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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好像我老婆(熊猫筠)


“啊……怎么会……”钱放失落。
穆流风也不明白,“对啊,怎么会是宇飞先知道?”
孟宇飞小心地看顾承佑,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承佑贴近穆流风,低声说:“后面告诉你。”
跟孟宇飞一起坐最后一排的蓝芷彤尖叫起来,“亲了亲了!再亲一个!”
穆流风推了顾承佑一下,面色泛红,“没有亲。”
“我都看见了!”
“没有!”
顾承佑在穆流风身边一直看着他,一个劲地笑。
他们在会所包了个大房间,喝酒、唱歌、跳舞。
所有人都来灌穆流风。
顾承佑给他挡酒,他们就反过来灌顾承佑,穆流风只能又给顾承佑挡酒。
两个人很快就喝多了。
一屋子人又唱又蹦,两位主角被起哄再多,也没有亲一个,倒是孤独的钱放跟一杯倒的孟宇飞,意外亲了个嘴。
蓝芷彤把这一幕录了下来,发出女巫般的大笑,“哈哈哈哈你们在我这有案底啦!”
中间乔清念还来了一趟。
小乔总,现在应该去掉这个“小”,称为堂堂正正的乔总了,仙女下凡一样,仿佛九天清流注入凡河。
所有人都一下变得规规矩矩。
毕竟,天瑞的乔总,现在是娱乐圈最大的大佬之一了。
这时,顾承佑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乔清念与穆流风对视一眼,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喧嚣被关在玻璃门内。
“爸爸昨天走了。”乔清念说。
夜色与室内的灯光交映在她脸上。
她面貌温柔如水,但并没透出任何一丝脆弱。
倒是穆流风更加受触动,感情复杂地靠在了围栏上。
“这么快,”他沉默片刻,“追悼会……”
“明天。”
“念念……”
“流风,”乔清念突然说,“你同你母亲,多久没好好讲话了?”
穆流风没想到会有这个话题,一时无言。
“去找她吧,不为她,为你自己。”
穆流风无力地提了提嘴角。
乔清念没待多久就要回去了,她走时,穆流风一直送到了楼下。
“任何事都可以找我。”穆流风说。
“会的,”乔清念说,“对了,我最近有了喜欢的人。”
“谁,我认识吗?”
“你认识,她喜欢你。”
穆流风:“……放心,今天以后,应该不会有娱乐圈的女孩子认真喜欢我了。”
乔清念笑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女孩子喜欢你,有几个人追过你?你这种人,别人有困难都要帮一把,但跟女孩子特别有分寸,连暧昧也没有,都是男的为你昏头。”
穆流风尴尬而无奈地笑了笑。
乔清念说:“你跟顾承佑在一起,我一点也不意外。”
“真的?”穆流风更没想到这个讲法,要是两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跟顾承佑在一起,他肯定觉得对方脑子坏掉了。
“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对谁都好,只有提起他时,”乔清念微微靠近,笑意饶有深意,“宠得没边。”
穆流风怔了怔,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乔清念“啧”了两声,“我喜欢的女孩子只是嗑你的cp,天佑承风超话大粉。”
“这样吗,”穆流风说,“那我上去跟承佑一起写张卡片给你?名字叫什么,我写to签。”
乔清念坐进来接她的车里,“过一阵子再说,追呢。”
她蝴蝶般摆摆手,车子一滑,消失在夜色里。
很快,第二摊也结束了。
穆流风在门口看着所有人或是叫车离开,或是被司机接走。
顾承佑挂在他身上,似乎在看着他,但目光没有焦距,痴痴醉醉的。
穆流风挠了挠他的下巴,顾承佑配合地扬起下颌,盯了穆流风一会,试探地说:“喵?”
穆流风笑起来,趁周围人不注意,亲了亲他,并阻止他狂热地要亲回来的动作。
送走所有人后,顾承佑已经醉得快睡着了。
穆流风跟司机一起,把人高马大的顾先生搬到后座,摆好,自己再坐进去。
顾承佑的脑袋立即垂在他肩上。
“承佑,”穆流风轻声问,“今晚去你那吗?”
“我那……”顾承佑说,“我那……大后天再去。”
大后天是穆流风的生日。
穆流风说:“那你只能跟我去住酒店了。”
他向来只住酒店。
顾承佑闭着眼睛,在他肩头蹭了蹭,咕哝着什么,好像是,“不会……酒店……”
不会一直住酒店。他好像说了这句话。
穆流风蹙了蹙眉头,不知为何心中一动。
当初,顾承佑家人直接全款给他买了房。
穆流风的母亲问过他的卡号,想给他打一大笔钱,被他坚定地拒绝了。
他本来也没什么买房的打算,只想住在酒店里。
这么多年,他四海为家,四海无家,家当永远只有两个行李箱,一个单肩包,随时提起来,随时离开。
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所有人都看见他和煦浩瀚、重情重义。
只有顾承佑知道,他是一缕随时会走的风。
穆流风到了自己平时常住的酒店。
他费劲地把顾承佑搬进房间,终于安顿好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望着窗外。
视野不错。
玻璃上映出他的影子,跟外面的霓虹灯混在一起,显得他的面孔有些模糊。
他想起老乔总,又想起乔清念刚才的话。
为了你自己……
忽然,他被人从后面抱住。
顾承佑的气息伴随着酒的味道,嗓音低沉带着喘.息。
“哥……”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让人更加疯狂。
穆流风贴在落地窗上时,感觉不到寒冷。
绚烂的灯光映在他身体上,玻璃一下下的摩擦与身后人的揉捻和冲撞,仿佛让他跌入五彩斑斓的酒色世界,完全被感官的战栗所掌控。
这样的放纵让人忘记一切。
好像可以永恒地跌入梦幻中,不再醒来,不再有任何事会烦心。

第二天穆流风起床时,顾承佑居然已经先走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顾承佑走前,好像亲了自己一下,不觉叹了口气,心想: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忙?
但他今天也已经有了日程。
老乔总的追悼会上午开,中午结束,人下午火化。
从此,世上不再有这个人的实体,很快,也不会流传关于他的故事。
在追悼会之前,还有遗体告别会,只有家人和最亲近的朋友会参加。
昨天,乔清念没确切地说,要不要穆流风来遗体告别会。
但她话音中的意思,是遗体告别会上会来的人,虽然是父亲的亲朋好友,但大多不是她的朋友。
最重要的是,告诉了他时间。
穆流风看了看手机,时间还赶得上。
他找出一套黑色西装,装扮好,下楼坐车前往会场。
追悼会的地点在郊外的山脚下。
车窗外的景色从城市街道,变成肃静的绿色,愈发显得寂寥。
肃穆的灵堂,白色大理石门头,黑色的挽联。
门口,乔清念一身黑色套装,黑纱半遮面容,招待前来的亲友。
她神色平和,甚至带着浅笑,看到穆流风时怔了怔,但很快扬起笑意。
她与穆流风握手的时候,格外用了些力,但掩盖不住指尖的冰凉。
穆流风象征性地抱了抱她,走入灵堂。
黑色的帘布,白色的花圈。
前来的宾客不算多,仿佛一片黑压压的枯树。
穆流风的前来,没有带来什么骚动。一同在场的,有天瑞的高层,也有几个天瑞顶梁柱似的新老艺人,他不算什么大牌。
时候到,封灵仪式开始。
亲朋好友围绕棺木,瞻仰逝者遗体。
白花之中,乔天楚穿着深色的西装和衬衣套装,面容安详中仍然透出一丝刚毅。
衣服大概是他生前的,做工考究却不合体,宽出一圈,显得人更加瘦削。
他形容枯槁,但化妆术如此神奇,让他面上带了血色,好像血液还在流动,精神还在迸发,只是睡着了,明日一早,又会醒来。
这是穆流风第五次还是第六次,见到去世的人。
他见过的第一个,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的化妆师并不好,没有化得这样自然,反而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之前听乔清念说,“天瑞”这个名字,“天”来自老乔总乔天楚,“瑞”字来自她母亲。
也听乔清念说,她父亲当年安葬母亲时,在旁留了自己的墓穴,等百年后两人合葬。
穆流风的父亲是重病而死,起初,母亲很平静。
母亲现场签了死亡确认书,拿到死亡证明,从家里带来父亲生前的衣服,看着护工帮父亲净身和更衣。
她招待亲友时,还有笑容,亲友痛苦,还会安慰。
后面的遗体告别会,追悼会,也跟今天差不多,母亲操持了所有的仪式,没用别人帮助。
直到人要送去火葬场。
停灵的地方,跟火葬场之间有一段距离,要来车把人拉走,烧完,再把骨灰送回来。
殡仪馆的车来接运尸体,工作人员问母亲:“要什么样的火化炉?”
穆流风当时在不远处偷听,心中麻木,好像只想着:原来火化炉还有区别?
母亲一直那样平静,当时才显出一丝不对劲,她问:“能不烧吗?”
接着她似乎有些疑惑,“烧了,人会不会痛?”
两个火葬场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母亲沉默了很久,说:“让我再看一眼吧。”
他们就让她再看了一眼。
母亲看了好一会,选了最高级的火化炉。
火葬场的车子关上门,开出去。
车子快要看不见时,母亲突然发了疯一样跑着追上去。
穆流风愣了好久才追上去。
他忘了那天他追了多久。
最后,他跑得耳蜗刺痛,喉咙里都是血气,才看到怔怔站在路口的母亲。
她面无表情,双目无光,泪流成河,似乎在念叨着一句话。
“能再看一眼吗?”
人烧成灰也不用很久,两小时后,骨灰盒送了回来。
金色楠阴沉木,雕龙。
母亲抱着盒子,愣愣看着,“怎么这么小?”
工作人员自然还是不能回答她。
她就不再问了。
后来,穆流风又跟母亲单独过了三年。
在他印象中,母亲好像再没掉过眼泪,更是没提过合葬之类的事情。
穆流风甚至怀疑,她没去扫过墓。
她起初很心疼穆流风,甚至有些过度保护,但不知为何,渐渐变得冷漠,仿佛一眼都不想看他。
三年后,她有了男朋友,闪婚了。
老乔总的封灵仪式结束了,合棺。
穆流风看着乔天楚的面孔一点点被遮盖,直到再也看不见。
天楚终于去找小瑞了。
乔天楚会留在很多人的记忆里吧。
那,穆颂之呢。
他的父亲,温柔正直,充满童心,为了家人不懈努力,被所有人叫做老好人,穆老哥的男人。
除了独子穆流风,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还会有人反反复复地想念他吗?
穆流风不想去想,却没法不想。
遗体告别会宣告结束。
乔清念招待着后续前来参加追悼会的客人,余光中,看见穆流风站在墙角。
他面无表情,悄悄地抹了一下眼泪,躲在阴影里,似乎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失态。
封灵合棺后又是半个多小时,参加追悼会的宾客到齐。
来的人有数百,其中不乏昨天来穆流风工作室,参加剪彩仪式的。
昨日的欢庆与今日的肃穆,这样的对比与落差里,不知他们会想些什么。
穆流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主持人宣读讣告,默哀,鞠躬。
曲终了。
人只能散。
人死如灯灭,花灯碎了,不再燃。
穆流风走时,见一直平静的乔清念仍然平静,只是眼角鼻尖泛着红。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不愿被人看见的,偷偷哭过了。
“可以哭的,念念,”穆流风与她告别时说,“他是你父亲,你不用在人前撑着。”
一滴眼泪迅速划过乔清念的脸颊,又迅速消失。
“流风,”她仍那样平和,只是音尾微颤,“有时我很后悔,你不要像我一样。”
穆流风点了点头,抱了抱她,走出灵堂。
他拿出手机,看着那个许久不曾拨过的号码,感到陌生又熟悉。
该不该按下去,按下去该说什么?
还是说发个信息,信息又该写什么?
现在怎么做,未来要怎么做,被接受怎么做,被拒绝又该怎么做……
他难得如此混乱,没有头绪。
电话突然来了。
“哥,醒了吗?”顾承佑的声音同时有深沉和欢快两种属性,让人听着安心且舒适。
许久没有回音,顾承佑想再说些什么,听到一声哽咽。
“哥?”他忙问。
“没什么,承佑,”穆流风嗓音沙哑,“刚参加完老乔总的追悼会。”
顾承佑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两人间只有静静的呼吸。
“哥,我晚上来找你……”
“明天或者后天,有空吗?”穆流风忽然说,“我想回家一趟,但我……不敢自己回去。”
他说完,又仓促地,无所谓似的轻笑一声,“不过你最近忙,没空也……”
“有空。”顾承佑说,“什么时候都可以,看你安排。”
穆流风又是一会没说话,只有稍微重了些的呼吸声。
顾承佑几乎没见过穆流风哭,更不曾在电话里听见。
但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哭。
“我会陪你的哥,”顾承佑的嗓音不知何时变得这样深沉可靠,“一直陪你。”
他们最终订下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
两个人从不同的地方,飞去同一个城市。
顾承佑并不知道,穆流风具体要去做什么。
但他知道那个目的地。
那不是穆流风的“老家”,一般而言,他称那个地方为:我妈家。
顾承佑上了飞机,从小小的舷窗望出去,看到柔软的云海。
他想着穆流风说起自己家庭时的,那些只言片语。
穆流风的父亲经商,在他十二岁时急病去世,从得病到离开,前后不过一个月。
他的母亲是大学老师。
从前,他家在沿海大省的省会,他父亲的墓碑也在那里。
父亲死后,母亲所在的学院,搬到了同省的另一个城市,带着他搬了过去。
不知道穆流风的中考是在哪个城市参加的,按时间计算,可能是他在初三时去了新的城市,新的学校。
这应该不算非常舒适的经历。
十五岁时,穆流风去上寄宿高中。
十六岁时,他母亲嫁了新的丈夫,火速怀孕。
穆流风曾说过,他当时有一天,从寄宿学校回到家,看见母亲大着肚子在小院里散步,他的新“父亲”搂着母亲。
那是周五的夏日,没有晚自习,他回来时,正是黄昏时分。
温暖的金红光芒下,两个人缓缓走着,穿过花丛,走过小径。
他们面色如此幸福,都没发现穆流风的存在,路过他面前,母亲才恍然望过来。
“流风啊,”母亲的笑意一下就少了些,显得淡淡的,“吃饭了吗?”
“还没。”穆流风说。
“你自己做一点吧,”母亲说,“我们吃过了。”
在穆流风的回忆中,当时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一冲动,说:“妈,叔叔,我想出国训练。”
过了一会,他又说:“不要很多钱。”
这些片段,都是这十几年来,穆流风好几次喝多后,断断续续地告诉顾承佑的。
他说起母亲的时候,并不显得伤心,只有偶尔提起父亲,才会落寞。
这次穆流风应该是回家看母亲。
顾承佑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怕单独和母亲见面。
但既然穆流风让自己陪着,自己就默默地,尽全力地陪着。
只要陪着他就好。

一小时后,顾承佑也到了。
他进入休息室,正见穆流风戴着帽子、眼镜、口罩,直挺挺地坐着,望向窗外。
雾蒙蒙的天,开阔的机场,飞机滑行,起飞,翱翔,消失。
穆流风就那样望着刚刚升在半空的飞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承佑在他旁边坐下,“哥。”
穆流风过了一会才会过神,望着他,又是一会,镜片后的双眸微微弯了弯,“承佑。”
“你来了,你……方便吗?”他问,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都让你过来了还问这个,我怕耽误你的行程。”
顾承佑握住他的手,露出一个有点霸道的笑,“难道有什么事情比你重要,嗯,我的心肝宝贝?”
穆流风愣了一下,而后笑起来。
顾承佑没这么叫过他,倒是他自己以前总把对方当成“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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