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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反派都剧透完了(雾十)


只有沈渊清站在楼上,皱着眉头向下看,什么缘分?
这注定是一个约饭的夜晚,沈上仙也来了望仙楼。望仙楼的雅间很多,人多的,就会被安排到后院一个又一个的小院里,人少的则会安排在可以登高望远的楼上。以沈渊清这种top癌的性格,他自然是更喜欢站在所有人头顶俯瞰的感觉。
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了某些据说很忙的人,如今却在和别人有说有笑,还有缘分。
沈渊清这样想到,在看了一眼至今也是没有动静的森罗玉简,他便皮笑肉不笑的转身离开了,还是正事要紧。
就在沈渊清转身的刹那,闻玉絜也像是似有所感,抬头向望仙阁望也望不到顶、宛如九重天的楼上看了过去。可惜,除了华丽繁复的藻井,他什么也没看到。
天冷了,得多加件衣服了,闻玉絜为自己刚刚感觉的那一瞬的冷意这样想到。
回雪院就在流风院的隔壁,又有少典青不知道何时的不请自来,红队的团建很快就变成了红黄一起团建,那一晚,所有人都喝嗨了。闻玉絜明显是其中最快乐的一个,他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了,想他当年在大启,那也是众星捧月、前呼后拥的皇九子啊。
后来是因为忌惮大反派沈渊清,才不得不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死宅,如今总算能重回“老本行”,闻玉絜那真的是要开心疯了。
推杯换盏,酒足饭饱。
多年没怎么喝过酒还人菜瘾大的闻玉絜,很快就彻底醉了过去。瓜来却在一旁愁的不行,虽然他们这就只是热热闹闹的宴会,没有什么不干净、不健康的内容,但这种陪着领导夫人逛夜店的既视感,真的太强烈了啊。他不行的,他还是个孩子,他承受不来。
尤其是在无意中看到今天的消费单后,瓜来简直是血气上涌,他倒是不担心闻玉絜没钱,他只是担心主上在给夫人报销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毕竟是这么一大笔去向不明的灵石。
“不然还是我来买单吧。”瓜来作为圣教长老还是蛮有钱的,他私下悄悄和闻玉絜商量。
未免夫夫关系不和,他真的是操碎了心。
闻玉絜已经醉得稀里糊涂了,脸色酡红,眼尾稠丽,本就好看的芙蓉面,展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美。他已经没什么逻辑了,听到瓜来要结账,便以为瓜来是舍不得这个钱了,于是表示:“不用,我有钱,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帮我出个主意。”
闻玉絜最近真的挺苦恼的,在刷题之余都在发愁的那种。如今考完了,也放纵完了,就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怎么了?”瓜来一愣,转而开始关心朋友。
“嗯?”王让尘也关心的看了过来,他年纪太小,没有人给他灌酒,他自己也完全无法理解旁人对这等辛辣之物的喜欢。比起杯中物,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玩森罗玉简。现在离开了坐忘学宫,森罗玉简的很多功能都不能用了,但自带的小游戏还可以玩。整场宴会上,王让尘就一直在抱着闻玉絜的森罗玉简玩得不亦乐乎。
“少儿不宜。”闻玉絜捂住了小矮子的耳朵,有些话,不适合小朋友听。
瓜来略显诧异:【闻玉絜还能有什么□□的烦恼呢?不对,主上!卧槽!】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闻玉絜有点羞恼,但他又实在是没人可以讨论,只能拿瓜来凑合一下,“他有另外一个朋友,两人有点纠葛。”
瓜来:【懂了,你和魔尊。】
闻玉絜:……
闻玉絜还真的没办法反驳,因为他的烦恼确实和沈渊清有关。就,他到底该不该对沈渊清做点什么呢?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那一日对沈渊清胡言乱语的表白,不太可能被大反派相信。但是万一呢?万一大反派信了,他之后却一点表示都没有,怎么想都像是在骗人吧?原文里欺骗沈渊清是什么下场,还用他复述吗?
可问题就是,如果是他误会了,他继续说这些,惹了大反派厌恶,岂不是也要死?
左也是噶,右也是噶。
闻皇子进退两难,真的很烦。
“所以,你知道怎么隐晦地表达爱意吗?”就是那种既表达了关心和爱慕,又不至于让对方觉得烦的方式。
瓜来:“!!!”【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不过也是啊,连反派于微都知道公子越是可以威胁主上的软肋了,到这一步也正常。不过,人皇之子竟然是这种主动型的直球选手吗?牛逼!】
本来内心有些说不上来的邪火,打算利用蛇尸,听听闻玉絜到底在干什么的沈渊清:“!”所以你这些天这么安静,其实就是在纠结这种事吗?

第38章 拼命苟活的第三十八天:
在闻玉絜不知道的角落,勒氏兄妹依旧在尽职尽责的完成着主上之前下达过的命令——替他看着公子越。
只不过如今主上已经回来了,公子越又被安排到了坐忘学宫暂居,他们没办法再继续像之前那样把人软禁在府邸里,就改为了派人远远的跟着。既能防止闻玉絜逃跑,也能对主上夫人进行一定程度的保护。毕竟闻玉絜作为一个非常有钱的筑基期,是真的又菜又招人惦记。
在这里,勒玉映就不得不重点表扬一句,虽然公子越很废,但至少他有自知之明,让他们的保护任务进行得非常省心。
闻玉絜几乎从不去什么一看就很可疑的阴暗小角落,也不会和一看就是有目的接近他的人搭话,最重要的是,从入住坐忘学宫的客峰开始,闻玉絜就很少出门,负责跟着他的人只需要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就行。三班轮换,十分轻省。
勒玉映有个女下属和她一样,是个资深颜控,被闻玉絜感动得不行:“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这么乖的人啊?我可以申请一直来保护公子越吗?”
这份省心一直维持到了考学结束。
自由了的闻皇子终于暴露本性,招呼了一大帮子人,前往了白玉京最热闹繁华的望仙楼。天街车水马龙,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圣教的人再无法像过去那样,只派一两个人就能轻松应对,盯梢压力陡然增高。
为了以防万一,最近正好没什么事的勒玉映便选择了亲自带队,一直在酒楼外面守到了月上中梢。
勒玉映的女下属还在盲目乐观,觉得今天的情况大概是特例,毕竟谁考完了不想好好放松一下呢?公子越进的还是非常规矩又体面的大场所,虽然这回身边不知底细的考生比较多,但都是差不多的低阶修士,在女下属看来都很好对付,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深知闻玉絜本性的勒玉映却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回不是特例,也不会结束,这只是闻玉絜回归吃喝玩乐的号角,一个全新的开始。
勒氏兄妹虽然脑子不够,但直觉却还算不错,她这一晚都用来未雨绸缪,思考紧急预案了。好比如果闻玉絜以后都一直这样到处乱逛该怎么办。他们一直暗中跟着是不是不太行?要不要直接在明面上也给闻玉絜安排几个?说真的,闻玉絜以前当皇子的时候也是这样吗?那些侍卫都是怎么保护他的?她要不要该派人先去大启古国取取经?
就在这个时候,勒玉映守在酒楼里面的手下来了传音。圣教作为坐忘学宫之外的人,是无法使用森罗玉简的,他们传递消息的手段十分传统,到目前为止还是只能依靠传音石。
“老大,公子越出来了,就是他身边还有人,咱们还要跟吗?”
“为什么不跟?”勒玉映皱眉,这是什么需要问的奇葩问题?闻玉絜身边有人怎么了?不管是瓜来还是王让尘,也都只是筑基期、金丹期的低阶修士,他们能顶什么用?
男属下:“但、但是他身边的人是主上啊。”
勒玉映姣好的面容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自己说:“……什么?”
你说谁?主上是什么时候进入望仙楼的?她带人一直在楼外盯梢,纵使主上道法通天,她也不可能错过啊。不对,现在的重点是,主上来干什么?不会就是为了接醉酒的公子越回家吧?
他们果然是真爱!
CP魔怔人狂喜。
勒玉映以前可从未想过,有一天在他们主上的身上,还会发生这么温馨的一幕。
不对:“还不快去准备仙车!”
公子越喝酒了,他们主上要怎么把人带回去?总不能是抱回去吧?啊,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走向,他们是不是不应该多事?
直男属下颤颤巍巍的回:“老大,这个世界上呢,存在一种东西,叫法术。”
咱们主上连仙器八万春,都只是用灵力浮在空中而已。他为什么非要像个凡人一样,自己动手去抱着别人啊?
然后,这些藏在暗中的下属,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上抱着公子越从容地从望仙楼里走了出来。
月光下,清冷的仙人身着云霞一般的法衣,仙姿玉貌,遗世独立,明明他的脸上挂着最人畜无害的笑容,却莫名带着一种生人勿近、万法不侵的疏离。
渊清上仙的身后,便是自动跟随的名剑八万春,身前却以再温柔不过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抱着熟睡过去的少年皇子。同样好看的两人,安静相拥在一起的画面,美得就像是一幅画。他们自成一方世界,任何外人都仿佛难以插足。
所有人:“!!!”
勒老祖环胸,得意的看回那些比钢铁还要直的下属。还为什么要像个凡人一样亲自抱人?当然是因为爱情啊。你们修炼这么多年,为什么至今单身,找找自己的原因!
不过,说真的,要是真的去问沈渊清,怎么会选择自己动手抱起闻玉絜,他其实也是无法回答的。
在意识到闻玉絜对瓜来是酒后才吐的真言后,沈渊清的事情正好也谈得差不多了,他便选择了起身告辞。在“顺路”(别问他怎么顺的路)路过流风院时,又“刚巧”看到瓜来在发愁该怎么把昏睡过去的闻玉絜送回坐忘学宫……
等沈渊清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抱起了闻玉絜。
并听到了瓜来在心里尖叫:【卧槽卧槽卧槽,还好老子好机智,没有真的动手。我就知道,这种时候我不能扶!和领导夫人太过亲密无间的贴贴,怕不是嫌命长!】
面对这个很有男德的瓜,沈渊清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对方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晚事情谈的很顺利,未来魔尊的心情格外的好,他第一回放弃了去追究瓜来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只是抱着比他想象中还要轻一点、乖很多的闻玉絜,走出了望仙阁。
顺路就把人送回了坐忘学宫。
嗯,真的只是顺路。
在把已经彻底睡过去的闻玉絜,以尽可能轻的力度放到拔步床上时,沈渊清还在如此坚信。
闻玉絜的酒品很好,喝醉了之后,不会哭也不会闹,除了一开始有点话唠,后面就只剩下了乖乖睡觉。中间过程非常配合,让干什么干什么。从脱去外衣,到拿下他手腕上的白蛇,再到盖上被子,一点没让沈渊清感到困扰,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摆弄一个大型的绢人娃娃。
沈渊清记得他的堂姐妹们就都很喜欢摆弄这样的绢人,乌黑的长发,雪白的皮肤,红的就像是樱桃一样的朱唇……
他也曾给自己最小的堂妹送过一个,想要缓和与家人的关系。
可惜,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了小妹被吓哭的声音,他的兄长一直在安抚她:“别怕,别怕,阿兄以后不让十四郎来了,我们不玩他送的东西,谁知道里面藏没藏什么神神鬼鬼的巫蛊之物。”
沈渊清听后没什么想法,只想直接拿回自己的绢人,可惜,等他折返回去时,看到的已经是一个被拦腰剪断的绢人了。年幼不知事的小堂妹和瑟瑟发抖的堂兄,带着满屋子的下人跪伏在他的眼前请罪,仿佛他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沈渊清当时真的没什么想法的,他只觉得可惜,因为那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绢人。
而现在,他有了更好的。
沈渊清摸了摸闻玉絜柔顺的长发,一手扶着他的后脑,一手缓缓帮他彻底躺了下去。周围的多宝阁上,满是闻玉絜的东西,这个他只住了很短时日的房间里,已经迅速被闻玉絜的风格同化,到处都挂满了鲜艳的色彩,以及稀奇古怪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小玩意。
充满了孩子气。
而如今这个孩子气的人,正舒心地躺在床上,眼睛还是闭着的,只是在躺下后,下意识地蹭了蹭沈渊清的手,嘟囔了一句:“渴。”
宛若撒娇。
鉴于闻玉絜真的很好照顾,本来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沈渊清,最终还是去而又返,从茶桌上给闻玉絜倒了杯灵茶。
茶水不知道放了多久,早已经凉了。沈渊清是想就这么给闻玉絜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茶桌拿到闻玉絜的唇边时,就给发功加热了。嗯,大概他们反派日行一善就是这个样子的。
闻玉絜的嗓子是真的快冒烟了,酒后燥热,脸颊泛红,他一靠近水源,就像懵懂的小兽般,猛地扎了过来,靠在沈渊清身上咕嘟咕嘟喝了起来。温度不冷不热,茶水香气四溢,在梦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沙漠旅人的闻玉絜,正在原地撒欢,他找到绿洲啦,他找到绿洲啦~
然后,闻玉絜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摸了摸。
沈渊清看着闻玉絜鸦羽一样的眼睫毛,心里升起了难得的好奇,怎么会有人真的拥有这么一排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呢?又浓密,又好看,挂在眼角犯困的泪珠,都带着一种我见犹怜。
沈渊清不由便轻声问了句:“你到底想要什么?”
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梦中绝无可能回答的人。
月亮的清辉,从花窗外倾斜而下,照入了没有点灯的卧房之中。在一半微亮,一半黑暗里,银发的仙人再一次轻轻抚过少年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来回抚摸,就像在感受绸缎细瓷的微凉,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想做就做了。
直至闻玉絜终于被弄醒,他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着就近在眼前的沈渊清,觉得自己这个梦还真是没完没了啊。
先是沙漠,再是绿洲,现在又梦到了要实现他愿望的魔神沈渊清。
不过,为什么许愿之前不是他擦拭神灯,而是神灯擦他呢?他的脸有什么好擦的?闻玉絜试图抗议,可惜,酒精实在害人,他现在手脚软得厉害,仿佛连从被子中挣扎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气鼓鼓的对神灯说:“我想要什么还不明显吗?我想要加你的森罗好友啊!”
沈渊清彻底愣住了。
闻玉絜的逻辑还停留在他彻底昏睡之前,瓜来对他说:“表达爱慕的方式有很多,但希望能不引起对方注意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你到底是想他知道你喜欢他,还是不想他知道啊?”
闻玉絜点点头,又摇摇头,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着非要五彩斑斓黑的无良甲方。
但偏偏瓜卷王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乙方,他还真就给闻玉絜想到了一个办法:“森罗玉简,了解一下。”
闻玉絜:“先生何出此言?”
“人类总有倾诉欲,你不说,就容易憋坏了,对吧?但你说了,对方又肯定会知道。思来想去,好像只能选择写下来。但如果是选择写信,信太多了,也会给对方造成困扰,对吧?所以,你完全可以在森罗玉简上写啊。就,主上未必会玩森罗玉简。”
简单来说其实是在赌,赌渊清上仙不玩森罗玉简。
毕竟未来的魔尊日理万机,白天要忙着装正道老大,晚上还要带着手下在黑道搅风搅雨,他那么敬业的一个反派,哪里来的空闲玩手机呢?而且,也没听说过哪个反派像个死宅一样沉迷网络,那多掉逼格啊,对吧?
“如果未来有天你们在一起了,对方问你明明爱他为什么毫无表示,你就可以拿出森罗玉简证明自己,你一直都在表达,只是对方没有看见。”
不得不说,瓜来同学真的是个卡bug的天才。
“先生大才啊!”
这个建议里,唯一的小漏洞就是万一沈渊清偏偏是个不走寻常路,爱玩森罗玉简的反派,那就没辙了。但不管是闻玉絜还是瓜来,想了想沈渊清那目下无尘的神仙面容,还是一致地摇了摇头,排除掉了这种可能。
退一万步说,哪怕沈渊清也用森罗玉简,怎么想他这种逼王都是已读不回的高冷挂。你说你的,他肯定不回,你怕什么?
脑子不算清楚的闻玉絜就这样被说服了,并深深地为瓜来的这个点子着迷。他不再苦恼如何隐晦地表达爱慕,只专心开始烦恼该怎么在反派不知道的情况下,加上对方的森罗玉简好友。说真的,这个难度不亚于考坐忘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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