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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夫郎有点甜(小阿锦)


左安礼不理他,而是揉了揉白谨的脑袋:“说吧,我相信你会有解决的法子。”
白谨弯了弯眸子,对他嗯了声。
黄玄度被忽视个彻底,气恼地撇了撇嘴,却不多言,静下心来听白谨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白谨让他们围拢点,压低声音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黄玄度等人一开始眉头紧锁,不断思考,随着白谨的讲解恍然大悟,称赞这主意实在妙极。
一行人对他刮目相看,白谨这人绝对不止那张漂亮的脸蛋能看,头脑也极灵活,非常人能比。
太子心服口服,此时才觉得,肚子里没有墨水其实不算大事。
有实干者才能为百姓干真事。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白谨的影响下,思维方式在逐渐发生偏转。
白谨让董贞装成深夜受了凉,无意间感染风寒的模样。
一群人心肝黑,都是会演戏的,唯独董贞演不好,这才被排除在外成了那个装病的人。
他只要在吴医女过来为他看病时,哼哼唧唧装作非常难受的样子。
白谨此前就去系统那儿学习了施针的手法,用左安礼手腕试验,扎出血后悻悻放弃,只好再次买系统的产品——
一分钟的针灸高人!
他屏气凝神,扎了几下后,董贞就成了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吴医女来看时都吓了一跳。
她伸出葇?,两指放在董贞的手腕上。
随着把脉时间拉长,她眉头拧得也越来越紧,“我学艺不精,恐怕救不了他。”
白谨适时开口:“不知能不能请吴姑娘的父亲来为董三郎董贞一看,他这个情况恐怕是撑不到我们去县城找大夫了。”
其他人都装出悲痛欲绝的模样,看得吴医女心酸无比。
他们观察过对方了,从帮助年幼的孩子看病,心疼她再拿出鸡蛋灌饼,就可以看出吴医女是个善良的人。
吴医女咬了咬唇,她是知道这种失去在乎之人的感觉,好似要将心脏都活生生地剜出来。
她泫然欲泣道:“家父……家父在两年前就已经逝世了。”
在少女难过悲伤之际,最易被人撬开心房。
这也是后世有句话为何如此火爆的原因——女孩在孤独时一定不要开启新的恋情。
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意思。
经过吴医女的娓娓道来,众人也得知了梨花村发生的事情。
三年前,新县令来到津酒县,原本安居乐业的村民就是从此刻开始陷入水深火热中。
梨花村的村民被他勒令侍弄梨树,酿出梨花做的千梨酿。
村民们种植粮食的时间大大缩减,就算能种一些,数量也只够糊口而已。他们还在被对方疯狂压榨,收刮着民脂民膏。
黄玄度眉宇间燃着熊熊怒火,恨恨道:“你们就没人去找刺史告发他么?!”
吴医女哭得梨花带雨,她哽咽道:“我爹就是去找刺史时,被长史拦下后给暗害了。长史是县令的近亲,根本不会让村民有机会揭发。”
她脸上全是愁苦:“是以这位县令就算是下县的评价,也还是在津酒县继续任职,我们还不知道会接受他的治理多久!”
白谨在听见县令名讳时怔愣片刻,从久远的记忆中想起后,他拳头一下就握紧了。
——那家伙正是之前迫害张氏的昏庸县令!残暴且无能,没想到换了个县,还是这般草包恶毒。
如今还将村民当成自己的奶牛,肆意榨取他们的脂膏,贪婪又恶心。
左安礼率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绕过来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拳头,见对方放松后,手心上尽是鲜红的印子,颇为心疼。
吴医女讲完村子发生的故事,擦了擦泪水就跟他们告别:“刚刚有些失态,让各位见笑了。”
褚成斗志熊熊:“哪里哪里,吴姑娘只是情难自禁,你放心吧,既然我们遇见了这种不平之事,就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黄玄度见他将风头都出尽了,重重地冷哼一声。
吴医女将压在心上多年的阴霾和盘托出出,情绪大起大伏,也相当疲惫,她向众人告辞:“我就先告退了,你们还是应以这位公子的身体为主,将人给救回来才是正道。”
这话不提,大家都快忘记躺在床上装虚弱的董贞了,头一转,竟发现对方在暗暗瞪他们。
众人讪讪一笑,总算送走了吴医女。
褚成他们不知道白谨之前还给董贞扎了针才伪装出重病的模样,他狠狠拍了董贞的肩膀一下:“好小子,想不到你还挺会演。”
董贞强颜欢笑,看了白谨他们那一眼,憋着一口气应下对方的“夸赞”。
初听白谨的主意,有几分胡作非为的错觉,但实际上一深想,就发现并非没有操作的空间。
现在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大家总算弄清了来龙去脉,也多亏了他积极出主意。
若是让黄玄度他们调查,不是说查不出来,只是时间上肯定没那么快速出结果。
纠缠时间久了,无论是受害者受苦受累,还是加害者享乐得意,都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他们在房间里又商讨了一会儿,是直接去找刺史将那位县令的事情捅出来,还是找个人单枪匹马去隔壁县找其他县令帮忙。
毕竟直接去找刺史风险有点大,众人不知道那个长史的势力如何,他们很大可能在见到刺史之前就被拦住,遭受跟吴医女父亲相同的事。
他们倒不担心刺史会不会接见他们,毕竟一个有县男的功名在身,一个是前途似锦的县令亲子。
还有个隐藏身份的太子在。
最终拍板定钉:太子他们去找刺史,褚成他们去找隔壁县令,白谨他们就留在梨花村,以免县令销毁整局,对梨花村的村民痛下杀手。
几人并不知晓,院子外忽然来了个鬼头鬼脑,尖嘴猴腮的人在偷看他们这群外来人。
见吴医女单独在他们的房间里呆了好一阵子,出来后眼眶红红的模样,眼珠一转,神情阴冷,转身脚底抹油飞快溜走。
厉戈从角落的视线死角走出来,准备待会儿就将那人告知于左安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暗卫他们蹲在阴影处,冷眼看着那个暗探离开。
太子的磨刀石,来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各自出发吧。”
会谈结束,黄玄度就定下了所有人的任务,他在揣摩人的性格方面把握得当,调度起来令人信服。
少年人还是首次处理这样的大事,没有长辈的插手,自己独自处理问题,一个两个都激动得不行。
像那天刚在外面过夜的晚上一样,他们又失眠了。
吴医女才跟人这些少年交心谈话,夜晚也睡不着,便穿好衣服,蹁跹踱步过来。
褚成他歪过头跟关原说悄悄话:“吴姑娘在这大晚上还跟我们独处,她不怕怀了自己的清誉么?”
这事困扰了他许久,哪怕他们对自己一行人的品行心知肚明,绝对行得正坐得端,不可能干坏事,但吴姑娘可不知道啊。
关原也有些不解,他暗中观察了吴医女一阵,发现她紧紧依靠在白谨身边,几乎都在跟对方攀谈,就是动作亲密了些也不在意。
大直男单纯低声道:“吴姑娘莫不是瞧上了白谨?”
他以为自己是小声轻语,其实在安静的夜色下,清晰且响亮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空气骤然一静。
众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吴医女首先打破这份静默,她笑出声:“关公子说笑了,白谨不是哥儿么,我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褚成大大咧咧:“你误会了,其实白谨是正儿八经的男子,他不过是生的肤白貌美太像小哥儿而已。”
白谨冷汗都吓出来了,他赶紧抢声道:“是呀,吴姑娘你是……”
“不可能!”吴医女坚定道:“你们也别蒙我了,观白谨的骨相就是哥儿,且不说寻常男子身形没这么瘦弱,何况他的眉心……咦,你的小红痣呢?”
夜风徐徐,撩开了白谨的额前碎发,也将他光洁白皙的额头显露出来,上面确实未曾有哥儿小红痣的象征。
褚成得意扬扬:“看吧,他就是天生羸弱,哪是什么哥儿呀。”
吴医女喃喃道:“难不成是天生体弱,红痣这才看不太清?”
随着她的话,众人一时间都关注在白谨的眉头上,惹得他人僵住,动也不敢动。
这个时候要是刻意捂住额头,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在朦胧如水的月光下,白谨精致的面容也愈发曼妙而动人,清辉下好似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一眼荡魂。
对白谨一向熟悉的左安礼率先发现不对劲,他身体也僵硬了,脸色微变,原本浅淡的眸中涌动着暗色。
“白小谨啊……你的额头,怎、怎么有个地方颜色和肤色对不上呢……?”褚成颤颤巍巍地问道。
小友突然从男子变成了小哥儿,带给他的冲击绝对是巨大的,以至于话都说不完整。
见所有人眉目沉沉,都盯着他的眉心看,端倪已现,就是再如何狡辩都不可能了。
白谨苦笑,都是今早起来洗漱时,被那位黄玄度撞了个正着,他一时太慌乱,没处理好额前的脂粉。
哪成想就在今天暴露了真实性别……
吴医女也清楚了是自己无意间坏了事,意外将某件该隐瞒的事点明,她歉意地看了白谨一眼,郑重其事地致歉。
白谨摇摇头,并未责怪她。
反正他本来就是打算寻个好点的时机跟左安礼他们坦白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且还不是他主动说出。
白谨闭了闭眼,从袖中拿出一根干净柔软的绸帕,轻轻地将脂粉一点点擦拭干净,露出原本应在额心的殷红小痣。
红痣似吸饱了鲜血般艳丽夺目,原本清纯秀丽的脸蛋平添几分诱惑与媚意,他轻轻瞥人一眼,心神大乱。
褚成下巴都快合不上了,他以前就发现过不对的地方,只是没多想,现在一回忆起从前的事,明明到处都是破绽。
寻常人哪会想到自己身边人性别不对呢。
白谨笑容中带着纯真和无辜,他将自己隐瞒性别的事从头到尾地如实告知众人。
左安礼这个被他一直以来蒙在鼓里的人握了握拳,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白谨以为对方是生气,他歉疚地看向对方,伸出手拉过他的袖子,讨好道:“安礼,别生气了好不好?”
众人还未从白谨说的故事中回过神来,褚成闻言也劝解道:“是啊,白谨他也不是故意的。虽然后面继续隐瞒你是有点不地道,但那是情有可原,毕竟他想一直留在你身边嘛。”
想、一直留在你身边。
左安礼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崩断了,可他兴奋不已的表现是逃避,是惊慌失措地离开。
身上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发泄。
他应该冷静。
不该跟毛头小子似的,那不是白谨欣赏的模样。
白谨眼睁睁地左安礼转身就走,他连喊住人的勇气都丢失了,鼻尖发酸,心头还有点揪着的难受。
董贞从刚才起也一直表现得很沉默,现在见白谨眼神放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安慰道:“你让他一个人消化一下就好了,毕竟她从来都把你当好兄弟看待,任谁兄弟突然变了个性都轻易接受不了。”
他难得开了个玩笑:“你想想,要是楚天直突然回来跟咱们讲,他是个哥儿或者女子,你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么?”
白谨想起楚天直十几岁的年纪就拥有的结实腱子肉和宽肩,狠狠打了个寒颤,崩溃地摇头。
是他太想当然了。
“给他留个空间好好想想吧。”关原建议道。
白谨忧心忡忡地望着左安礼离开的方向,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担忧点点头。
看了半天戏的黄玄度意犹未尽,他合掌叹道:“跟着这群人可真有意思,孤这次游学可真是来对了!”
两位少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对太子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叹服不已。
白谨还以为他同左安礼的关系会变得尴尬,他还需好好想个法子改善两人的关系才行。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第二日左安礼就神色如常地跟自己交流,好似他的身份并未被拆穿,昨日那慌张的不是对方一样。
没等他开口细问,黄玄度他们就收拾好行囊,预备今日就赶去柳城刺史那儿,揭露津酒县县令的恶行。
而褚成他们则是轻装简行,翻身上马争取迅速赶到隔壁县求助。
借兵也好,拉关系也罢,总之不能让津酒县县令好过。
毕竟踩着别人上位这种事,是古代官场最常见不过的事了。
白谨还有点担忧黄玄度他们能不能见到刺史,那就相当于是后世的省长了,岂非他们几个小少年能轻易见到。
不料左安礼一个眼神就看出他的想法,捏捏他的肩膀宽慰道:“何至于忧心他们,这些人身份可不低。”
白谨忽地想起,他们那些人确实是非富即贵,在古代这身份等级森严的社会,可不在乎年龄不年龄的。
他没注意到左安礼方才碰了他后,微微滞住的手指。
到底是有些不同了。
他们转身回了院子,静候那些人的佳音。
白谨拉住左安礼的手,那指尖在他手心里轻颤了一瞬。
他顿了顿,仿佛没察觉一般。
“少爷,你就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白谨将憋了一晚上的话脱口而出。
语罢他就有些后悔了,倒不如先等这段尴尬的时间过了,他们再正常相处。
现在直接捅开那层窗户纸,还不知道要弄成何样。
左安礼如玉石般的眼瞳闪过一丝无奈,他的表情却如月光一样包容,“对你说什么,青奴,你瞒得我可真苦,把我骗得团团转?”
白谨一下愣住,沮丧地低头,若是他头顶有具象的毛茸茸耳朵,恐怕已经垂下来了。
嘴唇蠕动:“对不起,少爷。我、我会补偿你的!”
左安礼眼中滑过笑意,等人愧疚够了,他轻咳一声:“是,既然要诚心诚意道歉,那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白谨忙问。
少年黑亮的瞳仁中掠过狡黠的光芒,他故作玄虚道:“这个嘛,我现在还没想好,等以后再告诉你,总之是不能拒绝的。”
白谨惴惴不安,却又难得看到左安礼明媚撒娇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
他没必要杞人忧天,笑出声应道:“好。”
闲事谈完,就该专注正事了。
白谨担忧道:“我们就坐在这儿等他们,什么事都不管吗?”
总觉得就凭他们几个要扳倒有靠山的一县长官,是在痴人说梦呢。
左安礼眉毛微挑,尾音都在上扬:“当然不是。”
看得出来他今日心情极好。
白谨不解:“?”
左安礼手指敲了敲桌子,“就算黄玄度他们见到了刺史,仅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刺史又凭什么相信他们?”
他自问自答道:“这时候就需要人证了。”
白谨立刻领会到他的意思,“是要吴医女来出面作证吗?”
左安礼颔首:“没错,她是受害者之一,咱们还需要找一个备受村民们信赖的人。”
“你是说……村长?”白谨福至心灵。
“知我者,青奴也。”左安礼眼中含笑。
白谨挠挠头,“也没有啦,你都点明得这么清楚,我要是还想不通,那岂不是太笨了。”
厉戈护卫在一旁,眉心微跳,只觉得这小书童比他还不解风情。
为难地看了眼左安礼,却发现对方正盯着人无辜的眉眼看入了神。
得,他管两个孩子的感情干什么。
咸吃萝卜淡操心。
左安礼交代了自己的目的后,带着白谨就去找了村长。
他三言两语说明来意后,语重心长地劝诫对方,从利弊分析,字字珠玑切中要害。
村长抽着只有烟味的旱烟筒,已经完全陷入了僵局,他闭了闭苍老浑浊的眼珠,狠下心来。
不得不说,面前的少年说的极对,就算他们不在乎大人,那孩子的未来呢?他们不能让梨花村断了根!
传承香火可是他们看得最重的事之一了。
终于说服村长当人证,左安礼就跟白谨等着黄玄度他们的好消息了。
然而他身边的一个少年急匆匆赶回来,带来的却是噩耗——
“太子入狱了!”
作者有话说:
广大观众老爷们喜闻乐见的情节终于写到了,挨个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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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谨摸不着头脑, 少年也顾不得隐瞒身份了,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交代出来。
也不知那位长史是从哪得知的消息,在他们入城前就把他们拦下了, 要不是看他们一身矜贵,气度不凡的模样, 恐怕就不是关大牢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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