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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七夕是大头喵)


“当时恰好临着郡主出嫁,主子和郡主关系还不错,便将东厢给了长姐暂住,方便到了吉时,郡主直接从王府出嫁……这样住了几个月,西厢都理顺了,郡主出嫁后,主子也没有再改回来。”
所以说,其实整个王府,东厢才是主院。
柳七:“眼下小少爷住这边也好,西厢的东西多,慢慢挪动着吧。”
柳七觉得岑砚应当日后在西厢的时间就少了,慢慢王府会以东厢为核心,但话没有说透。
庄冬卿也没听出来。
反倒心思挪到了别的地方,“我好像没怎么见王爷去找过郡主。”
柳七:“没什么事的话,基本上不见,也是为了郡主好。”
说完柳七就去忙了,庄冬卿始终没咂摸出来不见面究竟好在哪里,但他向来对想不通的事也不惦记,没多久便抛到了脑后。
等东厢收拾得差不多,外间废太子已经处决,上京又开始了对太子党羽的清扫。
纷纷扰扰,与庄冬卿也无关,他就缩在王府内过清净日子。
对外,岑砚也照旧养着伤,闭门休养。
对内,东厢的大小改动,他也会拿主意。
金玉配饰的事,在东厢改动前,岑砚就问过庄冬卿了,得到了与他心里一致的回答。
庄冬卿不喜欢,嫌繁琐,嫌笨重。
岑砚也不勉强,只说库房里要是有喜欢的都可以拿。
过些日子去了大慈寺,倒是可以给他寻一块开过光的吊坠。
庄冬卿点了头。
等差不多收拾好那天,岑砚又问庄冬卿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这句话,这些时日以来,岑砚与柳七已经问过了他无数遍。
庄冬卿先摇头,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岑砚留意到了。
等两个人独处,又问了一遍,十足有耐心,慢慢引导着,哄着。
庄冬卿终于开口:“嗯,不是东厢的,可以问吗?”
“你说。”
“就是,我感觉身体也好些了,也养了这么些日子了,所以……”
庄冬卿又叠了个甲,“绝对不是催你什么的。”
岑砚:“嗯。”
庄冬卿喉头滑动,这才道,“那个,既然你已经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之前,我要的那些产业是不是……可以安排一下了?”
说完又快速道,“不是想多要。”
“也没有催你。”
“就是……”
“我和六福学习也需要一段时间,就算铺子田产理不清,是不是,可以先安排人教教我们管理了?”
万幸,当时岑砚正在添茶,背对着庄冬卿。
神色有一瞬的扭曲,岑砚生生忍住了。
待得情绪都被压平了,听不出任何破绽,岑砚这才开口:“你……还是要产业?”
庄冬卿当真半点没听出来,点头如捣蒜,“肯定啊。”
“不然以后离开了王府,我和六福靠什么过活?”
岑砚手上青筋贲起,捕捉到了关窍——
离开了王府?
离开?!

想说话,但是情绪如何都按捺不住了。
岑砚几乎是用着最后的自制, 尽量放平声音道, “突然想到有个急事找柳七, 我先出去下。”
说完,也没听身后的庄冬卿回了什么,掀开帘子出了门。
到门口想了想六福在干嘛,避过六福远离了主屋。
岑砚脸色难看得吓人。
一路上有仆佣遇见了, 行过礼, 都只低着头不说话。
找了处亭子坐下, 很快, 柳七便来了。
正常,岑砚这样, 应当有机警的仆佣告知了柳七。
柳七走近,也是吃了一惊,不敢说话, 待靠近了, 方试探着喊了一声主子。
“你来得正好。”
岑砚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石桌上。
手一松,啪嚓,杯子裂成了两半。
“庄冬卿屋子里的茶具, 毁了个杯子,你把那一套都撤下来吧。”
默了默, 又叮嘱,“不用特意告知他, 处理了便是。”
柳七看到杯子眼睛都瞪大了少许, 岑砚这般说, 只得应着。
上前收了杯子,又担心,“主子你的手……”
“无碍。”
“哦哦,那……”
被岑砚打断道,“我说有事出来寻你,若是他问起……算了,他不会问这些的。”
王府的正事,庄冬卿一概不参与,哪怕进了书房,眼神也不会往带字的纸张上瞥。
他只会关心桌子上的糕点好不好吃。
岑砚闭目,柳七也不敢贸然再开口。
须臾,岑砚问起,“对了,之前你不是说过一些养孩子的事吗,孩子在多大前都离不开人的呢?我忘了,你再说说。”
柳七心惊,小心翼翼道:“都是之前了解的,一岁之前需要好好看顾,格外小心,一岁之后,就能走能说话了,约莫到三岁前吧,都离不开人的。”
后面的岑砚也明了,“开蒙早的话,三岁便可以,慢慢父母也就能撒开手了。”
岑砚缓缓吐了口浊气。
柳七稀里糊涂地觑着岑砚脸色又和缓不少,对他挥手道,“去办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坐坐,想想事。”
太决绝,且注意力压根都没在柳七身上。
心思几转,柳七到底点了点头。
需要他知道的,主子迟早会说的,不说,便是他不用知道,那便也最好不问。
去收茶具的时候,柳七多少还是问了下当值的仆佣,喊到一边,背着庄冬卿。
“不清楚。”
“没,没有吵架,就是在里面说话,离得远,听不清。”
“然后王爷就出来了。”
“脸色挺骇人的。”
仆佣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汇报,柳七点了点头。
又问:“当时六福呢?”
“哦,那个时候六福在厨房,守着小少爷的糕点出锅呢,不在周围,哦对,他刚将糕点端进去了,眼下在主屋内。”
柳七知道了,叮嘱了几句谈话不要告知他人,让人走了。
想了下,柳七进了主屋,路过茶具的时候,不小心挨了下,将碎裂的杯子丢了下去。
“哎呀,怪我怪我,不小心。”
“换一套吧。”
“库房里还有几套特别好的,庄少爷选一选?”
庄冬卿其实无所谓的,但在柳七“碎了一个不成套”“少个杯子不吉利”“王府又不差这一点”的强烈劝说下,到底点头让换了。
没别的,想着岑砚这段时间也在这边,他不在意,或许对方介意,还是换了吧。
后续从库房拿了几套回来,庄冬卿选了一套自己顺眼的,又在柳七的透露下,再添了一套岑砚爱用的,这件事就此收尾。
岑砚不让柳七特意告诉庄冬卿,柳七思量着,背地里换,就算绕得过庄冬卿也必定绕不过六福,万一问起,多的事都出来了,还不如索性一次性的把事情兜圆。
换完去同岑砚禀报了一声,果然也得到了岑砚的认可。
柳七直觉根子还是出在庄冬卿身上。
这厢主仆两各有思量,那厢,既然同岑砚提了产业的事,庄冬卿拽着六福也把打算说了一遍。
六福愣愣:“以后,我们不留在王府吗?”
得到庄冬卿的肯定回复,“不啊。”
六福不解,“王府不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庄冬卿吃着糕点道,“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规矩,王爷在的时候你都不能和我一起用饭,等我们日后单独出去住了,才是自己的家。”
六福觉得有点道理,但不多。
庄冬卿:“再说,之前就和王爷都商量好的,他留下这个孩子,我们就一起养,他再给我一些产业让我度日的。”
六福愣愣:“啊?已经商量好了吗?”
庄冬卿想了想,当时说了那么一大堆,最担心的就是岑砚不要孩子,既然要要,最核心的都答应了,这段时间吃用又没短过自己,一份不算多的产业,王府不至于拿不出来吧?
再思索片刻,确定岑砚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庄冬卿点头道,“嗯,算是吧。”
“……哦。”
两个主子都商议定了,六福便也只得接受。
他一向听庄冬卿的话。
转念一想,六福:“那我是不是以后可以当管家了?”
“你想管的话,都可以给你打理。”反正他懒。
六福一听,也高兴了起来。
这日岑砚晚饭前才回了东厢。
庄冬卿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见他忙,便没有再提产业。
反正时间还多,不急。
岑砚则是自知情绪不对,也不提这个事儿,这天便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又两日,等岑砚感觉能完全将此事压在心底了,庄冬卿午休过后,睡醒便被堵在了床上。
脑子还是意识不清的,亲一亲,更加的七荤八素。
下意识去推岑砚,被灼热的鼻息抵在耳际问,“不行?”
庄冬卿:“不,不是,让我喘口气。”
大口呼吸,要被亲窒息了。
等气换匀,系带都开得差不多了,如玉的长指抚在身上,庄冬卿背脊颤颤。
这才意识到岑砚要干嘛。
第一反应觉得青天白日的,白日宣那什么,不太对劲。
但视线瞥向岑砚,跟着控制不住地伸出罪恶的小手……
斯哈,光线好的时候,帅哥果然更好看。
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成。
甚至比晚上还顺利。
庄冬卿虽然会脸红,但意识到索求之后,并不会回避。
岑砚稍加克制一些,庄冬卿的主动和配合便十分明显。
很乖的。
岑砚让庄冬卿坐自己身上,哪怕很生疏,哄两句,也会通红着脸,一下下配合。
甚至中途握住他,庄冬卿也只是低低地推拒两句,没什么气势,也不会真的生气,伺候到了位,又迷迷糊糊地忠诚于感受,怎么样都答应。
东厢傍晚,盥室便被用了起来。
庄冬卿泡在浴桶里,仍旧觉得天旋地转的。
照旧是岑砚给他收拾的,他困倦,嘀咕道,“想再睡会儿。”
像是骑了一下午的野马。
“嗯,收拾好抱你过去,睡到晚饭前起来,如何?”
岑砚耐心地哄着。
庄冬卿高兴了,“好。”
想了想,在岑砚耳边小声道,“这回没有跑!”
听得岑砚笑了起来,“是,我们小少爷辛苦了,来,搞快点,你好去睡会儿。”
“好哦。”
等将人放进了被子里,庄冬卿须臾便睡沉了。
抚着庄冬卿的发,确认人真的睡实了,岑砚脸上的微笑渐渐淡了下去,餍足的脸上若有所思。
庄冬卿并不抗拒他。
甚至看着他,面对着面,会更为主动。
他又分心留意着,种种细节便瞧得更为真切。
黑灯瞎火的不能完全确定。
大下午的光线充足,庄冬卿的每一个神情、举动,岑砚都没有放过。
会主动来亲他,
会主动追逐着惬意,
也会照顾他的感受,希望他也能舒适。
抚在庄冬卿发上的长指微顿,岑砚确定,问题不出在他身上。
至少,不是因为讨厌他这个人。
再过些时候,用过晚饭,两人闲坐在躺椅上,岑砚又讲了些近来朝堂有关他的风言风语,果然得到了庄冬卿的极力否认和安慰。
“你不要理会这些。”
“嘴长在别人身上,说是这般说,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至少在我眼里你不是这种人。”
岑砚垂目,微笑,“嗯。”
打住道,“别当真,只是讲讲上京近来的情形,你不爱听就算了。”
庄冬卿半点都听不出来意有所指,“别讲了,随他们去吧。”
“我们管好自己就行。”
我们……
岑砚笑容真切了些,“嗯。”
又一日,岑砚正式同庄冬卿提起产业的事。
找来了一个管这方面的管事,瞧着他同庄冬卿对话。
细细询问过,岑砚发现,庄冬卿很有分寸,要什么,不要什么,心里都早就想好了。
问到一半,管事看向岑砚,得到一个眼神,继续。
岑砚就在边上喝着茶,听着。
一通聊完,发现庄冬卿是极有规划的,不是偶然提起,也不是脑袋一热。
是真的准备以后自立门户,打理着这些产业过活。
晚间,睡前,晾头发的时候,岑砚又问庄冬卿:“那你准备等什么时候走呢?”
“不是要赶你,你住到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
“就是我听柳七说,孩子小时候是离不得人的,我每日要当差,若是你也不在王府里,我怕这些下人惫怠,不用心看护。”
顿了顿,提起了一位县主的龙凤胎夭折的事。
甚至都不是给下人,而是给婆婆带,婆婆重男轻女,对女孩没有那么上心,孩子小时候脆弱,一个疏忽,竟是就没了。
庄冬卿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吞咽了下,“好惨啊……”
“是很可惜。”
岑砚垂目,作惋惜状,但心内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庄冬卿:“本来我是想他一岁多我住出去的,”怎么说,原本觉得也不好一直赖在王府,“不过,如果是这样,不然我照看到三岁?”
“确实,你也没什么时间,柳主管郝统领徐统领也有自己的事情……”
灵光一现,又提议,“不然一岁后,放我那边养着?”
“可以是可以,就是……”岑砚面露担忧道,“小孩子很容易生病,我听说好多噎着了就没了,赵爷又是父王留给我的,一贯是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若是遇到什么急症……”
岑砚提这么一嘴,庄冬卿也吓到了。
想想,是这么个道理。
古代医疗又不发达,若是有个万一……
庄冬卿立刻缩了回去,“那我还是先住到他三岁吧。”
岑砚:“这样最好,到了三岁再看他情况,我们再议吧。”
无形中又将时间往后压了压。
庄冬卿浑然不觉,“好啊。”
又几日,絮絮叨叨到半夜,庄冬卿困了的时候,岑砚问起庄冬卿对王府的看法。
得到了很正面的评价。
如此,也不是不喜欢王府了。
“好困哦,我想睡了。”
庄冬卿脸都埋入了被子里,想结束聊天。
岑砚:“等会儿,最后一个问题。”
“唔,嗯?”
眼睛已然睁不开了。
岑砚瞧着庄冬卿是真的困得不行了,轻声问他,“郝三是谁?”
庄冬卿迷糊,“郝三,郝统领?”
岑砚:“不是这个。”
想了想,又循循善诱道,“广月台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郝三让你来的,还记得吗?”
庄冬卿不记得:“嗯?”
句子太长,岑砚觉得现下的庄冬卿应当是听不明白。
又换了个说辞,“你喊三哥的那个郝三,是谁?”
“三哥?”
庄冬卿口齿不清道,“哦,三哥,是,是我室友。”
“不过……”
岑砚:“不过?”
庄冬卿没声了,实在是熬不住,睡了过去。
但是够了。
已经很够了。
岑砚长出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这几日打探过,庄冬卿身边绝无一个也叫郝三的人,所以……
看来是时候找时间,再去一趟大慈寺了。
静静坐了会儿,岑砚吹灭了烛火,揽着庄冬卿睡了。
待的上京风波完全过去,岑砚可以上朝了的时候,旁敲侧击的,该问询的心中疑惑,他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庄冬卿不讨厌他。
喜欢他的皮相。
不讨厌,也挺喜欢王府。
也爱孩子,可以为他花费时间精力。
但就是这样。
庄冬卿要产业,要自立门户的心思也十分坚定。
甚至……
岑砚能感觉得到,庄冬卿的思维方式,和他,乃至与普通人的都不大一样。
也就是基于这一点,至今他还是没有完全摸清楚,庄冬卿坚持要走的根本原因。
甚至最坏的念头都动过。
岑砚旁敲侧击问过六福,庄冬卿之前有没有特别和谁要好过。
得到的答案是李央。
但庄冬卿对李央,岑砚自认不瞎,真就是朋友。
还不是那种生死之交的朋友。
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已经在吏部销了病假,对外宣称大好了,回朝前一天,岑砚将柳七喊进了书房。
将庄冬卿要产业一事告知了柳七。
岑砚轻出口气,“你来办吧,上京的,周边的,还有在封地的,都看着给他些。”
柳七人都傻了。
“小少爷要走吗?”
柳七:“可,可是我连请封正妃的文书都拟好了啊!”
岑砚掠了柳七一眼,柳七闭嘴。
静默须臾,柳七:“为什么啊?”
“是不喜欢王府还是不喜欢……主子您?”
岑砚:“……”
岑砚还是答了,“都不是。”
“具体暂时还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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