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忍无可忍:“别在这时候叫我哥。”
“那余景,”连珩顶着他,叼着他的耳垂,“余景,我很难受。”
余景感觉自己进了焚化炉,浑身上下都被烤着。
他的手被连珩抓住,覆着手背,包住手指,轻轻握住。
耳边传来一声闷进枕头里的长长的叹息。
“哥,余景。”
连珩压着他,胡乱喊。
余景视死如归的跟着他,毕竟没有自己爽完了让别人硬熬的道理。
第一次有点快,余景以为结束了。
但第二次很快就来,余景整个人都傻了。
“你不是刚……”
他手还湿着。
“再来一次,”连珩轻车熟路地抓着他的手往下,意乱情迷地问,“哥,行不行?”
说“不行”应该没什么用。
他胳膊都酸了,还要听连珩嘴里冒出来那一茬又一茬的酸话。
“我喜欢你,爱你,哥,我很想你,我爱你。”
完事儿后余景生无可恋。
而且在卫生间洗完手后还发现自己掌心通红。
有点疼得尴尬。
他觉得自己短时间内都没法面对连珩,可对方却似乎状态还行,心满意足之后还能跟他肩并肩一起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喂过去一颗草莓。
归归企图上床失败,急得在床边直哼唧。
连珩心情美丽,对着一只狗都能说上两句:“上不来吧?单身狗。”
余景:“……”
看看这幅丑陋的嘴脸。
嘴唇一凉,又一颗草莓送过来。
余景机械性地张口,再闭嘴咬出满口酸甜。
“我现在特别满足,”连珩看着天花板,整个人呈现出非常平和的贤者模式,“哥,你猜我生日愿望许的什么?”
余景不太想说,因为他好像猜到了。
连珩偏头跟他咬了会儿耳朵。
余景也偏了头,耷拉着眼皮十分无语地看他。
“虽然也不是特别符合,但是也算迈出一步,我看你好像也挺舒服的,我做的应该还行吧?”
为什么这人还能一副得意洋洋求夸奖的语气?
余景捂住他的嘴。
连珩安静两秒,张口含住了他的手指。
余景:“……”
他面无表情地说:“不要发情。”
连珩笑着咬了一口他的指节。
余景嫌弃地抽出来,把手指在连珩衣服上蹭蹭。
“差点当上魔法师,”连珩又开始不着边际的胡扯,“哥,说真的,你感觉怎么样?排斥吗?还是也没什么感觉?”
余景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告知:“不排斥。”
不知道是不是连珩这个胳膊折的让自己心疼了,还是他们分开太久了想得慌,又或者前几天碰着祁炎看着心烦,相比于之前的那次,这次最起码不是连珩剃头挑子一头热。
余景现在整个人还烧得慌。
“哥,”连珩用手肘撑起身子,侧身看着余景,认真问道,“那你对我有没有一点感觉?”
他的眸色很深,幽黑幽黑,像一潭寂静的泉。
盯着看久了,能在里面看见自己,也容易陷进去。
“不是喜欢也行,”连珩降低标准,“单纯看着舒服也行。”
余景听得有点想笑。
“笑什么?”连珩理了理他额前的刘海,耐心地一点一点压平那一簇卷翘的碎发,“我说真的,有一点点也告诉我,行不行?”
余景笑着点点头:“有。”
这样斩钉截铁不带犹豫,连珩有点不太信。
“你不是哄我吧?”
“没,”余景抬手捧住他的侧脸,拇指指腹按在凸起颧骨上,轻轻蹭了蹭,“有一点点。”
连珩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那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很好看。
余景心里满胀胀的,指尖拂过他的眼角,却又有些难过。
“所以小珩,你要平平安安的,知道了吗?”
连珩受伤后,理应来说该有一天休假。
但这个短暂的休假持续到隔天中午,他和余景饭吃了一半,被一通电话直接给喊走了。
来电人姓欧,一个不太常见的姓氏,连珩的手机放在桌上,余景下意识扫了一眼,没多看。
“有点急事,”连珩匆忙把饭扒完,临走前捞着余景的脖颈亲了一口,“处理完我抽空回来,你在家照顾好自己,别太担心我。”
余景努力不让自己拧着眉头,看起来平和一些:“不用总惦记着回来,处理好手上的事情,一定注意安全。”
连珩换好鞋,下意识“哎”了一声。
拧开门把手要走,想想还是转身回来,差点和跟在他身后的余景撞了个满怀。
“我怎么能不惦记着回来?”连珩用力抱了他一下,“快了,别急,也别怕。”
余景环着他的腰,能感受到连珩身上温度:“凡事安全为先,事情处理好了再考虑回来。我就在这,早一点晚一点都是一样的,你也别急。”
连珩手掌贴着余景侧脸,与他抵着额头。
指尖下意识拨弄了一下耳垂,轻轻揉着皮肤,在他脸上唇上亲一下:“知道了。”
余景只送到门口,还是连珩关的大门。
分别猝不及防,直到发生之后才慢慢反应过来。
桌上的饭菜都还热着,余景坐回凳子上,端碗继续吃他的饭。
和连珩分开后,草莓又出了几茬果子。
余景都想等着连珩回来再摘,却意外便宜了窗边的小鸟,被啄得稀巴烂。
五月,入了夏。
徐扬即将高考。
余景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家里,没有去学校看望过对方。
不过他和前同事们打听了一些徐扬的情况,小孩还算听话,没了拖后腿的父亲,又料理好了母亲,成绩突飞猛进,高考有望冲刺重点。
余景很是欣慰。
这又让他想起自己曾经那个已经快要忘了的目标院校,还有基本不会从事的工作领域。
少年时的人生没有定性,每一个看似不经意间的选择都会在数十年后刮起蝴蝶振翅的飓风。
所以就这样了吗?
余景翻出被关进储物柜里的单词书。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边摸着趴在身边的归归,一边缓缓地翻过一页。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打发时间。
余景捡起书本,又开始了不久前中断的计划。
只是这个计划与原先有些误差,连珩在这,他不走不远。
六月初,徐扬高考。
在最后一门结束的那天,余景在校门口接到了他。
喧嚣的人群里三两作伴,陪考的家长围着自己的孩子,几家欢喜几家愁。
徐扬踏出校门的那一刻是有些迷茫的。
宿舍还没解封,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看着身边的同学都有一个奔去的方向,他的脚步缓慢,几乎是被人群簇拥着推出来。
“徐扬!”
有人喊他名字,徐扬诧异地朝着声源看去,撞上了熟悉的目光。
竟然是余老师。
“走,”余景往徐扬肩上一揽,“请你吃饭。”
一顿饭吃完天色渐暗,期间余景给徐扬介绍了一些热门专业和大学。
估摸着学校宿舍也开放了,余景开车把徐扬送回学校。
“别多想,回去好好睡一觉,疯个几天再说。”
这个年纪就该玩一玩闹一闹,大事能有多大?反正天塌不下来。
车子停在路边,高考后的校园有点冷清。
余景目送徐扬进了学校,拉了手刹刚准备启动,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却意外从外面被打开了。
车门没锁。
余景反应迅速,当即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却未曾座位后冷不丁伸过来一块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意识在短短的几秒内开始涣散,余景手臂脱力垂下,手背砸在腿侧,隐约能感受到一块硬物。
那是他的车钥匙,上面系着连珩给他的铃铛。
还好,铃铛在身上。
再次恢复意识时不知过了多久,脚下轻微的抖动和皮革汽油味提醒着余景自己大概是在一辆正在行驶的车上。
他坐在湿漉漉的车厢内,双手反绑在身后,头上裹着黑色的头套。
似乎是用胶布缠了一圈,头套贴在脑袋上,有点紧,略微影响呼吸。
脊背抵着一处硬物,大概是某个座椅的凳子腿。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耳边能听见小女孩轻微的抽泣,粗略猜测被绑来的不止他一个。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担惊受怕了小半年,悬在脑袋上的大刀终于还是砍了下来。
好在他胳膊腿都在,绑匪既然还费心费力地把他们运往别处,就说明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余景想起自己口袋里的铃铛,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但此时他对周围情况一无所知,不敢乱动,只得暂时屏气敛声,装出一副还没有醒的样子来。
大概过去有五六分钟,突然有电话铃声响起。
绑匪之一接了电话,问电话那头的人到没到地方。
声音很近,余景估摸着也就离自己一米远。
他无比庆幸没有鲁莽行动,如果铃铛真在自己身上,可能是他们尽快获救的唯一希望。
“妈的,磨磨唧唧。”
可能是回答不尽人意,他爆了句粗口,催促着快点,然后结束通话。
刚才低声啜泣的小姑娘或许是被吓到了,哭声逐渐有点收不住声。
绑匪让她闭嘴无果后直接给了她一耳光。
哭声立刻止住,压抑成沉重的呼吸,
余景都还没反应过来,缓了两秒后也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中途,车子停了一次。
“哗啦”一声,车门打开,像是小型面包车推开试的车门,余景脚边被扔过来一个什么东西。
很重,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
接着,又上来一个人。
车子重新启动,余景脚边的东西动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个人。
他想起了之前频出的绑架案。
这又是绑了多少个?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到了地方。
余景腿上挨了一脚,被迫起身下了车。
他们被带去一个地方,重新坐在了地下,小女孩挨着余景,不住地抽泣出声。
“就这几个?”其中一个绑匪问道。
“不错了。”有人回他。
声源似乎有点儿远,余景把手挡在小女孩身侧,偷偷摸向自己的口袋。
车钥匙竟然没了!
“找什么呢?!”他突然被抓住头发,往上猛地一扯,“找追踪器,做梦呢?”
余景的心一下就凉了。
略微急促的脚步逼近,停在余景面前。
“谁是欧华家的?”
余景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小女生抖了一下。
姓……欧?
余景蹙起了眉头。
“我也不知道啊,”抓着余景头发的人扔开他,“问问?”
无人应答。
绑匪揪过其中一人头发,喝道:“哑巴了?!”
“我、我不是!”
伴随着对方痛苦的呻/吟,余景身边小女生的啜泣越发明显。
“我是。”余景说完就后悔了。
他恐惧于未知,那一时间都能清楚地听清自己的心跳。
猝不及防地,胸口被狠狠踹了一脚,倒地时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几乎要喘不过气。
也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绑匪泄愤未果,又过去补了两下。
骨头断裂发出清脆的声响,余景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模糊间,他听见有人劝和,死尸似的拽着他的头发,把他单独扔在了墙角。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余景努力保持清醒,可惜的是血水糊住耳朵,他的听觉逐渐变得麻木。
自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即便跑出去了,还有其他人质就在这里。
他做不了任何事。
到日出的那几个小时,余景想了很多。
他几乎把自己过去这三十年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
父母、余安、祁炎,这些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余景不怕死,他本来就是想死的人。
只是现在稍微有点怕,怕如果真死了,连珩会不会把所有原因都归到自己的身上。
自责与愧疚足以将他杀死,余景不想让连珩背负着这些沉重度过漫漫余生。
他得活着。
就算为了连珩。
终于,隔着头套,余景感受到了一丝光感。
熬了一夜,现在才算开始。
绑匪开始频繁接听电话,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余景听不太真切。
他的呼吸似乎有点热,可能是发烧了,但那也不重要。
沟通应该没谈拢,绑匪带着余景他们又辗转去了另一个地方。
因为身体乏力走路缓慢,余景之后又被挨了几脚,从喉咙里冒出点腥甜。
他很怀疑这人是不是夹杂了个人情绪,自认倒霉的同时又觉得还好被针对的不是那个女生。
“行了,”有人中途拦住,“别真出人命了。”
余景听了这话反而放心下来。
熬到了夜里,一天一夜滴水未沾。
余景的嘴唇干裂,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不正常的体温。
他的呼吸不畅,浑身没有一处不疼,意识飘飘忽忽,应该是受伤后并发的炎症。
他发出声音,企图引起绑匪的注意。
可没人搭理他。
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绑匪突然抓住余景被绑在一起的双手,把其中的右边手腕铐在了房间的水管柱上,随后立刻离开。
余景没能理解这样多此一举是何意义,自己根本就走不了几步,铐不铐又没什么区别。
然而几分钟后,他隐约闻到了一股烟味。
“怎么了?”
他试探着询问,没有得到绑匪的回答。
“他们走了吗?”
应该同样是人质发出的询问。
余景挪动着身体,耸起肩头去蹭脑袋上蒙着的头套。
可惜胶布裹得太紧,这样的动作根本没有用。
“起火了。”有人说。
“救命——”有人大声呼救起来。
余景心里“咯噔”一下,原地停了片刻,突然用力去挣自己被拷在水管上的右手。
铁质的手铐与水管碰撞,发出“嗬啷嗬啷”清脆的声响。
“我被铐住了,”他慌乱地说着,“有人能帮一下我吗?!”
烟雾越来越大,空气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余景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摘了头套,对方一边哭着,一边用捡来的铁管去砸扣在水管上的手铐。
“对不起,”她痛哭流涕,“对不起,欧华是我的爸爸。”
他们被关在一个废弃的家具仓库,里面搁置了许多陈旧的家具,火势如风一般迅速窜了起来。
“你跟着他们出去,”余景拿过小女生手上的铁管,继续一下一下脱力地敲着,“出去了……找一个叫连珩的警察叔叔……对他说——”
他已经非常疲惫,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
“说我不后悔。”
不后悔和连珩在一起,也不后悔被卷进这场纷争中。
如果有遗憾,那大概是没有看归归好好长大,没有对他清楚说一句喜欢。
“走吧,”余景吃力地推开小女生,“你在这没意义,快走吧。”
几分钟前,火势刚起时连珩就已经到达相应位置。
消防设备早已到场,设定好的援救计划井然有序。
当人质从仓库里被悉数救出时,连珩第一时间冲上去,却没看到余景的影子。
“余景呢?”他抓住其中一个人问道,“男的,三十岁,有没有?他在哪!?”
“他还在里面!”小女生的哭声在夜里格外刺耳,“他被铐住了,出、出不来。”
连珩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抬眼看满目橙光。
下一秒,他突然被人揪起衣领,对方崩溃地质问:“不是没问题吗?!不是说没有问题吗?!”
“在哪?”连珩把人推开,扭头扣住女生的肩膀,眼眸猩红,“具体位置,在哪?”
得到模糊的指示后,他随手捞过来一把开山斧,披着简陋的防护衣毫不犹豫地冲进火场。
热浪扑面,门框受力不均发出“咔嚓”一声,燃烧物轰然坍塌,彻底掩盖住了连珩的身影。
这样的冒险猝不及防,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
刚才还在暴怒着咆哮的祁炎瞬间安静下来,他停了几秒,下意识也往前了一步,被身边的警察一把抱住。
“我、我要去救他……”
祁炎半张着嘴,死死地盯着入口处连珩消失的地方。
他也是可以进去救余景的,连珩可以,他肯定也可以。
“别添乱了行吗?!”前来救援的警察焦头烂额,“火势这么大往里送死吗?”
“他都进去了!”祁炎额角青筋暴起,大声道,“我还会怕死?!”
一句反问,没人回答。
可脱口而出后的祁炎却愣住了。
他不怕死,又为什么没有像连珩那样第一时间冲进去?
那时没有进去,之后就难再进去。
警察气急败坏地把祁炎拖出火场,移交给专人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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