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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纨绔,恋综装乖(千桃万鹿)


“不可爱吗哥哥?”黎炀的手指放下来,鼻尖上跟着沾了一点铅笔痕迹,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
时栖并没有接他的话,转头就要去拿剪刀。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现在就销毁掉!”黎炀赶紧去拉他,伸手把最初从画架上撕下的那张递过去,“这里还有一张呢!哥哥要这个行吗?”
时栖皱眉接了过来,翻过来才发现,这似乎不是一张废稿。
而黎炀显然在这张里投入了更多的心力——
汽船飞驰在水花四溅的湖面上,桀骜的少年坐在船舱里,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撑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却伸出两根手指点在额头,唇角微微勾着,看起来张扬又艶丽。
画面的背景是大片空旷的天空和无垠的湖水,却又被黎炀用空间折叠的方式拉近,将湖滨的花境全都簇拥到了水边,好像是迎接胜利者的鲜花。
当初时栖在船上的那一幕被他用这种方式定格在纸面上,浅灰色的铅笔痕迹让时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二次元的虚幻美感。
只是比起上一幅的灵动鲜活,这一幅黎炀似乎刻意用了许多能被明显察觉的线条和技法。
就好像……对于画家和观众来说,画中人都永远只能隔着纸面仰望。
“你这幅……”不知为何,时栖总觉得哪里隐隐有些熟悉,“画得不错。”
“嗯,”黎炀点头,“我这几年……很努力的。”
好像是在报备。
“虽然今晚去到秘密小屋的不是我们,但是对我来说……”黎炀朝着时栖走了一步,“哥哥就是第一。”
“冠军应该有人在终点捧花。”
“看我啊哥哥!”
时栖一抬头,黎炀的手在画纸的遮盖下一晃,再伸手时,掌心里已经出现了一只盛放的粉色水仙百合。
“你这是……魔术?”
“嗯哼。”黎炀把花递给他,“画里的哥哥送过了,这是画外的哥哥的。”
黎炀的手掌上还带着灰色的铅笔痕迹,那点蹭在鼻尖上的依然没有被发现,可是眼睛却很亮,好像摇着尾巴献上全世界的小狗。
时栖的掌心蜷缩了一下。
他可以对于沈听泽的道歉和关越的质问应对自如,但是难得温柔的顾庭柯和现在的黎炀……
时栖弯了下眼睛,企图用玩笑般的语气把这场献祭给岔过去:“你不会是怕我打你,所以特意画了两幅吧?”
他说着,却没再看黎炀的眼睛,绕到他身后想要去夺画:“另外一幅呢,不是说好了要销毁,谁允许你私藏的!”
黎炀垂下眼睛,默不作声地将那朵水仙百合收了回去。
而时栖直到很后来才知道,水仙百合的花语——
是久别重逢。
“我发誓绝对不让你见到它不行吗,绝对绝对在你的视线之内销毁!”黎炀的神色在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如常,跟着退了几步不让时栖追上,“我画了好久呢哥哥!”
“哟,二位玩得挺开心啊?”
熟悉的、吊儿郎当的声音突然插入,时栖和黎炀停下脚步,双双往后望了一眼。
也许是因为刚刚在洗手间的争端还没散去,见到关越身影的那一刻,时栖下意识向前一步将黎炀挡在了身后,神色也冷下来:“关少?”
关越脸上倒是笑嘻嘻的:“你们在干嘛呢,马上就到节目组规定的时间了,大家都在找你们呢。”
时栖:“画画。”
“哦,我忘了,小黎是美院的来着,”关越视线在二人手里的画纸上一滑,“说起来,我还没画过肖像画呢。”
他仿佛是看不到二人脸上的神色似的,自顾自往时栖跟前一站:“要不给我俩画个合照吧。”
“这里也不让用手机,还能留个纪念,对吧?”
【卧槽卧槽卧槽,关少在干什么?】
【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而且他和时栖两个人?这哪里叫合照?这叫情侣照吧!】
【还让黎炀来画,救命,感觉小狗脸都黑了。】
【草他俩不会打起来吧。】
【那我肯定站小狗的,关少每天都欠欠的,也不知道谁能修理他。】
弹幕还在说着,黎炀已经往前走了一步,反而将时栖挡了回去,正要开口——
“是吗?这倒是个好主意!”
许乔和顾庭柯跟着走过来,当即提议:“要不就大家一起呢,难得今天出来玩,没有合照,有张画也行啊。”
“哈哈哈哈哈虽然很像是那种古代官宦家族找画师留肖像。”许乔讲话本来就温和好听,笑声也很有感染力,他一开口,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
但是原本跟时栖的二人甜蜜约会变成集体合照是怎么回事,黎炀正要拒绝——
“我觉得很不错,”开口的是顾庭柯,他的目光在时栖被拉下的袖口微微一顿,唇角跟着勾了下,话却是冲着黎炀说的,“加我一个可以吗?”
“我……”
“那就都一起吧?”黎炀的话再一次被挡了回去,这一次,出现的是夏鸥和沈听泽。
沈听泽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复杂地望了时栖一眼,在视线被避开之后,又无声地叹了口气,跟着站到了一起。
五个人全到,黎炀就算是想拒绝都不知道先冲谁。
“但是让小黎画的话,他自己怎么办?”许乔考虑得比较周到,“要不还是……”
“没关系。”
黎炀扫了一眼过来的几人,所幸也不跟他们争辩,只是勾了下唇角:“我可以把自己添上去的。”
“只要哥哥在就好——”
黎炀说着深深地望了时栖一眼,又转头去画架旁铺上画纸:“你们就自己找位置站吧。”
六人立刻开始摆队形——没画过肖像的关越理所当然地抢了C位,时栖的一侧站着许乔,沈听泽正想踏步,顾庭柯已经先一步占了另一边,夏鸥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露出的那一侧手腕上,又迅速给丝巾打了个漂亮的结。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那句“只要时栖在就好”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黎炀完成的画作上,偌大的纸面只有时栖一个五官端正的人类,其余全是环伺在周围的狼群。
五只狼形态各异却很有特点,几乎让人一眼就能对应——微笑着的是许乔,爪子上缠着丝巾的是夏鸥,微眯着眼目光深沉的是顾庭柯,戴着金丝眼镜却被放逐到最远处的是沈听泽,而那个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自然是最讨人厌的关越。
而离时栖最近的,既不是顾庭柯也不是许乔,而是一只蓬松可爱的卷毛小狗,小狗紧挨在时栖脚下,嘴巴里叼着画纸兴冲冲地往上递,露出的一点边角上,是一个端端正正的爱心。
【卧槽——】
黎炀将完成的“合照”大作递上的一瞬间,弹幕立刻给出了评价——【《世界名画》 】

集合时也到了饭点,而湖边的营地——自然是烧烤最合适。
七个人到的时候,节目组已经把架子炭火和材料都备好了,只缺材料处理和一个烤串的人。
但是这是炭火不是烤盘,生炭火候都极为麻烦,几人正商量着工作分配,时栖抢先一步站到了炉子边:“我来给大家烤吧!”
当然只能他来,时栖想,他又不会做饭,烧烤是所有人烹饪里最熟悉的一个了——这当然是归功于叶潇那个傻逼经常找刺激去什么露营看流星雨徒步登山,但是往往熬不到一半就要饿得嗷嗷叫。
“昨天做饭也没有帮到忙,”时栖的语气听起来懂事又歉意,“今天就让我来?”
“不行不行,我们这里除了小黎都是你学长,”许乔当然也看到了沈听泽之前在船上的一幕,故意拿话刺他,笑容却是留给时栖的,“给你做顿饭不是应该,这种烧火呛灰的事,哪里就轮到你了?”
“而且……这个炉子看起来就不太好用的样子,”讲话的是夏鸥,因为白天在林中听到的那段话,他对时栖总有一种微妙的别扭,虽然跟着劝,但视线却并不望向时栖那里,“以前吃都是之前去夜市里买,自己烤应该很难吧。”
“没关系啊,”时栖摆摆手,“这个我会的。”
他说:“小时候和朋友没东西吃的时候,就会在外面自己生火烤东西吃。”
特指傻逼叶潇登山的时候把登山包里放满录像设备和羽绒服,却连口水都没带的时候。
当然,时栖本人也没带就是了。
但是几人不知是脑补了什么,此言一出,除了顾庭柯以外,脸色都不太好看。
夏鸥扯了扯手腕上的丝巾,又想起之前问时栖的衣服是不是Lemaire,手指攥紧,神色复杂地偏过头去了。
“那你手艺应该挺好的?”只有顾庭柯开了口。
“还行吧,”时栖很谦虚,“后来还去……”也许是因为不算什么光彩的经历,时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道,“还去别人的家里做过烧烤。”
特指聚会开趴的时候为了装逼露上两手。
但是几人的神色瞬间变得更不好看了——
【呜呜呜老婆是不是去兼职了啊。】
【可能是那种□□吧,就是富少聚会一群厨师上门做饭那种。】
【妈呀那种肯定很辛苦吧,而且聚会不知道到几点呢,还要一直站在熬夜。】
【可是七七现在不也才大四,是大一大二就出去兼职了吗,淦,心疼。】
“那你倒是去过不少,”别人都在脑补,只有顾庭柯已经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甚至还从旁边的食材里拿了两块鸡翅串起来,“等会儿可以烤个鸡翅吗?”
【!!!顾总你怎么回事?!】
【对啊,比赛的时候因为自己操作失误害得老婆拿不了第一也就算了,刚刚找人的时候半天碰不到也就算了,现在你居然还敢让老婆给你烤串!】
【果然是有钱人不懂人间疾苦!】
【把顾总串吧串吧给火葬了吧!】
“可以啊,”时栖倒是立刻就接了过来,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仿佛这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等会儿炭火起来了就给你烤。”
“怎么了?”他将鸡翅放在一旁,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剩下站着不动的五人,“你们不会是觉得我手艺不行,所以没人想吃我烤的吧?”
此言一出,几人婉拒的话立刻给堵在了喉咙里。
黎炀最机灵,立刻拎了个凳子往时栖旁边一坐:“当然想,我还没吃过哥哥做的东西呢。”
他眉眼一弯:“我想吃烤鱿鱼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他们俩既然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只好跟着同意,而且,时栖亲手烤完递上来的……关越和沈听泽跟着往前走,可是等他们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
时栖旁边的位置已经被顾庭柯和黎炀一左一右地占完了!
沈听泽转头去坐到了对面,关越再一次坐到了对面的角落,许乔倒是没先动,而是看了一眼节目组准备的食材:“那我先把东西串一下吧。”
夏鸥立刻跟着他帮忙。
也许是为了让每个人都有点参与感——节目组的东西并不是排列整齐的烤串,羊肉和牛肉是已经腌制切好的,只是还没有上签子,蔬菜也只是洗好放在一旁。
许乔这么一说,众人才意识到还有这么多食材需要处理,纷纷开始下手。
“那我也来帮忙!”
黎炀自告奋勇地要去拿那盘羊肉,时栖却抢先将东西一端,反而递给了一旁正揣着手无所事事的关越:“关少,你把这个串一下吧?”
【卧槽卧槽卧槽我不会听错了吧?】
【时栖在干嘛?他是在让关少做事吗哈哈哈哈】
【关少昨天不也是什么都没做结果吃得最多,他这种人少爷脾气会有负罪感吗?】
【肯定不会同意的啊,算了算了,已经不求他干活了,只要别怼老婆就行。】
关越倒也真没骂时栖,但也没接,只是不高兴地一皱眉:“我不吃总行了吧?”
【哈哈哈哈我就说关少不会同意吧!】
【让我干活那我就不吃,很好,很符合当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
但是时栖也没惯他,一向好脾气的人却在此时微微眯起眼睛,音量也提高,直接唤了他的名字:“关越。”
啧,关越挑眉望了时栖一眼。
时栖这样冷脸的时候,容貌里过分张扬的漂亮立刻就带了冲击力,特别是这样眯起眼睛倨傲地望着人,实在是很……
很带感。
刚刚在隔间的那一幕再次涌入脑海……细瘦的脚踝,握紧的指骨,还有……漂亮又倨傲的脸。
自以为凶戾的,在狮子面前张牙舞爪的小猫。
“行,”关越勾了下唇,将自己几乎焊死的身体从椅背上拔出来,从时栖手里将东西接过,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那我来。”
【!!!发生了什么?!】
【关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关少吗关少!】
【卧槽关少现在为什么这么听话了,你的傲骨呢,你的狂放呢,你的不羁呢?】
【不会是因为老婆之前比赛的时候把他给打服了吧,很好很好,果然是贫穷小白花和傲娇少爷的戏码!】
“我就知道哥哥果然是心疼我,”黎炀立刻跑出来卖乖,笑容也灿烂,“那我帮哥哥生火吧。”
顾庭柯在忙着给鸡翅改花刀,许乔和夏鸥在处理青菜,只剩下沈听泽一个人还没活,他望了时栖一眼,似乎是想让他对关越那样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那我……”
“黎炀。”谁知道视线刚触及,时栖转过了头。
他看也没看沈听泽,反而先叫了黎炀的名字:“好了,先别吹了!”
时栖俯身试图用吹气法将火烧旺的人拉起来,笑道,“你没发现你鼻尖上已经有灰了吗?”
“啊?”黎炀眨了一下眼睛,鼻尖上那点铅笔痕迹更为明显了,“哪里?”
时栖抽了张纸递给他:“鼻头上面一点。”
“这里?”
“不是,还要往左。”
“这里?”
“也不是,还要往下一点。”
“那这里?”
黎炀找了好几次位置都完美地错过,时栖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用自己刚刚在画画时用过的姿势表演。
果不其然,试了几下之后,黎炀便跟着凑了过来,脸颊贴得很近,眼神也柔软,将时栖抽出的纸巾又塞回他的手里,仰着脸望着他:“看不到,哥哥帮我吧?”
【啊啊啊啊啊草,小狗好会啊!】
【这个姿势好可爱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淦黎炀黎炀黎炀你这个手段是你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吗!】
时栖的手腕被抓着,抽了一下没抽动,摄像和众人都看着,只能略略错开视线,顺着鼻尖飞快抹了一下:“好,好了。”
那只手刚要缩回去,却被黎炀抓着手腕向上抬了抬,脸颊贴在他的掌心里,微仰着头,栗色眼睛清澈明亮,很乖巧的样子:“谢谢哥哥。”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好奶好奶好奶好奶!!!】
【这也太修勾了吧卧槽!!】
可是在时栖看不到的地方,黎炀却抬起眼睛,冲着一直望着这里的沈听泽勾出一个挑衅的笑来。
原本乖巧清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沉,像是狼群无声的警告。
“哎!这里还备了一点啤酒和气泡水,”桌上传来许乔的声音,“你们要喝吗?”
沈听泽的目光在时栖和黎炀交握的手腕上一垂,自己拿了罐啤酒过来,低头闷了一大口。
“生火靠吹肯定不行。”
顾庭柯给鸡翅改完了刀,又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把扇子过来,伸手往黎炀面前一递:“扇扇风试试?”
毕竟是自己揽的活,黎炀只能伸手接过来,不过他一只手去接扇子,只能被迫暂时离开时栖。
不过好在人是有两只手的,黎炀握着扇子,另一只手又兴冲冲地试图去跟时栖互动。
“这里还有一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庭柯就又递过来一把,并且十分认真道,“两把一起扇的话,火比较容易烧起来。”
等黎炀的两只手上都握满了东西,腾不出来功夫缠人,顾庭柯又伸手替时栖挡了挡飘来的飞灰,随即将人往后一拉:“这边的灰比较多,你先在后面等一会儿。”
他说着,又开了瓶柑橘气泡水插上吸管递给时栖:“喝个饮料,不着急。”
时栖起了身,顾庭柯才借着去查看火势的功夫,自顾自占了时栖的位置,顺便跟黎炀对话:“还没烧起来吗?”
【卧槽卧槽卧槽,顾总这一波操作的流畅度。】
【递扇子让别人被迫分开——递两只让黎炀没有功夫碰时栖——将时栖往后拉断绝接触——然后还自己去占了时栖的位置。】
【关键他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甚至看起来好心好意没说过一句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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