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明栖应了一声,随即看向林澄,“让你调查东西有眉目没有。”
邓坤和也知道,哪怕自己拿出了精神鉴定的证明,短期内警方是不会放人,说完了自己要说的后,就带着妻子离开了。
阮明栖觉得他的反应很是奇怪,就临时让林澄去再细查了一遍。
未成年犯罪的隐私说会收到法律保护的,是不被允许泄露当事人的信息,一旦流传出去需要承担相应的连带责任。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要调查起来多费了一点功夫。
“有点眉目了,信息还没整理完,打算整理好了再说的。”林澄也是熬了一个通宵,作为队里的技术人员,他得同时帮忙调查两个案子的信息,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阮明栖刚剥好了一个水煮蛋,递给江序洲:“先简单说说什么情况。”
“邓浩增是个惯犯。”林澄的一句话,瞬间让办公室众人愣住。
姚盼盼下意识捏了一下豆浆汁杯,险些溢出来的豆浆差点烫着自己。
江序洲眸色复杂,让人一眼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小双的事情之前,他还做过别的?”
众人反应过来后,立马追问一句。
“对,就在两个月前,他差点把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推下楼,因为孩子的奶奶反应迅速抓住了孩子的衣领把人拽了回来,这才没能发生悲剧。”
林澄嘴里还有一口没咽下去的花卷,换气的功夫赶忙咽了下去。
“还有一个是三年前,他曾在街上袭击老人,无端用棍棒殴打,造成老人肋骨断裂两根。”林澄说,“最后还是一个附近
开餐馆的老板听到老人的呼救声,立马冲出来才将人救下 ,救人的老板下颌骨被棍子打中骨裂。”
“后来当地派出所民警赶到后,得知被打老人曾参与过抗战的老兵。”
“妈的,真他妈畜生,老兵都敢打,这种畜生活着真是浪费社会资源。”任献没忍住咒骂起来。
“我看邓坤和也不是什么好鸟,瞧他知道邓浩增又出事后的态度,冷漠又冷血,怪不得能教出这样的魔鬼。”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你别看那老小子一口一个警官,客客气气的态度说话,蔫坏的很,一直在挖坑想办法给他儿子脱罪,要我说他那畜生儿子就是给他养坏了。”
“这年头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父母,只会生不会养,真他妈操蛋。”
昨晚折腾下来,明显众人对邓坤和父子怨气很重,骂起人来嘴里没一个留情面的。
“林哲那爹也是,也不是什么好鸟。”任献骂上头了,根本就刹不住话茬。
憋了一晚上,可算是能把憋屈都给发泄出来。
“妻子孕期出轨让小三上门逼死老婆,完了就给人踹了换一个,儿子闺女都不管,来了就打人,这他妈也能叫爹?”
“谁说不是。”张爽明显也被挑起了怒气,“气的老子胃疼。”
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大口塞包子,好像是在泄愤一般。
阮明栖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没去管他们骂人事情,也就是他这两年年纪上来了,性子收敛了些,换早几年他脾气更不好的时候,能比他们骂的更脏。
“殴打老人事件事件是在什么时候?”阮明栖追问了一句。
“4月13日。”
听到答案,阮明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是他昨天看到第一张精神鉴定诊断报告的时间。
“当时邓浩增有受到什么惩罚吗?”
提到这个,林澄就觉得自己胸闷气短。
“因为有精神诊断鉴定,加上当时打人的时候邓浩增还差一个月满13周岁,邓坤和赔了一笔钱事情就过去了。”
林澄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而这个时候,提前一个半小时来上班的封玉平刚进来,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昨晚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原本他也是要过来的,阮明栖那边说找到人了,事情他能处理他才等到了现在。
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后,封玉平出声:“阮明栖,跟我来趟办公室。”
阮明栖离开后,江序洲拿出手机给韦文山发了消息。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封玉平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明显气息都沉了不少。
但他没有立即告诉阮明栖该怎么做,而是想先听听他的看法。
阮明栖是被他看中,一路从基层派出所拽到自己局里,现在当成自己“接班人”在培养。
曾经大学刚毕业的阮明栖出了名的刺头,敢闯敢拼不怕事,典型的不服就干的反骨仔,说好听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不好就是有点莽。
偏偏封玉平就喜欢这样,他喜欢阮明栖的不怕事,作为警察要是做事情畏首畏尾,还怎么办案,怎么为弱者鸣冤?
这些年,他在保留阮明栖的拼劲外,潜移默化的引导他用更有力更直接的办法去达成目的,服从命令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办事的方法,培养他考虑事情的全面性。
封玉平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在这个位置上干不了几年,他希望在自己退了之前,能让阮明栖有能力扛起所有事情。
“从昨天的审讯来看,邓浩增回答问题非常有条理,精神状态有问题情况存疑。”阮明栖说,“既然鉴定报告上是间歇性人格分裂,他是有计划杀人,只要我找到证据证明他在作案时是精神状态正常,就能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年龄、精神状态都不应该被当作逃避法律责任的方式,法律保护弱势群体,同样也在保护权益受侵害的人。”
封玉平点头,看来他没有被气愤冲昏头,这一点他很满意。
“你想到解决办法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昨天晚上出事后,我已经给你想到了要找的人。”封玉平说,“负责青少年心理梳理以及精神鉴定的专家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省里很重视未成年犯罪的案子,特批了几个专家一起过来,大概中午时间就能到。”
“另外从你们昨天的审讯情况来看,邓浩增的情况有些特殊,如果可以的话,建议你让序洲联系一下他老师。”
阮明栖愣了一下:“韦教授?”
“是,韦文山。”封玉平说,“曾经省里的一起未成年犯罪,也是打算用精神问题逃避责任,韦教授摸清对方的犯罪心理,最终多方协作些成功认定对方作案时并且发病。”
“不是我不相信序洲的能力,他到底还是学生还没毕业,就算能撬开邓浩增的嘴,能有多大的鉴定效力不好说,再加上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难免经验不足,案件性质恶劣,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揠苗助长没有任何好处。”
封玉平和韦文山协调江序洲来局里时,从两人的交谈中他就能够感觉到韦文山对自己这个学生的重视。
江序洲来局里帮忙后,一分工资都没有也就罢了,还倒贴了不少钱,更是好几次还害得人受伤,封玉平都是看在眼里的。
要是给人逼的太紧,自己过意不去,韦文山那边也不好交代。
阮明栖明白了他的意思:“好,韦教授那边我会和江序洲说清楚。”
从办公室里出来,阮明栖刚要和江序洲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抢先一步。
“精神状态不应该是他的免死金牌。”江序洲沉声道,“我可以让老师来吗?”
对上江序洲的眼神,阮明栖心软又心疼:“可以。”
话音落下,阮明栖上前一步,将人抱在怀里:“你已经很棒了,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还有我们呢。”
“好。”江序洲说。
当天中午,省里来的专家,已经刚下课就往市局赶的韦文山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赶到。
在会面后,他们没有立即和邓浩增谈话,而是跟阮明栖要来昨天审讯的视频记录。
江序洲被韦文山一起带进了办公室,跟着一起分析邓浩增的心理状态。
第105章
邓浩增杀人已是证据确凿,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提供精神鉴定证明,给予案件进入下一个流程提供材料。
专业的事情交给韦文山他们这些专业的人去做,他们其他人还有别的案件要忙。
阮明栖调整好状态, 重新投入毛雨真死亡, 以及校车失踪的案件中去,继续分析没有分析完的资料。
交警队那边对各个路段进行排查,始终没有发现丢失校车的踪迹, 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
毛雨真的母亲孙桂英来到警局询问案件进度,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 她的头发已经两鬓斑白, 整个人好像行尸走肉一般, 没有任何的生机。
“警官, 我女儿的事情有线索了吗,找到凶手了没有?”孙贵英声音沙哑,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阮明栖, 那样的眼神让人觉得心惊。
目前虽然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但还未确定结果之前,告知家属只会让他们跟着一起“提心吊胆”, 对此他们也只能暂时先保密。
“案件目前还在调查中, 如果有进展我们会告知您的, 请您相信我们, 一定会给您女儿一个公道。”
孙贵英似乎对这个答案没有任何的意外,默默的低下头:“麻烦你们了。”
说话声音很低, 如果不是一直在关注着孙桂英的状态, 可能都要忽略掉这句话。
孙桂英说完, 转身离开。
阮明栖看着她这样的状态有些不放心,叫了个人暗中跟着, 直到确定孙贵英安全回家为止。
在小双出事前,他们已经找到了季雁书的衣服。
阮明栖尝试联系了季雁书在国外的母亲,以及在外地的父亲。
季雁书的母亲颜安蕾电话迟迟打不通 ,父亲季南海倒是接了电话,不过对方表示自打离婚后,他忙着事业,全国各地的飞,除了准时准点的把抚养费给季雁书打过去外,平时一个电话都没有,父子关系十分淡薄。
而季雁书的母亲颜安蕾同样是事业型强人,两人会离婚除了是性格不合外,更多的是因为工作忙,一年到头都没有多少相聚的时间。
年少时的热烈感情,早已在生活和个人发展压力的挫磨下所剩无几,所想要走向的目标终点也已不同,结果自然是分道扬镳。
听说儿子陷入案件纠纷,成为嫌疑对象后,季南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在沉默的空档,也不知他是否会有些许的后悔,自己对于儿子的忽视。
“季先生?”阮明栖出声询问。
紧接着电话那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像是同事在找季南海去参加什么会议:“警官抱歉,我现在要去开会了,关于你们所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和儿子没有什么联系,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仅凭一件衣服应该说明不了什么,也许就是他不爱穿那件衣服丢掉了,正巧被人捡走也不一定。”
季南海深吸一口气:“如果您这边要是有新线索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现在我需要忙工作去了。”
电话被挂断,阮明栖叹了口气。
“ 不肯过来?”应时问道。
阮明栖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感冒了,太阳穴跟针扎一样在痛。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确实没错,仅靠一件衣服,确实没有办法证明季雁书一定和毛雨真的死亡有关,在没有直接证据指向的阶段,他确实是可以不过来。”
应时见他脸色不太好,把他桌上的水杯递了过去:“是不违背规矩,但作为一个父亲,儿子行踪不明,表现的这么冷漠,也确实让人唏嘘。”
而这个时候,姚盼盼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神色焦急的冲了过来:“队长,监控到季雁书的账户有消费情况。”
阮明栖瞬间变了脸色:“能确定是在哪里消费的吗?”
“在西浦大街的便利店。”姚盼盼调出地址信息。
西浦大街是毛雨真家附近的街道,是城市里的老街区,小胡同错综复杂,不是这个街区的居民进去很容易迷路。
阮明栖和应时立马赶了过来,小胡同进不了车,两人只好把开来的警车停到路边,徒步往里走。
四十分钟后,姚盼盼接到了他们打回来的电话。
“给我们定位一下路线,迷路了。”
姚盼盼原以为他们动作这么迅速,立马就找到了线索,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迷路了。
一旁的应时直接给气笑了,他们队长刚刚那理直气壮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
无语归无语,姚盼盼立马根据定位,给他们确定好了路线。
一通七拐八绕后,可算是到达了附近。
进门前,阮明栖看了一眼附近路况,实在是偏僻,季雁书家境不错,怎么会摸索到这个地方来。
便利店的老板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他们进屋时,老板正翘着瞧着二郎腿,躺在躺椅上打游戏,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要什么东西自己拿,货架上都有对应的价钱,二维码在桌上自己扫码付款。”
阮明栖挑了挑眉,合着老板就是个摆设,全客人自助买东西。
“警察 ,问点事。”
闻言,老板抬头,看到出示的证件立马一秒起立:“警察同志,想问什么?”
“一个小时前来你店里买东西的人,你还有印象吗?”
“一个小时前买东西,没有啊?”老板一脸茫然,“警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今天都还没开张呢?”
阮明栖出示了季雁书账号资金流水:“这个店名是你的吧。”
看到金额,老板瞬间明白了:“他没来我店里买东西,说是家里老人过生日要包红包,他们没现金,我们这里最近的银行都有三公里,所以来我这跟我换钱。”
两人立马意识到不对,季雁书的爷爷奶奶都已经离世,外公在国外定居,他根本就没有需要帮忙过生日的亲近老人。
“他长什么样?”阮明栖问道。
“带着口罩看不清楚长相,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老板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
“是他吗?”阮明栖从手机里调出季雁书的照片。
同时应时手机里调出黑色冲锋衣的图片,老板一眼认出:“衣服是这样的。”
“不过人长什么样我确实不敢确定。”老板说,“对了,他脖子上有龙头纹身,我看见了,老大一个青色龙头。”
“当时我觉得稀奇,就多看了两眼。”老板开店多年,也不是没有见过身上有纹身的,但在脖子上纹那么大一条龙的,属实第一次见。
老板该回答的问题都回答了,有些好奇的问道:“警官,这小子是不是犯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帮忙,要是他下次再来,我给你们通风报信啊。”
阮明栖忍下诧异 ,面上表情看不出情绪:“没什么,事情还在调查中,不要多问。”
“另外要是他再来店里,立马报警。”
老板立马回道:“行,有情况我一定立马通知你们。”
从店里出来,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季雁书身上没有纹身,来人是他的可能性很小。
偏偏那人拿的是他的手机,还清楚支付密码,如果不是关系亲近给的,很有可能季雁书出事了。
并且根据老板所说,来换钱的人进门出门没有任何的犹豫,应该是对附近环境非常熟悉。
确定情况后,两人立马决定先去一趟辖区派出所,除了要一下附近路段的监控外,还需要打探一下周围的居民里是否有脖子上有龙纹身的人。
胡同里定位不精准,位置都是飘的,阮明栖果断放弃挣扎,一开始就让姚盼盼给他们远程定位指挥。
好不容易回到路边,看到警车车窗上被贴的违章停车罚单,两人陷入了沉思。
应时又好气又好笑:“没事,这是警车,封局对消条流程很熟悉。”
阮明栖:“……”
他也不明白怎么就这么寸,前前后后也不过就三十分钟,怎么就能被贴了。
正当他们在去往辖区派出所的路上,东二环路上发生一起恶性车祸,一辆大巴车以120迈的速度冲向人行道,造成多人受伤。
车辆在撞向人群时,并未有任何刹车举动,存在故意谋杀行为,警方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赶往现场。
林培鑫赶到现场时,就看鞋子散落的到处都是。
发生车祸时,鞋子散落一地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伤员都已经被赶来的120紧急送往医院,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江序洲。
阮明栖和应时离开后的半个小时,就说临时有事开车离开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他。
“你怎么在这?”林培鑫很是惊讶 。
江序洲沉声道:“长期资助的儿童福利来电话 ,说是院长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福利院的护工还要看孩子走不开,不放心医院那边的情况就给我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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