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中熬夜看小说,就是用这招对付的他爹妈。
秦穆低头去看, 又朝房间的方向睨了眼, 英眉轻蹙一下:“是我疏忽了。”
也不管人还说什么。
站起来。
自顾自从柜子里翻出蚊帐, 绕着四周给床上挂好。
又蹲在地上找驱蚊液和花露水。
秦穆就是这样。
把他说的每句话都放在心上,而且事事以他为先, 永远把那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排除在外。
谢初时有时甚至觉得。
就算自己脑子一抽,想要只会说人话的小狗崽。
秦穆都会耐心给他分析这件事的困难程度, 然后真的抱只边牧回来, 再找个小鹦鹉跟他做伴儿。
逐渐的。
一种说不清的酸涩从内里慢慢溢出,流遍全身上下。
这晚谢初时很主动。
秦穆亲了他一下他就软了。
主动俯下身体, 埋没在人两腿之间。
虽然秦穆每次都表现得很从容。
但显然这也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很快倾泻而出, 却在几分钟后,又极快地找回场子, 摁住身体底下的那颗脑袋。
喘着粗气道了声 “继续。 ”
脸上的潮红和暗哑的嗓眼,冒着热气的汗液从体内挥发出来。
这样的亲密, 让他们兴奋了整整一宿。
次日清晨。
秦穆要赶着上早自习。
他知道谢初时今天没课,就在人额上亲了一下,起来后把早饭放进保温盒里。
才让司机把黑色轿跑开到楼下。
没多久谢初时也从床上起来。
他后半夜根本没太睡着,身体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今天上午就去跟姥姥出柜!
去之前他已经做好心里预设。
这件事是很难,即便老太太思想再超前,一时估计也难以接受。
但事已至此。
就算是跪,是求,是挨顿打,他都要跟秦穆在一起。
他也要看着秦穆,在这个世界,实现自己所有的梦想,不再受任何事情所扰。
谢初时出门后。
刚坐上回姥姥家的公交,手机里就传来一阵铃声。
是张叔。
谢初时直接把手机放耳边。
结果刚接起来,那边的声音压得很低,不仔细听都听不太清,“你现在人在哪里? ”
“我在公交车上啊,准备回去看姥姥。”谢初时自然道:“怎么了张叔?”
对面那头停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十分急促,“赶紧来你姥姥单位,快点!”
谢初时一怔,“我姥姥怎么了?”
“跟你姥没关系。”张叔那边声音又低下来,语气却是在吼,“别废话,赶紧过来!”
“可,可是张叔……”
谢初时一句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
张叔从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谢初时握着手机的掌心冒出细汗,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浮现。
平江区委宣传部。
他到的时候。
远远就见张叔在门口站着。
脸色铁青,看向他的目光全是严厉,“你跟我过来!”
谢初时不敢做声。
默默跟在身后,走上二楼,最靠近茶水间的一个办公室。
姥姥退休前也是在这里工作。
张叔已经从里面把门锁好。
打开桌洞最底下的一个铁柜,从里面拿出个大信封。
看到这个,谢初时大脑登时“嗡”了一下。
这信封他太熟悉,跟秦昌严丢在桌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你自己看吧。”张叔直接把信封拍他身上。
坐到旁边,往嘴里灌下一大口参茶。
谢初时抱着信封。
不用拆开,他都知道里面一定有什么。
“为什么这个会在您这里?”再度开口时声音有些涩然。
“为什么?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么?”
张叔站起来,恼火地冲眼前,“初时啊,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优秀,就不能让你姥姥省点心么?!”
“这包东西,幸亏是我收下了,要是被别人看到,曝出来,你让你姥姥怎么办,你让你自己办?”
谢初时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
是他想得太简单,原以为只要私下去求姥姥,这件事就能解决。
事业单位不比其他,家里半点旮沓事也会迅速传开。
“你姥姥虽然退休了,但她那些老领导,以前带过的年轻人,还全都在这个单位里。”
“你让你姥姥的脸以后往哪搁啊?啊?”
张叔气急败坏,见人一直不吭气,说到后面,只能拼命压住内里的情绪。
“你说,是不是那个姓秦的,是他把你带坏的?”
“不是的。”谢初时立即接过话头,说出来的话带着哽咽,“张叔,我……我们是互相喜欢的,是真的。”
张叔刻意不去看他,一把挥开袖子,警告道:“我告诉你,赶紧跟他断了。”
“断不了。”
谢初时眼圈已经全红,像是走在独木桥上的小兽,“张叔对不起,我们之间真的断不了了。”
两人的关系早已深入骨血,现在分开,比剜了他的心还要难受。
“你们是认真的?”
谢初时拼命咬牙,在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张叔睁大眼睛看他,忽地重重叹出口气,又一屁股坐回去。
他是从小看着谢初时长大,因为姥姥的关系,也算是把人当半个儿子养。
发生这种事,他是打心眼里的着急和难受。
过了半晌才开口。
“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谢初时不敢说这件事跟秦家有关,只能含糊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别人在恶作剧吧。”
“恶作剧?这个恶作剧会把你给毁了!”张叔手指在他身上用力点点。
复又叹出声,“你姥姥之前还说,你性子内敛,等上了大学,让我们帮留心,看有没有好姑娘,给你介绍介绍。”
“你看看你现在干出的都是些什么事!”
谢初时站在原地没动,感觉全身的每一口气都被抽干了。
“我还是那句话,即便你们有感情,也趁着这个机会跟他断了。”
张叔偏开头,努力掩住脸上的情绪,“你姥姥这两年虽然身体还行,但年纪大的人,都受不得刺激,你多替她想想。”
谢初时只觉得如鲠在喉。
最后什么都不敢说,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
从办公室出来后没多久。
谢初时又收到一条短信。
[谢同学,明天上午九点之前,我们要看到“矩阵”的公开退赛声明。]
他深吸一大口气。
脑袋顿时比浆糊还乱。
谢初时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学校。
只是把手机关机,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直至傍晚,才走进公园旁边的一家小超市。
再度出来时,手里拎着七八罐啤酒。
公园这个点没什么人。
谢初时坐在湖边的椅子上,盯着湖面的水波,很快就喝完半罐。
其实这件事不难解决,他完全可以和人摊开说,秦穆大概率也会为了他,放弃这次比赛。
但他就是不想。
秦穆什么都没有做错,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谁愿意看到自己的爱人遭罪。
“小谢?诶,真的是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
头顶忽然有人喊他。
谢初时抬起脸,他现在脑袋还没怎么晕,看清楚后,立刻站起来,“安总。”
之前他在培训班打工,很受对方照顾。
“哎呀,都说喊哥了。”安岑牵着一只黄毛大狗,又看向人旁边那袋子啤酒。
谢初时顺着他目光看了眼,随口道:“哦没什么,心情不好,出来解解闷。”
见他这样。
安岑眉间微挑,顿了顿后开口,“怎么了你,需要陪你聊聊么?”
谢初时抬头看他,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说是聊聊。
两人坐下来以后,就一块喝起了酒。
黄毛大狗温顺亲人,看到谢初时后,乖乖窝在人脚边。
“你说说你,那会说离职就离职,连散伙饭都不跟我们吃一个。”安岑在旁边笑道:“义丞那会还怪我,说怎么这么容易就把你放走了。”
“抱歉,当时我没想这么多。”谢初时道。
果然什么事都不是突然的。
刘义丞竟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关注他了。
两人又聊了会。
安岑是个很懂轻重的人,没直接问他今天怎么了,就说最近培训班发生的趣事儿。
谢初时逐渐放松下来,咽下手里最后一口酒后,看身边,“安哥,我方便问问,你和小斐老师的事,跟家里人说过么?”
“恩?怎么突然说这个。”安岑惊讶道。
谢初时看向远方,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见人不吭声,安岑笑了一下,“谁也没说,就连身边的朋友,知道的也没几个。”
他弯腰摸了把大狗的脑袋,“我们这种情况,很多人都接受不了,好在我们俩都跟家里关系不好。”
“倒不如躲远点,自己把日子过好。”
他话说的随性自然,谢初时不禁睨了他一眼。
默默把头埋在两腿之间。
安岑见他这样,便还想再说句什么,底下的大狗忽然“汪汪”两声,冲远处冲过去。
看到走来的两人,安岑跟着起身。
小斐走过来,温柔地笑了笑,“我路上刚好碰到义丞,就一起过来了,这位是……小谢?”
他有些惊讶。
迷迷糊糊的,谢初时看清眼前的三人。
赶紧摇晃地站起来,对安岑道:“安哥,小斐老师,我先走了。”
他刚动一下,胳膊就给人牢牢拽住。
“我送你。”刘义丞声音压得很低。
“不用你送。”谢初时往旁边走了几步。
“听话,我只是送你回去。”刘义丞停了几秒,低声道:“什么都不会对你做。”
“那也不行!”
即便带着醉意,谢初时都记得,这人对自己是个什么心思。
两人争执不休。
安岑赶紧出来打圆场,“不然一起吧,我车在附近,我们一块送你回去。”
从江大宿舍楼里出来。
秦穆抿着下唇,浑身散发着寒气和戾气。
他长得好,即便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瘦高却不乏力量的身材,加之深邃俊逸的样貌,惹得人想过去搭讪。
但临了了,却又会被这骇人的气场给生生逼退。
秦穆给人打了一天的电话未果,姥姥家和自己那儿也见不到人。
找到宿舍,谢初时的室友却说根本就没见着他回去。
超过四个小时没联系上人,这种事在谢初时身上从没发生过。
秦穆越来越烦躁,忍不住回想起昨天晚上,对方不同寻常的恍惚和热情。
分明就是有事。
秦穆后悔了,今天一天,他就该待在这人身边,哪都不要去。
他给乔治发了语音,让他动用一切在华夏的朋友,想尽办法把人找到。
可刚到学校门口。
秦穆双腿就像被钢筋定住。
刘义丞正扶着烂醉如泥的谢初时,朝他走来,一双大手还横在他昨晚刚环过的腰上。
刘义丞也看到了秦穆。
安岑的车开不进来学校, 谢初时在车上胡话说了一大大堆,下来的时候已经快断片了。
没办法,刘义丞只能先把人带进来。
看见秦穆他并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碰上。
刘义丞眉间轻挑, 泰然自若地朝对方走过去。
还没等开口。
秦穆已经率先把人抢进自己怀里,将他的脸牢牢固定在自己胸膛,整个一占有的姿态。
谢初时感觉身体被颠了一下, 周遭瞬间都变得熟悉。
睁开眼,嘟囔了一声“秦小穆”,整个人放松下来, 揽上这人的脖子。
和刚才在刘义丞身边的抗拒截然不同。
因为这一声,秦穆黑如尘土的脸色才好了点,低声轻唤了一下对方的名字。
刘义丞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却没有立刻走,只道:“弟弟, 不介意聊一会吧。”
秦穆瞥了他一眼, 就要抱着怀里的人离开。
刘义丞却在他身后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哥的手是怎么伤的?又为何要一个人在外头喝闷酒?”
秦穆眉头轻蹙了下, 就又要走。
刚动一下,就被这个剃着板寸的男人给拦住。
刘义丞完全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 语气极其戏谑,“你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所以他才什么都不跟你说。”
这句话像是踩到命门。
秦穆瞬间没了动作, 目光如炬地盯他。
“刚才在车里,你哥反反复复就两句话。”
“第一句, 是跟他姥姥道歉, 第二句——”刘义丞看向秦穆怀里的人,“是跟你道歉。”
秦穆身体微动。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觉得谢初时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但你自己需要想想, 到底怎么了,让他这么难过。 ”
刘义丞深吸口气,“那天他在学校对面那家面馆门口,差点被车撞了,后来我试探了句,才知道他跟人打了架。”
“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自己回去问问吧。”
刘义丞说完这番话,往旁边挪了一步,给这俩人腾出一条路来。
等秦穆从他身边走过,消失在学校门口后。
刘义丞才自嘲地低笑出声。
刚在车上他就注意到,谢初时手上的创口贴已经摘掉了,而他自己,还故意在无名指上贴着枚同款。
为的就是能找机会给这俩人找点刺激。
结果——
跟个傻逼一样,被刺激的反而是他自己。
楼道里残留着酒气。
谢初时是被背回来的。
他早已烂醉如泥,嘴里哼哼唧唧,没一句话是完整的。
以“对不起”三个字居多。
秦穆从刚起气压就很低沉,但动作仍是极轻,帮他换了衣服,又用热毛巾擦去人身上的细汗。
谢初时躺在床上没动,像个安静乖巧的小天使。
秦穆盯着看了许久,大手把他额上的刘海抚平,接着,从他口袋里,把谢初时的手机给拿出来。
除了上午有一通和张叔的电话,还有条陌生号码的简讯,应该是接着上一条说的。
但之前的内容应该是被谢初时删掉了。
秦穆睨了一会,拿出自己的备用手机。
“小冯,帮我查个号码,还有,进到珞北三路的摄像头,我要看昨天一整天的监控。”
“这……老板,号可以查,可摄像头涉及安保系统,冒然骇进去,万一被查出来该怎么办啊。”
秦穆深吸口气,“用CI的时候,把时间控制在十五分钟以内,出了任何事情,我来承担。”
“好吧。”
那边电话挂了。
秦穆不想离开身边人半步。
去洗了个澡,就坐在谢初时身边,专心致志地看他,片刻不敢松懈。
不到一小时。
小冯那边就发来消息。
那段录像故意做了删改,只有谢初时一个人进去,一个人出来的画面,中间的全被删掉了。
手机号也显示是虚拟号码。
但通过里面的留痕,可以找到他们之间的信息,还有那张照片。
正是木星会月,拍的两人拥吻的画面。
小冯在电话那头装作看不见,只是说,“老板,乔治先生说等您有空,看看他给您发的邮件。”
“知道了。”秦穆应了声。
把手机收起来。
虽只一点点信息,但他也能猜测个大概。
除了秦家,再也没有第二个,会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秦穆拳头蓦地攥紧。
秦家——
秦家让他降生在这个世上,让他被母亲厌弃,成了孤儿,又让他进入李家,遭受非人的折磨。
秦穆的人生从来都是至暗的,没有任何希望。
现在好不容易被他凿开这一点点光亮,对方又找上他最爱的人。
没完没了,半点给他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他恨自己姓秦,却永远也逃不开。
秦穆猜到乔治想劝他什么,要是一小时前,他绝对会跟之前那样,把对方的建议不当回事。
但这一次——
[秦穆:小冯,帮我跟乔治说一声,他说的那个地方,我去。]
[秦穆:我等会会拟一份公函,你帮我放在工作室主页。]
[秦穆:这段时间辛苦了,不管比赛如何,我会按照一等奖的奖金分成,给你们结算报酬。]
接着,秦穆关了手机。
翻身上床,从后面,把眼前这个人牢牢抱进怀里。
“哥哥。”
“哥哥。”
“哥哥。”
......
他这一晚不知叫了多少声哥哥,像要把前面,后面,叫不到的以后全叫一遍。
眼前这个人实在太温暖,拥住了就根本舍不得放手。
秦穆的脸抵在人背上,很快模糊了双眼。
他忘了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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