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壶中世界里的考生们还在继续战斗。李三斤浑然未觉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江遇已经开打了,他们再没有下一次靠近黄方老大的机会,错过这一次,他们多日来的努力将功亏一篑,要么生,要么死,她必须成功!
“江遇!”
这是李三斤和江遇之间的信号,只有他们彼此能够听懂,虽然都是叫江遇的名字,但音调是不同的。
在不知道炸了多少妖兽之后的默契,让江遇哪怕是在一片山崩地裂中,也本能的在李三斤这一声后,冲向了黄方的首领。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在江遇的设想里,第一波攻击对方是能躲过的,毕竟黄方的首领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可他就这样直直地任由他冲了过来,好像想完成一个拥抱。
神经病啊!
江大美人可不惯着对方,直接在靠近的霎那,催动了掌心中的雷电,以对方为第一个媒介,借着顷刻间便淹没了所有人的大水,形成了巨大的电网。
宛如鲸吞虎噬之势的电流,迅速窜过了所有黄方在场的人。他们根本来不及御剑起飞,就被电在了原地,手脚麻木,无法动弹,直至彻底晕死过去。
一直在晕过去之前,黄方首领都在直勾勾的看着江遇。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招,但他也进行了反抗,第一时间催动了体内引以为傲的冰灵根,他想要凝水成冰。可惜,江遇还有一条灵根是火灵根,天克冰灵根,对方凝出来的冰最后全部都被江遇消融了,升腾起的巨大水雾,反而进一步加速了电流的扩散。
在噼里啪啦的紫色中,两人几乎同时倒下。黄方的首领最后抱住江遇、给他垫了一下的时候还在想着,江遇和李三斤配合的这一招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如此厉害。
不过,这样才有趣啊。
期待我们在下一个世界见面。
掌握雷电的江大美人重重的压在了对方身上,疼的龇牙咧嘴,还是没能站起来,因为他也已经被掏空了身体里的灵力,同时使用两种灵根还是有一点点勉强了。但至少他赢了,看着自己制造出的现场忍不住自卖自夸,哪怕是在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的环境里,我也不忘完成任务,我可真了不起!
然后,江遇才想起来联系闻玉絜:“你特么死哪儿去了?快带人来收人头,我怀疑黄方这傻逼用不了多久就得醒。”
随着美人的一声,水幕内外的观众才都如大梦初醒。
黄方的首领是个变异天灵根,他带领的大部分黄方也都是天灵根,但如今却被一个双灵根和一个杂灵根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中给全部放倒了,这怎么能不叫人意外呢?
天灵根在修行和学习上,确实比一般人更占优势。
但就像有些人生来便比别人聪明一些,读书总会读得更快一样,并不是说普通人就完全无法奋起直追了,也不是说因为有这些天才的存在,普通人就不用读书了。哪里来的什么谁就一定比不上谁呢?有的只有从小不认命,全靠八字硬*!
尤其是于氏兄弟,大受震撼。
只有沈渊清勾起唇角,对摄魂灯里的人于微无不嘲讽的说了一句:“无能的从来都不是杂灵根,只是你本身。”
作者有话要说:
*从小不认命,全靠八字硬:忘记从哪里看到的了,这句非原创,只是觉得非常顺口。
从还在进行中的第二轮测试里,提前无故苏醒了过来。
身边是白蛇巨大而又骇人的微笑,眼眸闪亮,惊喜万分。它正孜孜不倦的试图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半仙器往闻玉絜怀里塞,宛如这是什么逗孩子开心的玩具,大有“喜欢吗?喜欢爸爸就帮你留下它”的强盗逻辑在熠熠生辉。
在进入壶中世界之前,闻玉絜远远的看着这个仙壶时还在想,这大概这就是他和半仙器最近的距离了,哪里想到比赛进行到一半,他都快抱着半仙器睡觉了。
到底怎么回事?
闻玉絜有点懵,在场还没有来得及散去的其他人也有点懵,尤其是坐忘学宫的几位鹤发童颜的长老,惊诧就写在脸上,怎、怎么会醒过来?
闻玉絜明显不是因为在比赛里被淘汰而出来的,红方的大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理论上来说,闻皇子应该会和他的两个队友一起进入下一个世界,去和大多数是由金丹期组队的顶尖队伍进行比拼。谁也没想到他会在现实里睁眼。
但是,壶中世界十年才能开启一次,且一个考生只能进去一次,但凡出来了就不能再进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这样的设定是为了测试的公正公平,可做下这样设定的人,大概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出现闻玉絜这样的意外——在考试中途被人同时挟持了装有神魂的玉壶和自己的肉身,后面被巨蛇救下后,大蛇又护崽心切,根本不允许任何人再靠近自己的崽,也不允许别人拿走仙壶。
本来坐忘学宫的长老们还在商议着,既然这蛇是渊清上仙的灵宠,武力值又能轻松拿下于微,不如就让它暂且看着,至少不用担心再发生有谁抢夺仙壶的意外。
看护半仙器不利的陆长老十分自责,已经准备自请在法会结束后去戒律堂受罚了。
姜也在归还了师尊的朱雀弓后,也重新回来开始了主持大局。这是坐忘学宫的规矩,于徽和于微的兄弟关系,让于徽哪怕是代宫主,在弟弟的事情败露后也要立即避嫌。姜也临时上阵,现在走到哪儿都会带上沈渊清,一看便对他十分信任。
不少本身就对渊清上仙评估不低的人,心中再一次上调了对方的重要性。
于微虽然搞了个乌龙,但是他有一点没猜错,那就是沈渊清能这么快以客卿长老的身份打入坐忘学宫核心,背后确有道子的授意。
姜也是要继承道子之位的亲传弟子,也就是说,她不会也不能成为下一任宫主。
这是坐忘学宫一直以为的传统。宫主执掌一宫大权,但俗务缠身,除了第一任宫主外,坐忘学宫的历任宫主都很少有还在宫主任上便能冲击飞升的。道子地位超然,受人敬仰,却几乎很少插手宫中俗事,只一心闭关清修,冲击更高的境界,是坐忘学宫对外最大的底牌与倚仗。
宫主和道子互相牵制,也相辅相成。
如今这一任的道子也很遵循传统,从没有过度干涉过学宫的发展。直至于氏兄弟的横空出世。道子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无法对这对兄弟放心,自己的弟子姜也又过刚易折,最后思来想去,只能抬起沈渊清与之对抗。
沈渊清进入坐忘学宫不久,就已经让于微十分忌惮了。
这回会派沈渊清一个客卿长老前往玉阙秘境为宫内弟子护法,本身就是于微为了排除异己而特意布下的局。他想一箭双雕,不成想沈渊清不仅活着出来了,还带回了这么多证人,这才终于让于微扛不住心里的压力而彻底崩溃。
只不过这些学宫内部的权力斗争,就不足外人道也了。
如今大家看到的就是弟弟于微突然自曝,身为代宫主的哥哥于徽需要避嫌,只能由道子的亲传弟子姜也出来主持局面。
姜也真的是快要忙死了,但再忙,也不忘拉着沈渊清先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清醒过来的闻玉絜进行检查,生怕这位人皇之子出个什么意外。她师尊还没出关,要是这位特意被交代过要好好招待的殿下出了事,那她真的难辞其咎。
说真的,如果姜也不带着沈渊清过来,闻玉絜或许还不会出什么事,顶多是奇怪一下外面怎么了,和勒氏兄妹打听完情况也就理解了。
但让闻玉絜就这么毫无准备的迎面遇上似笑非笑的沈渊清,那……
这一回不是心魔里、也不是幻境里看见的大反派了,是货真价实在原文中曾抬手就灭了一个国家的渊清上仙。仙君一袭白衣,冠服端严,笑的是如此温柔,他于人群中回眸,一眼便对上了根本来不及收回目光的少年皇子。
他是如此慌张,又是如此害怕,因为他很清楚沈渊清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沈渊清越是这么笑的时候,就代表着被他看的人越有可能要死了。
闻玉絜……
很没出息地直接晕了过去。
引起现场一片哗然。
等闻玉絜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从没有见过的房间里,多宝阁,美人榻,还有他如今躺着的高床软枕,无一不精,无一不美。而在古香古色的家具上,随处可见的坐忘学宫纹路,也昭示了闻玉絜此时应该还没有离开坐忘学宫的地盘。这让闻玉絜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不对,闻玉絜紧接着就想到,大反派现在本身就是坐忘学宫的人,这不能说明任何事。
在闻玉絜身边守着的,只有已经重新变回了原形的大白蛇。在这个深秋至初冬的时节,冷血动物已经无法再给予人类温度上的惬意,只剩下了一片寒凉。
但闻玉絜抱紧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在意识到大反派已经从秘境里出来后,闻玉絜的第一反应自然还是逃跑,但是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他低头看了看蛇君,蛇君也努力抬起头看了看他。
闻玉絜长叹了一口气,真的很不想就此认命,他明明马上就要考上坐忘学宫了,老天根本就是在故意玩他吧?
闻玉絜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却是已经理的差不多了。坐忘学宫肯定是出事了,他的苏醒是个意外,换言之,是校方的错。从当时的情况来分析,他肯定是回不去了,那校方能够给出什么解决方案呢?显而易见的,最少也是保他和他的小队成员直接进第三轮测试啊!
如果足够幸运,他甚至说不定可以直接跳过考试,要到一个计划之外的弟子名额。
也就是说,他离手机只有一步之遥。
就差一步,可恶啊!沈渊清就这么见不得他好吗?闻玉絜在心中腹诽,早知道大反派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那他还读个p的书啊,还不如抓紧时间享受人生最后的时光呢。
闻皇子怒而掀桌。
而沈渊清……
他一直就坐在不远处的茶几旁,不紧不慢的欣赏了半天闻皇子千回百转的生动表情。说真的,一个人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多变的情绪呢?在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的时候。
沈渊清欣赏够了,才终于出了声:“看来你没事了。”
闻玉絜一下子就像是被扼住了命运脖颈的大鹅,再没了表情与声音,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只剩下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就像是很多年前,他在大启甬长宫道的拐角,差一点就迎面撞上了被他父皇奉为座上宾的渊清上仙。
“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吗?”沈渊清倒也没有急着动手,毕竟一如闻玉絜的猜测,他还有想问的没有问出来呢。
闻玉絜僵硬的就像是一个木头人,既无法发出声音,又不敢不回答。
但是说真的,他一点都不好奇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啊。他不关心,不在乎,他只想知道沈渊清能不能放过他,或者放过他的家人。
“看来你不想知道,真可惜。我本来还想和你聊聊我知道的公子越呢。”毕竟他扮演他扮演了那么多年。沈渊清缓缓放下茶杯,在升腾而起的氤氲茶雾中,就像和寻常朋友聊天似的,好说话的可怕,“你知道我是谁吧?”
闻玉絜很想装傻说不知道,但很显然这个举动毫无意义,还有可能激怒反派,所以最后他也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很好,这省了我们不少事。你知道我的,我一向没什么耐心和傻子说话。”沈渊清在闻玉絜面前是完全不打算装了,毕竟还是谁会比闻玉絜更清楚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货色呢?他既没有什么高贵的出身,也没有什么优良的品行。他就只是一个卑劣的反派而已。
沈渊清对于闻玉絜识时务的态度十分满意,在对方谨言慎行的安静中,继续不紧不慢地提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因为、因为您想知道《道心》的原文?一字不落的那种?”闻玉絜之前就猜过这个方向,只不过因为他觉得反派会搜魂,便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但是,他是说万一,大反派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对他这个异世之魂展开搜魂呢?
“所以说还是和聪明人说话省事。”沈渊清对闻玉絜是真的有点欣赏了,说不上来是不是受到了这些时日的影响。他一直在尽力不去回想从蛇尸视角感受到的一切,毕竟他当时人在秘境里,多少也受到了一些血月天罚的影响,整个人都很不对劲儿,蛇尸也很不对劲儿。他现在只想让一切重回正轨。
然后,房间里就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儿后,沈渊清才慢条斯理道:“你在等什么?请开始吧,我在听着呢。”
“我我我记不住那么全的啊。”虽然闻玉絜很怕沈渊清,但再害怕大反派,他也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废物本质,去一字不落地复述原文。这些能过目不忘的天才,真就不把他们普通人当人吗?!
沈渊清对此好像也并不意外,只是道:“那就把你能说的说给我听。”
闻玉絜不知道反派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在心魔里已经听过一遍的内容,但还是尽可能搜肠刮肚地开始了复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些话他好像说过不止一遍。故事的开篇是什么来着?对了,是公子越行至千山路遇大雨,冲破了上古的魍魉封印。
对啊,公子越。
这故事一开头就有公子越。
而他就是公子越。
闻玉絜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对原文的了解好像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深。至少他不应该磕绊到这般地步。是胎中迷的影响吗?还是……
也不容闻玉絜再多想,大反派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小命,他只能硬着头皮跳过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的部分,生搬硬凑的强行说了下去。等说得口干舌燥,终于说完之后,闻玉絜自己都傻了。
沈渊清却还是那副毫不意外的样子:“看来你也意识到了,你的故事里只有我,没有主角。”
从始至终只有大反派沈渊清的一生,看着他从一个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北俱罪奴,一路以命相搏,数次濒死反杀,终于成为了天衍大世界人人憧憬的道君,得证长生。他的欢喜,他的怒火,乃至是他最后略显嘲讽的身陨结局。
沈渊清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身为全书最大的反派,我竟连主角是谁都不知道。当然,最奇怪的还是你,身为读者,竟也没有主角的视角,只有我这个大反派的。”
闻玉絜能说什么呢?他当然奇怪啊,但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他这才愕然发现,他只有在特别强烈需要原文内容的时候,才会想起来与之相关的内容。好比他想要逃跑,所以知道了析木城的界门会提前打开。也好比他因为被勒氏兄妹抓了,才终于想起了与勒氏兄妹有关的剧情。更不用说后面与坐忘学宫有关的闲笔,都是在遇到之后才能想起来。
换言之,如果不遇到,他的大脑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会下意识地去规避自己思索与原文有关的内容。若不是沈渊清挑明,他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这就是天机不可泄露的胎中迷吗?还真是恐怖如斯。
“也就是说,你至今还没有遇到主角?”沈渊清略显失望的看了一眼还在震惊的闻玉絜,轻声扔下了一句更令闻玉絜震惊的话,“看来放你离开的这几年,完全没有什么用啊。”
闻玉絜:“!!!”沈渊清是什么意思?
沈渊清好整以暇地看着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的漂亮少年,笑着道:“你身上的胎中迷还是我破解的呢,记得吗?”
闻玉絜根本就没能躲开沈渊清,早在当年的大启皇宫,他们就已经狭路相逢了。
沈渊清应该是已经问过他一遍一样的内容了,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当时暂且放了他一马。任由他离开大启,去试一试能不能碰到主角,想起到底是谁命中注定能够打败反派。
怪不得他当年那么害怕呢,他能不害怕吗?那是已经直面过大反派之后深入灵魂的恐惧。
沈渊清这个人就是这样,端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却随时能够手举刀落,像碾死蝼蚁一样,轻轻松松就让对方告别人间。
可闻玉絜真的不想死啊。
快点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沈渊清已经站起了身,如闲庭信步般,几步便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小脸苍白的皇子,莫名被这份破碎感吸引。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呢?就是既希望看到他哭出来,又觉得让他笑一下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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