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洲扫了一眼,确定所有人都已经吃上了才坐下。
“破费了。”阮明栖是由衷的感谢江序洲的付出。
“嗯,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不好吃。”
江序洲没有客套的说没关系又或者是客气,他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默默付出不让对方知道,也不是他的脾气。
第二天早上六点,众人再度开了一个案件会议。
昨天晚上他们几个主负责对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做了严密的排布,今天需要确定每个行动小组的人员划分。
会议上讨论过了,就目前现在的情况,造成白水三中案件凶手,很有可能是知道明康中学案件详情的人。
江序洲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模仿犯罪。
目前审判者的角色多次闯入他们的视线,并且从严展案起,他就一直自诩自己是在伸张正义,甚至不惜做出另一起违法犯罪的事情。
绑架梁声后全身而退,以及诱导孙桂英开车撞人,双保险控制车辆,再到设计周灿然的死亡,桩桩件件都表明这个自诩自己是审判者的人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符合他们对嫌疑人犯罪心理的刻画,模仿作案的情况并不能完全排除。
听完江序洲的分析,封玉平和程晋都赞同了他的观点,认为这是一条办案思路。
“管辉是因为女儿管丽婷的死亡策划的案件,在白水三中的案件中,廖万虎造成了毛雨真的死亡,审判者引导孙桂英亲手撞死廖万虎给女儿毛雨真报仇,两起案件中都有亲自报仇这一点相似点。”江序洲分析情况。
“如果审判者再要动手,很有可能会继续引导被害人家属动手,我们需要有人手去关注这些家属的情况。”
校车失踪多时,校车上失踪孩子的家长警方都已经分批通知了他们情况。
也已经找人安抚了他们的情绪,并且都进行了看顾。
他们现在必须得防范审判者的继续动手,让家属相信警方能够给他一个交代,把失踪的孩子都给找回来,
“家属这边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明康中学校车失踪案,以及现在白水三中校车失踪案所有家长的信息,协调好了各个辖区的民警蹲点看顾,直到案件结束为止。”封玉平说。
八年前的案件重启,虽然管辉落网,但他还有不肯供出的同伙在逃,程晋和阮明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封玉平必须帮他们稳固好后方。
后方不出乱子,前面的人才能心无旁骛的冲锋陷阵。
“这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阮明栖问。
“没有了。”江序洲说。
阮明栖点头,继续说:“管辉不肯招供,现在明康中学案件需要分为四组去调查。”
“第一组,继续和管辉以及管辉的妻子进行审讯,尝试从他们的口中得出案件线索,提供侦查方向。”
“第二组,走访排查管辉近半年来的社会人际关系及行踪。”
“第三组,进行明康中心案件走访调查,人员包括曾经的校长、副校长及各级领导。”
“第四组,严查明康中学当年食堂中人,寻找协助的管辉给学生司机下药的食堂工作人员。”
四组的工作量都不轻松,压力都很大。
重案组里,除了李乐风以外,其余人的擅长领域阮明栖并不是太清楚。
应时把局里人员的信息以及擅长处做了标记,和程晋带领的重案组人员进行拆分搭配,保证每个组的能力都相对平衡。
阮明栖分完任务情况后,程晋宣布了每个小组带队负责人,以及协助人员。
这边四个小组名单确定后,还有还有另外的任务。
“第一小组,负责排查周灿然的社会关系,以及生活轨迹。”
“第二小组,排查大荒堡及白水三中死亡司机曹宏胜第一案发现场周围环境。”
“第三小组,排查廖万虎行踪,以及最近接触的可疑人员。”
一个个小组任务细分下去,听着任务量都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昨晚他们就知道,案件重启并案调查,对于他们而言,压力更大。
所有小组名单都已经确认后,各自行动调查。
何似怎么也没想到,一开始在避嫌的阮明栖和江序洲会一起来见他。
原以为他们要再给自己来一场审讯,他甚至都做好了准备,结果阮明栖拿了东西就转身出去了,全程一个眼神都不带给他的。
两人都奇怪的态度,倒是让何似有些好奇。
在警局时间长了,何似并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我来警局多久了?”何似问道。
江序洲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马上就要48小时了。”
正常情况下,警方传唤人员过来调查,最多可留人24小时。
何似却主动提出要留下配合他们调查,经过封玉平同意后,他们才多留了他一天时间。
“你们有什么线索证明我有罪了吗?”何似神色轻松,没有半点紧张感。
“没有。”江序洲说。
何似抿了抿唇:“那真是太可惜了。”
“按照我们的交情,为了配合你和阮队调查,我应该继续留下来的,但很可惜,这并不符合规矩,也让你们为难。”何似作出一副真很惋惜的表情。
看着他的样子,江序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何似,你到底在包庇谁?”
“又或者说,你在计划着什么?”江序洲问的很直接。
何似眸中一闪而过一丝异样情绪,很快消散不见:“你就这么相信我?”
说这句话时,何似在笑,他的眼底都是笑意,可见是真的开心。
“我相信证据。”江序洲说。
何似挑了挑眉:“可现有的证据告诉你,我是有嫌疑的。”
“不见得。”江序洲说。
两人眼神交汇,似乎都想从对方眼里看出点什么。
“何似,相信警察,相信我,不要轻举妄动。”江序洲说,“与虎谋皮,很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何似眸色微动,唇角扬起的弧度更甚:“十分钟应该到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江序洲深吸一口气:“可以。”
阮明栖全程在外面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用江序洲叫,他自己就紧来放了何似。
“谢谢。”被打开束缚的那一刻,何似笑道,“这两天谢谢你们的照顾,打扰了。”
阮明栖下意识皱起眉头,何似就像个怪人一样,知道的他是进警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家里做客。
在路过江序洲时,何似突然停下脚步,很真诚的说道:“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重新跟你认识一次。”
江序洲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现在也不晚。”
何似眸中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好,你等我。”
何似虽然是传唤来市局配合调查, 但是被警员带来的,回去路上没车。
出了市局,就打了一辆出租离开。
上车后, 司机师傅通过车上的镜子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一直在看着窗外, 神情悠闲,似乎没有半点的心理压力。
出租车离开后不久,市局内有两辆车跟了出去。
一前一后, 车辆始终跟出租车保持着一定距离。
车辆的跟踪很快被出租车司机师傅发现,他不断通过车上镜子观察着何似的反应, 似乎在判断他究竟是被传来警局的嫌疑人, 还是出任务被跟踪的警察。
若是前者, 后面跟着很有可能就是警察, 跟着他们是要来找线索的,自己得小心一些。
可若是后者, 自己是不是该给“警察”提个醒。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 何似突然喊了停车。
车辆在路边停了下来, 何似让司机师傅在路边稍等他一会儿,随后去路边的花店买了一束花。
在后面不远处跟着的阮明栖和江序洲神色漠然, 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行为。
何似在花店里一番挑选后, 买了一束白色的花。
买完了花, 就看到他回到了车上。
“他想干什么?”阮明栖皱着眉头。
江序洲多看了花店一眼, 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
很快,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是墓园。
另一辆跟他们一起从警局跟出来的警员, 跟随何似上山。
阮明栖和江序洲则去联系了墓园的管理, 询问过了何似来祭拜的墓主人身份。
“是他们家的老父亲。”墓园的管理人员指着视频监控上的何似, “也是他的爷爷。”
阮明栖有些意外,“既然是老人家的墓, 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写上名字,为什么会留个空墓碑?”
“我记得当初家属是说,老人家是因为家里的小孙女失踪,一时心急脑梗去了,小孙女还生死不明,他们希望等把家里的闺女找回来后,再带着她一起来给老人家的碑上写名字。”
按照他们的管理规定,墓碑上不留名字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很少有人这么做罢了。
“您好像对他很熟悉?”江序洲问了一句。
墓园面积不小,管理人员一眼就认出了何似,还是让江序洲觉得有一些奇怪。
“他每个月都来,见的多了就熟悉了。”管理员说道,“很少见到有这么孝顺的年轻人了。”
江序洲和阮明栖对视一眼,觉得何似的行为有些怪异。
以他们这段时间与何似的相处,感觉每个月来墓园看望已逝亲人,并不像是他的性格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何似在墓前停留了好一会儿,为了不被发现,跟上去的警察距离稍微远了些,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的嘴巴有在动。
停留了有二十分钟后,何似才转身离开。
跟在身后的警员立马上前,去到墓碑前看了一下他留在原地的花。
在山茶花的花束里,找到了一张小卡。
阮明栖手机响了一下,是跟上去的警员给他发来的几张小卡的照片。
两人一眼就认出,小卡是被用作读书会“邀请函”的小卡,江序洲仔细看了眼小卡上的画。
“这是什么画?”阮明栖问。
“农神吞噬其子,后文艺复兴时期的神话题材绘画。”
江序洲简单的和阮明栖描述了一下这幅画的绘画背景,听的他眉头紧锁。
他自认自己真的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这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农神食子,被吞入腹中的孩子却没有死亡,而是存活在他的腹中。”江序洲说,“他在等待一个从腹中逃离出来的机会。”
阮明栖看着空荡荡的墓碑照片:“他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报仇,管辉已经落网,警察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管辉的同伙。
他们家的事情也算是了了,他不明白何似在其中究竟是在扮演什么角色。
两人了解完情况后,立马开车,根据跟着他们的警员报点追了过去。
除了来墓园以外,何似就回到了自己的店。
尽管两天时间不在,店里还是正常在营业,看到突然回来的何似,店里的员工并没有觉得惊讶。
情况看起来十分正常。
在外面的蹲守了两天时间,何似都在店里并没有离开。
江序洲在车上吃饭,目光紧盯着店里的情况。
阮明栖则在旁边打电话,和局里的人在开案件会议。
“周灿然的死亡原因已经确定,是自杀身亡。”林培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周灿然身上的伤口走向非常的奇怪,不管是从正面,还是背面,凶手都很难造成他身上的上伤痕。”
“另外,现场勘察人员也确定,周灿然的家里仅找到他一个人的活动痕迹。”林培鑫说,“现场你也去过了,派出所民警距离你联系到他们赶到现场,全程不超过十五分钟的时间。”
“如果现场真的有第二个人在场,是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把活动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尤其是在现场全是血迹的情况下。”
触物必留痕,哪怕有装备,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想要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他一边自杀,一边给我打电话求救?”阮明栖人都傻了,从没想过竟然会有这种可能。
“准确的说,他出现了幻觉,臆造出了一个要伤害他的人。”林培鑫说,“出于求生本能,他从内部打开了窗户,想要逃离密闭环境,但并没有成功,在意识混乱的情况下他想到了潜意识让他相信的你,从而打出了这通求救电话。”
此时阮明栖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几张图,是他们发来的物证照片,以及实验室的检测数据报告。
“实验室的数据结果显示,周灿然的血液里有浓度不低的□□含量。”
阮明栖没少去楚立阳那边帮忙,对于这些东西的成分,听都听熟悉了。
“他溜冰?”阮明栖语调冷了几分。
江序洲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就看到阮明栖脸色都沉了下来。
“我们觉得,他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下了药。”林培鑫说,“我们在他家的多种保健品里都发现了这种药物成分,而且都是摆放在非常明显的地方。”
“如果真是瘾君子,会这么坦然的摆在明面上吗?”林培鑫说。
“出现了这种东西,要联系一下楚立阳。”阮明栖提醒道。
如果周灿然体内的某些限制成分是在自己无自主意愿的情况下,进入到身体内的,证明给他下药的人一直就在他身边。
并且能够弄到那些东西,说不定还有渠道,事情就远比他们预期的要复杂。
林培鑫立马回道:“已经联系楚队了,他正在来市局的路上。”
他们也是属实没想到,案件办来办去,省厅重案组来了,现在缉毒支队都来了。
“现在谁在局里能跟楚立阳对接这个事情?”阮明栖问。
任务量太大,能担任小组长的人几乎都被他和程晋给分出去了。
“封局在,楚队的老大也一起过来了,他们做对接。”林培鑫说。
听到这,阮明栖的脸色才算稍稍缓和一些。
两个局长坐镇,他也能放心处理好他自己这边的事情。
“周灿然有个随身助理跟了他很久,前段时间因为快递的事情离职了,那个人要让他们重点排查一下。”阮明栖提醒。
“好,我知道了。”林培鑫说。
各个小组沟通完情况后,阮明栖面前的午饭都已经凉透了。
“情况不是很好?”江序洲问。
阮明栖深吸一口气:“嗯,盘子比想象中的大,也更复杂。”
当天晚上,热搜词条再度爆了。
#周灿然涉毒词条冲上热搜,本来就因天鹅岛内容热度居高不下的周灿然,这下又在热搜上被讨论的热火朝天。
阮明栖一晚上电话没停,手机都给打到没电,在用江序洲的备用机打电话。
楚立阳他们动作很快,排查过后确定了嫌疑人。
给周灿然下药的就是他的助理,离职后就不知所踪,现在他们正在全力寻找失踪的助理。
阮明栖看到他们传过来的照片,什么资料都调查清楚了。
一边吃着饭,阮明栖一边翻看上面平板电脑上的信息。
“我想跟你说件事。”江序洲说。
闻言,阮明栖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收回来:“你说。”
“店里今晚有读书会,我想去参加。”江序洲说。
“为什么突然想去?”阮明栖问道,他清楚江序洲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在蹲守的情况下最忌讳轻举妄动,他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江序洲拿出两张小卡:“这是放在我们车玻璃上的。”
“何似来过了,他在邀请我们参加读书会。”江序洲说。
原本在看到卡的时候就该和阮明栖说的,可他一个下午都在忙着沟通各组事项,愣是没一个停歇的时候。
阮明栖眸色微动,何似是个聪明人,哪怕他们这两天没有露面,也知道在有所怀疑的情况下,警方会蹲他。
偏偏他还大大方方过来送“邀请函”,可见对此都是心里有谱的。
“读书会是什么时候?”阮明栖问。
“今天晚上八点。”江序洲说。
阮明栖看了一眼何似店铺方向,明明玻璃反光,又有一段距离,看不清店里的情况。
可那一眼,仿佛店里的人也有感应似的,朝他们车辆方向看了一眼。
“我跟你一起去。”阮明栖。
到了晚上七点五十分,就看到几个穿着精致正装的人,每个人手里拿了一只白色的山茶花走进店里。
阮明栖和江序洲都参加过读书会,很清楚那些是什么人。
联系好了后续事情,并交代他们待会儿的去向后,两人空手进店,站在门边迎接的何似立马笑着给他们递上了两只山茶花。
看了一眼参会的人,他们手里都有,两人顺势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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