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了,跟老乡把他们家剩下的香肠都给要了过来,一起送回局里做检测去了。”
阮明栖想到什么:“异物是什么东西,没有跟他们说吧。”
“没有,鉴定结果还没出,手工香肠里的灌肉究竟是什么还没办法确定,没有声张。”
说来也得亏那个村民来讨要说法,林培鑫就顺着她的话说,以要帮忙做调查为由,把剩下的香肠都给要了过来。
“东西什么时间送去做检测的?”
江序洲看了一眼手机:“有五个小时了。”
阮明栖和张爽是回发现尸体的现场去做复勘,山上信号不好,第一个电话没接通,直到第二个电话说明情况,再到他们从山上下来,算算时间做加急检测也差不多该有个结果了。
刚想打电话回局里问问情况,实验室的电话先一步打了过来。
“阮队,检测结果出来了,不是猪牙,是人的牙齿,根据牙齿的磨损程度判断,很大的可能性是智齿。”
虽然已经被打了个“预防针”,得到确定结果的时候依旧没有多好受。
“另外一起送回来检测的组织是指端表皮角质化的产物,也就是指甲。”
阮明栖接通电话后,江序洲和张爽就一直注意他的表情。
见阮明栖脸色沉了下来,张爽心里咯噔了一下,好不容易舒服了一些的胃又开始抽抽起来。
“根据牙髓中提取到的DNA样本,和死者的DNA样本进行比对,比对结果一致。”
“手工香肠里的灌肉呢?”阮明栖追问一句。
“是猪肉。”
得到这样的答案,阮明栖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一些,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起码凶手没有变态到他们所猜想的份上。
另外昨天送回去的检测样本结果也都出的差不多来了,实验室人员挑选几个重要信息和阮明栖在电话里解释了一番,其余信息则是把检测报告以文件的形式发了过来。
阮明栖却并未完全放心,目前只是村民家拿回来的香肠确定是猪肉所做的,并不能确定所有的香肠都没有问题。
否则死者的牙齿也不会出现陶万坤家里做的香肠里,查看完实验室发来的检测报告,阮明栖带着从山上撤回来的人员立即前往陶万坤的家里进行检查。
一群警察进入陶万坤的家里,周围的村民第一时间又围了过来。
村子不大消息传的很快,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铁门的位置就已经站满了村民。
胡光明听说警察在搜陶万坤的家,立马就赶了过来。
“警察同志,我……”
“诶,你干什么!看不到这里有警戒线吗,乱闯什么!”
胡光明到门口后,扒拉开围观的人群,就要往警戒线里闯,被站在外头守门的警察给拦住。
“我是下枫村的村长,找你们领导有点事,就让我过去吧!”
“说了不行,有警戒线证明警方在里面办案,无关人员不得进入,随意进去破坏了证据谁负责。”
“警察同志,这里能有什么证据啊,我们不都说了好几次吗,村里没有丢失的人口,案子跟我们没有关系啊。”
不管警察怎么说,胡光明都一口咬定他们跟村子里没有关系。
吵吵嚷嚷的声音惊动了在屋子里勘察的阮明栖:“吵什么!”
阮明栖快步走了出来,听到胡光明的说辞后,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你能保证,你拿什么跟我保证?”
“我……”胡光明被呛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陶万坤这老小子虽然平时爱喝酒,但人是个老实人,他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的。”
阮明栖微眯眼眸:“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在陶万坤家里售出的手工香肠里找到死者的牙齿?”
闻言,胡光明整个人愣在原地,表情既震惊又惊恐。
“怎么会,是不是消息错了。”
胡光明在反应过来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质疑警方的消息。
阮明栖眸色微动:“你跟陶万坤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直在偏帮他说话?”
阮明栖目光落在胡光明的身上, 似在打量又似询问。
胡光明被他的那番话吓到,心尖狠狠的颤动,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没有……没有关系。”胡光明有些着急, “警察同志, 我真的冤枉,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他家的香肠里会出现被害人的牙啊。”
阮明栖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意味深长的味道,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就听到身后有警员在叫他。
“阮队,在后院发现一个地窖, 地窖入口的位置发现血迹。”
阮明栖把想说的话暂时先给咽了回去, 眼神示意旁边守住铁门的警察把人看严实了, 自己则是快步往后院地窖的方向走去。
“警察同志, 我真跟他没有关系啊!”胡光明见阮明栖走了,着急的在背后大喊, 语气着急生怕自己沾染上不该沾染的事情。
阮明栖到地窖入口时, 纪小波正在协助现勘人员对血迹进行照片拍摄。
尽管没有靠的太近, 怪异的味道一阵阵从地窖下面涌了上来。
陶万坤家里的地窖是搭建在院子里,向外拉开木板门后, 通过木梯子进入到下方。
警方打开地窖的木门, 就看到木梯子上一个血迹早已干涸, 颜色发黑的血手印。
市局的现场勘察人员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警察, 地窖门还没打开时,就通过里面渗出来的味道察觉到不对。
现在盖子打开, 一股夹杂着腐败恶臭味的热气扑鼻而来。
不清楚下面传来的气体究竟是什么东西散发出的味道, 勘察组拿来了防毒面具和胶鞋。
东西都穿戴完毕后, 阮明栖和另一名勘察组的警察一起下了地窖。
地窖狭小光线不足,每一步落脚都得小心, 哪怕头顶上有人在帮忙打光,光线打下来会被自己挡掉大半,脚下的台阶依旧难以看清。
脚尖触碰到地面的一瞬间,阮明栖惊了一下。
阮明栖下沉身子,用脚尖试探地窖下水的深浅,直到水没到小腿中间的位置,才碰触到地面。
落地后,阮明栖打开强光勘察灯查看周围情况,肉眼可见的脏乱。
突然,阮明栖的视线被一条满是鲜血的板凳所吸引。
朝着板凳走过去时,阮明栖仿佛心提到了嗓子眼,整条凳面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正当阮明栖要蹲下查看凳子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感觉到有水从自己的脖子往下滑。
“哎呦!”
跟着他一起下来的警察突然被东西绊倒,整个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地面上的积水瞬间溅起。
“阮队,你们没事吧!”
“阮队,怎么了?”
听到动静,上面的人不断喊着,生怕他们在下面有什么危险。
阮明栖的后背被溅湿了大半,立马转过身来,将人扶起。
“没事吧?”阮明栖问道。
“没事。”
闻言,阮明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上面的喊声不断,阮明栖立马回话,好让上头的人放心。
摔倒的警员捞起绊倒自己的东西,是男人的衣裤。
“好好的衣服怎么会丢到地窖里。”
警员那一下摔的不轻,膝盖重重跪在地上,现在两条腿都麻了。
“别动!”
在转动衣服时,阮明栖发现不对。
衣服上有血,缺口的一角和在后山上被害人身上的残衣碎片很像。
阮明栖心中一紧,可能让他们找到被害人的衣服了。
他们在下面待了几分钟,因为地窖湿热缺氧,很快就头晕眼花,折返回地面。
地窖下面积很小,最多仅能容纳五个人,又是缺氧的环境,给勘察带来了非常大的困难。
另一边,江序洲则是在艾青红和陶万坤家里的厨房。
家里的香肠都已经勘察人员收走,提取样本准备送回实验室做检测。
尽管已经没有香肠,厨房里的肉味却非常浓。
江序洲戴上了手套,打开菜橱门。
目光一下被菜橱最下一层,靠里面位置的小碗吸引视线。
那是超市里很常见儿童碗,江序洲小心翼翼将碗拿出来,发现碗底的印花有些褪色,明显是使用过一段时间。
江序洲低垂着眼眸思索着什么,随即朝着卧室方向走去。
此时还有两个现勘警察在屋内查看情况,听到脚步声后,两人迅速抬起了头来。
“屋子里有发现孩子的衣服吗”江序洲问道。
两人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立马回道:“没有。”
“但是发现了一张孩子的照片。”
江序洲立马问道:“在哪发现的?”
“在右边这个枕头里。”
江序洲立马朝床上方向看去,就看到床上两个枕头上都盖着粉色的枕头巾,明显左边的枕头巾要比右边的脏一些。
汗渍留在枕头巾上,时间长了就会发黄甚至发黑。
江序洲跟着其中一人出去看找到的照片,从照片上的样子来看,孩子还不满一岁的样子,带着小虎头帽,很是可爱。
并且江序洲还注意到,照片似乎有些黏,放进物证袋里,物证袋的一小块圆形地方和袋子粘黏在一起。
勘察结束,不论其他证据,光是检测香肠就够实验室忙活。
东西都送回实验室后,众人得到了短暂的停歇。
香肠了发现人牙的事情,消息很快就在出警的队伍里传开,众人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虽然老乡家里检测样本测出香肠是猪肉的,可他们谁都不敢保证自己吃的是没有问题的。
光是脑补的画面就够渗人了,晚饭是纪小波安排,让人从镇上送过来,可面对一荤两素的豪华大餐,众人实在没有什么食欲。
眼看大家都不动筷子,阮明栖深吸深吸一口气:“愣着干什么,吃饭啊!”
说完,扒了一大口米饭进嘴里,一副完全不受香肠事件影响的样子。
江序洲注意到,他虽看着吃的大口,实际上都是在扒白米饭和青菜,可见他也不是完全不受影响的。
“忙了一天了不累啊,赶紧吃,都把筷子拿起来!”
在催促下,应时第二个拿起了筷子,大口大口的埋头吃了起来。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其余人也渐渐动摇。
本就是高强度作业,休息无法得到保障,要是再连饭都不吃,身体根本就撑不住。
晚上这顿饭阮明栖必须带头,他是队伍的负责人,只有他表现的冷静,其余人的心才会稳。
纪小波看着他们埋头吃饭的样子,心下动容。
到底都是血肉之躯,哪怕经常和血淋淋的凶案现场打交道,看到血腥残忍的场面,和得知自己可能吃到了不该吃的东西,对心理的影响完全不一样。
他们如今表现出来的平静,更多是出于专业素养强打起来的淡定。
而这时,看着旁边人都在大口扒饭的样子,林澄很想和他们一样,可他做不到。
越是着急,嘴里的饭越是难以下咽,一下接着一下干呕,逼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吃完晚饭,阮明栖让其余人都回去休息,自己则是梳理各小组反馈回来的信息。
林澄想着晚上吃饭的事情,情绪一直很低落的,坐在床上出神。
直到温热的触感贴在脸上,他才回过神来。
“队长买的,快喝吧。”应时笑着把一瓶盒装的高钙低脂奶递给他。
林澄呆愣愣的接过:“村子连小卖铺都没有,队长去哪里买的?”
应时想到刚刚他让自己一起去帮忙搬东西给的画面,眸中笑意更甚:“他不要脸的去老乡家里买的。”
“去老乡家里买的?”
阮明栖当然知道队里有人吃不下饭,所以众人散去后,他和江序洲去村子转悠,路过一个老乡家里时,看到他们家里有很多过年走亲戚时收到的礼包。
在一堆的礼包里,阮明栖看到有牛奶,就进去和老乡商量花钱把牛奶买走,给局里的兄弟送去。
“坐过去点,给我让个位置。”应时说,“走了一天,腿都软了。”
林澄立马往旁边挪开。
“你刚刚在想什么?”应时说。
林澄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话有些难说出口,犹豫片刻后,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觉得自己很糟糕,没办法像大家一样冷静。”
应时却笑了:“我们也没你想的那么冷静,遇到这种事情谁不害怕啊,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你比较不会装,我们脸皮厚装的像。”
林澄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是人就会有情绪,这都是很正常的,我们穿着这身衣服,身上有责任和使命,在遇到事情时需要理智战胜情绪。”
“你当阮队心里完全不在意吗,不可能的。”应时说,“如果他不在意晚上吃饭就不会光吃大米饭和青菜。”
“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应时说,“这话可是你阮队说的,有自信一点,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怎么办案?”
林澄原本阴郁的心情顿时好像照射进了一缕阳光:“真的是阮队说的吗?”
应时笑了:“不信你自己去问他,他也刚回来,应该还没睡觉。”
林澄自打进市局后,就一直都跟着阮明栖干活,算是他半个直属导师,所以格外在意阮明栖对他的评价,被夸一句就好像是被顺毛到尾巴根的小猫咪,心情好的不得了。
激动的走到门边,手停留在门把手上,林澄就不动了,回过头来委屈巴巴的:“我不敢。”
应时愣了一下,看到他哭丧的脸,笑的脸都红了:“瞧你这点出息。”
另一个房间里,阮明栖刚洗漱完回房间,就看到江序洲坐在桌边,神情严肃的看着电脑。
“你的牛奶都凉了,怎么还不喝。”阮明栖看到还放在桌面上的牛奶,皱起了眉头。
江序洲在思索什么,头都没有抬:“先放着吧,一会儿喝。”
“一会儿凉了。”阮明栖拿起桌上的牛奶给他递过去,“赶紧喝了,就这一瓶草莓味的,多少双眼睛盯着。”
江序洲想到刚刚的画面笑了,他们去老乡家里的时候,那家的小孙女在喝草莓味的酸奶,自己多看了两眼,阮明栖就去和小姑娘要酸奶。
小姑娘舍不得,不肯把酸奶分给他,最后还是他哄了好一会儿,包了个压岁钱,小姑娘才忍痛割爱送了一瓶给他。
去给局里的同事送牛奶的时候,好几个人开口要这瓶草莓味的牛奶,阮明栖都紧紧的护着怎么都不肯给,白得一堆调侃。
第70章
再次见到陶万坤时, 他整个显得十分狼狈,头发乱糟糟的,下巴冒着青茬, 精神萎靡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看到来的人是阮明栖, 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好像一匹被惹怒的狼,泛着骇人的凶光。
他想不明白, 自己就是打了艾青红,怎么就被派出所给拘留了。
如果不是阮明栖, 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面对他愤怒的眼神, 阮明栖就好像看不见一般。
“在派出所冷静了两天, 看你精神还不错啊。”
阮明栖把带来的文件夹放在桌面, 与他对视的目光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老子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让人拘留我, 市局来的警察就了不起了?”
一起进来的任献脸色沉沉, 对于陶万坤这个人渣, 实在有不起好脸色。
阮明栖神情淡然:“因为你聚众闹事,涉嫌故意伤害他人, 这个理由够吗?”
“我打我自己的老婆理所当然!。”陶万坤冷哼一声, “倒是你, 这么关心那个臭婆娘, 不会也看上她了吧。”
陶万坤语气凶狠,在提及艾青红的时候, 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阮明栖神色不变, 眼中有寒芒一闪而过。
“也是, 那婆娘虽然人贱了点,脸长的是真不错。”
陶万坤明显就是故意的, 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阮明栖的表情。
阮明栖很清楚,他想挑衅自己。
“你妻子还真是悲哀,嫁给你这种没出息的男人。”
阮明栖也丝毫不惯着,知道陶万坤这种人大男子主义情节严重,直接贴脸开大。
“你说什么!”陶万坤听到没出息三个字,整个人都炸了起来,“你说谁没出息!”
“干什么,坐下!”
“坐下!”
接连两声呵斥响起,在他身后站着的派出所民警立马将人按住。
纵使陶万坤力气再大,到底扛不住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按压。
“我说错了吗?”阮明栖反问,“你家暴殴打妻子,导致艾青红身上伤痕多达八十余处,其中用烟头烫伤的三十处,热水烫伤两处,刀割二十八处。”
“甚至怀疑她所生的孩子不是你亲生,将孩子以两万块钱的价格卖掉,已经涉嫌故意伤害,和拐卖妇女儿童。”
姚盼盼把艾青红的验伤报告发了一份电子版过来,看到内容时他们都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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