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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纨绔,恋综装乖(千桃万鹿)


时栖脚步一顿,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在他的刻板印象里,那个学习很好的朋友似乎就应该打游戏不是很好的样子。
但是好像……也不全是这样。
一别七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个人学会了做饭,学会了赛车,学会了射击,居然连舞跳得也不错。
或许自己真的在不知情的时候得到过年长者的相让。
“那……”时栖拧了下眉,有点苦恼的样子,“那他也没有很吃亏吧?”
时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小时候的要求,大概都是一些放学后能不能去你家写作业,能不能帮我写数学之类的问题……
这对“那位朋友”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
不过时栖又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在一起了呢?
围巾盖住了顾庭柯从之前路过游戏厅便开始微微发抖的手。
年长一些,他比时栖要记得多一点。
大概是从……第一次期末排名变成第二,在游戏厅里被找来的父亲发现的时候吧。
顾庭柯垂眸注视着时栖的背影,跟着停下了脚步。
他稍稍落后一点,路灯下的影子拉长,看起来好像是将一个人拥住了一样,轻声应道:“嗯。”
顾庭柯笑着说:“我猜……他心甘情愿。”
他们到的时候,天台的彩灯已经打开了。
四周还摆了藤椅和装饰用的海桐,民国布局的楼都比较低,这样望出去,确实有几分浪漫的情调。
这样的地方喝汤也不太符合,节目组给的是法餐。
顾庭柯望了一眼,先走过去把红酒开了给时栖倒好,连餐巾都得折好铺在时栖的腿上,丝毫不让时栖有任何接触餐桌礼仪的地方——在某种程度上,简直没有比他更加省心的盟友了。
西装搭在椅背上,香煎龙利鱼被他接过来切成整齐的小块,这才将餐盘递给时栖:“这个没有刺。”
他还记得在烧烤时说过的话。
“谢谢。”时栖接过来。
“不客气,”顾庭柯举杯道,“毕竟答应了张哥要好好照顾嫂子。”
【哈哈哈哈哈救命顾总你在说什么?】
【是指照顾到私人约会的这种照顾吗?】
刚刚的暧昧氛围因为这句话瞬间又开始变得松弛下来,时栖微一挑眉,放下刀叉跟顾庭柯碰了个杯,便听到他问:“来节目这几天,有过心动的人吗?”
如果感兴趣能够叫做心动的话,时栖一点头:“有过。”
【卧槽?有过?】
【啊啊啊谁啊?】
【第一天心动短信给的是沈听泽第二天是黎炀,难道他们俩其中的一个?】
顾庭柯放下酒杯:“那现在有试图改变心意吗?”
【!!!这个话问得也太直接了吧!】
【哟哟哟直接问会不会移情别恋喜欢我不得了。】
时栖低头吃了口菜,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对刚刚那句嫂子发问:“二叔出去留洋,应该去过法国吧?”
“去过。”
“听说那个地方很浪漫,”主动权换了个方向,时栖撑着下巴,“就没什么艳遇吗?”
“倒是有一个。”
时栖眼中划过一丝讶异。
“遇到一个老先生教我射击。”顾庭柯不紧不慢地补完了。
“后来学成的时候,”在对面的人即将发飙之前,顾庭柯接着又道,“他说……”
时栖这才来了点兴趣,配合着问:“说什么?”
“说这一招表演给心爱的人看,他一定会被我迷住。”
顾庭柯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时栖第一次发觉这张自己过分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其实是很好看的,这样望着一个人的时候还真有些迷人的意味,时栖听到顾庭柯温柔的,像是有点蛊惑的声音:“他说得对吗?”
【啊啊啊啊啊顾总你别太会了!】
【顾总今天攻势也太猛了吧,是吃了什么特效药吗卧槽卧槽!】
【没人觉得顾总今天有点太心急了吗,刚刚就问老婆会不会转变心意,现在又开始撩老婆。】
【淦,要不是顾总足够有钱这真的很像是一只试图乘虚而入的狼啊。】
“对,”时栖显然知道顾庭柯的意思,可他却并没有配合地表现出羞怯,反而是眨了下眼睛,面容像是身后的夜色一样危险又迷人,“你问这个……”
“是要我再夸你一遍吗,小叔?”
顾庭柯缓缓笑了起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不远处突然炸起了烟花。
流星一般的焰火升空,绚烂如同银河,在暧昧的夜色里,他们的脸颊都被映得发亮。
光与暗交错在真假难辨的语言里,可是那些时栖说过会瞬息间消失的烟花竟然一朵一朵地在空中亮起,仿佛有谁人在同一时间点燃了无数筒,为他织就一个永不坠落的梦。
沈听泽足足等了小半个小时,才等到他今晚的CP回来。
林和霜还穿着今天的那身军装,看起来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的身上有木炭燃烧过后的味道,烟花升起的那一刻,让沈听泽想起刚刚时栖那个不太美好的比喻。
他忽然起了点好奇,在酒杯相碰时问林和霜:“林先生这个职业,为什么会想要来恋综呢?”
不管是不是实力派,偶像谈恋爱对有些粉丝来说总归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林和霜望了眼头顶的烟花,清冷的眸子笑了一下,眼中透出一股莫名的怀念:
“为了告诉一个人,有些东西其实是不会坠落的。”
林和霜的话音刚落,几人的手环突然嗡的一声——
“请各位用餐结束后于21:00回到别墅。”
“剧本剧情即将开启,再次提醒,称呼错误或者严重OOC都会扣除大洋。”
“大洋最多的人将会在第三天案件结束时拥有继承权,前两名可以拥有进入秘密小屋的机会。”
“另外,别墅入夜可能会有异动和不明物体,属于科学理解范围内的正常现象,不必过分惊慌。”
七人的消息提示都在这一条结束,只有时栖又多看了一眼。
因为他最后一条写的是——
“如果害怕,可以任选一人敲开房门让他陪伴你。”
“丝绸睡衣是不错的利器,你想衣衫不整地从谁的房间出来呢?”
时栖望了眼面前的顾庭柯,微微挑了下眉。
单人约会太久,差点忘记自己的人设了。

“21:00,你回到房间正要准备睡觉,突然听到窗台的响声。”
“军阀张命令整个别墅一入夜就不许开灯,但你居然看到门口处有微微的光亮,还有飘飞的白影。”
时栖坐在梳妆台前。
镜子里倒映出他漂亮的面容,黑暗像是拥抱一般笼罩在他的身后,风声从未关紧的窗子里涌进来,这在别墅区并不常见,或许听起来更像是女人尖利的哭声。
他的身后有窗户的影子映进来,窗帘因为风声不断地飘飞着,隐约的白影夹杂其间。
“你开始感觉到害怕,忽然想起别墅里还有一个自己的医生前男友,他一向温柔体贴,这样的情况,找他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从他那里要来一些药喂给老东西,也能保证明天动手的时候更加顺利不是吗?”
“胭脂不要太浓,但是妆容可不要太乱,他一向念旧,肯定会心疼你的对吧?”
时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胭脂,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玩意儿到底是涂在什么地方的,随后啪嗒一声盖在了桌子上。
短短几行剧情已经将这个人的人设写得很清楚——自私、薄情、善于伪装和利用,心狠手辣又恶毒。
除了最后两条,其他的,时栖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差别。
不过虽然算是半个本色出演,时栖还是认真地揣摩了一下角色——林和霜在这里,他不想输给他。
特别是在顶了叶馥晚徒弟名号的情况下。
沈听泽不是傻子,大晚上涂个胭脂并不会显得楚楚可怜,更何况时栖对自己容貌有足够的信心,他唯一做的事——只是踢掉了自己脚上的拖鞋。
砰砰砰!
沈听泽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敲门声很急,这才这个风声鹤唳的晚上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沈听泽是唯物主义的医生,并不是很信这些,伸手拉开房门——
他看到了时栖的脸。
时栖跑得很急,气息有些微微地喘,那件睡裙像是纱一样贴在他的身上,好像是上了岸的一尾鱼。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过分潮湿,以至于连声音都变得可怜,时栖眼尾有些发红:“沈医生……我害怕。”
窗外的月光洒落在地板上,照亮时栖细瘦的脚踝,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过分单薄,光裸的脚背如同玉石,像是害怕又像是寒冷,脚趾微微蜷缩了下。
“你看着外面的小戏子,见到他那张脸那一刻,便明白自己无所遁逃,即便是曾经因为利益头也不回地抛弃过自己,你对他依然说不出一句重话。”
“怎么了?”沈听泽问。
他的手指依然搭在门框上,像是守住自己摇摇欲坠的最后一丝心防。
“我,”时栖咬了咬下唇,那双眼睛带着湿漉漉的红,“我房间的窗户外面似乎有东西。”
“我睡不着。”时栖道。
“我不是要你陪我,”沈听泽还没来得及说话,时栖便已经开始以退为进,“你能不能帮我找一点助眠的药,只要让我很快睡着就好。”
“我知道我之前对不起你。”
时栖的语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像大雨时被主人关在门外的小猫:“但是我在这里只能依靠你了。”
【卧槽这谁忍得住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老婆你这样冲我撒个娇命都给你!】
【不过时栖演技这么好吗?这个台词和情绪感比一些偶像还厉害。】
【不确定,该不会是掺杂了真心吧,感觉时栖对沈的感情一直挺复杂的。】
“你明知道小戏子只是故意在装可怜,用自己那张脸讨好男人,这是他惯会的事情,可是……你想起他曾经在你怀里的体温。”
“或许他说得对,在这个家里,他唯一熟悉的只有你一个人。”
“听说他是被抢来的,即将嫁给那个老男人,他应该很害怕吧,那为什么不让他只能依靠你一个人呢?”
“他不懂药理,也不会怀疑你给的东西,等服了药房门一关,楼上可听不到楼下的动静。”
这是写在沈听泽人物剧本里的话。
可是沈听泽没有拥抱的体温可以回想,他能想起的只有交缠的手指,捧着杯子喝花茶的乖顺眼神。
昨天在秘密小屋那一刻,沈听泽觉得自己也许只是时栖第一晚到来偶尔感兴趣的目标,所以可以在第二晚随意地找个理由丢弃。
可是……他望着面前的眼眶发红可怜兮兮的时栖,脑海中一瞬间出现了一个场景——
喧嚣的酒吧里,蓝白灯带交叠着洒下来,男男女女穿得暧昧,只有一个人身上是白衬衫和牛仔裤,睁着一双看起来乖巧又柔软的大眼睛望着他。
沈听泽当然知道这不过是一种猎艳的手段。
但是……剧情说得对。
无所遁逃。
沈听泽正要转身,但时栖可能是怕他离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几乎是有些急切地拉住了他的衣角,仰着头哀求道:“你别走。”
“我真的害怕。”
【啊啊啊啊啊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老实讲,一开始我还觉得沈哥是不是被渣,现在看来,这也不冤枉淦!】
【呜呜呜这个泛红带泪的眼神,这个小猫咪一样可怜的声音,还有这个光着的脚,嘶,我都能脑补在床上一边哭着掉眼泪一边被人拖着脚腕往回拉…… 】
【啊啊啊啊啊老婆钓我老婆钓我老婆钓我!】
“没走。”
沈听泽似乎叹了口气,先伸手从门口的鞋架上拿了双干净的拖鞋给他:“穿上。”
只是男人的拖鞋穿着他脚上似乎有点大,显得那双脚腕更为细弱了,时栖垂着头,脚趾轻轻地动了动。
“你想要什么药?”沈听泽问他。
“能让我快点睡着的就好。”
时栖想了下自己杀人前的用途,忽然又望着他,软声道:“可不可以不要太苦啊。”
他咬了咬嘴唇:“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苦的。”
最好是能让老头子当作白开水一样喝下去。
沈听泽看了他一眼,低头从架子上找了排药给他。
“一次一粒,”沈听泽将药递给他,“这个不苦,没什么味道。”
真的药当然不会没有味道,时栖清楚这个东西明天必然会成为尸检中的一环,拿了药正要走,沈听泽突然叫住了他。
时栖听到他唤了声自己的名字,问道:“你这个药是只给自己用吗?”
“戏子注视着医生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目的。”
“但是他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时栖说:“嗯。”
“那你注意不能多吃,不然可能会丧失知觉。”沈听泽冲他笑了一下,“实在睡不着的话,可以来找我。”
时栖握着药开始往回走。
因为是外人,沈听泽和许乔的房间都在一楼,时栖和其他人几人的在二楼,军阀张自己的在三楼。
时栖一开始还好奇,为什么剧本上没写让沈听泽送他,直到刚刚踏上楼梯——
之前的叫声似乎更加尖锐了,与此同时还带着一种关节扭动的咔嚓声,在一片黑暗中显得分外诡异。
越靠近,那种咔嚓咔嚓的响声就越强烈,仿佛是有谁将另一人手臂强行折断,但是却没有听到叫声。
反而是笑,一种孩童般的,叮铃铃的笑,一开始在很远的地方,却突然在时栖抬脚迈上楼梯的那一瞬间无限逼近。
咯咯咯咯。
笑声在耳边响起。
时栖猛然抬起了头——
黎炀正捏着两只娃娃蹲在栏杆旁,他的眼神上似乎带着一点茫然,很单纯的样子。
可是在月光下,那戴了美瞳的瞳孔看起来分外漆黑,让那张脸显得有些太过苍白。
他手里的两只机械娃娃挥舞着手臂,关节与关节摩擦出响声,长长的睫毛,饱满的鼻梁,鲜红的嘴唇,那张脸像是有人一笔一画细致描绘上去的,因为过分逼真而显得可怖。
可是黎炀分外不觉,像是宝贝一样抓着他们,只有在看到时栖现在的样子时才红着耳朵,有些结巴道:“小,小妈。”
【卧槽卧槽,摸摸心脏,小狗你吓死我了!】
【这个剧本杀场景也太逼真了吧,而且还要主角还原剧情,我的天】
【小狗这是什么人设啊,这也太吓人了!】
【感觉像是病娇阴暗批。】
“你注视着面前的小妈,月光下,他美好的身体像是摆放在神殿里的天使,你完美的缪斯。”
“真漂亮……想把他留在画布上,做成娃娃,摆放在周围,永远陪着自己。”
他们的角色简直贴切得不需要演技。
黎炀痴迷地望着时栖。
“小炀?”时栖眼中带着微微的讶异,默不作声地将刚刚的药攥在了手心。
“该死,居然被这个小孩碰到了,你立刻把手中的药给藏好。”
“刚刚和医生的对话不知道他听到多少,一个即将嫁入府上的姨太太却在晚上和家庭医生私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听说这位三少一向是个呆子,或许呢,而且……他不是喜欢美人吗?”
“哄哄他,应该可以的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时栖跟着蹲下来,笑容很温柔,像是真的在关心一个即将成为自己继子的孩子一样,“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娃娃。”黎炀说,“她们说想要来看月亮。”
他这话听起来实在有些毛骨悚然,不过时栖笑容都没变一下:“她们吗?”
“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黎炀点了点头,“这个是我从爸爸书房里看到的美人。”
时栖立刻又将目光转向了那两只娃娃。
“你忍着恶心又看了一遍,忽然觉得那只娃娃的面容和自己有三分相似。”
“老头子的书房一定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三少爷居然能将一张图做得这样栩栩如生,画工想必也不差。”
“握紧了手中的药,你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不在场证明方式。”
“好逼真,”分明刚刚还因为一点响声去找沈听泽拿药的人,此刻却像是丝毫不害怕似的,伸手摸了摸娃娃的脸,夸赞道,“小炀好厉害啊。”
黎炀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时栖唇角微勾:“听说你还专门请了师傅学画画,你的画应该更好看吧?”
“没有,”黎炀有些不好意思,他注视着时栖月光下的漂亮面容,脱口道,“没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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