润就大,换了新的官员,就算一个不动心,还有别人呢,能保证次次换的官员都不动心吗?”
庄冬卿懂了,“所以要想从根源上解决,还是需要盐税降低?”
岑砚点了点头。
但他同庄冬卿说这些,也不为聊出个一二三,只是想讲讲近来自己忙碌的事务,说说话。
自己的事说完,岑砚换了话头,问起庄冬卿最近:“认草药还难吗?”
提起这个庄冬卿便叹了口气。
岑砚意识到什么,摸了摸庄冬卿脸颊,只笑。
庄冬卿闭着眼睛,沮丧道:“我感觉再学一年,要是还认不全,赵爷会把我扫地出门。”
岑砚忍笑:“不至于。”
赵爷不敢。
岑砚:“不是处理外伤还不错吗?”
庄冬卿:“那也仅仅只是外伤了。”
还是托了现代医学的福,与他本人资质无瓜。
跟赵爷学习之后,大部分时间庄冬卿都是跟着他徒弟学习草药医理的,而赵爷有了时间,才会与他探讨一些不一样的技法,就目前为止,庄冬卿教会了赵爷“消毒”“清创”两个概念,还有简单的缝合术,以及缝合针头的改良。
这些现代医学的瑰宝,赵爷自然喜欢。
但是并不能掩盖他在学中医一途上无可救药的可怜天分。
庄冬卿嘀咕:“我有时候觉得,赵爷查看我功课时,欲言又止的模样,是想劝我别学了,没结果。”
庄冬卿猜对了。
赵爷没和他说过,但是与岑砚委婉提了两次。
觉得中医一道,或许并不适合小少爷。
岑砚的想法却不同,“没关系啊,感兴趣就学着呗,又没谁逼你。”
“想学就学,哪怕学个皮毛,也是个乐趣。”
庄冬卿觉得有理,认可了,“好!”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小崽子,刚聊上,便听到了敲门声,“爸爸,爹爹,叭叭。”
得,正主来了。
岑砚批了件衣服起身,把内间的窗户都打开散味儿,门一拉开,便看到岑安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岑砚蹲下,给他拉了拉小棉袄,捏了捏岑安安鼻子,问他:“我们安安中午休息好了吗?”
“好了。”
双臂打开,一把抱住了岑砚,欢腾道,“爹爹,我特别精神!”
“爸叭呢?”
“在里面,我们进去。”
“好哦。”
与阿嬷打过招呼,岑砚将小崽子抱进了内间,庄冬卿刚坐了起来,还没穿外衫,小崽子看到他一直在喊,岑砚见岑安安一身都是簇新的,想来是阿嬷午后给他换过了,便只脱了岑安安的虎头小鞋子,将他放到了床上。
一放下,岑安安就爬到了庄冬卿腿上,扒着庄冬卿。
“爸叭你,还困困吗?”
阿嬷教过岑安安,说庄冬卿困的时候,不能打扰。
庄冬卿捏岑安安脸颊,“不困啦~”
岑安安笑了起来。
庄冬卿知道他,用脸去拱他的,“就惦记着你的冰糖葫芦呢,小机灵鬼。”
一般岑砚回来了,就意味着一家人可以上街了,而街上有什么呢,那对岑安安小朋友来说,可不要太多了。
冰糖葫芦,搅搅糖,糖人,还有泥人,都是岑安安小朋友的最爱。
去年灯会的时候,岑砚还给岑安安买过好几个灯笼,岑安安左手一个兔子一个老虎,右手一个龙一个滚球,每一个都舍不得放下,六福柳七要帮他拿,还不让,就要自己拎着,说来也是神奇,竟然还真拎了一路,没损毁其中任何一个。
而满了一岁过后,岑安安就是和庄冬卿一起吃饭的,他们去酒楼茶楼,也多是带着这个小崽子,好吃好喝的,他也都要尝尝。
所以说现在提起出门,就无异于庄冬卿小时候的去游乐园,岑安安小朋友不要太喜欢。
通过风,冬季寒冷,岑砚又将窗户关了。
庄冬卿穿好衣服,岑砚同岑安安讲了会儿话,吩咐柳七套马车了。
进了马车,岑安安小屁股撅着,头支在外面,看花花世界。
有六福看护着,岑砚与庄冬卿倒不担心。
想到什么,庄冬卿忽道:“说起来,杭州那边剩到最后处理,是不是处理完,盐务就算是捋顺了,我们就能走了?”
岑砚:“差不多吧。”
“那……”
知道庄冬卿想问什么,岑砚:“至少还得大半年去了,等处理完,陛下应该会新立太子了吧,到时候……如果能一切顺利,就直接请旨回封地。”
庄冬卿迟疑道:“万一……”盛武帝还是不同意呢。
岑砚:“那我还有后手。”
听出来了,回封地的心意很坚定。
庄冬卿闭了嘴。
不提那些扫兴的,也不聊就这么一年半的时光,上京皇子又死了一个,圈禁了两位的事。
岑安安:“拔拔,糖葫录!”
小崽子探出窗外的脑袋,一下收了回来,眼神熠熠将庄冬卿与岑砚盯着,意图不要太明显。
两个人都被盯得笑了起来,岑砚也不逗他,一把抱起小崽子,“想吃糖葫芦吗,走,下去给我们安安买!”
岑安安咯咯咯的笑起来,抱着岑砚重重点头,“想!”
一串鲜艳的大糖葫芦拿回来,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于是庄冬卿一口咬掉两个,岑砚咬走一个,阿嬷……阿嬷吃不动这些,跳过,六福咬掉两个,还剩下两个红球球,岑砚把签子掰断,递给了眼神渴望的岑安安。
岑安安也不嫌弃少,拿着就舔巴舔巴,可高兴,吃得特别认真。
冬去春来,转眼便立了夏。
两淮周遭的盐务都整顿得差不多了,岑砚与庄冬卿商量好,准备过段时间就搬去杭州,处理最后的硬骨头。
奈何这个夏季雨水充沛,一场雨持续了两天后,便有地方往上报,河堤冲毁的事。
之前这边的河堤毁塌,李央都经过手,也揪出了不少蠹虫。
此次一上报朝廷,李央与岑砚恰又都在,想着他们有经验,上京专派了钦差不说,钦天监算出今年雨水充沛,有一个算一个,顺手也把他们也都用上,让去灾区查看情况。
说好最多大半月就回,然后准备准备,一起给岑安安过两岁的生日。
但岑砚走后十天,庄冬卿看着从天而降,又下了一天一夜的充沛雨水,心内觉得怕是悬了。
这一场雨持续了三天,部分街道水都积到了脚脖子往上。
宅邸的地势高,倒是还好。
但是苏州已经算是建设得好的了,不好的县份上,庄冬卿有点不敢想。
雨一停,柳七就派人去打探消息。
果然,河堤被二次冲毁,不少百姓因水患失了住所,成了流民。
第三天岑砚的消息回来了,人手不够,又调了部分的王府的亲兵去灾区。
岑砚走后第二十天,岑安安在门口苦等无望,秋水望穿,扒着庄冬卿的腿问他:“爸拔,爹爹是不是不回来了?”
庄冬卿摸了摸岑安安的脸,抱起了小崽子。
重,压手。
这小崽子能吃能喝,现在长得壮壮的,压根看不出生下来时候的弱小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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