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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合伙人(非天夜翔)


赵星卓回过神,趁着黄锐打电话,与郑余生飞速逃离现场。
黄锐:“…… 现在买不到票也不能进候机厅,余生! 等等我!”
黄锐转身来追,但赵星卓与郑余生已经冲下了楼,赵星卓喊道:“这边! 快!”
郑余生兴奋得像个高中生,赵星卓很熟悉戴高乐机场的地形,几下抄近路已经到了机场车站,两人翻过检票口,在最后一刻冲上了车,黄锐也翻了过来,恰好被关上的车门堵住。
赵星卓还朝黄锐作了个鬼脸,黄锐只得转身离开。
两人相视,又是一阵大笑。
“现在去哪儿?” 郑余生抬头看地铁上的站牌告示。
“我看看……”赵星卓问:“你想去哪?”
郑余生转头看赵星卓,笑着说:“我都可以。”
这是赵星卓第一次看到郑余生如此开心,在冲上地铁的一刻,他认识了真正的那个郑余生,他们就像回到了高中时代,一个男生约他被关在家里的同桌出去玩,有说有笑,一起出门的日子。
“去橘园美术馆吧。” 赵星卓说:“带你看莫奈莲花。”
地铁上人越来越多,两人靠在一起,郑余生伸手把赵星卓搂在身前,紧贴着他的背,双手环过他的腰。
“如果用一幅画来形容自己的童年,你觉得会是哪幅?”
橘园美术馆中,赵星卓站在莫奈的《睡莲》前,朝郑余生问道。
“我不知道。” 郑余生说:“我看过的真作不多,你呢?”
“对我来说应该是睡莲。” 赵星卓说。
“我以为是《星夜》。” 郑余生随口道。
赵星卓答道:“你是《自由引导人民》吧?”
“不是。” 郑余生颇有点哭笑不得。
这天他们逛了不少地方,大部分时候都在走路,赵星卓总在说话,为郑余生当导游,介绍巴黎的历史,拿破仑的复辟,路易十六上断头台,拉瓦节被处死,十月革命…… 到处都在罢工,他们一起穿过罢工的人群,郑余生还在几个罢工地点与赵星卓自拍。
警察来驱逐示威人群,赵星卓与郑余生飞快地跑开了,回到香榭丽舍大道时,一边场面混乱犹如世界末日,一边又充满了游客,出现了极其奇幻的景色。
“上不了铁塔最高处。” 赵星卓让郑余生坐在一处咖啡茶座旁,连咖啡厅也罢工关了门,他要起身去小摊处买两杯咖啡,郑余生却让他坐着,说:“我去。”
郑余生学了几句法语,赵星卓便带着笑意,看他在摊贩前用刚学来的句子买咖啡,对方是个意大利人,笑容满面地与他交谈,又送了他一份零食。
“哦! 哟!” 赵星卓惊讶道:“待遇不错嘛!”
郑余生:“?”
赵星卓:“意大利人还送了你东西?”
郑余生:“也许因为我长得帅? 我不知道。”
郑余生捋了下头发,望向不远处两人头顶的艾菲尔铁塔,下午三点,温暖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很舒服。
郑余生:“到处都不开门,晚上吃什么? 住哪里?”
“有些餐厅和旅店不参与,不过看这样,明天多半也回不去。” 赵星卓笑道:“黄锐多半得气死了。”
“江东很少罢工。” 郑余生说:“这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
赵星卓答道:“欧洲常有的事,会持续好几天,有时专门挑影响力大的公众假期,都是公会组织,目的就是造成不方便,扩大影响。”
郑余生答道:“以前江东有过,不过本地帮派也会参加。”
赵星卓点了点头,江东偶尔也会出现罢工,但这种时候,黑帮的干预效果就出现了,只要付一笔数目可观的酬劳,他们就会前去进行分化与镇压,替企业家们做事。 只是这种场合,一般东关不会参与,都是长川郑家出面。
“所以我讨厌帮派。” 郑余生朝赵星卓说。
赵星卓想起昨夜郑余生说的话,他问:“不止这个原因吧?”
郑余生仿佛陷入了思考里,片刻后说:“你知道老头子杀了我妈的事情吧?”
“我…… 只知道一点。” 赵星卓叹了口气,说:“其实咱俩的原生家庭挺像的。” 说着他又有点难过地笑了笑,说:“我没有父亲,而你没有母亲,我们都是单亲家庭。”
“不一样。” 郑余生说:“你比我幸福多了,单亲家庭成长的小孩,性格不会都有问题,但我一定是有问题的那个。 你就很健康,因为妈给了你所有的爱。”
“不不……”赵星卓说:“很多心理学者都在强调原生家庭对人的影响,但事实上这是夸大了,你看,你不也……”
“我记得很清楚。” 郑余生说:“我妈被杀的一幕。”
赵星卓于是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郑余生。
郑余生说:“那一年我只有五岁,我妈厌倦了在郑家的生活,她得不到陪伴,得不到爱,哪里也去不了,比我现在的生活更不自由,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就像被关在笼子里。”
赵星卓点头。
郑余生随口道:“所以她想离婚,想带我走,她朝我详细地解释了这个家庭的环境,我虽然只有五岁,却已经知道了她所想的全部。 当然,老头子不会答应,他不知道我妈朝我说了什么,以为我只是被蒙在鼓里。”
“她下定决心后,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郑余生说:“我看见她带着那把枪,去找老头子谈判,她坚持要带走我,本来她可以自己走的。”
赵星卓问:“然后呢?”
郑余生说:“我就站在书房的门外,透过门缝,看着他们争吵,后来我妈拿出了枪,指着老头子,一直发抖,求他让她带我走…… 接着,他把手放在枪上,答应了她,收回了那把枪…… 就是你拿来指着我的头的,放在床头柜里的左轮手枪。”
赵星卓看着郑余生,一语不发,郑余生的眼眶红了。
“妈妈得到承诺之后,哭着感谢了他,但就在正要转身离开时,老头子开了枪,那一幕我永远都记得,她倒下了,我透过门缝与她对视,我们看着彼此,她的胸口爆出很多血,扑倒在地上,死前仍然看着我,可我很害怕,我不敢进去……”
“当时你只有五岁。” 赵星卓说:“不要苛责自己,余生。 会害怕是很正常的。”
“接着,梅芳蒙上了我的眼睛,把我带走了,就这样。 第二天他们火化了她,举行了简单的葬礼,但告诉我,妈妈自己一个人走了。 梅芳让我谁也别说,老头子一直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记得,我全记得清清楚楚。”
赵星卓坐过来,把手放在郑余生的手上。
“听着,余生。” 赵星卓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小声说:“余生,答应我,答应我好吗?”
郑余生眉头微微拧起,看着赵星卓,赵星卓经过短暂的思考后组织了语言,认真说:“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都不要忘记,你的妈妈曾经做过的事,她希望的未来…… 而不是要你铭记着她中枪的一幕。 虽然仇恨不能被遗忘,但你得明白,假如她还活着,她希望你有什么样的生活? 是希望你快乐,自由地长大成人,还是希望你与郑裕拚个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
郑余生点了点头。
赵星卓答道:“我相信一定是前者,否则她不会坚持要带你走,她想你也得到自由。”
“是的。” 郑余生叹了口气,说:“你说得没错。 告诉你这些,我也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要杀老头子的理由。”
赵星卓对郑裕并没有这么恨,前提是郑裕没有参与到对他母亲的谋杀案中来,但郑余生的痛苦他现在可以感同身受。
他看着郑余生,心里被激起了特殊的情感,哪怕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合伙,赵星卓感觉到自己对郑余生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们去找晚上睡觉的地方吧?” 赵星卓提议道。
郑余生点头,喝完咖啡起身,赵星卓一路上沉默无语,忽然他再次回头看郑余生,他向来吃软不吃硬,现在他看见了郑余生真实的一面,并了解他真正的过去后,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仿佛是对学弟的保护欲与照顾欲在他的内心萌芽了。
郑余生扬眉,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没什么。” 赵星卓此时的感情相当复杂,过往几个月里,他与郑余生的“胡闹”已经突破了两个男生正常关系的所有底线,简直可以用“禁忌”来形容。 然而这种滋味复杂的感情正在逐渐地占据他的内心,过往他谈过不止一次恋爱,却都是因强烈的生理需求而被驱动,从未试过与另一个人无论是男是女,相处如此漫长的时间,通过日常生活的一点一滴来了解彼此,吃饭睡觉都在一起,就像…… 家人一般。
是的! 家人! 郑余生就像他一个新的弟弟…… 赵星卓想到了对这种“疼爱”的最好的开脱理由,并暗自松了一口气。
“你不要被我的情绪所影响了。” 郑余生几步追上赵星卓,一手放在他的肩上,说:“你在想什么?”
“没有!” 赵星卓答道:“是不是说出来,好受多了?”
“但这件事我只对你说了。” 郑余生答道:“这些年里,我连黄锐都没有说过。”
赵星卓点头,知道这对于郑余生而言,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秘密了。
“我只是在想。” 赵星卓道:“接下来该去哪儿住,看样子晚上会下雪。”

第24章
今天的巴黎确实一片混乱,罢工,游客潮,圣诞节假期,庆典…… 所有的大型事件在这几天里全赶上了,赵星卓想起以前来巴黎的某个青年旅社,说不定那里还有位置。
郑余生:“?”
郑余生还是第一次来如此生活化的区域,那是在诸多街区里其中一栋不显眼的小楼,店主是个法国人,赵星卓在三年前背包玩欧陆时便在此地住过。
“很抱歉,我们现在也没有床位了。”
“但是今天晚上要下雪,姐姐!” 赵星卓现出他人畜无害的笑容。
女老板又望向赵星卓身后的郑余生,郑余生现在充满了疑惑。
“他是我的未婚爱人。” 赵星卓主动介绍道。
郑余生便也朝老板笑了笑。
“哇! 恭喜!” 老板说:“这样吧,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张免费的沙发床,在杂物室里,但是今天晚上,你俩要帮我的忙,因为有一场晚宴,当然,你们也会被招待。”
“呃,好的。” 赵星卓说:“我最喜欢洗盘子了。”
“后面如果有床位腾出来,我会让你们换进去的。” 老板笑着说:“不过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因为全部订满了。”
于是他俩就在这个青年旅社暂时落脚,这是个家庭经营的小旅馆,里面挤满了天南地北,前来巴黎度假的年轻人,犹如一个小型的联合国,英语在此地也得到通用。 店主提供早晚两顿餐食,客人们白天在巴黎闲逛,晚上则回到旅店里吃晚饭,玩纸牌,喝酒,一时间热闹非凡。
今夜巴黎下起大雪,住客们全都回来了。
郑余生在旅馆起居室的长桌前,与几名希腊男生一起做着旅店提供的,给客人们消磨时间的手工,赵星卓过去看了一眼,见他正在挫一个像是零部件般的东西。
“这是什么?” 赵星卓问。
“和你没关系。” 郑余生答道。
郑余生还用英语与那几名男生说话,问他们这个颜色怎么样,这仿佛还是赵星卓第一次看见郑余生会与不认识的人闲聊。
“我去帮忙准备晚饭。” 赵星卓说。
赵星卓认识这名店主有段时间,期间两次来巴黎旅行都住在这家旅社内,就算不落脚,路过也会进来打个招呼,与她相当熟悉。 他穿着围裙,熟练地打开烤箱,把鸡、肘子等放进去,在桌旁开始做沙拉。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女老板笑道:“在哪里拍婚纱照?”
“还没有定下确切的时间。” 赵星卓说:“今年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家里发生了不少事。”
女老板说:“你会愿意结婚真的让我觉得很意外。”
“哦?” 赵星卓笑着问:“我像个不愿意结婚的人吗?”
她笑了笑,答道:“这很美好,与另一个人共度一生,是最幸福的事情。”
与此同时,郑余生坐在桌前为他的作品作最后的收尾工作。
“你们是同性恋人吗?” 一名希腊男生问。
“是的。” 郑余生用英语答道:“我们快结婚了。”
“哟——”数人纷纷说:“恭喜!”
“有蜜月的好地方推荐吗?” 郑余生问。
“当然是来爱琴海了。”
“西西里岛也不错。” 又有女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气氛变得热络起来,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到十分钟,就开始称兄道弟,用“Bro”或者“Buddy”互称。
赵星卓喊道:“收拾桌子,吃晚饭了!”
老板过来点上白色蜡烛,通知房客下来吃晚餐,桌子两侧坐了将近二十人,开始喝啤酒吃法式的圣诞晚饭,大家还在吹哨子,试戴圣诞帽,郑余生说了几个关于黑客的笑话,引得所有人大笑。
赵星卓知道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生活——与万里之外的江东,白楼里完全不同的生活。
是夜,大家喝醉了,郑余生弹奏墙角处的一具立式老钢琴伴奏,大家又搭着肩膀唱Beatles的“Let it be”,晃来晃去,赵星卓放心不下黄锐,给他发了条消息,自然收到了黄锐愤怒的问候。
但黄锐在机场处找到了落脚的酒店,这让赵星卓所余无几的良心得到了安放。
十一点,赵星卓与郑余生在厨房里洗盘子。
“我以前一直觉得这种派对很傻。” 赵星卓说:“大家拿着酒,吃着零食,在一个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地闲聊,后来就觉得还行。”
“其实也有自己的乐趣。” 郑余生答道:“不过我不能一直参加。 一两次觉得很新鲜,多了就没意思了。”
郑余生又回头看了眼客厅里,许多女孩正在放肆地大笑,这是她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青葱,性感,充满了勃发的生命力。
“你看上哪个美女了?” 赵星卓随手刮了下郑余生的脸,把泡沫抹在他脸上。
“别说傻话。” 郑余生答道:“我还没找你算账!”
郑余生在圣诞节的这个派对里最受欢迎,因为他与赵星卓都有着典型的东方人长相,既古典又英俊,但赵星卓的气质实在太花花公子了,而郑余生既有黑客的气场,让智性恋无法抗拒,又带着些许少爷感,得到了大家的青睐。
当然,郑余生很注意自己的言行,非常守规矩,几乎只与赵星卓交谈,赵星卓的本意则是让他多交点朋友,不停地把话题往郑余生身上引,一来二去,搞得郑余生快炸毛,赵星卓才不开他的玩笑了。
派对结束后,一切重归宁静。
“谁先洗澡?”
晚上,他俩的床就只有一张狭小的沙发,郑余生掩上杂物室的门,整理两人简单的行李,说:“你先去。”
赵星卓去浴室洗澡,狂叫道:“好冷啊——!”
不到十分钟,赵星卓快速地冲洗完,冲回沙发,盖上毯子,缩在毯子里打颤,说:“你你你…… 你今天还是别洗了。”
“我不怕冷。” 郑余生说。
然而十分钟后,郑余生也哆嗦着冲了过来,跃上沙发。
“好冷……”郑余生说:“这几乎是冰…… 水了!”
“快来抱上…… 盖好被子……“赵星卓牙关发抖:“用热水的太太太…… 太多了…… 热水跟不上……”
沙发里,郑余生从背后抱住赵星卓,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腿互相错开夹着,盖着单薄的毛毯,外面下着大雪,在彼此的体温下,才总算稍稍恢复了。
“呼……”
好一会儿后,赵星卓说:“这是我第一次和男生这么亲热,真的,一年前告诉我,我绝对不会相信。”
“嗯。” 郑余生一手拿着从杀手处缴获的手机,另一手仍把赵星卓搂在自己的怀里。
杂物间门外投进来壁炉温暖的光芒。
“别摸了。” 赵星卓哭笑不得:“我都要被你摸成同性恋了。”
郑余生没有回答,调用那部新手机的后台资料。
“你爸不也是GAY?” 郑余生说:“同性恋会遗传吗?”
赵星卓经常思考两人的关系,尤其在这一次,见到了自己父亲的同性爱人之后,先前他也很想问问这件事,但仔细想来,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他只能回答自己,他爱Leno,仅此而已。
所以一个男人与另一个男人组成家庭,也没什么不好,和女孩子在一起能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温柔,与男生共度时光则得到了有力的倚靠与支撑…… 赵星卓现在觉得,和郑余生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 除了性需求有点别扭之外,其他方面看来,郑余生反而是最适合他的伴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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