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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渣男的死对头he了(时因果)


昏暗的矿洞内,疏白垂着头,随后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的终端上有一段信息:
‘机关在矿石最东边,尽量争取离开对方视线的时间。’
他回道:‘直接打晕行不行。’
那边沉默了会而后,慢慢回了个:‘可以。’还附带了个‘笑’的小表情。
疏白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昏倒的人,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对方身上的耳麦扒下来,再将人捆成一团丢在角落,接着又将提早录下对方声音的变声器掏出来戴上。
他从始至终都不打算一个矿洞一个矿洞的找。
他最开始就打着从男人身上套取信息的目的。
像领者来矿洞的话必然次次都奔着机关而来,就算他以前还有精力去别的矿洞走走迷惑一下外人,但到了如今的地位他只会直蹦自己的目标。
也就是有机关的矿洞。
那么无论下属是否清楚内情,至少也知道自己主子多数走的矿洞。
所以当疏白情急下问出那个问题时,他们会下意识说出领主经常走的,毕竟其他的矿洞领主没怎么去过,他们没什么印象,二来问的是领主说哪条矿石质量好,焦急下通常会直接提取关键的‘领主’‘矿石’两词,当成领主亲自去看而忘了有专门的人会检测,所以说出的答案也是领主经常去的。
经常走的,也正是机关所在地。
倒是不用担心对方一点不知情,以领者多疑的性子,有人自请来了白石矿洞,他当然也会找身边知道较多的人来。
而在知道机关大概方位后,直接用证据试探对方是否知情,如果知情就可以进行下一步利用,如果不知情就会麻烦些。
好在那家伙知道的不少。
既然人都打晕了,疏白也将终端的语音传输关了,他一耳带着靳文修的耳麦,一耳带着刚才抢夺来的耳麦。
他快速进了五号矿洞,一边往里面人少的地方钻,一边打开耳麦和变声器。
“大人不好了!那小子不见了!”
与此同时,男人的声音瞬间传到了领者那边,两人的耳麦都是属于关闭状态,只有有要紧事时一方打开另一方才会受到。
没一会儿后,领者沉沉地声音迅速传来,“废物!他人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啊大人,我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疏白面无表情地模仿着男人的语气。
“等一下大人,矿工说他进五号洞了!”
听此,领者的声音显然焦急了起来,“蠢货!快进去找到他!”
疏白停下了脚步,试探道:“大人,他跑进左边的洞了!”
这话一出,领者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用平静了些的声音道:“快点把人找到!废物这么会儿时间就看丢了人!”
疏白明白了,脚下一拐进了右边的洞,这里的小洞也极多但能在早期的洞口通常在贴着地面的那层,他搜了右边洞的两个分支没有线索,随后出去又找了几个。
他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但周围并没有多少矿工在意,他们麻木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一个个用满是骨头的脊背将矿石背到小车里。
疏白找了几个分支后,又故技重施诈了下领者,直到最后将目标缩小到了三条分支。
这时领者也察觉不对了,他道:“昨天交给你的事办完了没,现在还在这儿耗费时间!”
疏白一顿,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他思绪一转明白对方怀疑了,他一边迅速给靳文修发去了信息,一边拖着没回。
正在领者开始质问时,靳文修给了消息,‘瞎说。’
疏白默了一瞬,就道:“领者您没交给我什么事。”
领者那边好似松了口气,刚要继续说什么时,陡然传来一声闷哼,下一刻麦中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做得不错。”
熟悉的懒散又低沉的声音。
疏白笑了下,“快找到了。”
剩下的几条分支实在不能再精确,只能地毯式搜索,与此同时靳文修那边也大概说了下他的情况。
他昨晚到了领者那儿后,以有其他新武器为由吊着对方在那边歇了一晚,早上醒来多说了两句就让那边派人了,因为他跟领者又提了几种新武器。
更多武器的设想让领者变得迫切,就想尽快解决白石矿的事。
而在疏白在寻找机关时,靳文修就一直在忽悠。
直到刚才得到疏白扮演的男人递来的假消息后,领者去了隔壁,后面就不用说了,疏白诈了会儿他,将他能说的榨干后靳文修进来干了跟疏白一样的事——将人打晕了。
靳文修顺带还给他注射了几种安眠药,保准他睡得舒服。
随后他便潜入了领者的房间打开了密室,和矿石洞连通的机关在密室内部,而密室内部有什么样的东西还暂时未知。
两人一个在分支中地毯搜索,一个入了密室之内。
他们都在争分夺秒。
十分钟、三十分钟、一小时.......
疏白在分支中找得浑身是汗,矿石洞实在是太大了,分支内还有小分支,密密麻麻宛如蜘蛛的巢穴。
而且他运气不佳,前面的两处分支都没有一星半点的痕迹,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了。
疏白咬了咬牙,他稍微拉了下汗湿后粘在身上的衣服,就算面具透气脸颊也已被闷得难受,他往最后一条矿洞钻了进去。
里面如之前那些矿洞一样少人昏暗。
他在里面飞速的寻找着,直到到了某处,这条分支看起来格外凄凉阴暗,几乎没有几颗白石。
疏白心底有了预感,他快速上前开始摸索起来,手指被锋利的岩石刮伤也顾不得了,他四处摩挲着终于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中摸到一点不同寻常的突起。
但是,这是岩石的尖头。
如果不是机关摁下去的话手指会被戳得血肉模糊。
疏白抿了下唇,不再顾虑直接压了下去!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与此同时旁边的石头陡然出现一条细细的暗缝,是这边机关启动的证明,现在就等靳文修那边按下,机关就会完全打开。
然而在一会儿后,靳文修那边传来声音,“我已经启动了。”
他这边已经拿到了藏在领者住处的证据,接着更加深入后才找到矿洞这边的机关。
疏白一怔,全神贯注地看着这边的机关,却没有半点动静,他眉峰轻皱,“机关没开。”
靳文修那边安静了会儿。
他似乎也有点意外,然而正在这时他那边传来了动静,只听他冷声道:“领者醒来了。”
准确的说,不是领者醒来了,而是被人解了药性。
以靳文修给对方注入的药量,正常睡能睡上三天,但好像是昨天环冗主吩咐检查人脸的那些队伍回来了,他们高效的几乎将一区所有人检查完也没有半点线索,现在来跟领者通报,顺便询问是否要查城堡内的人,结果正好撞上领者反锁在房内。
直到一旁的仆从疑惑领者没有午睡的习惯时,众人破门而入才发现了异常。
现在领者醒了,恐怕也意识到被骗了,正往地下室赶来。
身后脚步快速逼近,靳文修依然平稳地同疏白道:“如果两个机关是同时开启就需要两个人,领者疑心重,我想所有的机关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具体位置,那应该是延时机关。”
也就是两边同时启动后,会过片刻再开启,这样也就方便领者开启机关后赶到矿洞。
“我可以等,但是你那边......”疏白话说到一般。
那边的通话滋的一声就断了。
疏白将这只耳麦丢到了一边,将另一只拿出来,靳文修的声音也同时传来,“你那边......”
但是话到一半又断了。
靳文修那边已经打起来了,两个耳麦都在战斗中损坏,对方似乎是盯准了这个打。
他看着损坏的耳麦,还有接踵而来的攻击面色阴沉。
与此同时,领者已经快速反应过来自己的证据暴露了,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但他绝不允许证据流出去!
只要证据在他手上,哪怕特非星做了再多也没人能对他下手!
“给白石矿传消息.......”领者面露阴狠道:“封锁东边矿洞,炸洞!”
能直接打晕他的人再顶替,可想而知那个看起来纤瘦的男宠远远不是表面的模样,他在那边的人手恐怕一时半会儿制不住!万一给逃了就麻烦了,不如直接炸洞埋了!
看着没了消息的耳麦,疏白怔愣。
但同时旁边的机关以及开始运转,那个石头正缓缓的一点点打开。
疏白心底也有些不安,但靳文修应该不会有事,他将证据拿了就离开。
正在这时,终端陡然传来了消息。
‘撤离’
是靳文修发来的。
疏白看着这两字,又看了眼开到一半的石头,不禁拧了下眉。
只差最后一点了,证据的储存盘已经露出了一部分,只要石头再往上一点就可以了。
但是靳文修的话向来没错,可眼前的也只差最后一点时间。
疏白轻吸一口气,看了眼空间纽中的武器,如果是来了外援应该能对付。
他屏息看着上移的石头,就在储存盘将要完全露出的刹那......
‘轰隆--’
这一刻,头顶陡然传来一阵爆破的轰鸣。
疏白一怔,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去。
紧接着巨大的轰炸声密集地紧迫地一下接一下!
‘轰隆——’‘轰隆——’
随着近乎让鼓膜破裂的巨大轰炸声,头顶开始大片大片地砸下石头和簇簇灰尘,洞口也开始塌陷。
疏白深吸一口气,他们竟然要炸洞!
但是.......他看了眼只差最后只有几厘米的机关。
疏白蓦然捏住了储存盘的尾部,随着耳边越加炸响的轰鸣,他额头也不断地冒出一滴滴冷汗。
最后,最后一点.......
身上的汗已经浸透了衣物,顶上的石头砸到了身边,就在储存盘完全露出的刹那,疏白迅速抽了出来再不耽搁地往外冲去。
一路上已经满是碎石和被抛弃的小车和白石。
疏白快速地离开半塌陷的五号洞口,一块石头猛地从顶上落下在他的肩上砸出血窝,他踉跄了一下,没管太多向出口奔去。
衣物早已尽数粘在了身上,剧烈的奔波让他的呼吸粗重,胸口不断起伏贴着满是汗水的衣服。
周围已经塌陷了大半,就连出口也几乎看不到光。
疏白抿了下干裂的唇,一口的血腥味,正在他奋力靠近出口,几乎要贴近光明的那一刻......
‘轰隆’一声巨响!出口的炸药引爆了。
面前彻底塌陷,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无数巨石从头顶砸落,看着刹那间封锁的洞口疏白的心也沉了下去。
背后的墙壁已经开始出现裂痕,整片整片地倒下来。
疏白见状迅速扫视了眼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一处角落,那里有一块儿作为支撑的架子,底下有一处三角区可以暂且躲避。
‘砰!’
又是一道巨响,尖利大石堪堪擦肩而过,将本来染了血的衣服扯出一个洞来。
疏白不敢耽搁,飞速向角落处冲去,也正在这一刻耳边又是接连的巨大轰鸣!
‘轰——’
灰尘如同倾盆大雨般倾斜,顶上的足有半圈矿洞大的石头轰然掉下!
疏□□神一紧,迅速往前一扑狠狠栽到了满是碎石的地上!
锋利的尖头密密麻麻地扎进柔软的皮肉中,与此同时那大块巨石也砸在了身后!
疏白沉默地迅速起身,但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着摇摇欲坠,他还没走出两步头顶大片的墙也跟着彻底塌陷。
只消片刻的功夫,疏白就反应过来这次是跑不了了,他头也没抬近乎在听到声音的刹那,就将空间纽中的护甲扯了出来披到身上随后蜷缩成一团。
这套护甲的材质是最顶尖的可以一定程度抵挡能量炮的轰炸,稍微抗一下塌陷不至于一下被砸成肉泥应该是没问题的。
至于后面该怎么活到救援.......
思绪转瞬即逝,听到声音到披上护甲、石墙塌陷也不过片刻功夫。
头顶上的阴影急速下落,清晰地能感受到有重物兜头砸下。
轰鸣声近在耳畔。
疏白捏紧了护甲,手心冒出密密麻麻地冷汗,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
‘咚咚——’‘咚咚——’
就在石墙砸下地瞬间!一道黑影闪过。
疏白只觉得被猛然压了下去陷入了一处温热的怀中。
‘轰隆——’
石墙砸下,掀起无数灰尘,带动整个山洞如雨水般密集的整体塌陷下来!
但疏白却觉得那阵几乎震破耳膜的轰鸣像是隔着一层布般被隔绝在外,莫名遥远。
周围静了下来。
他被笼罩在一片炙热和漆黑之中,身边围绕着重重的呼吸声和浓重到刺鼻的血腥气。
他与那人紧紧想贴,似乎有粘稠温热的液体滴到了脸上,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靳......文修。”疏白轻轻的,带着试探缓缓出声。
漆黑中许久没有回应,只是抱着他的力道似乎紧了些,好半响后才响起一声略带轻嘲的声音。
“是我。”
他说话总是这样,带了点若有若无的轻蔑。
但在此时沉重的情形下,莫名令人感到轻松。
疏白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些,“你怎么,来了。”
他难得有些磕绊,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诧异和不敢置信,话落,他又倏然想到什么,迟疑地向靳文修身后摸索去。
“等一下,你不会.......”
伸到一半的手被蓦然握住,湿漉漉的有点粘稠,还有很多或大或小的伤口。
只听靳文修笑了下,“放心,我的背抵不住石墙,我开了防护屏障。”
这话一出,疏白似乎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松了口气。
只听靳文修继续道:“你的空间纽里我没有塞屏障.......”
那东西在打架的时侯确实没用,谁也没想到会炸洞。
“我猜到你不拿东西不肯走。”他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所以就借着那废物房中与这相连的通道来了。”
疏白眼中流露出惊异。
他倒没听过这消息。
“那密室除了机关和证据外还有一条连接这里的快速通道,应该是早期混战的时侯留下的,接连了东边矿石洞的休息室,这条通道内有机关门早期是双向开启,后来被他改成单向了。”
也就是只能从那边过来,而不能回去,看得出来领主是又要捷近又十分谨慎。
通道内有加速装置,靳文修就是借着通道进了东部矿石区的休息室,再从休息室内直奔而出找人。
疏白一时没有说话,身上的好像又贴近了些,紧紧压在他身上脸庞近在咫尺。
但是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充盈到极点的血腥气。
“最后的耳麦是被打掉的,我听到了炮火的声音,你是怎么知道通道的。”他缓缓问道,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在靳文修说了一半就断掉时,他就清楚那边战况不妙,靳文修的人还没完全赶来,那里又是领者的领地,双拳难敌四手。
但密道的消息他们是没有的,所以靳文修必然是刚才得到的
——在将领者制服之后。
“一群蚂蚁和一只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靳文修轻蔑道。
狂妄的语气任谁听了都忍不住侧目。
把领者和他手下的精英团比作蚂蚁也就只有他了。
他们陡然静了下来。
黑暗中,除了外面被隔绝一部分的轰炸和坍塌声,只有彼此的呼吸最为清晰。
靳文修在片刻后淡定安抚道:“不用担心,等他们找过来就行。”‘他们’自然是他的下属。
“嗯。”疏白轻轻应下。
他心底闷了些话正想着怎么开口时,那些血像是止不住了,一滴两滴的接连落在他的脖子脸上手上。
疏白一怔,抬手向血流的地方摸去,对方的胸口处有块血淋淋的口子,口子很大几乎从肩膀划到了肚子,就在他要继续往下时......
手又被抓住了,只是这次靳文修没再松开而是牢牢地压在了地上。
“别乱动。”沉沉的声音落在耳畔,却又像同那些伤一样击在心头。
“你不是说,一群蚂蚁和一只没有区别?”
疏白幽幽的声音传来。
靳文修似乎顿了顿,“蚂蚁的火力比较足。”
疏白:......
他一时滋味复杂,不知道说些什么。
忽然,他像是想起些事,在靳文修不注意时陡然用另一只手摸上了对方的脊背。
他记得刚才对方就在阻止他这么做......
摸上的瞬间只觉得指尖触碰到一团黏糊糊的肉馅,像泥似的,几乎让指头陷了进去。
黏糊糊,血淋淋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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